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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又受伤了?”
一名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女孩。她秀雅脱俗,眉宇间自有一股清灵之气,一双眸子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总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一头如丝缎般的秀发随风微微飞舞;一袭淡青色罗裙勾勒出她近似完美的身姿。
“无所谓了……”
一名约莫十岁的少年凝视着自己的手臂,他光洁白皙的脸庞上,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冷俊,深邃的眸子中,泛着迷人的色泽;银白长发仅仅只用一根白丝带绑着,随意地披在脑后,神色淡漠,绝冷非凡。
沉默须臾。
女孩撕下衣角,拉起少年白嫩嫩的小手,替他好好包扎了一下伤口。
少年将头慢慢抬起,直勾勾地冷视着面前这个愈发动人的女孩。女孩被他这么一盯,脸骤然绯红起来,她立马跳了起来,嗔怪地看着少年:“你就是不吸取教训!才天天挨人的打!”
听到这里,少年慢悠悠站起,冷冷地看了看女孩,淡然说道:“此般磨练,也算是一种修行。”言毕,少年绕过女孩的身体,正要拔腿离开的时候……
“长玥。”
说着,女孩转过身,犹似清水的眸子凝视着他的背影。一道绯红的霞光照射过来,映射出少年孤冷的影子,周边的一切似乎都沉默,悄然无息;一排整齐的黑鸦远去,不知去向。
少年扭过头,望着身后的女孩。他似有若无的眼神,着实让女孩喘不过气。
须臾片刻,少年将头扭回来,欲要离去时,女孩二话不讲就拔腿跑到少年的眼前,抬头凝望孤冷的他:“你不心疼你自己的身体,可我心疼。”话音刚落,女孩毫无犹豫地将整个身体投入到他的怀里,随后就是听到女孩嘶声裂肺的哭泣声。
莫名的心痛感让少年感到窒息,他抬起手,抱住了女孩,轻声细语道:“兮儿莫哭,哥哥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兮儿莫哭,莫哭……”
“你总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还不是天天挨人的打,还不是天天让我担心受怕!”女孩一把推开了少年,红肿落泪的眼睛盯着他,道,“长玥,你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为何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言尽,一阵幽戚的风徐徐吹来,拨动了女孩的秀发以及少年的银白长发。
少年愣在原地,皱着眉,用似冷又似炽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身上那股傲冷的气质由里到外的散发而出,刺骨彻心。站在不远处的女孩,感知到那股寒冷,于是道:“唯一不变的是你的傲冷之心。你从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一句‘无所谓’就够我伤透了心……”说完,女孩眨了眨眼睛,两排晶莹的热泪顺着面颊两侧悄然滑落。
少年握紧拳头,眼眸里,不知何故泛起涟漪,掩住了视线,以至于他看女孩都是朦胧一片。
“如果……哪天我也被欺负,甚至死去,你会不会誓死反抗?”
说着,女孩缓缓走到少年的跟前,犹似暖玉的手抱住他的拳头。
“我……”
在女孩的面前,少年有口无言。
“我希望你能反抗,不单为我,也为自己。”言尽,女孩松开了少年的手,从他的左侧擦肩离开。
猛然转身,少年压制不住眼中泪水,锥心的疼痛流遍全身,他抓紧胸口的衣服,死死地凝视早已离开视线的女孩,心中暗暗说道:兮儿,兮儿你不要走,不要……
绚烂而又绯红的霞光慢慢褪色,隐没在月冷星稀里。从崖下窜上来的凛冽冷风吹打着少年的身体。这个时候,他觉得身体一丝冷意都没有,只是感到心被寒冰覆没,冷到骨髓里。
他静静呆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少年穿梭在森冷的林间,聆听着四周的一切声响:风吹古树沙作响,黑鸦枝头戚戚喳,狡狼凝月恶啸嚎……
忽然,一抹精光骤然在少年眼底闪过。他定在原地,森冷的目光盯着正前面。
通过微微的寒光,少年看清了正前面的东西——两三名再熟悉不过的同龄少年。
其中一名身材算是魁梧的少年指着少年道:“这不是苏家的长玥嘛,瞧他那怂样。啧啧啧,像条怂狗。”
另一名穿着粗布衣,挽着袖的少年笑道:“不不不,准确来说,跟狗屎没啥两样,只不过比狗屎还要臭,哈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弄得三名少年哄然大笑。其中一名少年笑得趴在地上,一只手抱着肚子,一只手颤抖地指着苏长玥。
