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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落进来的太阳有着大战之后的宁静,就像硝烟已被吹散,露出绿色的生命;此时静悄悄的,连风也不敢出声,透过百叶窗,出现一张眉头紧锁焦虑的脸庞,看起来憔悴又消瘦,他的左手手腕处有一条干枯的血迹。
“快醒来吧,小华!”坐在轮椅上的晔中在内心呐喊道。
这十五天他都没有睡,一直陪在晔华病床边,他恨自己没有守护好这个弟弟。
当他赶到医院时,晔华已在病床上,全身几乎都裹上了纱布——他是完全惊愕了!悲伤?愤怒?咆哮?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呼吸的,怎么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咆哮道。
“晔华哥哥,学校活动馆里的异兽被放了出来!而晔华,晔华正在那边搞卫生。”有个瘦弱戴着眼镜的孩子说道。
另外还有几个一起送过来的同学,还有初二四班的班主任。“顾先生,真的是对不起,我们学校也是有一定的失职!”班主任老师解释道。
“一定的失职?人都躺在这儿人了!”
“是的是的,顾先生,我真的很抱歉。当时的情况是这样。这异兽石龙子是幼兽,但也快成年了……是,是学校本来准备用来科普活动上展示的,原本是锁在笼子中的,不知道怎么就跑了出来……但是!”
班主任说到这个时候双眼放光,简直激情澎湃:“顾先生你不知道当时晔华有多勇猛,他可是我们班的未来之星啊!他一个人制伏了那头异兽,那石龙子从楼上坠下来的时候脑袋着地,双眼全瞎,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了——晔华同学不仅勇猛、聪明,C级异兽啊,也就是说——”
班主任看了一眼晔中要杀了他的眼神,不禁咽了下口水。可他还是继续赞叹道:“我们班能出这样一个天才级别的仕武大人,我感动,我真是太感动了……他若是还活着,他才14岁,那真是前途光明啊……最高级别的清水武界最小入学学员的记录保持在18岁,而我们班的晔华……”
“哼,够了没!”晔中一声怒吼!
班主任意识到后立刻闭嘴,笑容收起来,说道:“是的,是的,顾先生,这是我们学校看管力度不够。顾先生生气也是应该的。”
“你们!!!”晔中简直快发疯了!
晔中肩膀上出现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安抚着他。是米亚。
“我一定会追究你们的责任的,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请离开!”晔华努力克制自己。
之后的几天一直有学校的人员过来慰问,其实也是来看看晔华还有没有醒过来,能不能成为他们学校的一个希望。
医生说:“一些只是皮外伤,至于断的骨头问题是不大,但是坠楼时有没有伤到什么重要部位导致他昏迷不醒是个大问题——如果,一直不醒,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一直不醒……
从那个地方掉下去后,脑海里只有郝一敏的叫喊声:顾晔华!嘭的一声巨响之后,周围一片寂静了,晔华看到了自己跟爸爸坐在以前家门前那棵树冠顶的树枝上,“爸爸,那是什么……”,“是大雁!”他爸爸回答……
我好像失去了我的身体……难道我已经死去了吗?不没有,我还能思考,我的身体被绷得紧紧地……我应该是还活着。我有疼痛感,我的身体、手脚,我被什么压的喘不过气来,太重了……
我要调整呼吸……
唔……真香……这里有花……这感觉真好……随着呼吸调整,气血流动循环,头、脚、手;面部、背部、胸部、腹部,渐渐在苏醒,渐渐有了力量。晔华脑海中出现一道微弱的光芒,向四处蔓延,所到之处,气血涌动、澎湃,仿佛万物苏醒。
此时头、脖子、面部,手心脚心有一丝丝气流浮动着,一点点渗透到皮肤,再到血液,血液仿佛又注入了力量。
那些力量逐渐壮大起来,脑海中的光芒慢慢变亮,慢慢清晰……晔华仿佛看到一个人,模糊的人影,光塑造出来的人影,他说来吧……来吧……随后,晔华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发生着变化,骨头断裂处在快速地愈合,血液中流动的力量在越来越强,噢,一切都那么神奇。
晔华逐渐感受到原先压在身上的那种沉重感在减轻,身体仿佛在一点点膨胀起来……
“十五天了!”晔中看着病床上的弟弟。
突然他听见床上的躯体发出窸窣声,晔中滚动着轮椅靠近病床。阳光下,晔华的躯体在颤动。手、脚,甚至绑在脸上的纱布也颤动着……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啪,啪,绷带一个个裂开了。
晔中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弟弟这是要醒了吧?有动静应该就是好事。
这么想,晔中盯着弟弟的眼睛,喊道:小华,小华!
