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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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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几日,鹤不唳再没来过,温府上下也没任何动静,连温父温母也是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就像未曾有过这婚约一般。

    温仪这会呆在东厨,假装是来看今天做的什么好菜,一不留神就溜到伙夫大哥身边。

    “大哥我知道你为人老实,我就向你打听点事,你可别说是我问的。”

    温仪小声地询问,“你知不知道鹤将军最近在干嘛呀。”

    “将军除了商讨军事也没什么事了吧?”伙夫大哥看了看温仪,小姐还真是关心将军。

    “噢…那你可千万别说我问过你!”温仪看着伙夫大哥点点头,才肯离开。

    –

    “都是骗人的。”温仪气的连饭都吃不下了,看着脖颈处的吊坠叹了口气。

    温仪的气愤全撒在饭桌上那盘可口的香酥鸡身上,硬生生被戳了好几下。

    “春意,你帮我看着点,我出去了。”她倒要去问个明白,这几日心神恍惚都是因为他。

    –

    “屁股好痛…”温仪翻墙进将军府时一个踩空,砰地就摔在了地上,眼泪一霎时就涌了出来。

    大门口的侍卫:温小姐不会是个傻子吧,当他们是眼瞎吗,想见将军从正门进不就好了?

    “奇怪,怎么没人拦我?”

    “又不是做贼,心虚什么。”温仪猛地拍了拍头,对啊她要见他干嘛要翻墙。

    她早就打听到了鹤不唳在哪里,现在就等她上场了。

    “鹤…”才刚推开门,几把银刀嗖地穿进眼旁的门上,温仪吓得心一抖,缓过神时小心的吞了吞口水,将军打招呼都这样的吗…

    “温仪?”鹤不唳眉头稍皱,他还在想是哪个探子能避开将军府的御卫。

    温仪搓了搓手哈了口气,给自己撞了撞胆,冲上去就一掌拍在他的书桌前,“你是不是想退亲?”

    不容他说话,温仪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笔:“你既然送了东西…就不要反悔。”

    “大家都知道我以后要嫁与你的,你如果不娶我了,我可是很丢脸的…”

    鹤不唳眉眼舒展,是少见的温和,“那如果…”

    “没有如果!”

    看着温仪憋红的脸,双眸透着光,不觉笑出声,“择日便登门拜访。”

    温仪放下笔,才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有多莽撞,全身发烫,“我是为了温府。”

    “我知道。”

    温仪也不敢看鹤不唳,说完就快速冲出门,从将军府正门出去的时候逃的像被惊吓住的小麻雀。

    –

    温府总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除了温仪,她甚至怀疑这是鹤不唳天衣无缝的计划?

    耀眼的红满满当当,春意跟着其他人挂灯笼去了,温仪有些想哭,她就要离开了,也不知日后会怎样…

    “将军果然是将军啊…”温府的下人们看着进进出出送来的彩礼不免要说上几句,“将军如此重视小姐,小姐嫁过去可是要享福了。”

    数不清的金银丝帛成箱成箱的摆,这有什么又不是他嫁人,温仪刚在心里嘟囔完,鹤不唳就从正门踏进,与她撞个正着。

    两个人也未搭话,鹤不唳抬了抬眼,温仪也没有半点想理他的样子,两人各走各的。

    “将军,温小姐…”

    鹤不唳点头示意看见了,随从也就收起了疑惑。

    时间并不长就谈好了所有事,鹤不唳没有留意,“麻烦告诉小仪这几日好好休息。”

    –

    温仪这些天再没有好心情,缠着温父温母,也不见她乱跑。

    “娘,鹤不唳要是欺负我怎么办?”温仪趴在温母怀里故作擦泪模样。

    温父吹了吹茶口,抿了一口茶后,忍不住开口,“我看你就该被治一治,省的丢我的老脸。”

    “鹤将军怎么会欺负你呢,小仪也要乖一点别让娘操心。”

    温仪更加确认鹤不唳不是好人,她爹她娘都向着他,替他说话。

    –

    之后的几天里,鹤不唳又消失了,军政繁忙,新帝又欲讨伐边疆,北边也不安分了。

    “小姐,你想听听将军的故事吗…”

    温仪耷拉着头,“这有什么好听的,他的故事我都快听厌了。”

    “不,总有被遗忘的一部分。”春意又追了一句,“这可是我听老管家讲的。”

    “什么事?”温仪被提了兴趣,停了拨弄果物的动作,神情也跟着认真起来。

    “小姐你知道将军父母的事吗…”

    “他…父亲战死,母亲…病死。”温仪突然不说话了。

    春意凑到她耳旁……

    –

    江河三十里清秋,烟丝窈窕青。残月堕,一弄沧波。

    那年鹤将战死沙场,将军夫人病死府中,将军府人员波动,鹤不唳时年七岁。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成为新帝。

    太子结党营私,卖官鬻爵,徇私舞弊,玩弄权臣––谋权篡位。鹤不唳父亲掌握的兵权无时无刻不是太子谋篡篡位的拦路石。

    在一片高呼万岁的喧哗声中新帝如愿坐上了龙椅,历代以来为了权力可以不择手段,尔虞我诈。

    鹤不唳自幼熟读兵法,那年他当着新帝的面毫不胆怯,眼里是一潭死寂的湖水,早已没了孩童的天真烂漫,任何都在逼迫他成长。

    他说“我佩我的剑。”

    岁月蹉跎,连日抵达,鹤不唳在呼声中跪下,丢了刺死外敌首领的长戟,脸颊的血渍干的斑驳,那剑别在腰旁,“臣来迟了。”

    所有人都在说他不辜先父盛名,说他一战成名,说他的熠熠生辉,说他所有的所有。

    那段尘埃往事在举国同庆中消散,再无人猜忌无人怀疑,任凭历史写下鹤将战死,其妻因疾亦随。

    –

    “小姐,鹤将军生母病死的时候他就在一旁…”

    温仪紧握着手,手指关节渐渐泛白,大管家年过花甲再熟悉不过那段时日,人云亦云,可她倒是信了,她信。

    “春意,只可与我说。”

    –

    时日将近,温仪不像往常那般聒噪,平时抱怨自己要嫁给没个笑脸的冷面将军的话也不挂在嘴边,她对鹤不唳的了解实在太少太少了。

    “鹤不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