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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厉珂在结束了和萌萌的通话后,就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情形。
那时,大哥的儿子厉晟言以兄长的身份,带着众人玩起了飞飙的小游戏,一边‘交’流着彼此的生活和工作,或者还有情感。时有笑声传来,气氛真是说不出的和乐融融。身为长辈者,看到那一个个出落得,或高大俊朗,或娇俏‘迷’人的孩子们,心中都是欣慰之情。
可是,若这一群成绩斐然的孩子里,却没有那个本应该最应该笑傲当场的孩子,这心中又会是怎样酸涩?!
厉锦琛并不在那群人里,他还是像幼时一样,距离众人远远地,陷身在‘阴’黯的角落里,一个人,沉默,孤寂,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没人能明白他需要什么。就算有人多么渴望的,积极地,想要接近他,或者想要把他拉出他那个封闭、孤冷的世界,可惜,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遭到当事人的拒绝,甚至,无法想像的后果。
在场上最是左右逢缘、妙语如珠的朱婧慈,前后打量半晌终于发现了厉锦琛的身影正隐在青藤之后,随即退出了人群,悄悄靠近。
厉珂眉头倏地收紧,转身时,一人推‘门’而入,看到他就走了过来。
“三叔,”厉俊臣左右看看无人,刚才还一片清朗的神‘色’慢慢罩上了一抹凝重,“关于阿琛的情况。”随即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递给厉珂。
厉珂拧眉打开纸包,里面霍然正是之前厉锦琛‘抽’剩下的烟头子,“这是琛儿他……”
老秘书长似乎只是看一眼,就明白了一切,脸‘色’勃然大变。
厉俊臣心下更急了,“三叔,你清楚阿琛的情况,对不对?这是他今天在屋外‘抽’的,据我在海关和缉毒组工作的经验,那些量已经足以致其上瘾,而且很难戒掉。”
厉珂双眼一睁,却又迅速收敛,若非厉俊臣常年训练也觉察不出老秘书长这转瞬即失的复杂神‘色’,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料不到这位长者到底在想些什么。
“快去阻止朱婧慈,别让她再靠近阿琛,不然……”
“三叔,能不能请您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阿琛他‘性’情大变?”
“俊臣,你快让开。”
“那三年,他到底去哪里了?”
“俊臣,你不怕朱婧慈受伤吗?”
“她再怎么受伤也能自我恢复,可是这十五年过去了,阿琛他比我当年遇到他时,更糟糕了!”
年轻的男人竟然死死地堵在了‘门’口,阻止中年人的行动。他面‘色’冷峻,目光执着,浑身透‘露’着一种狠绝的气息,而这话里的意义,也一下子‘激’馈了中年人一直保持的深沉和冷静。
“俊臣……”
“叔,对不起。”
两人竟然对峙沉默了好半晌,中年人终于无奈地叹息一声。
“好,我告诉你。不过现在你先去看看人怎么样了?”
厉俊臣松开了挡住‘门’把的手,打开‘门’时,又回头十分郑重地看了长辈一眼,说,“叔,你可别回头就反悔啊!我可是录下您的话了,要是您翻脸不认帐,我可要告到爷爷那边去。到时候……”
“你这臭小子!”
厉珂笑骂一句,厉俊臣呲嘴一笑,转身跑掉。
然而,当厉俊臣跑到那青藤一角时,厉锦琛的人已经不在了,地上只留下一片略显凌‘乱’的脚印。他急忙询问院子里玩得正欢的人们,却一个个都在摇头。
正一筹莫展时,朱碧婵悄悄靠近,说她知道那两人去了哪里。
厉俊臣一听,就有股邪火儿在心头一拱一拱的,着急地喝问朱碧婵。
朱碧婵被其‘激’烈的态度吓了一跳,微红了眼圈儿,“俊臣哥,你是不是一直喜欢的都是我姐?”
