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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羽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花纹,说:“怎……怎么回事?”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把温白羽的衣服整理好,然后给他盖上被子,说:“先躺下,我给你拿药,你现在发烧了。”
温白羽脑子里晕乎乎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感觉到发热,但是身体有股疲惫感,就依言躺下来。
万俟景侯拿了退烧药和水过来,又拿了些饼干,说:“先吃点东西垫垫胃?”
温白羽现在没有胃口,只想睡觉,但是脑子里又暖烘烘的,根本睡不着觉,摇了摇头,有些喘气的说:“不想吃东西。”
万俟景侯把他脖子垫起来,喂温白羽吃了退烧药,说:“那就闭眼休息吧,多休息。”
温白羽点了点头,几乎点头的同时,就睡着了,脑子里同时还盘旋着很多问题,自己到底怎么了,突然病倒了,一直克制的很好的梼杌毒竟然发作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混沌那样被控制,如果真的被控制,那该怎么办才好……
温白羽的脑袋里麻木的转着,感觉像生了锈的齿轮,一边转还一边发出生涩的器械声,他明明很累,但是睡得却非常不踏实。
吃了退烧药之后,温白羽出了好多汗,汗水直接把衣服湿透了,头发都*的,被子几乎也湿透了,万俟景侯怕他出汗太多脱水,想要叫醒温白羽喝点水,但是温白羽竟然已经处于昏迷,怎么叫都醒不来。
其他人全都醒了,看到温白羽这个样子有些吃惊。
骆祁锋说:“温白羽怎么了?发烧这么严重?”
万俟景侯脸色非常难看,说:“他身上的梼杌毒已经开始扩散了。”
众人都有些吃惊,小家伙们和七笃倒是有些状况外,万俟景侯卷起温白羽的袖子,只见本身只有一点点的绿色花纹,在别墅里还好端端的,现在竟然蔓延了,一直蔓延到袖子遮住的地方。
明鬼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会不会和那个粽子有关?”
穷奇突然大叫了一声,吓得众人都愣了一下,温白羽在昏迷中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粗喘了一口气。
明鬼随即不赞同的看了一眼穷奇。
万俟景侯连忙去扶温白羽,让他别起来,说:“口渴吗?口渴喝一点水,你出汗太多了。”
温白羽嘴里发干,嗓子火热,但是懒得张嘴喝水,看到万俟景侯关心的目光,不由得点了点头,万俟景侯赶紧把水拿过来,拧开盖子给他喝。
万俟景侯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吵醒你了?还没天亮,再睡一会儿?天亮了咱们下山。”
温白羽摇头,吃力的说:“在做噩梦,幸亏把我叫醒了,睡得很难受。”
万俟景侯看见温白羽脸色苍白,而且有气无力的,温白羽从没病成这样过,以前万俟景侯也没见过,毕竟他是神祗。
万俟景侯伸手搂住温白羽,把被子拉高,给他裹严实了,说:“你身上不舒服,落一下汗,我抱你下山。”
穷奇被忽略了好半天,咬着自己嘴皮,说:“我真的有发现啊,我没闹啊。”
明鬼叹气说:“什么发现?”
穷奇说:“我觉得温白羽病得这么厉害,一定是那个龟板闹的!”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是一激灵,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穷奇说到了点上。
穷奇继续说:“那个龟板上有特殊的香气,又是西王母国的东西,或许可以促发毒素呢?”
万俟景侯一惊,说:“白羽,龟板你放哪里了?”
温白羽刚才差点又睡着了,他睡着了就会梦到奇怪的东西,但是因为身体虚弱,根本记不住,脑子也转不过来。
听万俟景侯突然一说话,温白羽迷茫的睁开眼睛,万俟景侯又说了一遍,说:“龟板,龟板你放在哪里了?”
温白羽想了想,才说:“裤子兜里。”
万俟景侯见他根本没有力气,就自己伸手去掏温白羽的口袋,果然掏出了一块龟板,龟板一拿出来,香气很浓郁,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温白羽闻着这个味道,有点心慌,心跳的很快,但是感觉却非常上瘾,不由得深吸了两口气,吸完之后,就更是心慌,慌得温白羽张开嘴,使劲呼吸了两下。
温白羽吸了气,靠在万俟景侯肩膀上,神智开始迷糊,瞬间就昏睡了过去。
万俟景侯也觉得这个东西不对了,叶流响说:“那怎么办?这个东西扔不了,也不能让温白羽碰。”
万俟景侯看着手里的龟板,眯了眯眼睛,把温白羽放平下来,让他躺好,随即站了起来,快速的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广口的罐子,然后又掏了一瓶水,把水倒进罐子里,然后将龟板“吧嗒”一声就扔进了罐子里,快速的拧上盖子。
万俟景侯快速的做完这件事情,立刻倒了一些水洗了洗手,确保自己手上没有味道了,这才把罐子收起来。
叶流响把罐子拿起来,罐子是透明的,能看见龟板很快沉底了,上面附着着细小的气泡,香气一下被隔离了,什么都闻不见了。
万俟景侯说:“温白羽现在状态不好,我打算天亮之后就下山,现在上去太危险了。”
众人点了点头,温白羽这个样子太让人担心了。
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其他人都各自躺下,多少再睡一会儿,万俟景侯一直没睡,温白羽病成这样,他根本就没办法休息,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温白羽。
大约坐在了半个小时,突听“沙沙”一声,声音非常轻微,七笃立刻抬起头来,狭长的蓝色眸子一眯,迅猛的从地上翻身坐起。
七笃刚要冲出去,万俟景侯打了一个手势,将七笃拦下来,七笃看着万俟景侯,又看了看外面。
“沙沙……”
又是一声,很快的其他人也被惊醒了,立刻全都戒备的坐起来,外面的“沙沙”声还在继续,声音非常微弱,如果不是因为众人机警,根本什么也发现不了。
温白羽还在昏迷,帐篷里只打着一盏灯,很昏黄,怕晃了温白羽眼睛。
借着昏黄的灯光,众人能看到帐篷外面,有一个黑影,正爬行着往前走,黑影从大变小,从模糊变得清晰,显然是从远处朝他们的帐篷爬了过来。
一股尸臭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传了过来,虽然这种味道经过河水已经变得很浅了,但是七笃和穷奇的嗅觉都非常灵敏,立刻就闻到了。
七笃之前看见万俟景侯的手势,所以一直沉着气没有动,但是眼神非常凌厉,深蓝色的眼睛在黑眼里发着光,嘴巴微微张着,露出两个尖锐的獠牙。
穷奇没有他那么沉得住气,刚要起来,明鬼突然捏住他的肩膀,对穷奇摇了摇头。
明鬼的意思和万俟景侯其实一样,那个粽子一直埋伏在暗处,如果不能一下抓住,始终是个隐患,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粽子从远处爬过来,声音轻,慢慢的爬过来,黑影悄无声息的贴着他们的帐篷转,好像在嗅味道,一只围着帐篷转,似乎也在蓄势,并不急于出手,万俟景侯觉得,他应该是在闻龟板的味道。
这个时候温白羽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万俟景侯连忙压住他的手,低头一看,温白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眯着一双眼睛正在看自己。
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温白羽并没有醒,他的眼神毫无焦距,只是身体在打颤,同时嘴唇颤抖,似乎在说话,还沉浸在噩梦中。
温白羽额头上全是汗,他看到自己手里全是血,好多戴着面具的白皮粽子向他扑来,温白羽感觉自己已经杀红了眼镜,但是那些白皮粽子顶着面具,好像源源不断的潮水,一波一波的涌来,势必要将他淹没。
温白羽心里很急,偏偏被困在梦境中没有办法,他感觉自己手心已经麻木了,凤骨匕首在自己手里,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突然一个顶着面具的白皮粽子猛地扑向温白羽,温白羽心中一跳,后退两步,同时手中的凤骨匕首一下扎进了白皮粽子的腹部,就听“嗤——”的一声,凤骨匕首削铁如泥,扎得很深,随着温白羽抽出匕首,鲜血猛地飞溅,洒了温白羽一脸,滚烫的血吓了他一跳,睁大了眼睛。
“吧嗒……”
蝉形面具从白皮粽子的脸上脱落下来,一下砸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
温白羽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
万俟景侯。
他的腹部被捅了一个窟窿,鲜血涌出来,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温白羽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猛地大喊了一声。
众人都没料到温白羽会突然大喊一声,而且声音非常凄厉,昏迷中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外面的粽子似乎听到了动静,立刻窜起来,好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调头就准备跑。
明鬼从帐篷里一下钻出去,七笃看见明鬼动了,也疯了一样低吼一声,猛地窜出帐篷。
万俟景侯本身想追,但是看到温白羽突然痛哭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脏似乎要裂开一样,赶紧将人抱起来,说:“白羽,醒醒!怎么了?”