啪——啪——啪啪啪——啪啪!
绷带越裂越多,露出晔华的肌肉……这这这……
“唔……哥,我好累,我要再睡会!”
“好的好……好……好的!”晔中激动得语无伦次。
不一会儿,晔华的躯体开始恢复了平静。
晔中没有打扰弟弟,可是睡到了第二天,晔中心里始终还是慌了,不知道弟弟是真睡过去了还是又昏死过去了,赶紧喊医生过来。
医生检查后露出惊讶之色:“这……我再看看。”
医生又检查了一遍,说到:“不可思议,你弟弟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甚至……好像更强壮了!他现在应该是睡着了。放心吧!”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晔中终于放下心来,医生走后,他趴在弟弟床边,他也是太累太累了。兄弟两个都睡的呼啦呼啦地……
——
实验中学初二四班,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立马沸腾起来。自从顾晔华出院上学后,初二四班每天炸开了锅。
“晔华,你再跟我们说说那石龙子吧。”
“那天你真的是被罚搞卫生?你怎么会在活动馆的?太可怕了!”
“你什么时候力气变那么大的。”
“那天,张老师本来也是要我去活动馆的,做贴一点资料——幸好临时有事没去成,不然……”
“那是石龙子的尾巴也太长了吧?”
“晔华,你每次测试都是假的吗?”
“你们都别闹,晔华你就没想过,那石龙子怎么跑出来的吗?”
“晔华现在可是我们学校的明星!”
……
整个教室都跟蝈蝈聚会一般,同学们只要有时间就会围住晔华问个不听,或夸赞或膜拜!惟有张明那几个一下课就坐自己或者走出教室,唯恐晔华找自己而避之不及。
本来晔华躺在医院里,最高兴的就是张明了,尽管晔华居然能整倒了那石龙子,晔华越厉害他心里越不舒服。他心里反复说道:没那么强的,这回肯定玩完了。哼,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及格生,这回他小命不保,看以后谁还敢让老子不爽!晔华在医院越久,他心里越安定,每天得意洋洋,对弱小同学的欺负也越来越过分!
可是没多久,晔华居然就来上学了,并且晔华居然在学校一举成名,更有一些仕武界的学校来拜访邀请晔华去他们学校就学。
羡慕、妒忌、愤恨、不甘,这让张明每天都在仇恨中,他哀求他父亲帮忙,却遭到了父亲的拒绝。现在他不敢怒不敢言,一想到是自己蹴就了他顾晔华的今天,他就牙痒痒!“哼,不就是一个及格生,是他走了狗屎运而已!”
“好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妒忌却是认清自己实力的一种体现。”郝一敏经过张明身边说道。
“你!”张明一拳忍不住冲过去……
有人大叫一声,气喘吁吁地喊道:
“顾晔华,顾——是是清水,清水的来了,校长喊你去办公室!”
清水吗?终于来了,晔华嘴角一扬,微微一笑。
校长办公室,这是晔华来的第二次,第一次是来受训。这次校长又要扮演什么角色了呢?哈哈,晔华笑道。
果然,还没踏进办公室,晔华就听见校长溜须拍马,高昂的声调了——
“李部长、方院长,你们的眼光真是太好了。慧眼识才,这晔华同学可是我从三扬小学挖过来的,经过我的精心培养,没想到成长迅猛!哈哈哈……”
“他现在测试能一拳冲击力度达到900kg……”
校长吹牛道,他根本不知道晔华能打出多少,也没有测过,按照判断,能打倒接近成年石龙子的话,至少也有这般实力了,他却不知,晔华经过这一次恢复,实力又增进不少。
这是秘密。只有晔中晔华兄弟两个知道。
“噢?”李部长抬了抬眉毛,而方院长则是一声不响。
“校长!”
