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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桃花朵朵笑春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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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了一圈,发现这个凡间和唐朝有些像。国家繁荣,国民富裕。我还穿着准备拜堂的吉服,别人只是投来差异的目光,倒也能坦然接受。可见这是一个开放的国度。

    这里的年轻女子喜欢穿抹胸和披肩,遇到心仪的男子便故意将披肩下滑,露出白皙的皮肤。刚开始我以为这种打扮的是青楼女子,后来见到不管是逛街的、卖菜的小家碧玉,还是从轿子步辇出来的大家闺秀,都是如此妆扮,才明白民风已经开放到了何种程度。

    我没有钱,也不会变钱的法术,这令我很惆怅。我在凡间可以不吃不喝,但是我得住客栈啊。不是我不想省钱去住破庙之类的地方,而是这里繁华得根本就没有破庙可住!

    庆幸的是,我还会做衣服。只要有草有木,我就可以做出衣服来。凡间本就不缺草木,于是我很快就做了几件抹胸和披肩去夜市卖。

    我不知道这里的价格定位,便让买衣服的人自己看着给钱。有人给的少,有人给的多,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生意很好,可能是国民真的很富裕的缘故,三十几件衣服卖得精光。我捧着一堆零零散散的钱去问客栈老板是否够住一晚的时候,老板很不屑的说:“这些钱只够睡柴房!”我才明白为什么我的衣服好卖,敢情我是被耍了!

    好歹柴房也是房,比露天强多了。被大鹏鸟折腾得晕死过去,又在湖水里泡了三天,虽然有点法力,但也禁不起这么折腾。我躺在柔软的草垛里,很快就进入梦乡。梦里梦到了很多抹胸和披肩的画案和款式,第二天一睁开眼就把柴房的柴火全变成了服装。

    我转悠了几家服装店,摸清服装的价格定位,然后把柴火变成的衣服卖给服装店的老板娘。老板娘很高兴低价进到货物,我也很高兴有钱可以住客栈,双赢。

    这个国家名为周,我买了大周帝国的地图和周边国家的地图,找到自己的位置和梨峰的位置,便开始了长途跋涉的回家之行。我一路走一路做衣服,衣服做的越来越精良,不管是图案还是款式也越来越新潮。

    就在快进入大周国国都的时候,胸前的玉环变得滚烫起来。我心里一惊,难道是玉环的主人快出现了?

    我没有立刻进入国都,在旁边的城镇里落了脚。夜深人静之时,我用口诀将玉环变回玉镯。玉镯碧光闪烁,环形的玉镯中空,竟然浮现出了画面,画面中是两个与我同行的妇人。

    那两个妇人我是知道的,我们合租过一辆马车。她们是去国都探望亲人的,问我去国都做什么?我说我是去卖衣服的,然后把新变出来的衣服给她们兜售。那两个妇人眼神中涌出贪婪,说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我当时没有当回事,现在再看画面时,却看出了破绽。

    那批衣服我是用桑叶变的,竟然变成了丝绸。我不知道丝绸的价位,便一直没有出手。那两位妇人问我有多少件这样的衣服?我说三五百件吧。然后那两位妇人就不再和我同行,找了个理由下了马车。

    她们两人走了,马车便空荡起来。我依靠着携带的丝绸闭目养神,没有在意马车外面的情况,但玉镯却从她的视角给我真真切切地拍摄下来。

    原来那两位妇人是对我的丝绸起了贪念,想抢夺我,所以提前下车又雇了别的马车,匆匆超过我的马车赶路去了。虽然不知道她们想对我怎样,难道我会怕了她们凡人不成?但接着我就看到她们马车前去的方向是个道观。

    我的头一下子就大了。道观啊!我目前的身份是狐妖,有点法力的牛鼻子老道就能把我捉进什么乾坤袋了镇妖塔了之类的地方,我可不想命丧于此!