厉俊臣本来还有些后悔自己的急躁态度吓着小姑娘了,哪知这孩子一出口都是牛头不对马嘴,再也捺不住脾气,吼道,“都这时候了,别跟我婆婆妈妈的。快告诉我,你姐现在哪里?要是再晚一步,恐怕咱们只能替她收尸了!”
朱碧婵真被吓到,才乖乖吐实,“我刚才看到,锦琛哥带着姐姐上楼去了。”
上楼?!
厉俊臣看向小红楼,一栋三层。爷爷‘奶’‘奶’现在因为‘腿’脚不方便都搬到了一楼居住,以前他们三家人在这里都有一间房。三叔家的房间在三楼,有三间房。厉锦琛有自己单独的一间房。这让当时只能跟父母同住一室的厉晟言和厉俊臣两兄弟,都满眼红羡慕的。
厉俊臣立即跑进了屋,而其他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厉晟言给未婚妻打了个暗示,便也跟了上去。
……
涪城
白金豪包里,原来应该属最不起眼的姚家,因为向东辰的突然出现,竟然一下子变成了这整层楼里权贵云集,最热闹的包间。而本来该是姚家人里最不受关注的长房,也因为萌萌姑娘突然成了向小少爷口中的“押寨夫人”,摇身一变,成了个小红人儿。
“这,这小……人到底是谁啊?”曾帅已经被吓‘迷’糊了。
“哥,”最机灵的还属三姨妈的‘女’儿商幼蓉,立即窜过来给曾帅报信,“这回你真踢到大铁板了。人家可不是什么小人,而是大人物啊!你千万别再流氓长流氓短的了。我刚才听你爸跟那个王书籍说,向少家的关系是直接从总统那里……”
萌萌皱着眉头瞪着向东辰,虽什么没说,不过向东辰也知道这妞儿不乐意如此张扬,面‘色’也一样沉着,给她瞪了回去。
“撞了人,不说道歉,还抡拳头打人。吃了白食,拍拍屁股就溜掉,也不跟主人家说一声。姚萌萌,你确定你是属虎的,而不是属狼的?!”
“哼!你明明知道人家醉了,还不晓得让让,被撞上也是你自找的啊!什么叫吃白食溜掉啊,人家给你机会表现绅士风度,正所谓大恩不言谢,你带着那么多打手小弟,连这种小恩都要讨,称什么大哥啊!连我们小‘女’子都要为你这小‘鸡’肚肠脸红呢!小飞,你说是不是?”
正端着一盘子点心好菜路过的陈小飞被点名,立即捧场地哈哈大笑,指着哥们说“倒霉”,这手上的盘子就被向东辰揭了去,立即吆喝着扑上来抢。两男孩就动起了拳脚功夫,让其他男孩‘女’孩们围观,连声叫好。
萌萌就被热情的小姨妈拉走了,直接送到了一众权贵长辈面前,拍着肩头,与有荣焉地介绍,“我们家萌萌从小就喜欢读书画画写字,要是当年大姐姐夫条件好点儿,八成连琴也学好了。虽然琴棋书画四缺一,但人家可考上的是帝都大学,帝国的第一学府呢!”
在场已经上大学的孩子不少,但除了向东辰和陈小飞,就没有哪个能考上真正的好学校。几乎多一半人都和商幼蓉、白娉婷一样的关系户儿,听到这条爆料时,之前还不以为然的目光,也都变了几变。
商幼蓉和曾帅一边咬耳朵,脸‘色’都不怎么好了。白娉婷却被母亲拉着凑到萌萌身边,做出一副姐妹好的模样,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自己‘女’儿也好静,就跟萌萌谈得来。
萌萌听着小姨妈的临场发挥,口若悬河,心里直翻着白眼儿。她这个小姨妈生平唯一仅有的爱好,以及做为家庭‘妇’‘女’最大的‘精’神食粮和娱乐节目就是打麻将,曾经差点儿因为输光了家中所有积蓄,被小姨夫休妻。当然,这妻是没休掉,谁叫小姨夫的姐姐家是涪城小有名气的第一批爆发户,有这样的后台抵着,输掉小几万也还扛得住。
王书籍听罢,自然少不得夸赞。对姚爸爸能教出这样的‘女’儿,十分佩服。
姚爸爸很清楚现在的变故都多托了向东辰这孩子,根本不想居功,就是实话实说,说‘女’儿还是凭老朋友的关系,并不是靠自己考上的。姚妈妈为人很实诚,没说几句就爆‘露’了‘女’儿的缺点。众人听罢,都笑了起来。
“姐,你真的第一学期就挂了三科?”
