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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陈寿越战越心惊。
随着‘血醮’效果发动,转眼之间,罗阎就叠出了四层宝塔。
【血浮屠】这个秘法,每一层宝塔都会提升秘法使用者的速度、攻击威力、攻击范围。
再加上它前面两个效果。
‘战意’提升罗阎的身体机能,让他的精神变得亢奋,使得罗阎的每一击都凌厉非常。
‘血刃’则让罗阎的所有攻击,都能引动血水,化为血红色的刀刃协同攻击。
并且这些‘血刃’附带有‘血煞’效果,一旦被‘血刃’所伤,伤口就会受‘血煞’影响很难愈合,从而流血不止。
而即便可以用各种手段防御,‘血煞’也会侵袭那些防御手段,使得对手的防御变得脆弱,容易击破。
在【血浮屠】这个秘法的加持下。
现在罗阎的速度、反击、攻击威力和攻击范围都变得巨大无比。
场间‘血刃’更是纵横交错,看得陈望等人眼花缭乱,更别说身在局中的陈寿。
陈寿现在已经使用一件神兵级的物品,那是他时常戴在手上的玉镯子,这个镯子激发出一层层玉质光芒的屏障,抵挡着罗阎那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的凌厉攻击。
但在‘血煞’的影响下,诸多玉芒屏障变得脆弱,那些外层的屏障基本上已经被‘血煞’侵蚀渗透,轻轻一击,便如同碎裂的琉璃般,化成漫天光点飞去。
而且。
陈寿除了要应付来自于正面的攻击外,还要留意一些看不见摸不着,只有当罗阎主动引爆或者攻击临身时,才会察觉到的攻势。
这让陈寿头痛不已,尽管这些攻势的威力有限,但它们每次出现,都会给陈寿一些‘小惊喜’。
进而让他阵脚大乱,露出破绽,让罗阎趁机狂攻。
这是‘震空劲’和‘乱空劲’的功劳。
罗阎现在已经能够将这两种运劲方式,揉合在自己任意攻击里,让它们隔空震击目标,又或者如海中暗流般,从对手意想不到的角度发动攻击。
随着罗阎不断攻击,片刻之后,笼罩陈府的血池正中,第五层宝塔悄然浮现。
五层塔一现,罗阎的战力突然暴涨。
他一剑劈出,剑气横空,斩在陈寿那玉芒屏障上。
那一层层屏障像纸糊的一样,被罗阎一剑劈碎,爆成漫天光点。
剑气划过陈寿的左肩,老人的衣物立刻炸成千万蝴蝶,在他那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随后喷出了数道血箭。
陈寿的‘玉肌’也被剑气破去。
一道道血刃衔尾而至,陈寿怒吼,双拳频出,将血刃尽数击爆。
便在最后一道血刃粉碎的同时,罗阎那张线条冷峻的脸孔,突然出现在陈寿眼前。
近在咫尺的罗阎,让陈寿感到无比危险。
老人甚至来不及去思考这危险源于何处,只是本能地提聚体内玄气,突然整个人从头到脚,皮肤都变得苍白无比,散发浓郁寒意。
他临时性地让全身皮肉转为‘玉肌’状态,紧接着身体微弓,双臂竖起提至眼前,护住脸部和胸口。
这还是陈寿第一次采取完全防御的姿态。
显然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是明智的。
因为接下来他要应对的,是罗阎的‘十步一杀’!
‘龙象’凌空。
朱火盘旋。
一剑斩下!
位于台阶上的陈望等人。
只见罗阎一剑斩下。
他们的老父突然全身喷起数以百道血箭。
“爸!”
陈望轻呼一声,随即视野便被冲天而起的火光所遮挡。
朱红天火席卷四方,那瑰丽且致命的火焰怒吼着、咆哮着、冲击着四周。
陈望等人连连退后,躲进了半塌状态的过堂里,再往外面看去,始见天火倒卷而回,随后火势逐渐落下。
整个中庭花园已经尽毁,假山粉碎,亭阁崩塌,花草树木更是被烧成了灰烬。
就在那一片焦黑的庭院里,陈寿连连退后,突然单膝跪了下来。
老人全身焦黑,头发几乎给烧光,伴随着他的呼吸,体表那些碳化的皮肤组织就像黑色的粉末般洒落飞舞。
他还没死。
这得益于《玄天功》过人的防御,‘十步一杀’破去了他的‘玉肌’,但未曾将他斩杀。
只是重创。
即便如此,陈寿也到了油尽灯枯的田地。
若无底牌,战死在即。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缕缕朱红天火升腾,罗阎拖着汉剑,从天火中走来。
陈寿长长叹了口气。
转过头去,看着躲入过堂里的儿孙。
陈寿突然笑了起来。
“偌大一个陈家,竟然要我一个老人来支撑。”
“你们害不害臊?”
过堂之中,陈望三兄弟均是脸上一阵火辣。
三人均感无言以对,纷纷低下头去。
陈寿哈哈大笑起来:“也罢,原本我以为,自己应该还有几年光景。”
“应该用不上这种手段。”
“可没想到,今天我陈家已经到了覆灭在即的田地。”
“你们三个听着,我有一法,可以扭转战局。”
“但需要你们其中一人做出牺牲,献出你们的性命。”
“谁愿意为陈家牺牲的,站出来!”
“不要让人小瞧了我们!”
过堂之中,陈望三兄弟面面相觑。
他们谁都未曾听陈寿说过这种需要牺牲性命,能够扭转乾坤的方法。
而且还指明了要他们三兄弟牺牲。
陈义、陈信、陈望三人,一时犹豫。
谁的命不是命?
他们今天之前,还高高在上,享尽富贵。
哪里肯牺牲性命。
陈望想了想,干咳声道:“长兄如父,老大,这事你是否应该做个表率。”
陈义怒道:“老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种事情可以随便做表率的吗?”
他看向陈信:“老二,你两个孩子都死在那姓罗的手上。”
“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我觉得,这事你最合适。”
陈信瞪了他一眼:“老大,你也死了个儿子,难道你不想替阿伦报仇?”
陈望转念看向了缩在角落里的陈昆,干咳了声:“咱们三人,毕竟年纪也不小了,哪怕愿意牺牲,恐怕作用也有限。”
“阿昆还年轻,又是咱们陈家的血脉,想来比我们更有用。”
“老大,老二,你们怎么说?”
陈信立刻朝自己的侄子看去。
陈义则是下意识地叫起来:“不行,我就剩他一个儿子了!”
陈望幽幽道:“那老大你就成全陈家,慷慨赴死吧。”
听陈望这么一说,陈义愣了下,迟疑片刻后,一点点地向自己唯一的儿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