温白羽听到万俟景侯的声音,猛地从梦中醒过来,瞪大了眼睛,身上仍然疲惫,却猛地抓住万俟景侯的胳膊,说:“你的伤,你的伤怎么样,给我看看伤口!”
万俟景侯愣了一下,没明白温白羽的话,温白羽喊完之后,也愣住了,眯着眼睛打量四周的帐篷,发现自己竟然在帐篷里,根本没有白皮粽子,也没有蝉形的白玉面具……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伸手捂住自己的头,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七笃的吼声,听起来非常激烈,骆祁锋不敢出帐篷,但是这个时候也沉不住气了,撩开帐篷钻出去。
骆祁锋打起手电,就看到七笃疯了一样撕咬着什么东西,明鬼伸手拦着他,地上的东西已经快要四分五裂了,七笃毕竟有野兽的野性,一疯起来有些失控。
叶流响在帐篷里喊:“大叔!怎么样了?”
骆祁锋走近一看,地上那个就快四分五裂的东西,分明就是一个粽子,已经被七笃咬的不成样子。
骆祁锋立刻大声回话,说:“粽子被抓到了。”
不过他说完,忽然想起来叶流响根本听不见,只好又回了帐篷,说:“粽子被抓住了,你们来看看是不是从别墅里逃走的那个。”
叶流响说:“我去看看!”
说完了,一下钻出帐篷。
温白羽也想去看看,但是身上没有劲儿,万俟景侯扶着他,说:“能起来吗?想去看?我抱着你?”
温白羽感觉身上没力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躺的,想起来走走,就让万俟景侯扶着他站起来,万俟景侯搂住他的腰,半架着他走出去。
众人围拢着那个粽子,七笃还“呋——呋——”的粗喘着气,看起来情绪非常激动,不过已经不去撕咬粽子了。
粽子本身就已经腐烂的很厉害,身上还被灼烧的不成样子,七笃竟然去撕咬粽子,温白羽是见过七笃在囚牢里撕咬粽子的样子,最擅长的就是卸胳膊,直接把胳膊咬断了撕下来,非常的彪悍凶猛。
温白羽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确实是别墅那个,不可能认错,因为尸体的样子实在太恶心了。
粽子已经伏尸不动了,这让众人有点吃惊。
明鬼说:“我冲出来的时候,七笃已经把粽子抓住了,这个粽子的能力让我有点奇怪,竟然这么快就伏尸了。”
他说着,蹲下来,捡了根树枝拨了一下粽子,粽子从歪七扭八的侧躺,变成了正躺在地上。
明鬼用树枝撬开粽子的嘴,粽子嘴里黏糊糊的,还在拉黏儿,实在太恶心了。
温白羽一看,没忍住,立刻捂住嘴,转头蹲下就吐了出来,万俟景侯连忙给他拍背。
穷奇也被恶心的不行,捂着鼻子说:“死人脸你干什么,你看你把温白羽弄吐了。”
明鬼挥手让他别说话,然后用那根树枝把尸体的嘴巴撬的更大,用手电照着尸体的口腔。
明鬼这个时候脸色一沉,说:“舌头不见了。”
穷奇说:“腐烂了吧?”
温白羽还在吐,一听尸体的舌头不见了,立刻转过头来,往尸体嘴里也看了一眼,里面黏糊糊血呼呼的,但是真的很空旷,没有舌头。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都见过种蝉形蛊虫的样子,中蛊之后就算死了,蛊虫也会寄居一定时间,最后会把尸体吃掉,最喜欢的就是舌头。
万俟景侯说:“粽子真的中了蛊虫?”
明鬼说:“看他这样子没错。”
他说着,还用树枝继续往尸体嘴里捅,穷奇没忍住,也“呕——”的一声吐出来,说:“死人脸你是变态吗?别捅了,太恶心了!”
明鬼不理他,面色严肃,说:“蛊虫受到外界攻击,肯定会有自保的反应,这具尸体没有再起尸,蛊虫也没有冒出来……”
他说着,万俟景侯脸色也难看了,说:“说明蛊虫已经寄居到其他人身上了?”
明鬼点点头,说:“可能是这样,因为这个缘故,这个粽子的能力比咱们想象的低很多,根本不费力就直接抓住了。”
骆祁锋着急的说:“蛊虫去哪里了?不会在小叶身上吧?”
明鬼摇头,这个谁也说不准,明鬼能用树枝捅一个死人,总不能用树枝真的去捅叶流响吧。
众人要把尸体烧了,明鬼说:“蝉蛊怕土,埋了比烧了更管用。”
大家找了个地方,把尸体埋起来,这种体力活就交给穷奇去做了,很快就埋好了,这个时候天色有些发阴,这是天亮之前的预兆,众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再等一会儿,就能下山了。
大家又回了帐篷里,万俟景侯扶着温白羽躺下来,自己也躺下来,他一夜都没睡,不过看起来并没有疲惫。
万俟景侯伸手搂住温白羽,说:“再休息一下,能睡就继续睡,天亮了咱们下山。”
温白羽却记得刚才的噩梦,实在不想休息,而且活动了一下之后,竟然发现没有刚才那么疲惫难受了,力气渐渐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万俟景侯把龟板密封起来的缘故。
众人躺了一会儿,温白羽始终睁着眼睛,而且目光还紧紧盯着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笑了一声,亲了亲温白羽的嘴唇,说:“睡不着了?”
