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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呼了一声,万俟流影刹那间就消失了,水面上泛起涟漪,连个气泡都没有,那些巨大的须子上不止有吸盘,能牢牢的戏珠猎物,他的须子还带着粘/液,卷住人的时候使劲收拢,似乎要把人勒死或者活活闷死。
温白羽跑过去把樊阴爻从水里拽上来,樊阴爻狼狈的厉害,身上还有几处粘/液的灼伤,他的脑袋破了一个口子,还在流/血,或许是刚才血/腥的味道,让在河底睡觉的怪物苏醒了。
万俟景侯将吴刀甩长,说:“都别下去。”
他说着,突然一跃而起,猛地跃进了河水里,那怪物果然卷起须子,朝着万俟景侯卷过去。
众人都屏住呼吸,就看万俟景侯突然一闪,同时吴刀一挥,“唰——”的一声,须子被一下剁了下来,怪物已经少了两条须子,河水突然沸腾了起来,那只怪物似乎已经暴怒了,不断的挥舞着须子。
他的须子全都从河水里拍了出来,众人这才看到这个怪物的全貌,它的头上顶着一个盖子,就像水母一样,然而下面却像章鱼,不断的挥动着自己的触/角。
怪物被惹怒,挥动着触/角来回的抽,万俟流影本身被溺在水中,结果一下就带了起来,“哗啦”一声浮出了水面,猛烈的咳嗽了两声,他的腿和腰被须子卷着,右手受伤了,不自然的下垂着,左手也没有拿佩剑,他的佩剑竟然插在怪物的身上。
怪物的身/体正在流/血,或许它这么容易就暴怒了,还有万俟流影的一份功劳。
万俟景侯看到了万俟流影,踩在怪物的脑袋上,突然往下一跃,怪物似乎知道他要去救同伴,须子一卷,朝着万俟景侯拍过去,同时嗞出一股脓液。
万俟流影眯了眯眼睛,左手一勾,猛地往前一挡,他的身/体追着须子,须子还在不断的缩进,万俟流影脸上已经一片惨白,他的左手一把勾住插在怪物身上的佩剑,猛地一拔。
就听“嗤——”的一声,怪物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震动,似乎是因为疼痛,怪物一下改变了策略,卷向万俟景侯的须子突然卷向了万俟流影。
“嘭!”的一声巨响,抽向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猛地矮下/身,不得不趴在巨大的怪物身上,须子堪堪从头皮上擦过去,生疼生疼的,还有粘/液漏下来,洒在他的皮肤上,那种东西好像腐蚀液,腐蚀的皮肤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好像烤肉似的……
樊阴爻从地上爬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我的衣服……”
樊阴爻一连串说着,快速的冲向河边,温白羽伸手去拉他,说:“别再过去了!”
幸好樊阴爻的衣服已经被水冲到了河岸上,樊阴爻伸手去抓,温白羽以为他要穿衣服,结果樊阴爻从里面掏出了两个湿/漉/漉的东西。
温白羽定眼一看,竟然是小纸人!
小纸人已经泡水了,湿/漉/漉的,但是幸好没有破,看起来特别简陋。
樊阴爻把两个小纸人放在地上,突然嘴里念念有声,温白羽不知道他在念什么,手里捏了一个决,那两个纸人竟然无风自动,“唰!”的一声从地上飞了起来,而且比刚才变得大得多,还在不断的长大。
纸人变得巨大无比,像两个大树一样,挥动着手臂,冲着河里的怪物扑过去。
温白羽看的目瞪口呆,樊阴爻头上还流着血,喘着粗气,似乎因为脑震荡的眩晕感站不稳,身/体还在左右摇晃着。
纸人快速的扑过去,因为是纸做的,所以反应特别灵敏,似乎是乘风而动,完全没有阻力。
两个纸人飞扑过去,怪物又卷起须子去对付纸人,那两个纸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瞬间变成了两条白色的锁链,“唰——”的一声缠住了怪物的须子,然后不断的飘动,速度非常快,让人眼花缭乱,还在快速的缠绕,冲进水中,将怪物的其他须子要缠绕起来。
简直就是五/花/大/绑!
