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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正事,细看一回小孩子的衣裳,张老夫人说起最近成为京城热议话题的祥瑞:“很多人去看了,说是真的会说人话,声音很好听呢。”
岂止会说人话,还会说官话呢。不过是附近藏一个会口技的艺人罢了。
崔可茵并不揭破,笑吟吟道:“祖母也去看稀奇了?”
“没有。”张老夫人笑道:“人太多了,我跟着凑什么热闹?连我这老太婆都好奇,皇上怎么一点不想去瞧瞧呢?”
连她都这么说,可见外头传得多热闹了。
晚上周恒回来,崔可茵一问,才知超过半数的朝臣上折子请皇上移驾把“祥瑞”请回来,好生供奉。周恒于朝堂上斥责他们,下旨,以后再有议“祥瑞”者一律廷杖侍候。
烛光下,周恒说起这件事,神色清冷,可见他心中实是恼火。见崔可茵看他,露出笑容道:“怎么,你也想看?你若想看,我明儿让人把那只杂毛鸡捉回来,给你玩儿。”
什么白毛锦鸡,不过是普通的锦鸡染了色。就算要吃,还嫌它的毛染过,有毒呢。
崔可茵摇头,道:“皇上不喜这些东西,只怕外头又会说皇上是个怪人了。”
“反正他们总有得说,由得他们去。”周恒目光温柔望着她的肚子,道:“孩子今天可闹你?”
怀这一胎,她胃口特别好,孩子也壮了些,肚子看起来特别大。周恒有些担心她生产时会不会艰难,又不敢挑明,只好让王仲方多加小心。其实王仲方是男子,不能进入产房,只能隔着屏风指导女医。可是他医术高明,只能让他主持大局了。
“没有,他很乖呢。”崔可茵把张老夫人提醒的话婉转说了,道:“希望能顺顺利利生下这一胎。”
“一定会顺顺利利的。”周恒对自己,也对崔可茵说。
肚子太大,崔可茵不能久坐,很快收拾歇下了。周恒把烛台移到外间,开始批奏折。
崔可茵睡到半夜,感觉有人把她抱在怀里,勉强睁开眼,眼前所见,是周恒修长白哲的脖颈。
他轻声道:“吵醒你了?”
“没有。”崔可茵心疼地道:“怎么这么晚才歇下?奏折批不完的,以后早些歇了。”
“好。”周恒轻声应着,亲了亲她的脸颊,道:“睡吧。”
崔可茵醒时,身边已经空了,周恒早就起床上朝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时,墨玉急急进来,脸色苍白,道:“娘娘,太子不见了。翡翠差人来报,自己带人去找了。”
崔可茵吃了一惊,道:“怎么会不见了?”
琥珀正在给崔可茵梳头,她突然转头,琥珀来不及松手,把她扯得生疼。琥珀惊呼一声,忙放了手,她却已顾不得了。
墨玉颤声道:“太子爷刚才还好好儿在院子里玩,翡翠内急,去了官厅,让燕儿小心服侍。可等她从官厅回来,太子和燕儿都不见了。”
乐乐身边服侍的人很多,断然不会只有一两人在身边。崔可茵脸也白了,要站起来,无奈肚子太沉,站不起来。
墨玉和琥珀忙扶她。
崔可茵沉声道:“所有人出去找,一定要在半个时辰内找到他。”
张老夫人防着有人趁她生产时下手,没想到他们却是要对乐乐下手。崔可茵只觉得嗓子堵得厉害,眼眶也红了,道:“快禀报皇上,着人寻找。”
有密探帮忙寻找,一定能尽快把乐乐找回来。
关心则乱,饶是崔可茵平时遇事淡定,这会儿心也乱了,只想快点去把乐乐找回来。墨玉哭着跪下抱住她的腿,道:“娘娘,奴婢一定把太子爷找回来,您先在宴息室歇一歇,等奴婢的消息。”
这个时候哪能让她到处走呢,她现在走没一会儿,腰就酸痛。墨玉后悔把这件事禀报崔可茵,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崔可茵推开她,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子把她推倒在地,道:“走开。”
那是她的儿子,她的长子,她哪能眼睁睁看着他有危险,看着他为人所害,而安坐?她一定要把他找回来,把敢对他伸出魔爪的人碎尸万段!
墨玉撑起身子又扑了回去,再次抱住崔可茵的腿,道:“娘娘,保重凤体啊!”
崔可茵气急,一下子把她踹翻在地,她的肚子实是太大了,看不见踹了墨玉那儿。可是墨玉再次抱住她的腿。
正乱间,外头一迭声道:“皇上回来了。”
飞奔去报信的宫人跑得气喘吁吁,断断续续把话说完,周恒已下旨让密探尽力搜寻,自己展开轻身功夫在最快时间来回来。
一见崔可茵墨发披散在肩上,脸上淌满了泪,他心痛难言,一把抱住她,道:“茵茵,朕在这里。”
温暖熟悉的怀抱,让崔可茵像抓住浮木一样紧紧搂住他,语不成声道:“皇上,乐乐……”
乐乐不见了。
“朕知道,已让人去找了。”周恒抱她在榻上坐了,道:“朕在这里陪你。一定能找到他的。”
“真的么?”
“真的。”
周恒轻拍崔可茵的后背,安抚着她,一边对从地上爬起来的墨玉道:“快传王仲方。”
可千万别动了胎气。
墨玉飞快跑去传旨。
“你觉得怎样?”周恒脱了崔可茵的绣鞋,扶她躺下。
崔可茵只是念着乐乐,道:“皇上快去找。”
乐乐可千万不能有事。
周恒道:“朕在这里陪你。远山已调动密探到处搜寻了。一定能找到的。”
紫兰带人在安华宫搜寻,远山带人在其余地方搜寻,只要乐乐还在宫里,一定能找到。翡翠上官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燕儿带了乐乐,一定走不远。
周恒估摸着人还在安华宫,把紫兰叫进来,道:“安华宫里,越是僻静的地方越要仔细搜寻。”
“领旨。”紫兰应了,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紫兰进来禀报道:“安华宫的花园、前院,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崔可茵脸色一白,手紧紧抓住周恒的手,道:“池里有没有?”
周恒见她急得狠了,抱紧了她的肩头,道:“茵茵忘了,安华宫没有池。”
搬进宫里,已诞下乐乐,安华宫里原来的池已填了,种了花。
“哦。”崔可茵松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