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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瑶其实不是很懂虞徽在说些什么,但此时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能让她安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虞徽,你叫苏离,母亲去世后,是我将你带大,可惜……算了,我都快记不清了,小离,还能再见到你,姐姐很高兴……”
白瑶有些恍惚,喃喃道:“姐姐吗……”
虞徽直接打断了她想说的话,“丫头,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再见到你的场景,可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了,活了这么久,我于人间几百世,早就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也失去了被爱的资格,但今天我还是想说,姐姐最爱的人是你,好好活下去,我帮你杀掉君檀,她永远也不会占据你的身躯了!”
话音落,虞徽抬手一掌打在白瑶的额头上,白瑶没有感觉到丝毫恶意,只觉一股力量袭入脑海,突然,虞徽神情一变,眉头皱了起来。
因为此时的白瑶神情变得很是痛苦,下一秒,一阵可怕的妖力从白瑶体内爆发,一阵夹杂着无尽怒火的声音响起,“虞徽!你找死!!”
“怎么会?君檀,就算你能将她当成自己的容器,也不可能连我都没办法将你扼杀。”
白瑶此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手握那柄古朴的长剑,冷冷盯着虞徽,“我无需跟你解释,你只要知道我死了她也会死!”
虞徽轻哼一声,“臭丫头,当年你就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是靠着那天下灵脉的力量,你能封印我?今日我便是要将你抹杀于此!”
“虞徽,你我做了三十多年的姐妹,却是连着打了无数年的仗,想想你还真是可悲呢?苏离?这个名字是你给我起的别称吧?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那是你妹妹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一直纠缠着我?”
红衣女子勾了勾嘴角,“纠缠你?君檀,你可知道你只是一件工具而已,一件用来维持这所谓世间平衡的工具,没有感情,眼里只有规则,最可恶的是你居然盯着这张脸,我已故妹妹的脸,所以我才觉得恶心!”
“你从以前开始就喜欢胡言乱语,这么多年过去,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当年我能靠着天下灵脉的力量封印你,现在自然也能!”
此话一出,虞徽轻声一哼,“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拿凤鸣山的灵气为阵法祭出,这原本美丽的平原,如今只剩下一片黄沙,你的族人死都不相信这是你的选择,他们却是认为这是我这个恶人造成的,你牺牲了西凉,牺牲了妖族的凤鸣山,夺取人族灵脉的力量,导致这数万年来人族没有出过一个合道境高手,当年你我一战,死在我手里的人恐怕还没有死在你手里的多吧?你觉得这是你的正义?以牺牲为代价的正义,算得上正义吗?”
白瑶抬手一剑斩去,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天地之间好似有一种法则在随着她的剑而动,“除掉你这样的魔鬼,就是正义!这是规则!”
虞徽冷冷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白瑶,突然放声大笑,“我去你大爷的规则,君檀,我可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当年你救我护我,我也这般对你了,妖族叛乱,我杀光了那些对你心怀不轨之人,我为了守护你的规则,小心翼翼和你相处,我以为你就是我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可是为什么?我要对付系统,所以建立了天魔涧,明明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明明……也不会违背你那些狗屁规则,你却是要将我当成死敌!你自己说,我可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
白瑶缓缓摇头,“就算到今天,我也依旧不相信你说的那些,什么系统,什么未来,不过都是你权利熏心的借口,虞徽,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聊的吗?动手吧!”