万俟景侯趁机一把抓/住万俟流影,万俟流影身上都是伤,被他一把抓/住肩膀,疼的冷汗都流下来了,但是闭着嘴没说话。
万俟景侯抓/住他猛地跃上岸去,一下将万俟流影扔在岸边,然后又快速的折返回去,吴刀猛地挥舞,一下将纸人缠住的怪物的须子砍断。
“唰唰唰——”
就听几声响动,怪物的须子被一条一条的砍断,万俟景侯的动作快速无比,好像鬼魅一样在夜空中闪动,一条一条的须子飞/溅在空中,然后“咚咚咚”的掉在岸边。
巨大的怪物不断的挣扎着,喷溅着脓液,但是万俟景侯的速度很快,反应也很快,全都躲了过去,身上甚至没有一点伤。
就在这个时候,樊阴爻猛地一下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两个纸人突然失去了控/制,从白色的锁链变成了真正的纸人,瞬间怪物就恢复了自/由,它还剩下两个须子,两条须子快速的冲向万俟景侯。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猛地从地上快速的跃起,后背翅膀一张,振翅一掠过去,一把抓/住万俟景侯,然后飞快的向后掠。
怪物的须子从他们眼前卷过,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吴刀一甩,脱手而出,“嗖——”的一声,一连砍断了两条须子。
温白羽冲出的动作非常快,让人眼花缭乱的,还没有来得及变成鸿鹄,只是身后长出了翅膀,刹那间两个人又落回了地上,温白羽后背的翅膀快速一收。
河里的怪物须子全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大脑袋,“噗通!”一声巨响,倒在了河水里,一下就不动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温白羽检/查了一下万俟景侯,发现他根本没有受伤,只不过衣服湿/了。
鬼侯赶紧冲过来,旁边的人也帮忙,扶起樊阴爻,抽/了一张毯子给他盖上,鬼侯用干净的布按住他头上的伤口,说:“幸好是外伤。”
樊阴爻脑袋里有点晕,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大家想要去扶万俟流影,万俟流影则是自己撑着膝盖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右手不自然的下垂,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脸上也都是伤,浑身还湿/漉/漉的,看起来很狼狈,但是表情还是那种严肃的表情。
万俟景侯从旁边走过来,说:“你跟来做什么?”
万俟流影张了张嘴,但是没说话,想来也知道,他是偷偷跟来的。
温白羽摸了摸下巴,感觉万俟流影的功夫也挺好的,他们一路走了两天了,竟然现在才发现万俟流影跟在后面,连万俟景侯都没发现。
万俟景侯见他不说话,就说:“你回去吧。”
万俟流影抬头看了一眼万俟景侯,然后又低下头来,似乎想要消极抵/抗。
温白羽:“……”
万俟景侯又补充了一句,说:“连夜就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万俟流影还是没说话,但是突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温白羽。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万俟流影,万俟流影这是递来求救的信号吗?
温白羽想了想,他们似乎两天之前还不是很对盘,万俟流影竟然向自己求救……
温白羽本身想无视的,但是万俟流影一直看着他,那感觉……就像又养了一个儿子似的……
温白羽想了想,说:“呃……现在天这么黑了,而且四周还有奇怪的东西,让他一个人回去也挺危险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正在被鬼侯包扎伤口的樊阴爻突然抬起头来,说:“不行,他不能留在这里。”
万俟流影立刻转过头来,目光阴冷的看着樊阴爻,说:“我刚才还救了你一命,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去做鱼饵了。”
樊阴爻站起来,差点忘了自己光溜溜的,身上的毯子差点掉了,赶紧披上,说:“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也不能留在这里。”
温白羽见他们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忍不住小声的问了一声,说:“为什么?”
樊阴爻坐下来,说:“没有为什么,你们听我的,如果他跟着队伍,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万俟景侯抬头看向万俟流影,沉默了一会儿,说:“回去吧。
万俟流影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说:“是,叔父。
他说着,转头往来的路上走去。
温白羽见他也不包扎伤口,就一个人捂着胳膊往回走了,转头看了看万俟景侯,说:“你侄/子一个人走真的好吗?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办?”
黑羽毛这个时候抱着小七笃,在一边说:“他和流风的性格一点也不一样,如果是流风,起码还会坚持一下。”
黑羽毛说的好像是实话,万俟流风的性格比较坚韧,而万俟流影多的则不是,或许是童年的阴影让他更多的是服/从。
万俟流影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众人坐下来包扎伤口,万俟景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温白羽把火堆弄旺了一些。
樊阴爻穿上衣服,把纸人收回来,然后烤干之后放回了自己怀里。
他摆/弄着纸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那个土夫子呢?”
