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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部长老只觉得夜无痕是疯掉了,古往今来,敲响皇鼓的人不在少数,但从没一个像夜无痕这样嚣张的,恨不得一次性把一万年的全部敲响!
再瞧着青莲王等人兴师动众而来,夜无痕更是将狂妄二字贯彻到底,面见天地之王,竟也没有下跪的意思。
作茧自缚!
暗部长老眼底闪过一道阴鸷的光,满面森然,阴冷的笑了一声。
夜无痕在青莲王和族中诸多老臣的面前放肆无礼,正合他意!
就等着青莲王和隋族长大发雷霆之怒,废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敢在青莲皇城前傲慢无礼。
同时,暗部长老也怕三族所犯的罪行被揭露出来。
七族老同情地看了眼暗部长老,目光短浅的愚昧之人,看不出时局的潜在变化,也不懂得细致入微的察言观色,又喜欢以折磨他人为乐趣,终要断送自己短暂的一生。
东陵鳕垂眸看着暗部长老,皱了皱眉。
下一刹,东陵鳕缓步走至轻歌的面前,宠溺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饿了吗?敲了那么久,很累吧?”
东陵鳕从神女手中接过备好的梨花酥,放在了轻歌的手里,“先吃了再说。”
轻歌摸了摸肚子,不说还不觉得,这一提起,当真是有些饿了。
轻歌拿着梨花酥,塞入口中直接吞了。
暗部长老瞧见这一幕,不可置信,震惊得合不拢嘴,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难以想象。
青莲王竟和魔渊的少年如此亲昵?
隋灵归疑惑地看着东陵鳕,一头的雾水,在她的记忆里,东陵鳕除了对那个女子,从来没有这样的态度。
周围的老臣们瞪大了一双双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离经叛道不容于世的浑浊事情。
“咳。”隋灵归以拳抵唇干咳了一声,走到皇鼓的前方,拂袖转身面朝红衣少年,问道:“夜无痕,你敲响皇鼓,有何冤屈?如今本族长和吾王都在,还有青莲族中德高望重的开族
老臣旁观,你放心说即是。今日,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劣迹斑斑充满罪行的灵魂。”
隋灵归声音如闷雷,气势磅礴,说话之时,那跪在地上的暗部长老身子抖动了一下,似是感到无边的恐惧。
南山族长低头不语,眉峰紧蹙,脸色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可以想象,他将会面对怎样棘手的事情。
轻歌招了招手,百来魔人蜂拥而至,围聚皇鼓之地,满满当当都是。一具具脆弱的身躯,一张张疲惫的脸,吞仙火下,劫后余生,他们满是悲壮,眼里有着对光明的感激,还充斥着深埋百年之久的仇恨种子,早已生根发芽,填满了四肢百
骸,就等着讨回公道的这一日!
赤髯将军、夜蔚公主率先跪下,后方四侧的魔人们相继匍匐于地。赤髯将军仰起头来,眼睛通红,哽咽着开口,数出三族所犯下的条条罪行:“百年以前,鬣、暗部、南山北三族为了侵占魔渊以东土地之上的资源,向魔族发动战争,掠夺
魔渊的土地和资源。魔族综合国力不敌三族兵力,败北于三族门下,竭力签订和平契约,不可奴役俘虏,伤害魔渊族人!”“百年过去,直到今时今日,我们魔渊才知,三族早已撕毁了签订的和平契约,他们残暴,手段令人发指,残害土地上的魔人们,最后为了毁尸灭迹,消除证据,假装把分裂的土地合三为一,归还魔渊,却在归还当日,放火烧山,放的是吞仙之火!若非我魔君有一口吞仙气,这片土地早已成为灰烬!若非年下一族的弟子们合力使用祝福术
,才救下剩余的魔人们。”
赤髯将军回头看去,泪流不止:“好了,来告诉吾王,你们受了怎样的委屈,这百年来,在光明普照不到的地方,在这充满礼仪文明的三千世,到底有怎样的阴暗肮脏!”一个年轻的魔人起身,指着自己的左眼:“暗部一族的族长,在六十五年前,突发奇想,若是从我身上在去了魔兽晶核,填充在眼睛里面,我的眼睛会不会发生变异。我的
这只眼睛被魔兽晶核烧毁,从此,瞎了一只眼。”另一个中年女魔人,泣不成声,“他们强行让我与其他雄性魔人交.配,再服用特制的催产药,只会快点生出小魔人。新生的小婴儿,体内的魔兽晶核干净不杂质。连续三十
年,我每年都要诞下两个孩子,却无一健全,无一幸存,都成了他们玩弄的乐趣,死于非命,才睁开眼看人世,就要藏在阴霾之下。”
“……”
一个又一个的魔人站起来,控诉着三族的罪行。
没人打断他们的话,静静地聆听。
直到一百个魔人,当着众人的面,把过去的遭遇一一道出。
皇鼓之地,很长时间的死寂。
静谧如斯,落针可闻。
轰!
东陵鳕一拂袖,横眉冷视,风的劲道掠去,直把跪地的暗部族长和南山族长摔了出去。
“隋族长,七族老,请去彻查此事!”东陵鳕闭上眼:“我们所知不过冰山一角,若此事当真,背后受害的无辜之人恐是不计其数!”
隋灵归点头,与七族老对视一眼,各带一支军队离开此地,分别前往三族和火下幸存的土地、魔人之处。
青莲族长和战将之一的七族老亲自前去彻查此事,可见对这一件事情的看重。
青莲的开族老臣们本想着快点结束这件事,再催促着东陵鳕回族例行朝会,继续弹劾青莲王。
但听见魔人们的发声后,老臣们都是沉默不语,甚至没有了催促东陵鳕的想法,只想看看事情的真相。
如果真如魔人们所说,这三族的族长,该杀!最好是斩立决!
南山族长双手撑地,朝着东陵鳕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砰!
砰!
砰!
“吾王,吾有罪,还请吾王惩之。”
“你何罪之有?”东陵鳕问道。“臣下管教属下不严,才会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事,实乃吾之过!”南山族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