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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宏,赶紧起床了,今天你要去学校了。”“,小宏,小宏,”一道熟悉而又比记忆中年轻的女声在楼梯下响起。
闵宏瞬间惊醒,双手做出用力握东西的动作,右脚偏左做出前蹬的动作,但感觉到什么也没踩到,手也抓到的好像棉花的样子。
闵宏蒙了半天,眼神四处打量了下,略显发黄的白墙,木头的书桌和椅子也有点掉漆,翻个身床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听就是木工师傅打的木板床,90年代普通百姓家的装修风格。
记忆中熟悉的环境,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呆过这个房间了,“我不是在高速上开车去三安市谈进货吗,这是什么情况,”闵宏脑子还没能回过神,嘴里嘀咕着。
36岁的闵宏出生在安省HJ市五塘镇闵家村的一个普通人家,父母是地道的农民,没有多少文化,父亲一直在工地上跟着工头做些瓦工活,母亲就负责照顾父子两个,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高考的时候由于发高烧,平时在市里重点高中名列前茅的闵宏最终考了所二本学校,大学毕业后回到HJ市一家广告公司里做个设计员。
工作了两年经家里人介绍,认识了镇上的一位同样在市区做手机销售工作的女孩吴月,160左右的身高,相貌也算中上之资,看起来文文静静。
双方接触相处过一段时间之后感觉还算融洽。对于一直没有恋爱过的闵宏来说也算是一个可以过日子的对象。
26岁的年龄在当地结婚已经不小了。由于家里不富裕,父母也是东借西凑的帮忙付了首付,在市里一般的地段买了套两室居的房子。后期就需要夫妻二人共同偿还。
开始因为感情比较稳定,日子虽过的虽紧些,但也算和谐,两个人加起来也就七八千的月收入,还了房贷加上生活开支,已经没有多少存款了。本来打算要个孩子的也决定着等生活条件好点在考虑。
迫于生活压力,在广告公司上了几年,由于效益不好。夫妻双方商量过后闵宏辞掉了在广告公司的工作,跟着女方远房的表舅开始做些水果批发。闵宏拿了8000块买了辆二手的面包车用于平时拉货。为了能多点利润,每躺都是跑到3、400公里外的外市水果大市场去进货,不同的水果得跑不同的城市。
为了多挣点,都是晚上开车去,夜里进好货开回洪江水果批发市场去批发给当地的商户,每月能挣个10000左右,在洪江这种四五线城市也算能生活的可以了,随着闵宏肯吃苦和会拓展客户数量,也是生意越做越好,也买了自己的车,每年利润也有50万以上。
但生活好了之后,吴月也辞掉了工作,开始做起了真正的家庭主妇,平时就是逛逛街,找人打打牌,也是因为认识的人开始不同,各种比较随即产生,不是讨论你家在上江市又买了房就是我家又买了一辆豪车,心态逐渐发生变化。
闵宏也因为生意太忙,每天开车各地跑业务,要孩子的事也一直没有办成,父母催了很多次,30出头的人没有孩子在农村再有钱也会被别人在私底下议论。吴月也是觉得生活刚好起来没多久,想享受几年晚点要孩子。
所以对家的照顾越来越少,闵宏回家能吃到的晚饭也越来越少,吴月不是在逛街就是几个姐妹打牌或者就是在做SPA。
闵宏也是越来越不想回家,本身当初夫妻间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只是家里催的紧。正好也到了结婚的年龄。
夫妻因为这件事吵过几架,而吴月也越来越不照顾这个家,晚上甚至通宵打牌,夫妻间的话语沟通已经少之又少。
闵宏躺在床上看着空空如也的旁边,这个星期已经两晚上打牌通宵了。闵宏拿起电话拨给吴月“你今晚又打通宵吗”。
“好不容易认识几个新姐妹,今晚她们不让走”电话里传来吴月稍显敷衍的声音。
“行吧,你慢慢玩,妈说周末喊我们回家吃饭。”
“到周末再说吧,没事的话就回去,行了,我挂了,她们喊我了,有事回家说。”
挂了电话的闵宏感觉这个婚姻好像完全没有什么意义了,整整想了一夜,清晨闵宏最终决定等晚上回来和吴月好好讨论下这段婚姻还是否需要继续。
一夜没睡的闵宏今天需要开车去临市的三安市和一位果农洽谈以后的供货事宜,车子在高速上行驶着,9点的冬日暖阳透过车窗照进车内,缓慢而舒缓的音乐以正常的音量播放着。
闵宏打开定速巡航,设定100码的速度向前行驶着,脑子里却在回忆着这些年的过往,自己如果没有高考发高烧就不会考个一般的院校,人生轨迹可能就会改变,也不会有现在不幸福的家庭,到现在也没有孩子。
而一夜没睡的闵宏眼皮也一直在打架,打开旁边泡着浓茶的茶杯,灌了一大口,略带苦涩的茶水让闵宏的大脑稍微清醒些,但也就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太阳照射着车内越来越暖和,闵宏也越来越眼睛睁不开。
迷迷糊糊的就这样抓着方向盘,脚搭在刹车上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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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镜子里年轻了很多的自己,也没有了中年肚腩,掀开睡衣,还能看到些腹肌的轮廓,闵宏依稀记得这是自己当初读高中时喜欢打球运动的结果,因为没有特意锻炼身体,所以没有真正形成六块腹肌。
180的标准身高,一头短碎发,略显稚嫩的脸庞,看起来还有点帅气。摸着自己的脸,闵宏眼神里还是有点不要敢相信。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闵宏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
“靠,疼,这不是梦”,闵宏看着挂在墙上的小日历,2002年1月6日,星期天。
“我这是重生到18年前了,人家都说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是让我回18年前再当一条好汉吗,还是老天听到了我在高速上的那些遗憾的心声吗。”闵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瞬间就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娘的,老天,天爷,你太够意思了!”
来不及穿外套,大冬天的南方没有暖气,穿着秋衣秋裤的闵宏打开房门,咚咚咚的下楼,冲到厨房,看到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在厨房里煮着面条和小菜。
看着比后来因上了年纪而又生活艰苦两鬓斑白年轻许多的母亲,闵宏鼻子发酸,两眼瞬间就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做。
“小宏,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就跑下来了,赶紧上去穿衣服,洗洗吃早饭,等会儿太迟赶不上去镇上的早班车了。”母亲张淑茹略带责怪和心疼的表情说到。
“妈……”闵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那么呆呆的看着年轻了很多的母亲
农村结婚都较早,母亲张淑茹今年才40岁,而且由于父亲肯吃苦做事,一家人又很相亲相爱,所以母亲每天的笑容很多,虽然没有用什么高档护肤品,但也不显老。
“还愣着干嘛,快去啊,别着凉了。”母亲又说了一声。
“哦,好,我去穿”闵宏说完就回楼上穿好衣服洗漱之后下来,母亲已经在盛面条了。
吃着母亲做的面条和切的小菜忽然感觉无比的满足,这是自己最思念的味道。
“我爸呢”闵宏边吃边问。
“和你李叔他们去镇上人家里做事去了”父亲闵中成跟着镇上的一个小包工头在全镇跑着和人家工地上做瓦工。
吃过早饭母亲拿出了五百块钱给闵宏,“这是你这个月的生活费,收在里面衣服口袋里,班车上经常有扒手。这是二十块钱你拿着坐车。”母亲叮嘱着。
还有一个月高三第一个学期就结束了,闵宏记得就在半年后的高考前一天高烧发到39度,导致高考时脑子昏昏沉沉考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