温白羽说:“什么土夫子?”
刚才有人偷袭樊阴爻,想要把铜片抢走,但是铜片其实并不在樊阴爻身上,而是在万俟景侯身上,后来万俟流影救了樊阴爻一命,把那个土夫子给踹开了。
土夫子坠进了河水里,然后樊阴爻的血将怪物引了出来,那土夫子就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被怪物吃了。
众人在四周找了找,似乎都没有那个土夫子的迹象,或许他已经趁乱跑掉了。
温白羽说:“如果真是跑掉了,那可就惨了,咱们为了避开那些土瓢把子才在野外露营的,那个土夫子跑了的话,一定会去通知其他人。”
万俟景侯立刻站起来,把地上的火堆熄灭,就留了一个火把,说:“拆帐篷,咱们该上路了。”
众人本身还以为能好好休息一晚上,结果又泡汤了,开始快速的拆帐篷,在那些土瓢把子赶来之前,要换地盘才行。
众人把帐篷拆好,然后火速的收拾行李,背上行李,把马匹和车子都装好,准备继续往前走,开始上路。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簌簌簌——哗啦!!!”一声,似乎是河水的声音,众人诧异的回头。
温白羽说:“有声音?那些土瓢把子来了?”
但是声音却不太像,就在他们戒备的时候,水声变大了,随即是“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
这声音太凄厉了,众人吓了一大跳,竟然是一个男人的大吼声。
樊阴爻诧异的说:“是那个土夫子?”
那个土夫子竟然就在他们旁边,还没有逃走,而且似乎遭遇了不测。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突然看到一个透/明的东西卷上天去,温白羽诧异的说:“等等!又是那种水怪?!”
那透/明的东西竟然是一条巨大的须子。
这条河水里不知道有多少巨大的水怪,瞬间那壮汉一下就被水怪撕/裂了,他的胳膊被扯了下来,身/体一下扔了出去。
“嘭!”的一声,尸体几乎砸到了他们面前!
众人恶心的都闭起眼睛,与此同时传来“簌簌簌簌”的声音,众人还以为水怪来了,结果从树林里跑过来一个紫色衣袍的身影。
温白羽看着那身影,突然挑了挑眉,说:“你们说什么来着?说他不坚持?”
黑羽毛:“……”
跑过来的人竟然是万俟流影,原来万俟流影并不是不坚韧,只不过他的坚韧并不像万俟流风那么乐观,而是体现在消极上面。
万俟流影飞快的跑过来,说:“快走,河水里还有好几个怪物。”
万俟景侯只是看了他一眼,但是没说话,挥手说:“这边走。”
樊阴爻看到万俟流影,说:“你怎么又回来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万俟流影根本没看他,似乎连施舍的目光都不想给予。
樊阴爻有些无奈,说:“算了,反正是你自找的,我说再多也没用。”
众人刚才已经拆完了行李,这倒是方便,直接远离河水就可以了,他们一直往前赶路,远离了河水。
万俟景侯拿出地图来看了看,唐无庸指着地图上一个小标记,说:“咱们刚才扎营的地方在这里,似乎是一个祭祀的遗址。”
众人一阵无语,温白羽说:“所以咱们扎营之前应该看看地图了?”