温白羽点了点头,也伸手搂住万俟景侯的腰,仰起头来,含住万俟景侯的嘴唇,主动探出舌头,钻进万俟景侯嘴里,舔吻着他的舌头。
万俟景侯有些吃惊,温白羽今天竟然这么主动,而且搂的自己很紧,两个人身体紧紧贴着。
万俟景侯轻轻抚摸着他的脖子和耳朵,轻声说:“白羽,怎么了,嗯?”
温白羽没想到自己的不自然被万俟景侯看透了,还是紧紧搂着万俟景侯,想到之前的噩梦,心口有点发凉。
温白羽不说话,万俟景侯又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脖子和耳根,温白羽似乎觉得舒服,身体很快放松下来,万俟景侯继续温柔的说:“白羽,怎么了,告诉我,不愿意和我说吗?”
温白羽立刻摇了摇头,闷声闷气的说:“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捅了你一刀,你身上全是血……”
万俟景侯愣了一下,想到温白羽之前突然大喊,然后还问自己伤口怎么样,原来是做了噩梦。
万俟景侯笑着搂住温白羽,说:“放心,穷奇不是说了吗,梦是反的,白羽这么喜欢我,怎么会伤我。”
温白羽脸上一烫,说:“我说正经事呢。”
万俟景侯亲了亲温白羽的额心,声音低沉沙哑,说:“我也很正经,再说了……你想要捅我,那要下辈子了。”
温白羽脸上更是发烧,不由的翻了一个白眼,明明之前见到万俟景侯的时候,这个人又冷又酷,一脸的装逼,还充满了总裁范儿,苏的不行不行的,结果其实这都是万俟景侯在别人面前的表象……
万俟景侯的简直就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其实内地里又闷骚又爱耍流氓!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天色就灰蒙蒙的亮了,万俟景侯发现温白羽的脸色竟然好了一些,不再那么苍白。
温白羽活动了一下,也发现自己体力回来了。
众人都起了,叶流响说:“咦,温白羽你脸色好多了啊,还发烧吗?”
温白羽现在没什么难受的感觉了,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也没有烫手。
最重要的是,温白羽竟然感觉自己饿了,昨天晚上没怎么吃,肚子饿得不行了。
众人搭了火堆,做了些吃的,温白羽力气来了,就给大家做了饭,七笃吃的最开心,穷奇还心心念念的想着熏肉面。
小家伙们见温白羽好了,小羽毛和蛋蛋就腻着温白羽去了,把小血髓花和小烛龙对别撇下了,两个人坐在一起大眼对小眼……
众人好歹吃了点东西,万俟景侯还是想让温白羽下山,他这个状况,一下突然病倒,一下又突然好了,实在说不清楚。
不过温白羽身上的梼杌毒蔓延了,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梼杌木牌,时间不能耽误,万俟景侯又不放心让温白羽一个人下山,温白羽一刻不在自己身边,他都不踏实。
万俟景侯难得的有些沉默,温白羽说:“我现在没事了,倒是你,黑眼圈比我厉害了。”
众人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往山上继续走。
吃了早饭,把帐篷拆了,火堆灭了,众人就背上行李准备启程了,万俟景侯又检查了一下密封龟板的瓶子,然后拉上拉索,把瓶子压在折叠起来的帐篷下面。
万俟景侯一路都搀扶着温白羽走,温白羽感觉就像扶老奶奶过马路一样,恨不得脚底下有个拳头大的石头,万俟景侯都会提醒他小心,让温白羽实在没辙了。
温白羽说:“我又不是陶瓷做的。”
众人走了几个小时,为了顾及温白羽的身体,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上走,临近中午的时候,穷奇突然说:“我听到了水声啊!”
明鬼说:“一路上都有水。”
穷奇说:“是那种很大的水流声!”
叶流响说:“是瀑布吗?”
因为穷奇听到了水声,众人都精神振奋起来,快走了几步,很快的,大家也都听到了水声,有些隐约,从远处传来,好像离得还有些远,但是已经听到了希望。
山势开始陡峭,他们循着水声走,但是那声音好像幽灵一样,一直没看到,但是山势开始越来越陡峭了,走不远,众人就看到了中年人所说的栈道。
栈道高悬在半山之间,沿着陡峭的山势往前蔓延,果然是木头做的,有的已经*断裂了,看起来非常玄乎,栈道隐约在云雾中,有点仙境的感觉。
众人仰着头,看着峭壁中间的栈道,这条狭窄的栈道,估计也就够一个人通过,有的地方估计要侧身走,就像一道横着的铁索,想要把一片高耸额悬崖段成两半。
大家都有些头晕目眩,但是中年人回忆说,要顺着栈道走,这条路是谢疯子引的。
栈道在半山间,众人就顺着石阶往上爬,石阶刚开始还很正常,后来就变的非常小,只能用脚尖踩着往上爬。
一口气爬了十五分钟之后,他们才顺利的站在了栈道上。
温白羽低头一看,云雾已经在脚下了,他们本身就在山上,这时候爬的更高了。
大家都有些累,就扶着栈道休息了一会儿。
万俟景侯转头对温白羽说:“怎么样,还行吗?”
温白羽点点头,说:“没事。”
大家休息了五分钟,准备往栈道里面走,果然只够一个人通行,最占便宜的就是叶流响了,身材娇小,走栈道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偶尔一阵大风吹过来,几乎将叶流响直接掀翻出去,吓得叶流响连忙抓住岩壁。
叶流响在狂风中喊着:“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大风?!”
骆祁锋想扶他,但是没办法回头。
小家伙们倒是不觉得栈道窄,但是实在太轻了,小羽毛的翅膀还兜风,小血髓花用蔓藤拴着他,几乎是迎风飘扬,最后小血髓花果断的抱着小羽毛钻进背包里去了。
小烛龙把自己的翅膀收起来,以防兜风,一手抓着岩壁,一手抱着蛋蛋,把蛋蛋藏在怀里,用外衣遮着,蛋蛋的小脸蛋都吹红了,双手抓着小烛龙的衣服,把脸靠在小烛龙怀里。
这里只有七笃最欢脱,他似乎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在囚牢里呆了那么久,估计已经习惯恶劣的环境了,七笃看见脚下的云雾,反而觉得特别畅快,在栈道上欢脱的蹦来蹦去,抱着蛋宝宝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跑。
七笃一跑,栈道就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吓得穷奇嗷嗷大叫,温白羽惊讶的发现,穷奇竟然恐高,这点和饕餮似的,饕餮也非常恐高,不知道四大凶兽竟然一半有这个毛病。
穷奇吓得大喊大叫,因为身材高大,喊起来特别有底气,抱着明鬼打哆嗦,明鬼非常无奈,说:“再装柔弱,我就拿针扎你了。”
穷奇抗议的说:“谁装柔弱了!我是真的恐高,还有前面那只哈士奇,你在故意跺栈道,信不信我咬死你!啊啊啊啊……别跺了……”
明鬼:“……”
明鬼无奈的说:“就你这身形,说自己恐高,一百个人,有一个信就不错了。”
穷奇说:“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呢!这样是不对的。”
明鬼说:“你是人吗。”
穷奇总觉得明鬼有点骂人不带脏字,虽然他真的不是人,是凶兽……
众人艰难的顺着栈道往前走,就听“啪嚓”一声巨响,前面的栈道还没走过去,竟然直接断裂了,众人一愣,穷奇大喊着:“都是哈士奇跺的!”