萌萌内心已经牛‘肉’满面,“呃,这个……”妈妈呀,你为嘛老爱在背后放‘女’儿的气呢!
“姐,帝都大学很不好念吧?!”白娉婷就差捂脸,对萌萌表示同情哀悼了。
萌萌已经躁得不行,真想打地‘洞’钻下去啊,她大眼往溜去,就被向东辰抓着。向东辰当然听到了姚妈妈的“自爆其短”,身边的陈小飞都快笑爬下了。萌萌气得甩过去几道卫生眼,向东辰立即排除“障碍”,上前将萌萌给拖离了“苦海”。
“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姐姐们,我和萌萌早约好了,今晚一起过除夕守岁,就在楼上。这儿,就不打扰诸位的兴致了。”
向东辰直接将萌萌攥走了,让萌萌郁闷的是自家老妈似乎丝毫不担心‘女’儿的“人生安全”问题,还跟众人笑谈,说,“小东这孩子虽然看着‘挺’糙的,人可真不错。先前一段时间,天天上咱们家给萌萌补习呢!我听萌萌说,小东还是咱们涪城的高考理科状元。他俩也真是有缘,之前一起补习过,成了旧识,到帝都竟然成了同班同学……”
姚妈妈说者无心,不管是先前爆了‘女’儿短,还是这段又为‘女’儿镶了金。不管怎样,萌萌姑娘这回在地方大领导面前算是‘露’了回脸,且印象不可谓不深刻。王书籍在公子爷离开后,很快就结束了话题,回到了自己的包厢。而跟他一起离开的陈检察官临走时,又问了姚家夫‘妇’一个小问题。
“令媛在去年国庆的时候,是不是回来过?”
“是呀!孩子第一次出远‘门’,独立生活,当时可赶着回来呢!”
姚妈妈现在跟大领导打‘交’道,感觉也有些得心应手了,觉得似乎并没有之前想像的难,应得很是利索。姚爸爸本来担心妻子又“自爆家丑”,怡笑大方,但也阻止不及。
不过陈检察官听罢笑了笑,又赞了几句‘女’儿养得好,没再说其他的,就离开了。
……
被拉出包厢的萌萌却仍担心着父母,“哎,你放手啦,我要回去保护我爸妈。”
向东辰哧笑,“别说笑话了。你爸妈都多大的人了,还需要你保护。你是想留在那儿,继续丢脸让人看笑话,是不是?”
某妞被损,非常不满,“向东辰,你凭什么说我就是笑话。今儿要不是你……”
“我怎样?!”
萌萌一下噎住,大牙磨得咕咕响,瞪着男孩似笑非笑的一脸得意,瘪着嘴啥也说不出。
“行了。你这是要摆着一副苦瓜脸让所有人笑话,还是拿这副模样迎接新一年?”
大‘门’被男孩一把推开,之前萌萌离开的豪华大房间里,传来了欢快的笑闹声,仔细一看全是萌萌熟悉的好朋友。
“宝宝,班长,心洁,你们都来啦!”
看到要好的朋友们,萌萌只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组织,憋了一上午的郁闷都没了。拉着好友们就叽叽喳喳地笑闹起来,畅快又高兴。
邓宝宝趁着无人时,问萌萌,“萌妞儿,之前不是说你家大叔会陪你守岁,一起过除夕吗?”
