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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冠月和陈道英两人,本是小门派的师兄妹两人,后来几百年的修行岁月中,小门派没有真仙坐镇,后继无人,也渐渐的散了。
两人便一同漂泊,来到纸山已经有六十多年。
疑真还记得他们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关系融洽,情投意合,却没料到几百岁的人了,到如今才结契同修。
苏冠月今天格外高兴,气色极好,疑真看着两个人在师姐的主持下上祷天地,结同心契。
礼成的那一刻,天地交感,二人神魂之间都有了紧密的联系。
此日之后,心神互通,休戚与共,生生世世,情缘不断。
真是叫人羡慕。
陈道英为她戴上发簪,苏冠月望着他微笑,两个人把满堂的旁人都抛到了脑后。
在纸山长居的客仙孟雅君笑着为二人斟酒,举杯邀在座诸位共饮。
疑真举杯,一饮而尽。
她又是欢喜,又是嫉妒,杯里的酒喝到嘴里,五味杂陈。
修道之人没有繁文缛节,但宴席已备,仙果灵酿满桌,再加上夫妇二人请了满山的宾客,大家还是围坐在一起,欢欢喜喜地聚在一起。
疑真师兄妹三人入席,围着一个小桌,单独在一个角落。
山上其余六个长久客居的仙人在她们附近开了一桌,夫妇二人和其余弟子坐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欢声笑语。
锦瑟一入座,先夺了疑真手里的酒杯,闻了闻,检查过后才还给她:“只许喝三杯,这是灵酒,陈师弟辛苦寻来的百年神仙醉,多多少少有些醉人。回头在师父面前失了态,可没人救你。”
横叶闻言,把疑真面前的酒壶挪到了自己眼前,这是准备数着杯数给她倒了。
疑真就缩回了拿酒杯的手。
在师父面前失态……
偏偏赤虹仙扯着孟雅君从隔壁桌来向锦瑟敬酒,听了个话音。
年纪几百岁,长得还算是俊俏年轻,说话做事却十分跳脱,他笑着揭了疑真的短:“我还记得小疑真还没成仙那会,在薛夫人那里喝醉了酒。一边哭一边吐,谁也哄不住,差点翻了天,还把山君惊了出来,气得他要把山上的酒都叫山主抄走,纸山禁酒十年,可苦了我们这些嗜酒如命的人。”
纸山内部称锦绣山主,称寒林君为山君。
山主锦绣挥了挥手:“你当我不知道么,山下的酒馆你也没少偷着去。”
“你们喝我不管,带坏了疑真可不行。”
疑真听着有些不自在,从横叶那边拿了酒壶,又倒了一杯,借着喝酒掩饰过去。
横叶把酒壶拿回去,在她面前竖起一根手指。
还剩最后一杯的意思。
赤虹仙已经大笑起来,端着酒要和锦绣碰杯:“难得又有了名正言顺喝酒的机会,山主,我敬你一杯。”
锦绣道:“敬我可以,别私底下再闹疑真,来。”
孟雅君人如其名,性格温雅,他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不会。”
赤虹仙又叫横叶:“大师兄,来——”
横叶举杯。
疑真攥着酒杯,看看他们,又看那边桌上。
薛夫人坐在桌边一身紫衣,红颜秀美,却满头白发。
她向疑真遥遥举杯,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点笑。
疑真向她点了点头。
嘴里感觉更苦涩了。
薛夫人,曾经深爱她的师父。
疑真未成仙那会儿二十多岁,通了些情爱,却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始终藏在心里,师父师姐师兄,全都没有发现。
年轻的时候,情意藏得久了,心里就闷。
师姐如母,师兄如父,师父是心上人。
周围没有同龄人,只有薛夫人寡言少语,心性仁善,疑真就把她看做朋友。
只是她发现薛夫人经常在夜里独酌,长夜难眠,她只看着星空,日复一日孤寂度过。
有一日薛夫人喝醉,说了些她自己的事。
她说她爱一人成狂,那人便因她的苦苦追求,不再见她,闭关已有二百余年。
那是她的师父。
然后,成仙后容颜永驻的美貌女仙,在等待中日复一日熬白了头发。
为了不再苦苦对着她思恋之人的闭关之处空等空盼,她离开师门,上了纸山,再也没有下山一步。
疑真听了这个故事,就与她共饮,最后喝醉了,人事不省,据说胡闹了一场,至今常被拿出来笑话。
所幸秘密藏在心底,她没有因为喝多了酒把自己的秘密吐露出来。
可赤虹仙再提起这事,还是叫她尴尬。
疑真喝尽了第二杯酒,指尖敲敲酒杯。
横叶拿住酒壶,为她倒了半盏,她又举起来让他倒满。
他便顺了她的心,然后把酒壶放到她碰不到的地方。
“不许再喝。”
疑真点点头。
宴席过半,苏冠月转了一圈寻疑真喝酒,刚来到桌前,对疑真一笑。
面无表情的道袍女仙便面朝下栽倒在桌面上。
哐的一声。
锦瑟一下子站起来,过去扶住她:“疑真,疑真?”
横叶眼中闪过错愕,道:“不过三杯……”
应该只是微醺而已,不至于不省人事。
锦瑟叫不醒她,脑中念头一转,脸色大变:“疑真如今经脉受损,动用不得灵气,这灵酒她遭不住!”
两人对视一眼,相对苦笑。
眼看着疑真现在喝醉了,为了避免她再半道醒来哭闹,锦瑟赶紧把她扶起来,准备把她送回去。
横叶跟在后面,护着疑真软的像面条似的胳膊,以免她撞到哪里。
主角苏冠月叫陈道英招待着朋友们,自己送三人出了喜宴,看着他们消失在去后山的路上。
角落里突然传来声响。
苏冠月一身红衣,艳若桃李,站在门前,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细弱的男孩,头戴红脸蛋的娃娃头套,躲在拐角处往这边看。
苏冠月认得他,此时脸上露出笑意:“离离,你来了,来喝杯我们的喜酒——不,吃块喜糖吧。”
锦瑟把疑真送到屋里,动静太大,把寒林君都惊出来了。
得知疑真喝灵酒醉了,他顿了一下,进屋来,先探了疑真的脉,怕她经脉未痊愈,受不住灵酒里的灵气和酒气。
锦瑟道:“我已经看了,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师父看着些,免得她醉得厉害了再哭闹起来。”
寒林君细细把了脉,把她的手掖进被子里,点头。
锦瑟打湿了毛巾,给疑真擦了把脸,搭在一旁:“前头还等着我安排,师父,疑真就交给你了,反正她醉了也是哭着找师父。有零零帮忙,没问题吧。”
寒林君叹气:“去罢。”
横叶也一拱手跟着走了,毕竟是师兄,他需要避嫌。
屋里门窗开着,零零咔嚓咔嚓走进来:“疑真醉了。”
寒林君目光落在疑真的脸上。
脸生红晕,眉头微皱。
还是那个孩子的模样,但是心事越来越多了。
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