七笃还没走过去,感觉不是自己的问题,蓝色的眼睛露出一些委屈,回头看着他们。
前面的栈道断裂了一点,因为是木头的,常年风化不断裂才有鬼,众人走过去,万俟景侯看了看,说:“断的不长,从这里攀岩过去就行,前面还有栈道。”
万俟景侯指了指头顶上的岩石,凹凸很多,正好适合攀岩,这对万俟景侯来说简直是小意思,其他人身手也不错,大家看了看,觉得都没问题。
万俟景侯首先试验了一下,往上一跳,抓住岩石的凸起,脚尖正好踩在一个凹槽里,动作非常灵活,“唰唰唰”几下,横着就爬了过去,很快落在了前面的栈道上。
温白羽也不是太在意这个,毕竟自己是有翅膀的人,就算爬不过去,还能用翅膀飞过去,虽然这里风大了一点,但是鸿鹄的翅膀非常有力,绝对没问题的。
温白羽也跃上了岩石的凸起,他虽然感觉自己恢复的不错了,但是真爬上去之后,感觉确实有点力不从心,刚才万俟景侯爬的帅气又迅速,换成他之后,就变成磕磕绊绊的了。
温白羽侧着爬了几步之后,感觉累得不行,就猛地张开翅膀,想要飞过去,温白羽的翅膀一张,“呼——”的一股风直接兜过来,温白羽逆着风往前飞,眼看就要到了,这个时候却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脑子里“嗡——”的一下,陡然失去了意识,眼前一黑,翅膀一僵,顺着栈道就掉了下去。
“白羽!”
万俟景侯大喊了一声,猛地往下一跳,一手抓住栈道的边沿,另一手抓住温白羽,温白羽完全失去了意识,吊在半空中,栈道发出“咔嚓”一声巨响。
其他人也迅速爬过来,眼看栈道就要断裂,小血髓花从背包里快速的爬出来,伸出蔓藤,“嗖嗖”两下裹住万俟景侯的腰和温白羽,小羽毛和小烛龙飞下去,在底下推,其他人在上面拽,栈道“咔嚓!”一声巨响,直接断了,众人在一霎那间把两个人拽了上来。
众人跌倒在栈道上,都松了一口气。
温白羽现在的形态非常奇怪,他刚才展开翅膀的一霎那,因为时间很短,还没有完全变成鸿鹄,衣服有些碎裂,后背伸出两个洁白的翅膀,身体还是人形,就这样昏迷了过去。
温白羽的翅膀有些僵硬,实在太大了,半开着,栈道太窄,这样没办法往前走,众人就等着温白羽醒来。
所幸温白羽晕过去也只是短暂的几分钟,很快就醒来了,醒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同寻常,万俟景侯赶紧箍住他的手臂,说:“别动,要掉下去了,你的翅膀还在。”
温白羽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也吓了一跳,翅膀动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并拢贴在后背上。
温白羽脸上又露出诧异,说:“变不回去了……”
万俟景侯撩开他的袖子,绿色的花纹更加深了,可能是因为毒素的缘故。
叶流响说:“看起来咱们要快点走才行了。”
众人也都同意,赶紧继续上路,往栈道深处走。
温白羽尽量把翅膀收拢,收在背后也并不碍事,众人继续往前走,水声越来越大了,也渐渐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吹过来。
七笃的耳朵动了动,指着前面,眼睛有些高兴的发光。
穷奇也听到了声音,说:“是瀑布,不远了!”
众人快走几步,但是临进瀑布的栈道竟然越来越窄了,叶流响还能正着身往前走,其他人必须侧着身,手抓着岩壁往前走,不然一不留神就掉去下。
因为栈道年久,这一段的扶手还全都裂了,已经剥落的差不多了,所以根本没有遮挡的地方,如果一不留神,那就直接掉下去了。
众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侧着身,抓着岩壁往前走,耳朵里的水声越来越大,水汽扑面而来,前面果然就是瀑布了。
瀑布不是很大,没有上次他们在云南看到的瀑布猛烈,但是这个瀑布从他们头顶留下来,直接从栈道流过,栈道就隐藏在瀑布的后面,瀑布的水流会飞溅在栈道上,栈道中间愣是被水流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众人走过去,万俟景侯走在最前面看,每走一步,栈道都会发出“吱呀……”的声音,脚底下的栈道明显太潮湿了,有点不堪重负。
众人已经陆续走到瀑布里面,瀑布的横向非常大,水流声太大,根本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大家只想快点走出这个鬼地方。
栈道在水声中发出“吱呀……吱呀……”的隐约响声,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万俟景侯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人见他停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流响大声的喊:“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温白羽就在万俟景侯后面,但是也没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俟景侯站在原地,皱着眉,似乎在侧耳倾听什么,这个地方瀑布的水声能把人震得耳鸣,温白羽脑子里“嗡嗡——”直响,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万俟景侯忽然转过身来,指着自己和温白羽中间的那段栈道,温白羽当即有些戒备,后退了几步,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栈道突然从万俟景侯指的地方断裂了。
然而并不是自然的断裂,栈道的碎屑竟然是从下往上溅飞的,有一个惨白的东西,一下从栈道下面撞了上来。
温白羽眼睛圆睁,就看到一个惨白的蝉形大脸,一下从栈道下面钻出,猛地冲上来,紧跟着是与大脸极为不匹配的瘦弱身躯,身体上带着黏糊糊的白液,因为常年不见光,皮肤白的可怕。
温白羽吓了一跳,那惨白的蝉形大脸,就是一张面具!
他们见过这种粽子,古井下面有成群的这样白皮粽子,只不过那些粽子并没有顶着面具。
温白羽怔愣的时间,白皮粽子已经猛地扑过来,万俟景侯伸手一抓,正好抓住白皮粽子的面具,猛地一扯,就听“吱吱——”的声音,白皮粽子的面具一下飞起来,被万俟景侯拽掉。
白皮粽子是正对温白羽,背对着万俟景侯的,温白羽就看到粽子失去了面具,嘴巴呈现不自然大张的状态,嘴里突然发出“吱吱——”的声音,好几只透明的蝉从里面快速钻出来,然后又快速的钻了回去。
温白羽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一下就记起了自己做的梦,他梦见一个人戴着面具倒在地上,已经死透了,面具掉下来,露出来的却是自己的脸,还有透明的蝉蛊从里面钻出来。
“温白羽?”
温白羽的身形一颤,就要从栈道栽下去,后面的明鬼托了他一把,见温白羽的脸色不对,双眼发直,立刻用金针在他穴位上一扎,猛烈的疼痛让温白羽抖了一下,嘴里发出“嗬——”的一声,一下就清醒了。
万俟景侯抓住粽子,手法非常迅猛,直接把粽子从栈道上扔了下去,就看到粽子无声无息的砸在岩壁上,然后撞了一下,弹开,又撞到另外的岩壁上,一路疯狂的往下滚,终于隐没在云雾中,什么也看不到了。
万俟景侯伸手抓住温白羽,说:“你怎么了?”
