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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事先约好的,今日李初染要去品学阁里听夫子授茶道的课,眼下她正坐在马车里打盹。
“小姐,马上就到品学阁了,您快醒醒吧!”绿萼在旁轻声提醒。
李初染醒来后迷迷糊糊的掀起车窗的帘子,向外看去时,一道刺眼的阳光照上她的面颊,这才让她清醒过来。
马车停至品学阁的门口,李初染同侍女绿萼下了马车后,正巧遇上前几日来听课时的邻桌邹家小姐。
这邹小姐家中是做脂粉生意的,她家的商铺在昱城也算是有些名气。
“好巧啊!染妹妹,没想到你也约了今日的茶道课。”
“确实巧了,没想到清月姐姐竟也对茶道感兴趣。”
两人在品学阁门口巧遇,随即一同有说有笑的往阁内走,一路闲聊之际,邹清月对李初染说起她前两日随她父亲去参加一场宴会的事。
那场宴会上她见到一位长相甚是俊俏的公子,因为距离比较近,她无意间听到那公子与其他几位公子的一番攀谈,话语间不仅显露出这位公子甚好的涵养,更是将他高于寻常之人的才学展漏无疑。
如此相貌及才学甚佳的公子,另邹清月不禁频频侧目,之后更是从她父亲的口中得知,这位公子是盐运使曾大人的嫡长子曾寰羽。
听到是盐运使曾大人的儿子,李初染心中已然是升不起什么好感,她还记得早前初尘及笄宴上,这位曾大人不请自来送不合时宜的礼物试图当众为难父亲的事。
“染妹妹,我听说这位曾公子今日也来品学阁听课,只是不知他是听的什么课。”
“哦,原来如此,清月姐姐,莫不是因为得知那曾公子今日会来这里听课,故而随意约了门茶道的课,也于今日来品学阁,为的就是有机会巧遇曾公子吧?”李初染不禁轻轻一笑,只觉得这邹清月怕是迷上了曾寰羽。
“啊呀!染妹妹,你胡说什么呢!我这不是话赶话的随口告诉你的嘛!”说这话时邹清月已经羞红了脸。
李冉服用过莫颜给的灵药后,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只是尚且不能开口说话。
初尘陪父亲去看李冉时,莞月刚给他喂了半碗汤。
“孩子,你醒了?可有感觉身体好些了?”李成枫见李冉醒了过来,心中总算是踏实了几分。
李冉尚且无法发声回应,只是眼含泪光的眨了眨眼。
“回老爷,李冉自服用过莫先生给的灵药后,便没有再吐过血,脉象也平稳了。”莞月的脸上是难以遮掩的欣喜。
“嗯,如此便好,初尘,此番定要替为父好生感谢莫先生才是。”
“知道啦,爹爹”
初尘应话之时,莫颜已然是站在她的身旁,只是彼时他就如不得触摸也不可见的空气一般,无人能看见,直到他们都离开了李冉的房间。
莫颜施法使李冉昏睡过去后方才显现出身形,并在为李冉把脉后再度施法为他疗伤,使他体内受损的内脏逐渐被修复愈合。
幸好你是习武之人,使那黑气攻击你时被你的内力所吸引,因而只顾吸噬你的内力而没有挖去你的心脏,如此你倒也算是有几分幸运。
绣仁宫
王后正在朝露台听戏,此一戏正当唱到精彩之处时,佟内官匆匆进来通报消息,经答允后他随即上前几步到王后耳畔。
“悬庭伺来消息称,周家父子三人嘴硬的很,且周大公子被私下用刑逼供都未能使其招认。”
“这旁审官倒是胆大的很,竟然敢违抗上级命令私自动刑,他这是盘算着逼供认罪后,向本宫来邀功呢!”王后冷哼一声,嘴角微凛。
佟内官在看到王后面上的阴冷后,中心不禁一颤:“王后娘娘,还有一事禀报。”
“说”
“庞樾将军已回到都城”
这庞樾原本是得假回了昱城,眼下没过两日就又返回都城,会是因为何事?莫不是……
“派人盯紧”
“是”
莞月眼见初尘在房中走过来又踱过去的,直觉的眼晕。
“小姐如此犯愁,莫不是在想此番如何报答莫先生?”