虞徽轻哼一声,“动手?萧玉寒会死在这儿,这天魔涧已经很多年没有生灵了,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萧玉寒?他死活着不死,又与我何干呢?”话音刚落,白瑶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犹豫,她转头看了不远处萧玉寒一眼,心里突然有一阵莫名的慌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她本不该有那些多余的情绪。
话音刚落,虞徽抬起手,掌心闪烁起赤色的雷光,瞄准萧玉寒就准备给予致命一击,“是吗?那我现在除掉他,免得有任何人打扰我们交手。”
话音落,赤色雷霆化作可怕的能量袭向萧玉寒,这一刻萧玉寒的意识模糊了,其实不管这一击自己能不能躲开,他都已经没办法去躲,体内血王蛊已经过了时间,那枚小师妹亲手炼制的丹药也开始发挥药效,仿佛那末日的场景出现在眼前,他追寻着一缕曙光,拼命向前奔跑,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靠近一些。
他有些落寞,这不应该是他的结局,但萧玉寒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突然,白瑶的身影出现在了萧玉寒面前,那赤色的双瞳化有一只恢复了黑色,这代表白瑶的意志已经能掌控身体。
但她似是很难受,在救下萧玉寒之后眼神又化作迷惘。
虞徽见状,心里好似明白了什么,“哈哈哈,我懂了,那狗系统还真是聪明,它害怕我找到你,在你没有醒来之前将你扼杀,于是把小离的数据融入了你的灵魂,不对,应该说着万古女帝制作之初,你的体内就有小离的数据,只是这一世选择白瑶为宿主的时候,用上了小离的数据,于是当你们之间命魂共同,她经历的一切都等同于你亲身经历,而且,你这样从来没有诞生过感情的人,在拥有了能去爱别人的能力之后,就会变得犹豫不决,哈哈哈……原来你就是白瑶,白瑶就是你,她是你最柔弱的一面,君檀,不管你藏得多好,你都无法否认,你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了,收手吧,你打不过我,这数万年的积累,我比当年更加强大。”
白瑶的双眼再次化作赤红,“大言不惭,我手中剑名为律法,乃是一柄和天道规则相连的神器,当年我能用想到办法封印你,如今也能做到!”
话音落,君檀随手一挥,为萧玉寒施展了一个护罩,随即冲向虞徽,二人直入云霄,顷刻之间,整个西凉都能看到此地的光景。
就算是御魔长城之上,此时交战正酣的双方也看到了极西方向的动静,两方人马突然停了下来,而妖族一些年长的老妖好似想起了什么,纷纷朝着西方叩首,一同呐喊道:“恭迎帝君归位!”
叫喊声响彻天地,御魔长城上的人暗暗叫苦,心想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些妖兽突然变得士气高涨,个个的目光中都充斥着希望的曙光。
是啊,直到真正和妖兽开始交手这一刻,很多人族修行者才意识到,这些妖兽和人族没什么不同,一样的生离死别,一样的血肉横飞,一样会身首异处,一样会痛哭流涕。
但很多人更在意的是,那极西之地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动静,莫非是仙人下凡斗法?那仿佛能毁天灭地的威势,明明远方的天际斗法看起来是那么遥不可及,但传来的声响却是仿佛近在耳边。
这一场让无数修行者和妖族人都感到恐惧的斗法持续了三天,这三天,西凉飞雪,暴雪,算是为人族延续了一口气,至少结冰的长城墙面已经不适合攀登,很多低阶的妖兽根本上不来,于是妖族暂时停止了进攻。
可是人族的防御丝毫不敢松懈,沈淮如来到御魔长城之上,见到了南门遗恨,从那天来时就看到了这个神情落寞的男人,当问起雪寒刀宗的事情时,他摇头叹息,闭口不言,只是这御魔长城之上多了一个酒鬼,一个见到妖兽就会上去拼命的酒鬼。
昆仑仙宗的噩耗也在沈淮如到来之后的没几天就传来,后来陆陆续续,天下正道大派皆是被攻破,能活下来的人都是对宗门的情况闭口不言,他们不愿去提及去回想,因为能在天魔涧十大圣君手底下活着逃走,天知道死了多少人?
毕竟不是所有宗门都像天剑宗,还能逃走大部分弟子,就拿莲华寺来说,据说已经被一个神秘人给灭门,血染莲台,那佛门净地唯一一次经历鲜血,便是付出了所有人的性命。
接连几日的暴雪,人族的修行者不敢松懈,许多人族的普通士兵在御魔长城之上被活活冻死,毕竟人族的身体很脆弱,哪怕是和最低级的妖兽比起来,也相对脆弱。
可那西边的战斗始终没有停下来,而且好似愈演愈烈,直到第五日的傍晚,天空显现出一轮红月,那好似被鲜血染红的月光洒在御魔长城之上。
无数人都看到了,但他们不清楚到底是月亮被血气染红,还是自己双眼蒙上了血,更或许是连老天都红了眼,那压抑的氛围搞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