温白羽也有些奇怪,只是想起了自己做的噩梦,但是脑子有点不听使唤。
明鬼蹲下来,把栈道上的面具捡起来,面具正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机关,之前墨一是说过,这是墨派的老祖宗做的。
明鬼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机关,用两根金针拨了几下,就听“咔”的一声,机关突然弹开了,也不知道明鬼是怎么弄得。
明鬼用金针拨着机关里面的小盒子,里面除了放蛊虫的地方,还有一些很细小的碎屑,碎屑的颜色很深,明鬼伸手扇了扇,闻了闻气味,立刻捂住鼻子,皱眉说:“面具里面放了少量的龟板碎屑,也有独特的香气,不知道是用什么调的。”
原来是这种龟板碎屑和香气影响了温白羽。
穷奇好奇的说:“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明鬼摇头,说:“虽然不太清楚这些带香的龟板明确的用途,但是也能猜出来一些。龟板确实是灵丹妙药,可以激发人的潜质,这也是为什么握着那块龟板,起初会感觉到非常精神的缘故。但是这些香料,或者是香料混合了龟板之后,就产生了问题,龟板可以激发佩戴者的潜质,而且无休止的,没有节制的,最后就会把人掏空。”
他说着,看向温白羽,说:“温白羽身上有梼杌毒,现在尚且不知道梼杌毒和龟板还有香料会发生什么反应,还是让温白羽远离这些龟板和香料比较好。”
明鬼说完,直接把玉蝉面具往下狠狠一扔,他手劲非常大,面具扎进瀑布的水中,一下摔得粉碎,被水一冲,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栈道很长,他们穿过栈道之后,前面终于平坦起来,众人的腿肚子都有些发紧,一直绷着劲,全身都不自在。
他们顺着栈道往前走,已经上了另外一座山峰,有一块平坦的岩石,众人走上去,纷纷坐下来休息。
大家的衣服都被瀑布冲湿了,他们顺着栈道走,一走就是两个小时,休息下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经过长时间的体力运动,大家也有些饿了。
众人在岩石上换衣服,然后掏出了一些简单的食物来吃,这个时候谁都很累,也懒得吃什么太讲究的东西。
温白羽比较尴尬,他的翅膀收不回去,衣服都没办法穿,研究了好半天怎么穿衣服。
大家吃着东西,往远处看了看,叶流响指着山上的位置,说:“那个云雾缭绕的地方,是不是就是神仙洞了?咱们快到了吧?”
他这样一说,大家开始观察起来,万俟景侯拿出望远进,往前看了看,但是云雾实在太密集了,看不太清楚,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看起来洞口还不小,应该就是了。
大家都有些振奋,不枉他们走了这么久,终于是要到了。
马上就要进洞,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大家都做了一下准备,把手臂上绑了手电,武器贴身放着,打算吃饱喝足之后就朝山洞进发。
温白羽吃了东西,万俟景侯说:“身体怎么样?”
温白羽说:“没事,就是翅膀收不回去。不过这不是个好兆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
万俟景侯说:“放宽心,不会有事的,咱们马上就能找到剩下的梼杌木牌了。”
温白羽点了点头,万俟景侯说:“一会儿咱们上去,你要是累了就说话,可以停下来休息。”
温白羽又点了点头。
穷奇晃着自己的大尾巴,说:“哎呀,连万俟景侯都这么温柔了。”
明鬼眼皮一跳,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穷奇说:“当然是用眼睛看出来的啊,谁像你这个死人脸,不长眼睛。”
明鬼倒没有反对,反而点了点头,心想着如果自己长眼睛,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二货凶兽。
穷奇见他点头,有点吃惊,说:“你有打什么坏主意呢?”
明鬼说:“咱俩坏主意谁多?”
穷奇自豪的说:“我坏注意多,说明我聪明!”
明鬼:“……”
穷奇突然说:“对了对了,还记得那个家里熏肉很好吃的人,说过的话吗,一会儿上山,千万别往下看啊!”
明鬼眼皮一跳,说:“你除了熏肉还知道什么?”
穷奇恶狠狠的说:“我还知道你用针扎我!”
明鬼已经无话好说了。
众人被穷奇一提醒,还真别说,一路走过来差点忘了,都心里暗暗的记住。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再休息的话天色就该晚了,于是背上行李准备启程。
走了半个小时,一路上虽然陡峭,但是和之前的栈道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抵达了山顶,山顶上真的有一个山洞,洞窟非常黝黑,椭圆形的洞口,盘绕着很多绿色植物,洞口很大,看起来有些震撼。
山洞前面有约四米见方的一个平台,就是这个地方,中年人告诉他们一定不要往下看。
大家站在这个平台上,仔细观察山洞里的样子,用手电去照了照,但是因为太黑,根本照不透。
这个时候七笃猛地动了一下,他要往山下去看,温白羽赶紧拦住他,说:“七笃,不能往山下看。”
七笃倒是很听话,就没有再往山下看,但是耳朵一直在动,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声音。
穷奇的耳朵也竖了起来,说:“有声音……从山下传上来的。”
声音?
温白羽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转头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一脸茫然,显然没有七笃和穷奇那么好的听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很快就真的听到有声音了。
温白羽心头一惊,他听到了蝉叫的声音,“吱——吱——”的直响,吵得他耳朵直疼。
温白羽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非常想探头往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发出的这种声音,但是温白羽的意识还算清醒,绝对不能低头看。
温白羽转头去看众人,发现众人都若有所思的样子,穷奇脸色有些惊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这个时候的表情很严肃,让他看起来非常凶悍。
明鬼则是冷着一张脸,什么表情也没有,又恢复了那种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有些入定。
叶流响不停的喘着气,骆祁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起来两个人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就连万俟景侯也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让人惊讶的是七笃,七笃深蓝色的眼睛眯着,竟然哭了出来,眼泪从狭长的眼睛滑下来,他的表情非常悲哀,脸上渐渐狰狞,带着一种野兽的野性,嘴里发出“呋——呋——”的的吼声。
温白羽有些诧异,自己听到的是蝉叫的声音,如果单纯只是蝉叫的声音,那么为什么众人的表情各不一样,尤其是七笃,竟然在哭,七笃的这个表情,只有在看到血珀里的母亲的时候,才露出过一次,其他时候都是欢脱又开心的,很难看到他一脸悲痛的样子。
“七笃?”
温白羽忍不住叫了一声,但是七笃似乎没有理他,他的怀里还抱着蛋宝宝,竟然往山崖走过去,平台只有四米宽,七笃身材高大,而且是大长腿,走两步就到了,猛地探头向下看去。
温白羽喊了一声:“不好!”
这声音把万俟景侯惊醒了,就看见温白羽朝山崖跑过去。
七笃已经向下看了,狭长的眼睛睁大,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眼泪挂在眼眶上,显得眼睛的颜色更加深邃,七笃的身体慢慢往下探,随即手一松。
“乓!”