    我抚摸着玉镯,心里无限感激。如果不是玉镯,我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已经被那些牛鼻子老道扒皮剔骨了?感激完了我立刻想到,我可以利用玉镯做我的探子,把玉镯放出去探风险。

    接下来的日子,我没有进入国都,绕路离开了。选的是距离那个道观最远的路线。不知不觉进入了另一个繁华的城市——荣城。

    我回家的速度放慢了许多。每去一个地方之前,都会先把玉镯放出去打探一番,然后再进入。使用玉镯是很耗费法力的,所以我需要更多的时间修炼以回复法力。我不再租用马车,也不再住客栈,而是直接买下一辆马车,随走随修炼。马车原来那么昂贵,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外加全部的丝绸,才买下一辆最普通的。我感觉自己又被坑了。

    回家的路途遥远而又艰辛。进入荣城之后,我迫不及待地需要多做些衣服去卖钱来养活自己,因为我感到了饥饿。我很久没有这种饥饿感了,这种饥饿感的来临令我非常恐慌,我担心是我的法力快用尽了,或者我的大限就要来临。

    我又将玉镯放出去,这次不是为了打探风险,而是为了采集花样。荣城女子喜欢在胸前绣一朵大大的花朵,有的是牡丹,有的是芍药。我还看到一个女子,抹胸上的图案是个不认识的花朵,像一朵云,又像一团雾。我对那个女子感兴趣,让玉镯跟着那个女子。不料女子突然回头,大喊喝道:“哪里来的小妖,竟敢偷窥本公主!”

    我一听是公主,赶忙命了玉镯回来。但是为时已晚。我只感觉头晕目眩了一阵,好像摔了一跤。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大街上。身边站着一位女子,衣着非常华贵,胸前一朵不认识的花朵,让我立刻明白她就是刚才自称的公主。

    公主见到我的时候本来很生气,但接着生气就变成了疑惑。大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公主不想被围观,便命令身边的护卫将我带到一家豪华客栈。

    “一个小妖狐也敢偷窥本宫,你活得不耐烦了?”公主问道。

    我大惊,公主是怎么看出我是狐妖的?

    “你是不是奇怪本宫是如何看穿你的?告诉你,在本宫面前别想耍什么花样,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不然本宫把你的皮!吃你的肉!”公主恐吓我道。

    我赶忙点头:“公主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小狐绝对知无不言!”

    “是不是父王派你来跟踪本宫的?”公主问。

    “父王?小狐不知道公主的父王是谁。小狐是无意中遇见公主的,并不是故意跟踪,请公主不要生小狐的气。”

    “大胆!”公主生气地拍了下桌子,“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父王知道了本宫偷偷跑出龙宫,便派你们这些小妖小怪地来跟踪本宫,打探本宫的消息,你还以为能糊弄得了本宫?”

    我的天!这位原来是龙宫的公主,真正的龙女啊!我赶紧告诉她我的真实情况,以免误会加深:“回禀公主,小狐真的不是龙王陛下派来的。小狐乃是狐狸仙境梨峰芩府的三小姐,只因得罪了合欢谷的二公子,二公子惩罚小狐,派一直大鹏鸟将小狐扔到了凡间。小狐没日没夜赶路回家,路过荣城,饥饿难耐,正打算变幻些抹胸去换钱吃饭。看见公主抹胸上的图案甚是好看,不禁多看了几眼,所以才会被公主误会。公主如果不信,小狐这就给公主变幻出几件抹胸看看。”

    公主一听就来了兴趣:“是这么回事啊!那本宫错怪你了。你会变什么样的抹胸?多变几个给本宫看看。”

    我用窗台的几盆花变出了和公主一模一样的抹胸,把公主乐得跟个孩子似得。公主一高兴,赏了我一桌子饭菜。我真的很饿,风卷残云地全吃光了。

    公主眼巴巴地看着我:“看来你这一路受了不少苦,这个还给你吧。”公主拿出我的凤血玉镯,正准备给我,却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这玉镯很是名贵,你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东西?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我低着头,挤出两滴眼泪,很悲伤地说道:“这是娘亲的遗物。”

    公主好像被我悲伤的情绪渲染得也悲伤了,竟然也流出了眼泪,把凤血玉镯小心地放在我面前,独自去擦眼泪,不再理我。

    公主还是个心性没有长大的孩子,聊了几句我就知道了前因后果。公主名叫汐沙,是宁水龙王之女,只因爱上一届凡人,偷偷溜出龙宫。那个凡人名叫方佩瑜,是位寒门学子,正在苦读备考。汐沙公主想接近方公子,却被方公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知汐沙公主是用什么方式接近方公子的?”我问。

    “我就直接告诉他,我喜欢他,让他跟我回龙宫呗!”汐沙理所当然地说。

    我长大了嘴巴:“我想那方公子一定是吓得掉头就跑吧?”

    “你怎么知道?”汐沙一惊。

    “方公子不仅吓得掉头就跑,日后一见到公主就像见了鬼一样躲闪不及吧?”我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