站在三名少年对面的苏长玥,依旧用阴森森的目光瞪着他们,拳头早已握得紧紧的。
嘲笑过后。一名面色红润,穿着用丝绸做的衣服的少年面带笑容,慢慢走向苏长玥。少年站在苏长玥的面前,劈开腿,一副很厉害的样子斜看苏长玥:“从这里爬过去,我们就放你回家,若不爬也没关系,也就是再挨一次打。对吧,苏怂狗。”说完,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裆部。
苏长玥瞄了瞄他的裆部,不屑一笑,然后将目光离开他的裆部,望向悬挂在天边的冷月。
月冷星稀,朔风刺骨,林森幽戚。
……
穿着粗布衣的少年从脚边拿起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他将石头藏在背后,大步大步走到苏长玥的面前,冲他哈了一口气,一股刺鼻的口臭让苏长玥感到恶心。少年道:“苏怂狗,你是爬还是不爬?”他嘴角扬起,身后的石头猛地砸在苏长玥的太阳穴上,一阵天转地旋,苏长玥向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最后被少年一脚勾倒,少年一脚踩着苏长玥的头,对他吐了一口臭烘烘的口水,道:“废物!垃圾!野种!大家都知道,你压根儿就是苏伯捡来的野种!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呸!”又是一口臭晕人的口水。苏长玥抓着地,指甲嵌入泥土里,头部的血像流水一样,染红了他的一头银白长发。
那个让苏长玥爬裆部的少年蹲了下来,扯着苏长玥的银白长发,瞪大眼睛看着他:“还好你有个好妹妹,要不然,今晚就是你明年的忌日。”
听到‘妹妹’俩字,苏长玥像是疯掉了一般,拼命地“啊啊啊!”从血液里发出的咆哮声惊到踩在苏长玥头上的少年,少年收回了脚,向后倒退,直到退到自己满意的安全区里。
“不许,不许……”苏长玥摇晃着身体,慢慢爬起,一只手中抓着一把血土,目光里散发着浓浓的杀意,“不许你们动她一根毫毛!”
这句话响彻林间,枝头栖息的黑鸦被惊飞,盘旋在林顶,叫声十分幽森戚冷。
身材算是魁梧的少年感到身后有些寒冷,于是他对着穿着粗布衣的少年轻声道:“苏怂狗是不是疯癫了?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失控了。”
“怕什么,我们仨个人还打不过他?”
“轼哲你如果怂了,就站一旁观战,少唬我们。”穿丝绸衣服的少年将轼哲推到一棵古树下,自己拿着刚刚砸过苏长玥的太阳穴的石头,大摇大摆地走向苏长玥。
苏长玥晃着身体,向前沉重地踏出一步:“我不会让你们得逞。兮儿说得对,对于你们这些恃强凌弱的恶霸,早该去死了!”言毕,他犹似一头杀意浓浓的恶狼,义无反顾地冲去。
穿丝绸衣服的少年拿着手里的石头在空中乱挥乱刺。苏长玥一点也不惧怕,他抡起拳头,狠狠地打在穿丝绸衣服的少年的胸口上,一脚踢断他的左脚,捏着他脖子,将穿丝绸衣服的少年高高举起,怒目圆睁地瞪着他。
其余两名少年有点惊慌失措。那个叫轼哲的少年四处张望,他看到一根尖锐的粗树枝,他拿起那根粗树枝,不假思索地刺穿苏长玥的左肩,另一个少年一脚踹去,直叫苏长玥双膝跪在碎石上,两个少年对其进行残忍殴打。
那个腿断的少年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嚎叫不止!
殴打半刻,轼哲怒道:“怎么不横了啊!刚刚不是很厉害吗!”言毕,又踢了苏长玥一脚,又吐了一口口水。
苏长玥遍体鳞伤地躺在血泊里。他瞪着轼哲,嘴里不断有血流出。
轼哲拽着苏长玥的银白长发,看着他:“苏怂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妹妹苏瑶兮不是人,她是妖怪的孩子,也是苏伯从山里捡来的。你们全家全是狗!”
“啊啊啊啊!”
血液里的恨翻腾爆裂,怒吼声在林间彻响回荡!
轼哲松开了他的头发,扶起那个断了腿的少年:“走。”
“去他娘的死吧!”
说着,另一个少年拿起一块算是大的石头,毫不犹豫地砸在苏长玥的背上,然后又上前对其一顿毒打,解完气才和轼哲他们离开。
……
血淋淋的身上,唯有一处没沾到鲜血——那只抓着血土的手,苏长玥张开手,看着血土,流露出微笑,断字断句道:“兮,儿,哥,哥,学,会,了,反,抗,了……”言尽,他眼前一黑,当场昏阙在血泊里。
……
翌日。
空中的乌云低沉沉,一道道狰狞的雷电将天撕开好几道口子,露出狰狞的面孔;阵阵雷鸣似乎警示即将大雨倾盆。
在魂谷村里。大家把苏长玥打断方晟的腿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唯独没有过问苏长玥如今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