一声脆响,蛋宝宝顺着他怀里直接掉了下去,砸在岩壁上,一下弹起老高,声音太响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七笃猛地惊醒,蛋宝宝散发着莹润的光芒,再加上沉甸甸的,一下就没进了云雾之中。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七笃发出一声低吼,猛地往前一蹿,竟然就这么直接跳了下去,加上他跳下去的力道很大,一下抱住掉在半空的蛋宝宝。
温白羽再难冷静了,冲到山崖边,大喊了一声“七笃!”,低头看去,七笃和蛋宝宝已经掩藏在云雾中,根本看不到了,只不过岩壁的地方,还留着好多血迹,七笃肯定不是直接掉下去的,而是蹭着山崖下去的,岩壁上有成片的血迹,触目惊心的,还在往下滑。
温白羽一低头,顿时“嗡——”的一声,没有找到七笃和蛋宝宝,但是他看到了一样东西。
就在岩壁上,贴着岩壁,有一口棺材,棺材好像悬棺葬的形式,两个木桩戳在悬崖上,托着那口棺材。
棺材已经打开了一个缝隙,里面是一个尸体,尸体变成了干尸,但是明显能看到他正在笑,嘴巴咧得很大,看起来很开心,配合着狰狞的干尸脸,显得异常诡异。
棺材被植物缠绕着,上面开着蓝色的花朵,不知道是什么花,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只要一低头,立刻就能闻到这股香味。
很熟悉的香味……
温白羽脑子里一阵眩晕,突然手臂被人拽住,猛地睁眼一看,自己竟然悬在悬崖上,万俟景侯伸手拽住自己的胳膊。
温白羽急喘两口气,猛地想起来了,说:“棺材上的花……香味和龟板差不多,应该是给龟板调香的原料!”
万俟景侯屏住呼吸,猛地伸手将温白羽拽上来,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其他人的情况都不好。
温白羽说:“进山洞!快进山洞!”
明鬼勉强还有些意识,穷奇怒吼着要往山下跳,明鬼伸手拽住他,穷奇就不断地挣扎,明鬼抬手扎在他脖子上,穷奇大吼了一声,猛地醒过来,有点吃惊,看见自己把明鬼的胳膊挠的血粼粼的,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干什么。
明鬼见他醒了,松了一口气说:“进山洞!进山洞!”
穷奇和明鬼拽着意识不清的叶流响和骆祁锋进了山洞,万俟景侯扣住温白羽的手,拽着他要进山洞,温白羽说:“七笃和蛋都在下面。”
万俟景侯立刻说:“你进去,我去找他们。”
温白羽不想让万俟景侯一个人去,下面有粽子,而且有混乱人心的蓝色花朵,刚才万俟景侯也失神了,说明这些对万俟景侯也有影响,而且他还是烛龙,难以控制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山崖边发出了些声音,温白羽目光一亮,说:“是不是七笃?”
但是他一回头,却看到从山崖下面爬上来的人,根本不是七笃,而是那个大笑的干尸。
干尸的胳膊和腿都非常细,但是竟然顺利的从山崖下面爬了上来,他身上还缠绕着蓝色的花……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赶紧掩住自己的口鼻,但是那种奇怪的香味,几乎是无孔不入,温白羽脑子里“嗡嗡”作响,勉强站着,不停的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清醒起来,不要受到香气的蛊惑。
温白羽眼睛有些翻白,身体踉跄,晃了一下就要栽倒,万俟景侯立刻伸手去扶他,喊了一声:“白羽?”
这个时候干尸却猛地扑上来,似乎找准了时机,想要杀他们措手不及,万俟景侯扶着温白羽,温白羽这个时候却猛地抬头,手中的凤骨匕首快速的一转,直接削了过去,粽子发出“咯!”的一声大吼,猛地向后摔去,一下摔在悬崖边。
温白羽粗喘着气,这一下牟足了劲,眼睛散发着明亮的火光,脸色有些冷酷,凤骨匕首削铁如泥,直接把粽子半个下巴给削掉了,下巴掉在地上,咕噜噜顺着悬崖滚了下去。
粽子发出怒吼的声音,慢慢站直身体,发疯了一样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去抓他们。
这个时候却见一个人影,猛地从悬崖下面一跃而起,几乎是纵跃而上,竟然是七笃,七笃浑身是血,蓝色的眼睛绽放着寒光,身体矫健,猛地跃上来,有力的胳膊一挥,就听“嘭!”的一声巨响,直接打在干尸的脑袋上,干尸的脑袋发出“嘎巴”一声,给打断了,但是还连着一点皮,脑袋就歪在脖子上。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猛地朝前疾跑两步,然后一脚踹在干尸的胸口上。
这一下踹的力度非常大,干尸的肋骨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顿时都碎了,一下向后飞去,直接从悬崖飞了下去,都来不及发出“咯咯”的吼声,顿时消失了。
温白羽松了口气,脑子里还是一阵黑一阵冒金星,如果不是万俟景侯扶着他,几乎就要瘫在地上。
七笃从悬崖下面爬上来,浑身全是血,额头上破了好大一个窟窿,血水顺着额头流下来,流过脸颊,显得整张脸刚毅立体,因为刚才的事情,七笃看起来情绪很暴戾,浑身散发着野兽的戾气,嘴里“呋——呋——”的喘着气,除了头上和身上,他的双手也全是血,指甲全都翻了,指肚也都烂了,手心里磨的乱七八糟,胳膊上的衣服都磨破了,血粼粼的一片,没有一个好的地方。
七笃一步步往前走,始终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突然伸手在胸口的地方掏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散发着温润白光的蛋,蛋宝宝上面有一条很大的裂痕。
温白羽看到蛋宝宝,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立刻接过来,如果还是温暖的触觉,沉甸甸的,裂痕虽然很大,但是并没有真的裂开,看起来应该没事。
七笃“呋——呋——”喘着气,看着他们,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显得非常生涩,嗓音却意外的低沉好听,七笃磕磕绊绊的说:“对……不起……”
万俟景侯看到蛋宝宝,也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摸了摸蛋宝宝,蛋宝宝非常温暖,还沉甸甸的,被万俟景侯和温白羽一摸,竟然颤抖了一下。
温白羽见七笃的表情从狠戾变成了失落,说:“没事了,你流了好多血,进山洞,处理一下伤口。”
七笃立刻点了点头。
众人见他们回来,都松了一口气,大家坐在山洞口,各自包扎伤口,这里面就属七笃伤口最重,七笃坐在地上,老老实实的让温白羽给他包扎。
蛋蛋刚才吓坏了,自然不缺眼泪,大家都是皮外伤,只有温白羽一个人是内伤,蛋蛋的眼泪完全够用。
七笃看了看正在愈合的伤口,又看了看裂了口子的蛋宝宝,蛋蛋似乎对蛋这种东西天生就有亲切感,小肉手摸着蛋宝宝,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蛋宝宝似乎感应到了蛋蛋在摸它,绽放出幽幽的白光,几乎把洞口都点亮了。
蛋蛋咯咯笑起来,拽着小烛龙说:“弟弟在跟我说话!”
七笃的目光一直追着蛋宝宝,但是因为刚才失手把蛋宝宝扔下了山,七笃不敢再去碰蛋宝宝,有些落寞的坐在那里,等着伤口愈合。
众人包扎了伤口,就准备往山洞里面走,大家把手电都打起来,这么多把手电照在一起,光亮还是不小的。
众人往前照,就看到这座山洞里,竟然有无数的洞窟,看起来非常错综复杂。
万俟景侯看了看,这些洞窟有的相连,一眼就能看见是通的,有的却一片黝黑,看起来很长。
万俟景侯说:“咱们现在不适合分开走,只能一条一条的排除,做上记号。”
众人同意万俟景侯的说法,先选了一条洞窟,然后在洞窟上做上记号,用荧光喷漆在洞窟口喷上了一个标记。
万俟景侯折了一个荧光棒,滚进洞窟里,荧光慢慢消失在洞窟中,看起来他们选择的这条路很幽深,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众人就走进了这条洞窟。
众人慢慢的往前走,用手电不停的晃着前面的路,走了一会儿,温白羽突然打了一个冷颤,说:“你们没发现,刚才滚进来的荧光棒……不见了吗?”
