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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百年前的九峰是整个渡尘天宗的荣耀。在那时的大陆上,你随便找个人,他可能不知道风临国的皇帝叫什么,但一定知道渡尘天宗的九峰峰主是谁。
但如今的九峰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无人问津的荒山,就连渡尘天宗都衰退成了一个风临国的二流小宗门。
风临国,渡尘天宗,九峰后山。
一眼寒泉边,一个八岁左右身穿粗麻黑袍的小女孩怔怔地看着水面,一脸的懵懂,显得十分呆萌。
寒泉上有一个女子浮在水面,作为九峰现在唯一的弟子,李若寒觉得她有必要问清楚她的来历。
“喂,你…你是谁啊,还活着吗?”李若寒对着寒泉中的女子喊了一声,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那女子身穿白色衣装,袖子与领口饰有暗金的花纹显得高贵霸道,如墨般的长发上没有一个发饰,全然散落在寒泉上,如被打翻入水的浓墨,夺目而惊艳。
她眉头轻皱,睁开了双眼。
她的皮肤如水中白月,清致而缥缈。眉眼堪比这世上最写意的山水画,高远而不可触及,又似隐藏着难以言诉的殇。
那女子走出寒泉,未沾染一点水渍。赤足落地,尘埃退避。寒泉上的寒气朦胧,配上今夜的月光,真似那九天之上的谪仙,降入凡尘。
“渡尘,九峰,峰主可在?”她的声音很好听,如春天初融的冰雪,清淡而不失温和,内敛也不减风华。
李若寒听见声音后呆愣了一下,眼眸一暗,随即回答道:“师父去年冬至已经过世了,九峰仅余我一人。”
那女子听到九峰已无峰主,转过头,直视李若寒的双眼,她没想到当年鼎立六国的渡尘九峰竟沦落到成为一座荒山,连峰主都没有。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
深邃,神秘,孤独却又坚定。
李若寒感觉自己的心神都被吸摄了,晃了晃小脑袋,对她说道:“姐姐,你要不要到屋里坐坐?”
说着,她的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木屋。
那个小木屋是李若寒的师父临终前搭建的,不然她一个不过八岁的小女孩真的很难在九峰独自生活下去。
“嗯,走吧。”
女子看了看李若寒冻得发白的小脸,不由得有些心疼,回答道。
顷刻后,二人走进了小木屋。
屋内的陈设十分朴素,一张实木圆桌,一把陈旧的椅子,还有一个不大的小床,床上铺着简单的被褥。
李若寒点燃桌上的烛台,对女子轻声说道:“师父在去年坐化了,九峰虽属渡尘天宗,但听说在七十年前有一大劫,宗门损失惨重,九峰也只剩师父一人,原因是据闻九峰有长生之力,宗门不得不疏远九峰,以保平安。”
说道这儿,李若寒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眨了眨,流下了晶莹的泪珠。她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
“如今师父过世,九峰仅余我一人。若不是七峰的师伯时常接济,我恐怕早就随师父去了。”
她哽咽的说完这些话,又期待问道:“姐姐你可以留下来吗?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女子看着她挂满泪痕的小脸,心里顿时一抽,叹了口气,心想:她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却负担的太重太重,我欠他们的。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开口问道。
“李若寒。”她回答道。
女子莞尔一笑,说道:“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了,我是李梧缘,是现在的九峰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