唐无庸说:“那种怪物我并没有见过,但是在典籍里看到过,血月族的人怪它叫河神。”
河神是一种吃尸体的怪物,当然活人也吃,在很早以前,血月族里如果有犯事的族人,都会丢到河里饲养河神,后来渐渐演变成了一种仪式,因为这种仪式实在太残/忍,所以最后变成了禁术。
众人前半夜都在奔波,后半夜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已经远离了河边,停下来之前还看了看地图,确定这里并不是什么遗址,这才松了口气。
大家又开始扎营,万俟流影就静静的站在一边,他脸上的伤口有些发黑,不过并不是中毒了,而是腐蚀的,右手还是不自然的下垂着,他甚至没有给自己做简单的包扎。
众人都在忙着扎营,温白羽生了火,一回头就看见万俟流影独自站着,好像站在人群之外,在黑的压抑的夜晚,显得有些凄凉。
温白羽拿着医药包走过去,说:“你的手臂是断了吗?固定一下吧。”
万俟流影左手接过医药包,很冷漠的说:“谢谢。”
温白羽挑了挑眉,又去忙活别的了,他们刚才做了饭,根本没来得及吃,现在又要重新做饭。
万俟流影坐下来,开始捣鼓自己的伤口,他的动作虽然很利索,但是因为一条手臂骨折了,根本没办法利索的包扎,脸上的伤还好,哪里疼就擦擦哪里,但是手臂就包不起来了。
樊阴爻在旁边站着,有些看不过去,走过来说:“我帮你吧。”
万俟流影则是抬了抬眼皮,说:“不用你假好心了。”
樊阴爻一口气顶上来,说:“喂你这小子,怎么说我假好心。”
万俟流影都懒得看他了,说:“难道不是吗,我救了你,但是你恩将仇报。”
樊阴爻伸手抹了抹脸,说:“我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是跟着我们,你会没命的,知道吗?”
万俟流影冷漠的说:“简不简单,要问过我才知道。”
樊阴爻感觉头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磕的后遗症,翻着白眼说:“你怎么这么倔?你才是好心当驴肝。”
樊阴爻说着,突然站起来,似乎觉得不太解气,鼓/起勇气踹了一下万俟流影的胳膊,听到他“嘶……”了一声,才快速的跑掉了,感觉占了大/便宜,美得不行。
万俟流影看着樊阴爻飞快的跑走的背影,心里顿时有些无奈,总是用一副前辈的口气教训他,但是年纪看起来还没自己大。
温白羽倒腾完帐篷,一回头发现万俟流影还在艰难的包扎,就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帮你?”
万俟流影迟疑了一下,然后把医药包放在他手里,说:“谢谢。”
温白羽发现万俟流影还挺别扭的,但是其实心挺软的。
温白羽帮他把手臂固定好,说:“其实你叔叔很关心你,他是不想让你淌浑水。”
万俟流影抬头瞥了他一眼,不过没有说话,温白羽动作很利索,毕竟经常干这种事了,包扎好了之后站起来,万俟流影又抬起头来,说:“谢谢。”
温白羽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发现万俟流影头发还是湿的,刚才他掉进水里,好像没有干净的衣服换。
温白羽说:“不用谢。”
他说着就走回去了,万俟景侯正在热饭,拿给他一个干粮,说:“笑什么?”
温白羽说:“哎呀你侄/子还挺可爱的。”
万俟景侯:“……”
温白羽掰着手指头数,说:“流风看起来憨憨的,流影则是别扭的厉害。”
温白羽说着,从背包拿出一件万俟景侯的衣服扔给他,说:“你侄/子身上还都是水呢,拿给他吧。”
万俟景侯有些无奈,把干粮放在温白羽手心里,然后拿着衣服站了起来,朝着万俟流影走过去。
万俟景侯心里有很多疑问,樊阴爻似乎知道什么,樊阴爻这个人很奇怪,他活在现代,又活在古代,他似乎知道什么,但是不能说出来,但是他已经在暗示了,如果万俟流影跟着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能让他们后悔的,无非就是伤痛和死亡……
万俟景侯也是因为这些,才不想让侄/子跟着他们的。
但是有些事情似乎避无可避,例如就像他们在现代知道的,万俟流影看到了记录自己死亡的东西,那东西就是铜片组成的机/关匣子,然后开始复制出大量的镜像,在万俟流影活着的时候,他就复制出了万俟流风。
就算现在铜片都在他们手中,但是万俟流影似乎还在遵循着命运,一直与铜片产生交集,这些都是万俟景侯也无法阻止的。
万俟景侯走过去,把衣服扔在万俟流影的头上,说:“去帐篷里换干衣服,想要一起干路,就把伤养好。”
万俟流影有些吃惊,抬起头来,但是脸上还是万年不变的老成和冷漠,眼睛里露/出一丝诧异,说:“叔父?”