里头靠窗的两个人同时转身,一个高高瘦瘦,穿着西装颧骨突出,戴着一副眼镜,另一个有点肥胖,挺个肚子,眯眯眼。这两个人都是墨玉腰牌佩戴者,只是颜色略为不同。那高高瘦瘦的腰牌颜色更为纯正,乌黑发亮,没有一点杂质,这,这,这应该是罕见的六级了?虽然不知道六级是什么概念——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记得仕武素质课的彭老师曾普及过这些知识,也曾说过升级的难度。看等级还要看腰牌,腰牌品鉴更细,同是白倌而言,虽然是三个等级没错,但其实就腰牌来说是从最普通的青玉腰牌开始的……彭老师是最特级的羊脂玉腰牌,可以说花了他的一辈子,他总是说道,自己是白倌中的顶尖了,但是再无突破……
因此眼前这两人……够可怕!
另一个胖子,虽然稍微比瘦的差一点,黑里头有明显的杂质与色块,但也至少是四级的样子,没有二三十年的武力是很难的,这两位大人物的到来就足够惊到晔华了——因为,他们的级别就算是市长大人都得吓得俯首称臣,但据说清水毕业的就有墨象级——因此清水享有仕武学院之中不败的盛名。
瘦瘦的那人目光冰冷,一股威严的气息袭来,当跟他四目相交,晔华不禁打个冷颤;而挺着大肚子那个眼泪却流露出一丝温和。同时,他们也在打量着他。
“顾晔华同学!”大肚子的先说话,“我是方院长,武界清水学院第十三任院长。这位是李部长,他是七三一部队司令,也是我们的名誉院长。”
方院长一开口,校长同志一句话也不敢插嘴,可见这两人是有着实力的,并不仅仅是挂牌的。
“顾晔华同学……”
“是!”晔华略微弯腰,这样的实力派大人物自然是要尊重的,晔华也略为听说过他们的丰功伟绩。新闻时常要报道一些。
“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来意,说实话,我们中意你,有意邀你入学。”
真是够直接啊!
“但是——”李部长突然开口:“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参加一次我们的入学考核!”
方院长诧异地看看李部长,李部长继续说道:“我们这次来就是要亲自来确认一下,你是否愿意接受我们的入学考核。”
“我愿意!”晔华点头道。
“哈哈,好!”方院长笑起来,“那我们就等着看你五月十五日之后的考核表现了!”
仕武界清水学院的大门口,一辆黑色豪车驶进去,车上的一个胖子问道:“小李,你怎么临时决定要考验他一下。”当时他们是直接去邀请晔华入学的,谁知着李部长突然改变主意。
“在我眼里,是没有所谓的级别,只有不同类的强者。所以,随便一个理由说这孩子很厉害,让我认可……在我这里还是勉强了……依我看,青玉腰牌都不够格!”
“你啊……唔……”方院长闭眼微微皱眉,这个狂妄的家伙,任何强者不就是慢慢培养的嘛!不过,也对,他原本就是这个性子。若不是他们的两个严格把关,他们清水学院不会这么有名,排名老大,各个势力对他们都有所觊觎。
“这个就由我来安排吧!”李冷冷地说道。
“但是,对于普通考生来说考核危险度都是极高的,他毕竟才14岁,我们参加考核的基础年龄也是至少16岁,他的资质稍加培养一定不一般!”方院长劝说道:“万一……他在考核中出什么意外,反而损失了一个将才!像之前的‘峒’……”
李脑海中掠过那个叫“峒”的男孩,就是在考核中死亡的,虽然自己也有过后悔,但是——这都无法打破他多年的原则。
李说:“是不是将才要看结果与过程,光光打败了一只异兽不能说明什么,若只是巧合,自然也不够资格进入我们清水。若是实力,也不枉你我亲自走了这一趟!”
“唔……好,你这样说,我倒是非常想看到他更棒的样子,我突然很期待……哈哈哈哈!”胖子笑得身体不住的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