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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蜡笔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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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楼首先是个情绪管理比较失败的女孩,其次才是个行为举止不像女孩的女孩。

    秦楼就读于启明镇上一所名叫启明九中的高中学校,该学校与所有高中学校一样都是三年学制,从高一到高三每届七个班,秦楼在九班,九中的九班,这个数字可能不太吉利,毕竟九九八十一难呐!

    学校怎么样?不怎么样,都还没进到市中高校肯定优秀不到哪里去。

    但就是这样一个不太优秀的学校,她依然拿着更不优秀的成绩每天偷鸡摸狗的打瞌睡,不打瞌睡就走神,不走神就看小说。

    记得刚来那会儿,这货的成绩还在班里十名以前,几次测试下来居然退到了五十名以后,班主任对她很失望,她到没觉得很糟心,大不了退到倒数第一就不退了嘛!

    初升高后,从她每天过分冷漠没有丝毫代入感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不是来上学的,她是来炸学校的。

    前排同学又在晃桌子,操,烦人。

    秦楼很想说你是不是尿急了?急了就赶紧报告老师去上厕所,别憋着,会憋出病来的,也别晃桌子,影响我睡觉了。

    但是,她没说,因为前排是个女孩,女孩很记仇的,不管是开玩笑还是有歧义的话都要尽量少说,秦楼始终相信那句话是对的: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是她自己偏偏也不是个男人,操,烦人。

    明楼有一个愿望,虽然这个愿望可能比变身钢铁侠还要不切实际,但她就是想,她想做个男孩,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是个男孩的话,以前那些事应该就得换个镜头拍出不一样的风景了吧!

    但是可能吗?秦楼摇摇头把那些不好的情绪掐死在脑壳里,继续杵着脑袋睡觉。

    前排同学穿一件淡青色的防晒衣,背后有个蜡笔小新的图案,小新只穿了件衣服,没穿裤子裤衩都没有,腿间的小新新暴露在外面,配上它那两块肥硕的小脸显得特别呆萌,秦楼看着看着笑出了声。

    好几个同学立马回头看她,她又一秒恢复她冷漠的表情,十分嚣张的看回去。

    从这个穿着清凉的小新可以看出,前排这个女孩应该有点小可爱,这么想着,秦楼毫不犹豫的伸长腿去蹬她的坐板,那同学转过头来不解问:“干什么?”

    “别晃桌子。”秦楼道。

    “哦。”那同学转了回去,果然没再晃桌子了。

    秦楼继续杵着脑袋微微闭上眼睛,把昨晚没睡够的觉补回来。

    过了一会儿前排同学又转过头来看着秦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那天没记太清。”

    “秦楼。”秦楼答。

    “好名字。”前排友好的笑道,“我叫阮婼。”

    “嗯,是挺软弱的。”秦楼愣了一下,勾勾唇道。

    “啊!”阮婼解释道,“是阮婼不是软弱。”

    “嗯嗯,软弱,我记住了。”秦楼也笑了笑。

    阮婼龇了龇牙转过身去,秦楼又看了一眼那只没穿裤子的小新,觉得这个不知是叫阮若还是软弱的女孩确实有点呆萌,跟蜡笔小新很配一脸。

    刚上高一,这个班的同学除了同桌她一个也不认识,刚来第一天新鲜出炉的班主任要求每个人上讲台自报家门,谈谈个人兴趣爱好长处什么的好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

    但她没注意听,她总是这样,好像有恐人症,一旦人多,她就会不自觉的游离在外。

    班主任有点小年轻,听说是新来的,姓范,九班是他接手的第一届学生,乍一看是很有挑战性的,相处几天下来,接触了全班第一和倒数第一又接触了性格最内向和最外向以及最跳脱的几个大男孩后,小范老师只觉手心冒汗,脊背发凉,这个挑战似乎升级了。

    刚来的第一天小范老师很谦虚的站在讲台上,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清了清嗓子道:“那个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哈,我教你们数学哈,对了,咱们是理科班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同学们很给面子齐刷刷的回答不知道,连口型都是统一的。

    小范老师登时想叫一声亚历山大,不过还是笑着说:“看你们这记性,开学缴费那天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嘛!咱们是理科班。”

    “哦——”同学们又拖了句长音,原来是说过的,“范老师,您记性真好。”

    “哈哈,过奖过奖……”嗯,什么意思?小范老师忽然反应过来底下这些熊学生是在起哄,表情僵了一下,旋即又谦虚道,“我也是第一次当老师啊!那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以后咱们师生之间好好相处,我也没长你们几岁,都是互相学习互相进步,你们可千万别觉得我好欺负给我使绊子,小心我打着你们。”

    “哈哈哈——”学生们轰的笑了起来。

    小范老师愣了愣,可能觉得自己很好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窗外走廊上走过几个老师,有男有女纷纷向九班投来好奇的目光,小范老师见状赶紧把笑憋回去,待那些老师走远后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小点声,让教导主任听见了不好。”

    同学们立刻心领神会的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

    于是乎,整个班沉浸在一片嘘嘘声。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别嘘了,再嘘我就要尿了。”

    同学们又是一阵哄笑,笑完后小范老师也进入了主题。

    ……

    同桌戳了一下她胳膊:“别睡了,刚才巡课老师刚过去,怕是明天你的名字又要记在公共栏板上了。”

    “我操!”秦楼坐直了身子,“你刚才怎么不叫我?”

    “我听课呢!我回过头来人家老师已经过去了。”同桌无奈道。

    “那下次早点叫我。”秦楼转着笔百无聊赖的看着黑板,老师在讲台上讲的很卖力,她却像给自己造了一个天然屏障似的听不见也看不见。

    “好。”同桌应了一声继续听课。

    秦楼的同桌叫陆雨薇,是她的小学同学兼初中同学,也是这个班她唯一熟悉的人,开学第一天就坐在一起,不是因为感情有多好,而是因为熟悉。

    小学时陆雨薇的座位离她十万八千里,初中时陆雨薇也没离她多近,两人算是九年同窗了,但几乎没有过什么交流,到了高中这两人居然仍旧在同一个班,一般像这种情况的概率是极小极小的,所以免不了彼此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人很奇怪,越长大亲和力就越少,一个个的都长了刺,一个个的都竖起了屏障,这个时候感情这种东西就变得很微妙,不是和谁都可以玩在一起,也不是谁都可以挤进自己的世界。

    秦楼就是这种人,她的刺又多又长还是倒钩的,她的屏障竖得又高又大,像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

    她融入不了别人的世界,也不让别人融入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