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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们回昱城,我们马上回去。”看着情绪如此激动的初尘,莫颜竟一时间有些无错。
听到莫颜应声后,初尘紧绷的神经似乎是一下子就放松了,但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强烈的眩晕之感,让她迅速的模糊了视线。
倒下去的那一刻,她还在呢喃着,爹爹,娘亲……
“初尘……”莫颜稳稳的将她搂进怀里,他垂头看着怀中初尘布满泪痕的脸颊,心中隐隐泛起一阵刺痛。
或许真的是他错了,他自以为是的保护并不能帮她减少痛苦,同样无法让她避开那些祸事,他每干预一次,她所要面临的痛苦就会加重几分。
初尘,对不起……
莫颜轻吻过她的额头,随后集力施法,最后二人只在一个闪念间就消失了。
昱城,已然是变天了,深秋之末,凛冬将至。即是天气之变,亦是预示着昱城即将卷入漩涡的预兆。
皇廷之中,虽然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则已是暗潮汹涌。主上下令整顿官私盐,是为加强白盐流通管制不假,但更是为借着查盐之事,暗中调查不轨之人借着盐运官道偷运军火出境之事。
昱城是产盐及盐运重地,且条条运输官道都可通往边境,故此昱城查盐之事便是如家常便饭一般,百姓对于查盐的态度也向来是既来之则安之。但今年却不同往年,主上下令严查,一时间另昱城盐商们苦不堪言,全城的白盐营生如进入了冷冻期一般。
追究严查的原因,便是因为年前那起丢失官盐的案子。那是一批运往边城的官盐,却在运输途中不翼而飞。
当初发盐令是直接下达到昱城官府的,经过了十分严格的记录和查验的流程,之后才由官府盖章调动。运输自然走的也是昱城盐运的主官道,此过程中一切都很顺利,但是最终却在一众押送军队的眼皮底子下不翼而飞。
几经调查之后,皇庭声称犯人已被缉拿,官盐也找到了,但其实并没有,不仅盐没能找回来,更没能找到幕后操控之人。
主上自是愤怒难平,亦是危机感横生,故此下达两条密令给影军,一是暗中调查边境动向,二是检查军火运送流向有无异常。故此严查昱城官私盐一事,却不过是主上有意震上一震这昱城低下暗藏的牛鬼蛇神罢了。
莫颜抱着昏迷的初尘现身于千言阁他的房中,考虑到李府如今的状况,莫颜决定还是等初尘想过来再议。
“李家遭此劫难,你遭受反噬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皆是因为你过度干预她的命盘所致,阿笙,你还看不明白吗?她之命,既入命盘轮回之中那便是天定的宿命,纵使你法力滔天亦不能左右。”
回身间,莫颜与突然出现励衍四目相视,万分难得,励衍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挫败感。
他久久未言,励衍轻叹,又拍拍他的肩头似是安慰。
“劫难总归是劫难,不可逆转,虽与你干预有关,但这一切本就是不可避免的。我不过是担心你遭受的反噬过重早晚会承受不住。你可要清楚,你强行入这轮回中仅是靠着半数修为。阿笙,让我送你出去吧!”
莫颜的目光飘向尚在昏睡的初尘。
“再等等,等她苏醒之时,我就离开。”
莫颜说的苏醒,是指轮回转世之后,禁封在初尘身体里原本的她,也就是姜扶颜,姜扶颜被封印的记终会苏醒,到那时也她就这一世结束之日。
励衍叹一口气,无奈道:“随你吧!”话罢,他便消失在莫颜面前。
初尘整整昏睡了两日方才醒过来,醒来之后她见到莫颜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送我回家!”
是,她现在浑身无力,莫颜若是不送她,她还真的是无法离开千言阁回李府去。
“还是等身体有些力气了再……”
“我现在就要回去!”初尘微弱的话语声中仍带着那种不容反驳的果决。
“好”莫颜终是拿她没办法的,所以也只好答应她。
曾树恒是户部侍郎刘久的亲信,因借由刘久的引荐方才得以顶着盐运使的官威来到昱城。而他初到昱城的第一件事就是会见他的旧相识李成枫。
李成枫是曾树恒不堪过往的见证者,或许同是知晓他偷换功名混入官场唯一的知情者,故此,李成枫自然而然就成了他心上的一根刺。以至于他初到昱城不久,便前去李府施加官威,且是在初尘的成人宴上。
事实上李成枫对于曾经的事早已不放在心上,更是小心谨慎的不想再和曾树恒染上半点关系,但无奈对方向来就是个心胸狭窄之人。暗中下绊子迫使李成枫提前解散商会,又四处为难李府盐行商号的盐运通货,在盘查其间被恶意刁难,从而导致通关时间无故延长,致使无法按照交货时间完成交易,直接损伤了盐行信誉。
眼下李府遭此大难,背后的操控者怕与曾树恒脱不了干系。
莫颜送初尘回到李府之际亦不过巳时初而已。站在府门之外,初尘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开始奋力的狂跳着。
“框框”几声扣门之后竟是无人前来迎门,这让初尘完本不安的心又紧张了几分。
怎么回事?难不成府上没有人在吗?
她的心脏猛然一阵抽动,霎时间忽的想起莫颜让她在那面镜子中看到的画面,于是她满眼惊惧的看向了莫颜,颤抖的声音被压抑的低沉。
“他们,会是,都被官府的人抓去了吗?”
此时李成枫已然是被捕入狱,莫颜亦是早就知晓,而此时他自知也没有再隐瞒初尘的必要,于是开口道:“算时间,此时你父亲和你家中一众人,都已被捕入狱。”
这是初尘最不想听到的回答,到但却是眼下的事实。她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双目失神的样子就像是被抽去了一半的魂魄,而剩下的一半只为可以撑住她勉强站立的躯体。
家人遭难,而她尚且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所以她不能疯,要理智,要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全府上下都被关了起来。
良久后,初尘似乎是终于冷下来,她缓缓开口:“我要去趟庞府。”
庞老爷是初尘父亲的挚友,且李府出事定是足已轰动整个昱城,所以庞老爷不可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