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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一共九百市斤,九石重。”
待到方远与那中年人走近,精壮汉子报了一个数字。
“你看,我说了吧,我们家长工不会克扣你斤两的。没问题的话,咱们就划下帐,你随我去粮铺领钱吧。”
“还没说多少钱一斤呢。”
“就往年那个价。”
“往年价格是多少?”
见方远一再追问,中年管事沉吟片刻。
“我不知小哥哪里来的,不过我们这边粮食价格,较外地要便宜些,一般都在三小判一斤。”
中年管事看着方远的脸色,试探性的说着。
方远则是看着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
“不信,你问他,我说的可是实话。”
说着,他就把那个精壮汉子推了出来。
“不用了,就这个价格吧。”
方远心想,反正不在乎价格,只是演个样子而已。不过那个管事如此心虚,看来是黑了不少。
不少就不少吧。反正一锤子买卖,对方害怕方远事后觉得吃亏,找上门来寻事。
方远还怕他追查自己,荒年哪里弄来的精粮呢。
于是,借坡下驴,顺着就往下走,答应了这个价格。
“好!爽快人,先生随我去粮铺取钱吧,这是字据。”
说着,就把一张字据给了方远。
两人带着,三个吃力推着车的汉子,一路走回城里。
路上,一群饥肠辘辘的流民,虎视眈眈的看着粮车。
管事值得满头是汗的,催促着推车的人快些。
待到回到粮铺,才算是松了口气。
“你且稍等。”
说完就,蹬蹬的跑进了店内。
不一会,就和之前的胖粮商走了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精粮?”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那管事脸上。
“大人赎罪。”
管事不敢辩驳,一个劲告饶。
“哼~等会和你算账。”
粮商瞪眼啐了一句。
“让你见笑了,小家小业找不来像样的办事的人,错把杂粮夹草给你算成精粮了。”
“不过,我虽业小,但是行商之人,诚信二字却没有忘记。我既然说了要收你的粮,那你就算是拉一堆杂草来,我也给你收下。”
“只是,这个价格嘛。。。之前的确是不能作数。斤两我就不再称了,虽然这小小一堆,看起来都不到700斤。但之前称了900斤,那就按900斤算吧。”
“价格。。。就一个小判一斤吧。我这可是赔本赚吆喝了,你可不要说我不厚道。”
看着眼前这个胖粮商拙劣的演技,方远感觉差点就笑出了声。
“呵。。”
好吧,没忍住,笑出了声。
“呐,别说我要黑你粮啊。。你那堆杂草要是不卖,就给我自己拉走,别放在我车上。”
胖粮商见方远嗤笑,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做戏做全套,防止方远不卖他,还倒找麻烦,就立马给方远下了圈套,给自己留后手。
把责任推掉了不说,还不忘给方远挖坑。
刚刚从城外一路走来,路上那群流民的眼神,方远不是没看到。
这个时候,让人带着粮食走出去。不说搬不搬得动,就是流民那一关,也不是一个人能应付来的。乱世粮商,还真是脏心烂肺。
显然对方吃定了方远带不走货物,不过方远原本,也没打算带走这些东西。
只是看着这群人的拙劣表演,实在是有些,被人当傻子戏耍般的窝火。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对方打算收,那就让他们收,回头还找他们卖。
不仅要卖给他们,还要卖给周边所有人,让这粮食变得如他所说,和路边杂草一样,一文不值。
到时候,再来看看他们的脸色和表演,想必一定很精彩。
有系统的人,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将想法埋在心里,方远也不再,在脸上在流露出什么表情。
“既然这样,那就给钱吧,卖给你们了。一共900。。。不700斤是吧,那就算是700斤好了。”
方远在对方一脸欣喜,仿佛遇见傻子的表情下,玩味的看着对方。
“你的钱,请那好。”
方远接过钱袋,数也没数,直接揣进怀里。
对方漏出一幅,果然如此的神色。
方远也不想再停留,和他们浪费时间般的客套一番,就径直离开了粮店。
离开了粮店,方远没有急着去买自己需要的物资。
那种装傻充楞的游戏,玩的腻了。
来到中午睡觉时的大树旁,这里的人群果然已经散了。
只是那对母女,也不见了。
方远四下张望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人影。
正当还在自责之际,方远蹲在地上看到了些红点。
这个,有点像是血迹。
捏了些泥土,用手指微微搓了搓后,方远想到。
或许可以循着血迹,追寻一段。
于是,就在树下,转着圈的搜寻血迹。
稍作判断后,找出那对母女离去的方向,一路追寻。
血迹到了这里就没了?
应该是伤口结痂,血止住了。
顺着血迹沿道路走了十几分钟,然后血迹就渐渐没了。
方远看了看四周,没有人烟,血迹一直顺着大路行走的。
那母女二人,身上有些伤,而且看样子好几天没有进食了,估计也走不快。
方远四下还是搜寻不到,那母女二人踪迹。于是,就依着现有条件推测了一下。
不管怎样,死马当活马医,先顺着道路找找吧。
沿着道路,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终于,再又行进了二十分钟左右,发现了那对母女。
此时她们就坐在河边,那女人用手抄着水,清洗着孩子身上的泥污和血渍。
冷水流过孩子淤青的小腿,激的她下意识往回一缩,但很快又自己把腿伸了过去。
期间,母女二人都没有发出声音。
两人唯一不同的是,母亲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是一直在流泪。孩子疼的直咧嘴,仍咬牙不发出声音,但是却没有流泪,只是带着笑容抓住母亲的衣襟。
方远有些不忍贸然打搅,这独属于她们的安宁。
但是看到这样的画面,却又总能感觉,内心被什么拨动了。
方远不是什么变态,自然不会觉得这幅触动人心的画面,太过碍眼,要毁掉。
他只会觉得这样的画面,温暖人心。即使是作为局外人,站在那看着她们,都能感觉到那溢出来的亲情。
很简单,很直接。
就算什么都没有,作为母亲,也仍想把健康美丽,带给这个她,用冰冷的河水,替她去除污秽。
就算什么都没有,只是最细微的关心,也能让女孩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幸福的微笑。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至少她们还有亲情,可以相互温暖彼此的心。
方远想着,也许没有自己的出现。这对母女会在某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倒在一个没人的角落。到那时她们也会像现在一样,彼此抱住对方。
母亲为自己的不幸流泪,为不能带给孩子欢乐自责;而孩子也一定像现在这样,微笑着,依偎在母亲怀里,用自己微弱的体温,温暖彼此,然后直至永远。
可是,既然自己出现在她们的世界里,并且因为自己的出现,给她们带来了伤害。那自己就不能,再在一旁观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