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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步开外,听溪水潺潺。
荒凉之处,杂草丛生。
那几颗大树屹立在那里。
还有那颗……许愿树。
或许凤川一直于此有种特别的缘分。
人人说古溪阴森,她却觉得这里很美,只是无人愿意顾霞,若有人将此打理,必能成为风水宝地。
“正是这里!”齐家业指着面前的地儿,想起那日弟弟被发现的场景,发现的时候弟弟已死了一日有余,一个外来者,迷失了方向,在古溪旁发现了他,上报官府,官府找到家属称是意外。
齐家业本以为弟弟当真死于意外。
可弟媳说弟弟向来不去古溪那边做事。
齐家宝怕水,水性不好,并不会无故去那里。
爹娘更是不许他们去古溪那种地方。
他见到弟弟脖子上突兀的勒痕,心中生疑。
他得知最近弟弟一直都在找孔老爷闹着要工钱,狐疑起弟弟是否被害?
齐家宝的妻子说,他生前不止一次说过,这个孔老爷为人不仅小气,而且人性不好,他会以各种借口拖欠工钱,然后找个理由解雇工人。
“岂有此理!”凤川一时怒火中烧。
这些做小工的本就不易,他如此剥削,岂有此理?
当真王法管不了他?
这种人若不处罚,还会有更多人被害,金钱,乃至生命。
翠菊也咬着牙,说这孔老爷不是人。
当年她也是当丫鬟,但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齐大哥,凤川问一句,若是你不讨要银子了,我们想办法将这个孔老爷治罪怎么样?”
一提起这,她又开始唉声叹气。
“凤川姑娘。说来说去,我们不是又绕回去了?若是有办法将其治罪,我们自然不会选择要银子啊!”他颇为无奈,凤川懂得他的忧伤。说到底是不知如何对付这个孔老爷!
“有了!”凤川脑袋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
既然他宫中亲戚庇护,那么自然要找宫中人才能收拾他。
曾经初月带她进过皇宫。
宫中之人多少认得一二。
若是将此事禀报给太后,令其责罚便可。
可……
凤川有一琢磨,天下之大,太后又怎会管百姓之事?
凤川再次被自己的糊涂所折服。
“告。告下去,一层层告下去,天下岂能容这种人横世?”
凤川手一甩,似乎胸有成竹。
于她来讲,任何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所有的事情并非一定按照预期的那样发生。
或许——有转机。
齐家业倒显得紧张,唐大人早已不许其伸张。
若说告,又要去哪里告?
——对了
凤川突然有了办法。
她口无遮拦,不顾其他,说出了想法。
唐大人不许报,可报给别人。
“唐大人不许报。我们何处说理?”
凤川看着他,二月初二,一个好日子。
皇上每年都会带众大臣去明庆寺。
明庆寺位于木子巷北,若去那里,必经过城东,若从皇宫出行,安全起见一定会选择安全之路,他们一定会路过这里。
“姑娘是说,让我去……”
他突然浑身一簇,瘫软坐下。嘴里念叨,“不敢,我可是不敢。”
拦帝王之路,岂不是砍头。斩首示众。
家中妻儿父母怎么办?
“弟弟不在了,我不能出事。”
凤川暗示,当日一定会有很多人保护皇上安危。
那些人中一定有御前侍卫,还有一些大人。
官不可众惑,清官一定存在。
他们自然会为你的弟弟洗刷冤屈。
可——
齐家业心里还是不安。
皇上出行,不问便知会有多少人围着。
岂能说靠近就靠近?
“你手中并无武器。自然不会被认为是刺客,若早早候着,等皇上轿子一过来,你便从官差那里冲出去,鸣冤,想皇上一定会问你是何人,圣上明理,自然会听你讲完这个故事。”
齐家业点头,眼神疑虑,凤川叮嘱其一定要提前到那里,否则错过,这案子或许糊里糊涂就结了。
二月初二,天气晴朗,早早便听外面吵嚷。
妇孺、农贩早早便出门看热闹。
凤川收拾一番,便出了门。
翠菊不让她帮忙,可她不甘心。
孔家欺人太甚,做工者本不易,若不能拿到报酬,他们岂不是白白辛苦。
今日是孔家,明儿便是王家,后儿说不准就是陈家,李家。
所有财禄丰厚之人都如此欺凌弱小,那让那些做工的人怎么生活?
“凤川,你的一片善心娘岂会不知,只是你担忧的事情并非你该考虑的,国家之大,即便是当今圣上,也有很多无法顾及之事,你今日冒着死得风险何必呢?”翠菊眼泪汪汪的,即便今日之事,皇上惩罚了那几个官子,可明日还是会有其他的官子袒护亲戚,到时候怎么办呢?
凤川拉着翠菊,倒有些责怪,“娘怕是多虑了,眼不见自然与我无关,可今日知道了这事情,我们一定要制止,能帮一个人也好啊,否则来日他人岂不要重蹈覆辙。”
于她讲,助人为乐,能够帮助他人。
于翠菊讲,女儿生死攸关。
任永裕明白翠菊的心思,寸步不离,他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他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凤川。
长长的街巷,人群缓缓的攒动。
抬头,人头攒动;低头,小足轻挪。
漫漫人海之中,由衙役退让出一条宽阔的路。
两侧百姓纷纷观望,议论万岁爷何时出现。
凤川一阵好找,就是没有找到齐家业。
奇怪,他说好早早来的。
“会不会他在那头?”
任永裕拉着凤川去了另一侧,仍为见到齐家业的身影。
凤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该不会在这个时候不敢前来了吧?
围观百姓越来越多。
他们大多是想借万岁爷的喜气。
圣上福泽深厚,这些百姓认为能看到龙颜。
凤川不住的撇嘴,能看到轿子已是不易。
算了算时间,大队人马也该到了。
这个齐家业还是没有出现,他大抵不会来了。
任永裕有些愤怒,“他不来正好,我们回去,这个案子不办了便是,一河之鱼,我们不怕腥了自己,他倒是摆起架子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