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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初尘几乎没有睡,直至天空破晓,太阳的光晕照上她的窗。
这段日子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初尘心中积攒下诸多心事,也因这些心事,让她时常感到不安。
许是因昨夜未得好眠,初尘自起身更衣时就感觉精神有些恍惚,整个人有些轻飘飘的,直到莞月红着眼进来为她梳妆。
莞月拿着梳子为初尘顺发的手微微颤抖,片刻后,无声落泪。
初尘背对莞月坐着,从镜子中看到莞月已布满泪痕的脸。
“莞月……”
初尘想的到,她如此难过是因为什么。
“小姐,李冉,快不行了……”
李冉快不行了……其实经过昨夜后,初尘就有了这样的担心,怕他熬不过去。
“大夫开的药呢?没有用吗?”
“昨晚后半夜直到天明,我一直在尝试给他喂药,可是根本喂不进去,就算喂进去了,没一会儿就又会吐出来,而且……”莞月抹了把眼泪又哽咽着说:“而且,他还吐血了,已经吐了两次了……”
“大夫呢?没去再请大夫过来看看吗?”
“大夫来过了,刚离开不久,只是大夫说李冉治不好了……”言罢,莞月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好好的一个人,不能就这样眼看着他没了,不管是为帮父亲弥补愧疚,亦或是为了莞月,她都要再去找莫先生,去求他想想办法救李冉。初尘披散的头发尚未盘好,只是眼下她已顾不上了,随手拿起一顶帐纱的斗笠带在头上后便匆匆的走出房去。
“小姐,你去哪?”
“去找莫先生”
涯音殿
云琅正坐在温映湖上的游船内用早膳,抬眼间,看到不远处凉亭内等候的尧野,云琅随即招手示意他上船来。
转瞬间腾空飞跃,尧野落至云琅的船上,亦不过一个回眸。
“殿下,昨日大皇妃被带去悬庭伺问话,方才刚被带回澜忧庭。”
云琅的眼神从平和到阴冷的变化,似乎只是一个瞬间。
“何人主审?”
“是主君亲审”
“可有用刑?”
“没有”
她没有受伤便好。
云琅面上的阴沉之色总算是缓和了几分,随后又问起另一事。
“近日都城里都在传一位颇有才智的陆公子,以至于昨日廷会上,诸位大臣都频频提起此人,甚是好奇这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陆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此人名为陆梦,听闻,起初是因此人刚到淮裕那天,正巧赶上录昀阁的斗书会,因心生好奇故而前往,但也因此一斗名遍都城。”
“这录昀阁是供勤学才子,交流学识相互切磋才智的书阁,且每两个月便会发起一次斗书会,届时全城的高学才子都会蜂拥而至,竟无一人斗得过这位陆公子?”云琅不禁被勾起几分好奇。
“传言,这陆梦公子,是从云缘仙山上下来的。”
听到此言云琅不禁大笑:“荒唐,云缘仙山不过是出自于神话典籍,若是寻常百姓信之倒也不稀奇,只是参加斗书会的众才子如此信之,当真是愚昧无知的紧。”
“参加斗书会的才子自然是不信,但之所以被传的神乎其神,是因有人亲眼见过陆梦公子曾施展仙法。”
“哦?有意思,继续说。”云琅懒懒的盘坐于船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尧野,全然是当他在讲故事。
话说,在斗书会结束的第二天,就有一位同在斗书会上露过脸儿的刘氏公子,找上了陆梦。
当时他坦言说在才学上确实不及陆梦,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心服口服。只是陆梦说自己是来自于云缘仙山,此等无稽之谈,同街头妖言惑众四处行骗的江湖术士无异,除此之外,这位刘氏公子还文绉绉的明里暗里说了许多难听话,当时在场围观的人也不少,可谓是狠狠地折了陆梦的面子。
可谁知,在听完刘氏公子滔滔不绝的斥责之语后,陆梦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再次说,自己确实是从云缘仙山下来的。可这刘氏公子不信啊,只是见陆梦一脸认真的样子,于是就说让他拿出证据来。
陆梦没有再回话,也没有拿出什么证据来,只是在众人的围观之下,随手在画卷上绘出一只鸟儿,随后,神奇的事情便发生了,这鸟儿竟飞出了画卷,迎着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飞出窗去,渐渐隐没在蓝天白云之间。
众人回过神后尽是惊呼‘仙人临世了’,甚至是要叩拜于陆梦,见众人太过于激动,陆梦也是有些慌乱,竟使用仙法,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大体的经过就是这么回事,尧野讲完后,云琅的面上却不似先前那般听故事似的神情。
“尧野,我倒是想,见见这位陆公子。”
“好,属下这就去办。”
云琅若是想见谁,自然的比较容易的,不论是上天入地,尧野必然是能给他找到的,可有的人就没那么如意的,就比如初尘,她一心想着要见到莫先生,但此时她脑中却尽是茫然一片,莫先生向来行踪飘忽不定,如若不是事先约好的,她真不知该去哪找他。
于是所幸碰运气似的直奔千言阁,只是,在看到千言阁紧闭的大门后,初尘这才反应过来,眼下尚未到迎客的时辰,并且莫先生如果要来的话也不会太早。
马车在千言阁门口停滞片刻后,车夫问她接下来要去哪里,可这一问初尘顿时感觉,自己对莫先生的了解竟有一大半是空白的。而自她决定暂时不去找铁桦树之地后,也没再约莫先生学笛,既然没有相约,不知莫先生会不会在那。
一路上初尘在马车里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直到车夫告诉她到了。
下马车后初尘便独自进了林子里,其实她本来只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但当她进入那片绯红色的花海后,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莫颜喜欢看她努力奔向自己的样子,不管她是出于怎样的心里,是为学笛而来,亦或是有求于他而来,他总是内心欢喜的,因为他,是被她需要的。
将军府内。
今日一早醒来,阿堪就将昨晚收拾好的行礼装上了马车。来昱城没过几日这就又要启程去都城,阿堪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是将军去哪他就跟去哪的,只是庞老爷子好像很不开心,毕竟庞樾这才刚回来没两日。
“爹,等事情查清楚儿子就马上赶回来,到时候好好陪着您,哪都不去了!”
“哼!走,走,走,赶紧走!”庞老爷连连摆手,好似巴不得儿子快走的样子。
“那,儿子就走了,您好好照顾自己,等儿子回来!”
庞老爷没有回话,直到庞樾坐上马车方才走上前去,站在车窗外说了一句:“我儿,万事小心!”
眼看着庞樾一行人的马车逐渐远去,庞萧这才转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