他这样一说话,所有人后背都凉丝丝的,也打了一个冷颤,万俟景侯的臂力再大,也不能让荧光棒滚这么远,除非是下坡路,但是很显然这一条路根本没什么坡度,而且地上有点不平坦,荧光棒滚动受阻,应该不会停的太远。
但是现在,荧光棒竟然凭空消失了……
穷奇的汗毛都炸起来了,说:“这个地方有人?”
明鬼淡淡的说:“我觉得人倒是不太可能,很可能是有粽子。”
粽子把荧光棒悄无声息的捡走了……
众人都有些戒备,用手电照着不同的方向,仔细观察是不是真的有粽子,又走了一会儿,一直是静悄悄的,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洞窟很快又发现了分岔,众人都有些头疼,这么分叉下去,到底要怎么找?
但是中年人的回忆,他们当时是跟着谢疯子走的,不知道是不是谢疯子对这个地方有研究,或者他是因为得到了神仙的启示?
神仙的启示在录像带里,但是东西太老旧了,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看这本录像带,那种揣着宝贝没办法用的感觉,让温白羽心里痒痒的。
众人往前走,七笃突然站住了,随即万俟景侯“嘘——”了一声,然后招手让众人往前疾走两步,所有的人都贴在前面的石柱旁边。
这个时候,就听见前面的黑暗中,有“咕噜咕噜……咕噜咕噜……”的声音。
众人不由自主的全部屏住呼吸,把手电都灭了,仔细往前看去,因为实在太黑,只能听见声音,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是很快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变大了,由远及近的过来,那声音,好像是万俟景侯把荧光棒滚出去的声音。
一定是荧光棒在地上滚。
果然就见一个黑影从远处滚了过来,荧光棒已经不亮了,但是的确在滚,在坑坑洼洼的地上滚了不远,然后停了下来,忽然,一张惨白的大脸出现在荧光棒后面,竟然又是那种戴着蝉形面具的白皮粽子。
原来荧光棒真的被粽子拿走了。
那粽子并没有立刻发现他们,而是滚着地上的荧光棒,荧光棒被粽子一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快速的往前滚,一下就滚到了温白羽脚边。
温白羽赶紧把脚往后收,众人纷纷围着柱子退,万俟景侯看向明鬼,明鬼无声的点了点头。
七笃有些暴躁,温白羽安抚的冲他压了两下手,刚才七笃因为暴戾险些把蛋宝宝扔下山去,这会儿显然收敛了很多,看得出来在努力克制。
荧光棒滚了过来,白皮粽子很快也追过来,就在追过来的一霎那,明鬼手上的金针猛地甩出去,“嗖嗖”几下,扎在白皮粽子身上。
白皮粽子发出“咯!”的一声大吼,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万俟景侯怕粽子上面有蝉蛊,让其他人不要靠近,说:“快走。”
他们选了一条路,在岔路上做了标记,然后往前走了一会儿,温白羽惊讶的发现这条岔路两边都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眼,看起来像一个个圆睁的眼睛。
温白羽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梦,源源不断的白皮粽子,顶着蝉形的面具冲出来,像潮水一样,没有尽头。
温白羽心里一哆嗦,说:“这条路不对,快往回走!”
温白羽的声音很清晰,回荡在洞窟里,众人都是一惊,看向四周,虽然暂时没有看出来哪里不对,但是都选择往后走。
温白羽立刻把凤骨匕首拿出来,紧紧握在手里,他们刚往后跑了几步,就听到“咯咯”的声音,然后从那些空洞里,悄无声息的爬出好几只白皮粽子。
和温白羽的梦境一模一样,所有的白皮粽子都顶着蝉形的面具,源源不断的从两侧的窟窿爬出来,他们似乎嗅到了猎物的味道,一个个从窟窿里往外挤,争着抢着冲过来。
温白羽立刻握紧凤骨匕首,万俟景侯伸手拦住温白羽,说:“快走!”
众人快速的往后退,身后的白皮粽子紧追不舍,明鬼甩出一把金针,一片白皮粽子大喊着倒下去,但是很快的,后面的白皮粽子就踩踏着前面的粽子,啪嚓啪嚓的,将前面的面具全都踩裂了,疯狂的追着他们,伸手不断的挠,嘴里发出“咯咯”的大吼,伴随着大吼,还有“吱——吱——”的声音。
粽子从后面扑上来,叶流响被一下扑倒在地上,骆祁锋看到叶流响摔倒,像疯了一样,立刻冲回来,因为这显然是近身搏斗,骆祁锋根本没办法用枪,只好用手去拽开地上的粽子。
粽子被拽开,很快又往上扑,骆祁锋抱住叶流响,将他压在自己怀里,后面的粽子扑上来,抓在骆祁锋的脖子上脸上,还有胳膊上,顿时就伤痕累累了。
前面的人不得不停下来,因为白皮粽子太多,骆祁锋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前面的人又返回去帮他们,很快又一波白皮粽子已经追了上来,几乎要淹没他们。
这些白皮粽子的攻击力显然比之前要高很多,恐怕像明鬼说的,因为面具里除了蝉蛊,还增加了一些龟板碎屑和香料,让这些白皮粽子不断的释放着自己的潜质。
面具不断的碎裂在地上,香料的味道弥漫出来,温白羽有些发晕,眼前发黑。
这个时候身后竟然有一个黑影迅速的扑过来,然后发出“嗬——嗬——”的诡异笑声。
“当心!”
万俟景侯喊了一声,温白羽手里的匕首立刻往后一削,屈肘猛地一打,那黑影“当!”的一声摔在地上,温白羽猛地往前跑了两步,脱离黑影的钳制,万俟景侯立刻伸手扶着他。
温白羽回头一看,顿时就震惊了,竟然是那个被七笃一掌拍断脖子的干尸,已经被万俟景侯踹到了悬崖下面,没想到竟然爬上来了。
七笃立刻发出“呋——呋——”的吼声,戒备的看着那个干尸。
但是很快众人就发现这个干尸和之前有点不同了,干尸虽然之前在笑,但是只是面容保持着笑容,但是现在,脖子被打断了,连着一层皮,艰难的挂着,胸骨也被踹断了,胳膊摔断了一只,大臂扭曲的挂在身上,下巴还被温白羽给削掉了,就算这样子,干尸竟然在笑,而且是有意识的在笑。
干尸脸上没有面具,却有意识。
骆祁锋脑子里“嗡——”了一声,似乎感受到一股阴气,眯眼说:“是那个魄!”
