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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序失控的人群中,托尔努力保持身形稳定不被绊倒。
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其他人了,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逃到安全的地方。
即使已经与远处的怪物隔开相当的距离,托尔仍觉得背后阵阵发寒,一股粘稠的恐惧紧紧攫住内心,这种感觉,很像胆小的人独自走夜路,不断暗示的压迫感让他屡屡忍不住回头观望。
视野便再次被狂乱的鲜血和飞舞的残肢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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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乱的中心,怪物化的温托里斯沐浴在巨大的愉悦中,他的神经仿佛跳舞般颤抖着,神色疯狂地进行屠戮。
随便的一个跨步,足有一人大的脚掌便会踩死一名试图攻击或者逃离的卫兵,也可能是着装洁白的神职人员。
这些往日整洁素净的形象在此刻却血肉模糊一片。
他不断甩臂挥舞,发出巨大的嘶吼,用尽全力破坏这里的秩序。
在温托里斯身后,原本被看押运送的罪囚们已经没了踪影。大部分囚犯们在温托里斯跑动的一开始,便早有预谋的集中后撤。
在这里的秩序被完全破坏后,他们已经混杂在人群中失去踪迹。
和道路上的混乱不同,街角阴暗的一处,提特和瓦德在那悠然地注视事态的发展。
“喂,提特,事情好像不太妙吧。嘿嘿。”
掀起嘴角,瓦德露出和环境相称的阴森表情开口道。
“是吗,你真这样认为?”
“啊~~当然不是。不过死了这么多人,这位勤政爱民的城主会很头疼吧。”
“几条人命,也不及抓住眼前这个怪物的功劳。”
怪异地笑了两声,瓦德表情越加显得扭曲。
“那倒是实话呢。嘿嘿嘿。”
正如他们所言,辛迪文很清楚温托里斯的价值。
前年开春时节,北部边境与亚人国度——坦因的交界处,爆发了一场自停战以来最严重的的冲突事件。
数百人从坦因方毫无征兆地袭击向防线,猝不及防之下,守军溃散,死亡惨重。镇守司令虽在第一时间做出紧急调度,歼灭来袭的敌军,却仍有一部分敌军失去了踪迹。这些年来,暗中追寻这些人的踪影就成了帝国相当重视的一个任务。
温托里斯就是其中一员。
还有他的同伙,犬种的亚人。
他们从当初的袭击中侥幸脱逃并隐藏踪迹。却不曾想沦为奴隶受尽折磨。
他们为什么要袭击防线?为什么要逃窜入菲比奥帝国中?在他们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辛迪文不清楚,他只在公文上大致了解过一些情况,也曾亲眼见过温托里斯,对方即使在坦因也是勇武过人受人畏惧的一名战士,效命于坦因名门世家——华彻莱斯一族。担任其家少主的老师兼护卫。
而那名少主,却在那些犬人中,被一名女性罪囚牵着,如今想来已经逃得不见踪影了。
恐怕这就是他的目的吧,制造混乱让效命的主人趁机逃走,摆脱被囚禁的困境。
但是这样的理由太薄弱了,仍然存在有许多疑惑。
放下杂乱的思绪,在温托里斯再一次将利爪挥向人群时,辛迪文念动咒文,以“第四理念之章”的断章为媒介,“再增幅”的力量突破使用限制,即使相隔甚远,“蒲草取剑术”却在温托里斯身边确确实实展开。
在利爪将要触碰人群的一刻,地面破裂,一阵轰鸣中,土石巨剑如利剑冲刺般撞上温托里斯的利爪,顿时响起一阵刺耳的尖锐刮擦声。
而这股撞击也让利爪偏移了进攻方向,顺着石剑狠狠地一路刮下来,在其表面产生了三道恐怖深陷的抓痕。
察觉到辛迪文的插手,空中伫立的主教安达修尔也连忙举起银色手杖,手杖上,一条纯银雕刻的荆棘从杖的首端缠绕至末端。在荆棘下,还可以很清晰的看见整条手杖都被雕刻了许多的图案,这些图案占据了杖的整个表面,让人看起来相当惊奇。
实际上,这些图案都是安达修尔一笔一划亲手刻画,由圣堂所流传的壁画展示的传说故事,思索,冥想,揣摩再赋予思想,一系列过程中将壁画上幻想的神迹在现世中降临,通过刻在手杖上的术式展开这种繁复强大的术法便是他的战斗手段——
“缠绕圣壁画的银色荆棘”
意念注入,手杖上的荆棘宛如被赋予生命般活动开银色的枝条,被它缠绕的银杖表面也泛起点点光彩。
就在安达修尔身前,手杖散发着银光漂浮在半空中,像风中的纸张轻轻摇晃,却没有一丝一毫坠落的迹象。
另一边,银色的荆棘条则不断延展,似乎将安达修尔当成了另一个“家”,紧紧地卷在了他的腰上,露出的两端则一上一下的在他身后晃动。
同时,被缠绕的腰间,已经有点点殷红显现。
神的一生是苦难的,神的力量也充满了悲剧的色彩。
为此,没有代价的使用力量是不被允许的。
右手握拳,半空中的主教额头鼓起愤怒的青筋,他怒视着大开杀戒的温托里斯,对着眼前漂浮的手杖狠狠砸下去。
“悲苦之人,援手汝同行之友,共归乡途!”
银光闪烁,一段手杖上的雕画在击打后绽放夺目的光华,随后如同一片雨滴撒入平静的水面,以杖为中心一片垂直面,空中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每一个涟漪的中心,一根接一根手指伸出,如出水之花,一条条洁白柔嫩,足有成人粗大的巨型手臂纷纷冒出。
数十条手臂从空中冒出,骇人的景象让温托里斯心里一阵发寒。
不好的预感刚刚出现,下一刻就化为现实。
在刚刚稳住被石剑阻挡而不稳的身形后,那一条条巨臂便从天而降,速度奇快无比,对着温托里斯袭来。
每一条手臂都宛如洁白的巨蛇,五指齐开,要把他狠狠按在地面。
来不及躲闪,被那些从空中加速冲击的手掌砸到即便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温托里斯瞪大湛蓝的双眸,并没有因此惊慌,在他的额头上,一道洁白的纹路快速浮现出来,眨眼间,纹路就爬满了全身。
在巨手印逼近的刹那,温托里斯周围一圈泛起了不寻常的气场,仔细感受的话,会惊奇的发现,那一片区域的空气都仿佛带着刀刃般锐利,仅仅靠近就会割伤一切生灵。
一声尖啸冲天而起,随即,一声又一声尖啸带起阵阵狂风跟随而至。
温托里斯周身的空气也因尖锐的咆哮和震颤着,肉眼难见的威压密布全场。正当第一根手臂降临时,一道灰色透明的扭曲的矮小身影出现在这不寻常的空气中,比起巨手,它也只有其半截手指般大小,但是却在一瞬间,身影对着巨手一闪而逝,随即,洁白化为鲜红,柔嫩的肢体被撕裂,利器割破血肉的砍击声再次响起。
一声接一声,一条接一条,一啸接一啸,
伴随凛冽升起的狂风,数十道透明的身影从狂风中飞出,继而又轻而易举的将进入风中的粗大手臂全部切碎。
片刻间,血肉伴随席卷的狂风,和着尖锐的尖啸,在街道中上演着一场惨烈的地狱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