万俟景侯说:“我没有权/利阻拦你的选择,但是既然选择了,不要后悔。”
万俟流影撑着左臂站起来,将衣服拿在手里,点了点头,说:“侄/儿明白。”
万俟流影拿着衣服进了帐篷,结果帐篷里已经有人了,樊阴爻躺在地上,身上盖着毯子,似乎在睡觉,但是还没有睡着,见他进来,翻了个白眼。
万俟流影也没有理他,只是自己脱了湿衣服,然后单手把干净的衣服换上。
樊阴爻用余光暼着,禁不住啧了啧舌,万俟流影的身手好,身上全是肌肉,肌肉线条明显流畅,尤其是大/腿上的肌肉,看起来硬/邦/邦的。
樊阴爻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肉好像有点软,根本没有肌肉这种东西。
万俟流影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是并没有回头,把衣服穿好,然后单手开始系腰带。
万俟流影一贯都是穿着紫色的袍子,显得雍容华贵,他现在穿的是万俟景侯的衣服,一身黑色的,更显得年轻人老成冷漠,不苟言笑。
樊阴爻小声自言自语说:“死气沉沉的,真没劲。”
万俟流影虽然听见了,但是不想和他说话,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外面的人正在吃晚饭,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温白羽把一个干粮扔给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就默默的坐在一边开始吃干粮。
在他的印象里,叔父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万俟流影把叔父当做榜样一样,然而让他有些吃惊的是,叔父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情味的人。
万俟流影诧异的看着万俟景侯把水倒进小锅里,然后煮热了分给大家,这些粗活儿并不应该一国之君来做,然而万俟景侯做的很自然。
而且偶尔还会变露/出温柔和仔细的样子。
万俟流影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了解的,或许只是表面上的叔父,他还有很多需要学习。
众人吃了饭,已经是后半夜了,都准备钻进帐篷去睡觉,万俟流影也跟着大家进了帐篷睡觉。
樊阴爻已经睡着了,很不雅的大敞着腿和胳膊,呈“大”字瘫在地上,毯子也散开了,甚至还露着肚皮,打着小呼噜,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
从小家教极严的万俟流影感觉眼皮跳两下,其他人全都找地方躺下来,盖上毯子睡觉。
帐篷虽然大,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万俟流影踢了踢樊阴爻,但是樊阴爻竟然睡得雷打不动,万俟流影一看叫不醒他,只好把他踢到一边去。
樊阴爻睡得很瓷实,这样都没醒,万俟流影也抽/了一张毯子,自己盖上,侧躺下来,用手枕着脑袋,准备睡觉。
说实在的,他有些兴/奋,还睡不着,等着众人均匀的呼吸声,万俟流影更加兴/奋了。
这个时候樊阴爻似乎觉得冷,毯子被他踹掉了,他就一轱辘,滚到了万俟流影身边,去扯他身上的毯子。
万俟流影自小生活在王宫里,从没见过这么粗俗的人,自己的毯子明明压在身下,却来抢他的。
樊阴爻那小身板根本抢不过万俟流影,最后只能可怜兮兮的蜷缩在一边,冷的打哆嗦,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梦呓什么。
万俟流影本身机警,身边睡了这么多人,他难免睡不着,听着樊阴爻哼哼唧唧的声音,更是睡不着了,最后忍无可忍的将他身下的毯子抽/出来,然后给他盖上。
自然不是什么温柔的举动,樊阴爻的脑袋也被盖住了,但是暖和了不少,一下就不动了,万俟流影松了口气,不过没过多久,樊阴爻似乎又热了,哼哼唧唧的把毯子又给踹了,还使劲踹了一脚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承认自己脾气不好,但是这是天生的,他平时克制的都很好,结果樊阴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
樊阴爻踹了被子,又冷了,开始再次跟他抢被子,万俟流影觉得这样循环下去,他今天晚上就被睡觉了。
结果事实上没有循环,樊阴爻抢不过被子,并没有蜷缩起来吭吭唧唧,而是突然过来,伸手抱住了万俟流影的脖子,然后两条腿也夹起来,从万俟流影的双/腿/间插/进去,夹/住他的腿。
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伸手推了一下,樊阴爻抱的很紧,被推开之后又开始哼唧,重新缠过来,夹/住他的腿,抱住他的脖子,还不断的在他身上蹭。
樊阴爻睡觉的姿/势实在太诡异了,特别的肆意,万俟流影几乎是睁着眼睛道天亮的,因为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万俟流影突然发现他长得挺好看的。
比自己见过的美艳女人都好看,熟睡的时候眉眼清秀,勾起的眼尾还是带着一种魅惑力,仿佛天生吸引人。
嘴唇红丹丹的,上面明明没有抹什么东西,但是红的像果子一样,好像还散发着甜丝丝的香味。
万俟流影眯着眼睛,突然探头过去,咬住了樊阴爻的嘴唇。
樊阴爻嘴里“咕噜”了一声,含糊的说:“可恶,干粮咬我……”
他说着,伸手勾住万俟流影的脖子,不甘示弱的咬回去,对着万俟流影又舔又咬,弄得万俟流影火很大。
果然是甘甜的味道,嘴唇软/软的,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小/舌/头滑滑的,磨蹭起来带起可怕的战栗感,让万俟流影突然产生了一种侵略的快/感……
天一亮众人就醒了,万俟流影醒的也很早,其实他根本没睡,外面灰蒙蒙的他就出了帐篷,找了些树枝,把火堆弄旺一些。
温白羽起的算晚了,听着外面的忙活声,温白羽裹/着毯子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挣扎着爬起来。
温白羽爬起来之后,发现帐篷里还有人,那就是樊阴爻了。
温白羽见他也醒了,打了个招呼,说:“你头上的伤口好点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把毯子叠起来,塞/进背包里。
樊阴爻咳嗽了一声,严严实实的裹在坛子里,说:“嗯……嗯……好多了……”
温白羽奇怪的看向他,说:“你怎么了?”