骆祁锋肯定忘不了这个魄,上次这个魄附身在叶流响身上,用叶流响做血祭,差点要了小叶的命,骆祁锋对他恨之入骨。
况且魄正是梼杌的一魄,骆祁锋对他有感应,是正常的。
众人没想到那个魄又来捣乱了,还附在一具干尸身上。
干尸“嗬——嗬——”笑着看着他们,伸出比较完好的手臂的手臂,扶正自己的脑袋,但是七笃那一下太用力了,干尸的脑袋差一点就要掉下来,怎么扶也扶不正,挂在脖子上歪七扭八的。
穷奇看着他的动作,恶心的直想吐。
前面有一具附了魄的干尸,后面是一堆白皮粽子。
干尸扶了扶脑袋,好像没有成功,嘴里狂笑着,说:“真是太好了,这里这么多梼杌木,再加上元阳的三魂,我终于能拿到自己的三魂了。”
他说着,目光紧紧盯着骆祁锋,好像骆祁锋是一块美味的红烧肉一样,继续说:“把三魂还给我……还给我!”
干尸嘶吼着,猛地往前冲,众人都有准备,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脑袋一沉,紧跟着就失去了意识,但是温白羽并没有昏倒在地上,而是突然猛地一振臂,手中的凤骨匕首一划,一道白光划出去,万俟景侯侧身一躲,胸前还是被划了一道,衣服破了,立刻涌出血来。
众人都震惊的看着温白羽,温白羽眼里没有焦距,只是呆呆的握着匕首,梼杌毒的绿色花纹从脖领子里冒出来几乎要爬到温白羽的下巴上。
干尸“嗬——嗬——”的笑了起来,说:“很意外吗?我也有帮手。”
干尸说着,冲温白羽招了招手,温白羽似乎很听话,眼神呆滞的走过去,干尸伸出干瘪腐烂的手,轻轻抚着温白羽的脸颊,笑的非常得意,说:“把木牌给我。”
温白羽没有一点儿意识,伸手扯下自己脖子上的梼杌木牌,就交给了干尸,干尸更是得意,哈哈大笑起来,疯狂的笑着。
万俟景侯瞪着眼睛,眼眸已经变成了血红色,鼻息非常粗重,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怕,阴沉的好像要下雨一样,说:“你干了什么?”
干尸笑着说:“没干什么,其实梼杌毒一直在他身上,但是可恶的凤凰血,毒素一直没有蔓延,我早就想控制他了,不过幸好,蝉蛊现在已经在他身体里了……”
干尸每说一个字,万俟景侯的脸色就冷淡一份,双手攥拳,骨头“嘎巴”作响,似乎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干尸笑着,抬起温白羽的下巴,温白羽非常顺从,眼神毫无焦距,干尸笑着说:“我知道你是烛龙,但是也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
他说到这里,温白羽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波动了一下,瞬间露出痛苦的神色,右手猛地一缩,握紧了凤骨匕首,下一刹那眼睛猛地爆出血红的颜色,伸手一把抓住干尸的脖子,猛地一拧,就听“嘎巴”一声,最后一点的皮肉也分离了,温白羽突然劈手将干尸的脑袋扔在地上,同时凤骨匕首扎在干尸胸腹上,使劲一掏。
干尸根本来不及说话,一下摔倒在地上,身上腾起一股黑雾,黑雾猛地就消失了。
众人被这□□吓了一跳,干尸是梼杌的一魄,能控制蝉蛊和梼杌毒,那些白皮粽子被温白羽的动作吓得害怕了,纷纷往后缩去,疯了一样向后逃跑。
万俟景侯也不去管那些粽子了,冲过去要抱住温白羽,温白羽这个时候身体却向后一缩,双眼还是赤红的,冲着万俟景侯大喝一声,“别过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温白羽脸上非常痛苦,脸色苍白,有些扭曲,嗓子滚动了两下,想要说话,却发出“吱——吱——”的声音。
温白羽猛吸一口气,后退了两步,突然往后一缩,向着黑暗跑去。
万俟景侯喊了一声“白羽!”,可是温白羽根本想没听见一样,明鬼说:“快追,他中了蝉蛊。”
众人在后面快速的追,但是温白羽跑的飞快,竟然用尽了全力,飞快的扎进暗处,前面的洞窟又深又多,众人一下失去了温白羽的踪迹。
万俟景侯粗喘着气,猛地一拳砸在石壁上,拳头一下就流血了,似乎还不解恨,嗓子里发出一阵低吼声。
温白羽往前跑了一阵,已经累得不行,他捂住自己嘴,脚下一绊,猛地磕在地上,嗓子里一阵灼烧,似乎有东西在啃他的嗓子,一张嘴就发出“吱——吱——”的声音,猛地呕了一口血出来。
温白羽有些惊恐,伸手撩开自己袖子,梼杌毒的颜色更深了,不知道是不是梼杌毒和蝉蛊在互相激发,再加上那种蓝色的花香,温白羽觉得自己要疯了一样,不受控制,虽然在努力的挣扎自己的意识,但是意识好像要淹没在巨浪中一样。
温白羽惊恐的抱着自己的头,脑子里闪过的都是自己的梦境,许多透明的蝉蛊从自己的嘴里爬出来,自己满手是血,一下捅穿万俟景侯腹部的样子。
温白羽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嗬——”的吸了一口气,使劲咬住自己嘴唇,温白羽趴下里,跪在地上使劲干呕,但是什么都吐出来,耳朵里还是“吱——吱——”的声音,这种声音几乎让他疯狂了。
温白羽歪倒在地上,眼前金星乱晃,意识不断的在消沉,渐渐的,终于体力不支,直接晕了过去。
万俟景侯像发疯了一样找着温白羽,七笃对气味很敏感,温白羽手上又都是粽子的血,味道很大,七笃让众人跟着自己,快速的往前跑,大家也都不知道疲倦,往前冲去,温白羽竟然跑出了很远。
万俟景侯心跳的厉害,忽然看见前面的七笃停下了,不由得快速越过七笃,就看到洞窟的前面有一个黑影,侧卧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万俟景侯立刻冲过去,果然看到了温白羽,温白羽脸上好多血,竟然是自己抓出来的,嘴唇也咬破了,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手里还紧紧握着凤骨匕首,一脸惨白,样子十分憔悴。
万俟景侯心脏一拧,伸手抱起温白羽,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说:“白羽?白羽?醒醒……”
万俟景侯说着,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温白羽还是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万俟景侯小心的擦着温白羽脸上的血,按了按他的脖子,脉搏跳动虽然虚弱,但是还算正常,呼吸有些急促,看起来就算晕过去,也不是很安稳。
万俟景侯要将温白羽打横抱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动了一下,万俟景侯立刻就发现了,说:“白羽?醒了?”
温白羽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万俟景侯,眼里却没有任何焦距,下一秒,温白羽的手猛地往前一送,万俟景侯只是轻微的哆嗦了一声,嗓子里发出一声轻颤,随即一把捏住了温白羽的手。
温白羽被他捏住手腕,手上一酸,顿时松了手,一下摔倒在地上,万俟景侯的身体稍稍往后一点,众人立刻“嗬——”的抽了口气,全都冲上来。
就见温白羽的凤骨匕首,整个□□了万俟景侯的腹部,万俟景侯一手捂着自己腹部,血顺着手指缝流下来,喘了两口气,另一手却接住又昏迷过去的温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