“嗯,知我者莞月也!不过这只是其一。”
莞月疑惑:“那还有什么呢?”
初尘未再回答莞月,反倒是以为李冉熬补汤为由,打发她离开了房间。
自莞月离开房间后,初尘的目光便随着窗外枝头上起飞的鸟儿,一路飞向天空的飘远了。
周府小厢阁失火是由硝石引起,而硝石乃是受军机阁严控,如此外露非同小可,而庞樾在军机阁担任要职,必是要查处硝石外露一事,借由此事他便不得不从周府出事的真相查起,只是纵使如此她依然是担心,毕竟现在周氏父子三人是被关在都城狱中。
那日在失火的周府小厢阁勘察时,初尘曾提出想同庞樾一同前往都城但是被拒绝。她从未出过远门,且无功法傍身,若是想去都城而无人在旁保驾同行,她一人前往必然是不行的。
爹爹定是不会同意她去都城的,自然也就没法儿调动府上的人同行,于是初尘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莫先生。他答应陪初尘去找铁桦树之事,虽因周银阙出事而被延误,但他向来说话算数,此约定必然还是作数的。
如此,初尘便盘算着借由莫颜带她去找铁桦树一事,到时远行的路上求求莫先生绕路途经都城,且暂时停留两日,不知他是否会答应。
不管你提出何等要求,他必然是都会依你的。
正在初尘纠结游说莫颜的说辞之时,忽然听到了阆缺的声音。
“莫先生又不欠我什么,我又有什么理由,随意要求于他。”
你有理由啊!
“胡说,是何理由?竟连我自己都想不到。”
因为你是李初尘,这就是最大的理由,足以让他……
阆缺话说一半就住了嘴,翘着二郎腿于思源幻境中躺在草丛里,咬了口手上的果子,随口补上了后半句:足以让他舍生忘死。
只是这后半句他没让李初尘听到,唯恐会吓到她,以免初尘他日再见莫颜时心中难免生出几分不自在。
“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莫先生怎么会因为我是李初尘就何事都依我?你是什么意思?”
因为……因为……哦,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学生嘛,他不是教你学笛嘛!对吧!你,你快去找他商量吧!莫要再胡思乱想了,闹的这思源幻境里的天气阴晴不定的,叫我如何专心修炼。
“你说的也对,我是应该去见见莫先生。”
毕竟是他救了李冉,而李冉又是父亲从小就带在身边的亲信,情分上如同自己的儿子一般,只是眼下李冉身受重伤,作为家主的长女,由她代为父亲去感谢莫先生也算是合情合理。
一番思索后,李初尘立即命人备好马车,在换了身衣服后匆匆离府。
品学阁
茶道课临近尾声,末了,隔壁男学的夫子进了女学堂内,还同她们的夫子耳语了一番,之后两位夫子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大家暂且放下手中的茶具”
闻言,满堂女学子分分抬头望向两位夫子的方向。
“方才受男学夫子的邀请,请我们女学的学子们,去一观隔壁男学子们斗茶。”
下坐的一众女学子,面面相视,有的面色平和,有的神情微露喜悦,但总归是矜持守礼的,毕竟这些女学子们不是出自高门显贵就是名流富商,皆是自幼读书学艺的千金小姐们,而如此家门的小姐们,为了维护自身的那份清高,亦或是家门的颜面,至少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矜持守礼不可做出任何跃矩的举动。
片刻后,女学子们迎着一众男学子们逐一审视的目光分分落座。
彼时室内划分为两半,一半边坐的是女学子,另一半边坐的是男学子,堂内最中间的地方放置着两张茶台,及煮茶饮茶所用的器皿用具。
李初染坐在第二排从右往左数的第五个座位上,她的左手边即是邹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