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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青年和一众东方神仙都消失了,来时如激浪惊天,去时默默无闻,这一场东西方神明之战,也在此刻落下帷幕。
白良经历数场远超身体负荷的大战,状态也跌落谷底,他静静矗立在满是神明鲜血的苍茫草原上,凝视着四周满脸震骇的仙秦仙夏两国将士。
当仙秦仙夏两国了解到神明大战的过程与结果后,无数人怔怔望着白良,他们不敢想象,却只能相信,一个来自后世的柳树,在这神明残魂战争中,斩杀了所有侵犯东方的西方神明。
“如此功绩,称得上我东方的守护神!”
仙秦帝国大祭司,一个白发苍苍的苟背老人,眼眶里泛出感慨的热泪,紧紧靠在白良身边,而后回眸望向东方,长叹息,泪满面。
“没想到在我们之后,东方还能孕育出如此生灵,东方永不绝灭,长盛不衰,我等老人,也能安然瞑目了。”
那日。
仙秦大祭司代表仙秦仙夏两国,向白良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有圣树之资,更有冠接阴阳,时光,生死,轮回之态,我们这辈子东方生灵,已经葬于时光长河,如果有机会,我们也想目睹东方在你的率领下辉煌崛起啊……”
仙秦仙夏,最终也消散了。
这片地心世界重新归于平静。
战火的痕迹还遍布在山河大地之上。
但守护家国的残魂已经消失了。
神雷蛮熊脸色复杂地从东方走来,蹲在白良面前说:“群仙之墓也重新宁静了,太突然了,就好像一切都从未发生……”
是啊,就好像一切都从未发生。
白良有些怅然若失地环顾四周,他和黑发青年作战的痕迹还历历在目,神明大战的残迹还存在,可如此刻无比宁静,若他们都不开口提及,谁会知道这里刚刚还爆发了战争?
“所以说……我是无意间参与到了山海旧时代的东西方战争中了吗?”白良呢喃自语。
神雷蛮熊脸色大变,震惊望着白良:“你你你……你怎么能开口说话了?!!”
白良苦笑一声,低眸看着自己,这具伤痕累累地树躯做了太多他以前做不了的事情,譬如屠神,譬如参战,现在能够开口讲话,又有何不能理解的地方?
“没事。”白良缓缓心情,看了看四周着偌大的西方地盘,语气由感叹骤然变为狠厉,冷声问道:“老熊,你是第一次见这种残魂战争吗?”
“是啊,怎么了?”
神雷蛮熊挠挠头,有些不解。
白良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征兆。
这里风沙依旧卷着草原。
神明的血余温尚在。
圣山神殿的光辉还在酝酿。
他缓缓说道:“不知道为何,我现在总有一种感觉,就是硝烟还未退散,战争还未结束……”
神雷蛮熊紧皱眉头,神态像极了人:“你这话的意思是……”
白良仰望天穹,地心世界的天,其实是漫无边际的灰色石壁,压抑的氛围,无时不刻入侵着他的内心,似乎在提醒他,一切都还只是刚刚开始。
“老熊,如果我没有猜错。”白良喃喃说道:“残魂战争,还会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乃至第无数次出现的,并且强度,会越来越强……”
嗡!
神雷蛮熊几乎脑袋都要炸了
它瞪大了双眼:“那这他娘的不是要我们这些小辈的狗命吗?光这一次我都差点被西方神干死了!”
“不过,应该不用担心。”白良安慰道:“不会漫无终止的,残魂战争终有一个结束的点。”
“什么点?”
“山海旧时代整个重新归来的那一天,就是残魂战争的终止之天。”
“我去,你不是开玩笑吧?那还终止?你干脆直接说把残魂战争的强度提到了最高,直接真实东西方战争啊!”
“哈哈哈,你怕了?”
“怕?窝熊二从无畏惧!”
……
风沙草原中,白良与神雷蛮熊重新走向东方,他们相差无几的身高,已经愈发显露出顶天立地的姿态。
白良说道:“老熊,你有没有猜到,所谓的残魂战争,为什么东西方仙神都是残念,都是未全盛的实力?”
神雷蛮熊:“呃……”
白良望着东方的欲坠夕阳,无数里绵延山河,无数里霞光万丈,绝美至极,宛如人间仙境,他笑道:“或许是因为,这是在给山海旧时代彻底重归做铺垫,也是在给,后世的生灵们打预防针。”
“老熊,如果残魂战争再次出现,那就好好珍惜吧,竭力借此提升实力,不然等山海旧时代重归之时,整个世界,不论地表还是地心,都会被扯辱动辄毁天灭地的纷争之中……”
归去东方的路途,白良的劝告语重心长,神雷蛮熊听得朦胧似懂。
东方有晚霞,山川秀美,或许美好。
但也或许,招惹了西方鬣狗的眼红。
这个世界,只要还存在生命,那么纷争就永不停息,弱肉强食的自然生存法则,牢牢拴在每个生命的灵魂中,等旧时代归来时,大吃小,小被吃,就是最正常不过,且也是最惨烈的悲剧。
这个悲剧,不知道黑发青年想不想避免?
白良回眸眺望黑发青年最后消失的草原,他似乎隐约能看见,他正在风华绝代地目送自己,于是低声喃喃:“如果下一次相遇其实近在咫尺,那么最起码我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真真正正斩杀神明,你是风华绝代,我也不能甘愿躲在你的羽翼后自作强大……”
……
东方。
北寒四尾驹的老祖宗,在东西方战争中打了个酱油吼,便随着残魂队伍一起消失了。
蛮熊老祖也消失了。
一切强大的存在都不复存在。
但残魂战争带来的影响,对于整个地心世界的万千生灵却是极其深重的。
那些实力更强悍的蛮兽族群,都在快速苏醒,不同于北寒四尾驹,神雷蛮熊,重瞳道符虎这些拥有极高灵智的族群,它们是最传统,最杀伐无情的族群。
没有道理可言,只有弱肉强食的习惯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