樊阴爻脸上顿时通红,说:“没事没事,闪了腰了,我马上起来,你先去吃早饭吧。”
温白羽眨了眨眼,但是没当一回事,就出了帐篷。
温白羽一走,樊阴爻立刻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差点吓死!
樊阴爻昨天晚上做了一些怪梦,他梦见自己竟然和一个男人做了互相帮助的事情,而那个男人就是万俟流影……
樊阴爻一大早就被梦吓醒了,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梦/遗了,总之下面黏糊糊的,这简直糗大了,恰好温白羽还和他说话,要是被发现就惨了。
樊阴爻从毯子里爬出来,下面果然黏糊糊的,赶紧换了一条裤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心想着自己昨天晚上只是看了一眼万俟流影的裸替,确实挺让人羡慕的,但是仅仅是羡慕,别的意思什么也没有,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做春梦了……
大家在外面洗漱吃早点,就看到樊阴爻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温白羽说:“诶?你嘴角好像破了?”
樊阴爻吓了一跳,伸手一摸,“嘶——”的一声,他只是昨天晚上梦见和万俟流影疯狂的接/吻,但是那是做梦啊,没想到嘴角真的破了,而且还挺疼的,好像舌根还有点酸。
樊阴爻百思不得其解,而万俟流影则是淡定的吃着手里的干粮,根本没往他那边看。
众人吃好了早饭,收拾东西就上路了。
万俟景侯看着地图,指了一条路,他们还要继续走,才走了很小一段。
一连三天,众人走的很艰难,行李可以放在马车里,但是人必须要骑马,或者步行。
温白羽真是无比怀念有火车和飞机的日子。
他们一路赶路,还要一路躲避道上的土瓢把子,那些人真是阴魂不散,几乎天天都能碰到。
温白羽说:“我怎么觉得道上的土瓢把子全都出动了?”
唐无庸笑着说:“或许真是这样,我也收到了一些道上的消息,本身血月族的墓葬就是道上趋之若鹜的宝物,现在有人故意透露消息,可不是吸引了大量的土夫子吗。”
慕秋累的已经不行了,几乎趴在马背上,说:“还有多远啊,我的屁/股要颠散了。”
唐无庸侧过头来,招了招手,说:“过来,我抱着你。”
慕秋立刻兴/奋起来,催马快速走几步,然后伸手让唐无庸把自己抱过去。
唐无庸的臂力很大,伸手一抄,就将慕秋抱过来,放在自己身前,让他靠着自己,说:“你可以小睡一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慕秋很享受的靠着唐无庸的胸口,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万俟景侯催马过来,走到温白羽身边,说:“要我抱着你吗?”
温白羽看了看万俟景侯的身量,又看了看自己,然后看了看慕秋和唐无庸,慕秋身材瘦,他们两个人一匹马刚刚好,自己这身材再加上万俟景侯那高大的身材,马匹非要被压垮了不可。
温白羽摇了摇头,说:“算了吧。”
众人又走了一会儿,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上,终于全都下马歇息,然后准备吃点午饭了。
温白羽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再这么颠下去,真的要烂了。
樊阴爻趴在一块石头上,不雅的撅着屁/股,说:“我的妈呀,我要死了,我的屁/股和大/腿都好疼!”