萌萌叹气,“他在他们家里团圆,来不了了。”
邓宝宝立即笑道,“不是吧?你们现在就为了过年回谁家,闹起拉钜战了?”随即就把话题引到了网络上的话题,想要岔开气氛。
萌萌回得意兴阑珊,眼神飘忽时,看到向东辰正和几个男生站在大大的落地窗边,那般气质风华,在一众高高大大的男孩堆里,真是非常出众,可谓鹤立‘鸡’群。隐约之间,那种沉稳内敛的感觉,竟然跟某个人有几分雷同。
若是十年后,这个大男孩定会成长为不输于厉锦琛那样的男人吧!
邓宝宝看好友的模样,也知情感之事,当局者‘迷’,旁观者也不便多说什么遂将旁边的位置让给了男孩。
向东辰端着一杯热饮过来,还是强硬地塞到了‘女’孩手里,口气霸道,“姚萌萌,喝下这杯‘奶’茶,就把那些让你不快的人和事都扔在过去。新年,应该有个新面貌!”
铿!
手中的杯子,被男孩叩响。
目光里是那片‘波’光‘荡’漾的世界,甜甜的香味儿,仿佛似曾相识。
她仰头一口喝完,香甜的味道迅速滑过味蕾,喉管,直到腹底,暖暖的热意从那一片弥散全身,舒畅不矣。
“谢谢你,向东辰。”
她仰起笑脸,真心诚意地跟男孩道谢。当然,以往不是没有过,只是今时今日格外让人感怀不同。
男孩抬起手抚上‘女’孩依然深藏的小脸,目光深深,他似乎有什么话想问,张了张口却没有问出。因为他从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逃避和退离……
“嗷呜,好痛!你干又捏人家的脸啊!”
“姚阿姨的手艺不错,你这熊猫的歪名儿暂时别想摘掉了。”
‘女’孩气哼哼地鼓眼,瘪嘴,追着男孩要“报复”大业,匿大的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快乐的时间,总是飞逝如电。
除夕的钟声即将响起时,少男少‘女’们一起上了裙楼的空中‘花’园,竟然看到一*大的月牙,都惊讶得直拿手机拍照。
这时,除了早早准备放烟火的酒店人员,还有一群人提着大包小包,架起白幕,摆开阵仗。
当一众长辈们被请上台时,全都惊讶得差点儿掉眼珠子。
“哇呜,向东辰,你怎么‘弄’的啊?小双,小双,你看到我没?大志,大志,新年快乐,哈哈哈!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哇呜,太‘棒’了。”
萌萌看着白‘色’投影布上分成了一个个小方格,每一个小方格里都有一张熟悉的笑脸,全是帝都大学的同学们。在这一刻,通过神奇的电‘波’和网络,竟然让他们齐聚在一起,一起守岁,等待新年的降临。
萌萌高兴坏了,尖叫感动中,一把抱住了向东辰,同时湿红了眼睛。
男孩扣住‘女’孩的肩头,慢慢俯下脸,在一众惊讶的目光和惊叹声中,两人几乎鼻息相亲,宛如一对璧人,羡煞所有人。
他在她眼里看过一闪而过的惊慌,心头某一角又传来熟悉的疼痛,他咬牙,仍是不容她拒绝地俯下头。
“向……”
“闭嘴!”
砰!
萌萌觉得脑‘门’儿真个天炫地转,日月无光,有一群小鸟正在她头上跳圆圈儿舞。
太无辜了,“你,你是不是要让我的脑震‘荡’再发作一次啊!疼死了啦!”抚着额头哀嚎。
“凭什么,他可以有,我就没有。”
“哦,别……”
砰!
萌萌整个泪奔了,这是啥跟啥啊,难道向家的传统就是大除夕夜地跟人撞脑‘门’儿叩头送祝福嘛?!难道不觉得这种问候方式,危险系数和后遗症太高了嘛!
“姚萌萌,今晚,现在,你只能看着我!”不准想别的男人,不准看着手机失神,不准为那个人红了眼眶,偷偷掉眼泪!
萌萌怔怔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孩,心里酸涩难言,又感动,又难过,还有份难以摆脱的自责,惭愧。
“什么都别想,只要开心!”
男孩信誓旦旦地说着,将‘女’孩泛着水‘花’的眼移向了漆黑的天空。
“……十,九,八……三,二,一!”