温白羽踩上一块大石头,往四周看了看,已经进入了山地,四周非常荒凉,地上都是灌木,这里的温度很高,一路赶路竟然有些热。
温白羽说:“咦?你们看,那边有红色的东西?是花吗?”
樊阴爻趴在他旁边,有气无力的说:“有花也不稀奇啊。”
温白羽说:“那么一大片?是什么花?”
他们一路走来都光秃秃的,好不容易见到一片红色的花,竟然生机盎然,众人都来了兴致,往前走几步准备去看看。
樊阴爻从石头上欠起脑袋,说:“诶?你们不是吧!没见过花吗,还要往前走啊,我实在走不动了……”
万俟流影走后面走过来,就看见樊阴爻趴在石头上耍宝,他身材修/长,看起来很瘦弱,但是其实身上有好多/肉,那天晚上万俟流影已经领教过,尤其是屁/股上和大/腿上,手/感还不错……
万俟流影看着樊阴爻趴在石头上,臀/部挺翘的流线非常漂亮,衣服勾勒着他的身材,看起来竟然满含风/流韵味。
万俟流影眯了眯眼睛,不由得想到那天晚上樊阴爻缠着自己,热情亲/吻的样子,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深沉,然后走过去,伸腿踹了一下樊阴爻的挺翘的臀/部。
“啊!我的娘啊!”
樊阴爻惨叫了一声,一下就跳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屁/股,怒目的转头,瞪着万俟流影说:“你干什么!疼死我了,哎呦……”
万俟流影看着樊阴爻皱眉的样子,心里反而无比的畅快,露/出一丝笑容,说:“跟上了,别拖后腿。”
樊阴爻看着万俟流影挑了挑嘴角,竟然笑了,有些不可思议,眨了眨眼睛,万俟流影五官长的很正,估计是遗传了叔叔多一些,和万俟景侯有些相似,略微一笑的样子,竟然充满了魅力。
樊阴爻揉/着自己屁/股,一瘸一拐的跟上去,说:“真是可恶,早晚踹回去。”
众人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看见前面的山地有一处低矮的地方,像是个小盆地一样,地上灌木丛生,那里有很多的红色花朵。
温白羽诧异的说:“这是什么花?”
万俟景侯说:“杜鹃,也叫映山红。”
温白羽更加诧异了,说:“呃等等,杜鹃是这个月份开花吗?”
万俟景侯说:“‘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李白的《宣城见杜鹃花》里写过,春杜鹃是三月开花。”
慕秋探着头,插口说:“等等,李白是谁?你朋友吗?”
温白羽:“……”
温白羽揉了揉脸,现在是西周,怪不得慕秋不知道李白是谁呢。
温白羽说:“可是现在才二月。”
方清说:“或许是这边比较温暖?感觉穿这么多还挺热的。”
小五坐在方清怀里,立刻仰起头来,甜甜的笑着说:“你可以脱衣服。”
方清:“……”
樊阴爻好不容易跟过来,说:“你们别赏花了,咱们快吃饭吧,我都饿……啊!救……”
他的话还没说完,似乎一下踩空了,大喊了一声,身/体一下就陷进了土坑里,瞬间没影了。
万俟流影第一个冲过来,往下一看,灌木丛里竟然有个大坑,樊阴爻和沙土一起埋了下去,里面黑/洞/洞,什么都看不清楚。
众人全都冲过来,温白羽探头往下看,大喊着:“樊阴爻?!”
下面根本没有声音。
万俟景侯蹲下来,伸手捏了捏地上的土,若有所思的说:“这是盗洞。”
“盗洞?!”
众人都有些惊讶,温白羽说:“这里有墓葬?”
他说着,就听到脚底下发出“咔”一声,低头一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赶紧蹲下来,众人拨/开地上的土,那个土坑旁边竟然有个石碑,已经埋在土里看不清楚了。
温白羽拨/开石碑上的土,隐约看到上面写着两个字……
——开明。
剩下的风化严重,什么也看不到。
万俟流影说:“我先下去把樊阴爻救上来。”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绳子,困在自己腰上,让众人拉着绳子,把他放下土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