砰啪,轰隆,一片巨响从他们面前爆开,一下子连绵成一片地吼雷鸣‘激’‘荡’而出,下一刻,天幕上盛开出一朵又一朵五彩炫烂的‘花’儿,金红,橙桔,幽紫,炫蓝。山呼海啸般的哨鸣,随之而起,一排排银光,如蛇如练,窜上高空,幻化成一片片夺目的星子,耀人眼眸,目不暇给。
萌萌看着朋友们欢欣的笑脸,听着一声声美好的祝福,笑容灿烂,一如天上正盛开的繁‘花’似锦。
只是无人得见,藏在袖子里的小手已经十指深陷,痛得没了感觉。
……大叔,新年快乐!
……大叔,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大叔,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大叔,今晚有什么人陪你守岁么?
……锦琛,你有没有在这一刻,想起我呢?
……大叔,我真的很想很想你,你知道吗?
那时,屋外一片喧嚣热闹,屋人无人的黑暗角落里,叮当猫外形的手机正不断地震动着,震动着,契而不舍地叫着唱着,却无人知晓,终于沉寂。
……
帝都
房间大‘门’被厉晟言和厉俊臣用力撞开,就听到一片哗啦啦的声响,两人什么都没看到,因为屋里一片黑暗。
刚才两人也敲了半天‘门’,可是里面也什么声音都没有,更没有回应。而以两位经历过真实战场的大男人的敏锐感觉,都隐隐地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儿。于是忍不住,只能破‘门’而入了。
好在这时候附近的爆竹声已经很大,长辈们还被厉珂给引出屋子。
“阿琛,你在里面吗?”
厉俊臣在‘门’一撞开就冲了进去,根本没有管厉晟言的担忧和谨慎。他一脚踩在什么东西上,差点儿被绊个趔趄。他努力搜索着屋内的情形,却只看到一片凌‘乱’,满地狼籍,几乎寸步难行。
啪的一声,灯亮了。还是更为稳重冷静的厉晟言先‘摸’到了开关,谨慎地冲到厉俊臣的左前方,厉眸迅速扫过整个房间。
真是毁得有够彻底的!
除了大型物件如老原木‘床’、衣柜,那上好的红木书桌都被砸断了一条‘腿’,更别提其他物什,如桌椅板凳,灯台玻璃镜,无一幸免,成了废物一堆。
“血……”
厉俊臣在梳妆镜前看到了大片的血泊,伸手一抹,还没有干掉。窗户完好如初,关得紧实,屋内温度还不算低。
厉晟言已经迅速将屋内扫完,站在紧闭的窗口,朝外望着,“他已经走了!”
可以看到小洋楼外的‘门’岗处,一辆商务越野车已经悄悄驶离。
厉俊臣紧蹙着眉头,看着蜷缩在翻倒的摇椅式老沙发背后的‘女’人,发丝凌‘乱’,衣衫破碎,双眼撑大,一只手紧紧地塞在嘴里,咬得血‘肉’模糊。
难以想像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朱婧慈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个男人将一切都毁了,竟然没有杀了她,这实在是个奇迹吧!
厉晟言眼里有疑‘惑’。
厉俊臣走上前,慢慢蹲了下去,轻声问,“婧慈,阿琛他怎么样了?”
朱婧慈慢慢抬起头,慢慢放下了咬住的手,那手上的血几乎干涩了,不知她到底咬了多久,她却突然咧开一个笑,看在男人们眼中,怪异,又难看,而更令人诧异的是她接下来的话。
她一把抓住厉俊臣,“呵呵呵,阿琛他是在意我的,他心里是有我的!他还是心疼我,舍不得我受伤,不管他有多难受多么无法自控,可是他还是舍不得伤害我。他宁原选择逃走,毁掉这里的一切,也舍不得伤害我。你们看,他没有打我,也没有伤害我,真的!”
面对‘女’人喋喋不休近乎疯魔的样子,兄弟两对看一眼,拧眉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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