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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羽还没想完,“嘭”的一声,像是砸到了什么东西,并没有迎来坠落的疼痛,而是一晃一晃的,似乎在荡秋千。
温白羽睁开眼睛,只见万俟景侯搂着他的背,另一只手抓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们在半空中一荡一荡的。
温白羽定眼一看,不禁“妈呀”的一声喊了出来,说:“这些……这些棺材怎么吊在天上!?”
四周是漆黑的洞窟,他们悬在半空中,脚下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距离,底下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大家的手电又在一霎那之间全都掉了,现在是彻底的漆黑一片。
温白羽只能勉强的辨认着,他们本身就是悬空,万俟景侯抓着的是一个悬在空中的棺材,旁边还有许许多多悬在空中的棺材,每个棺材旁边,还都有吊起来的骷髅,已经完全变成白骨了,被他们冲击的一荡一荡的,乍一看去吓得魂不附体。
温白羽一喊,旁边也有人的声音,似乎是雨渭阳,说:“温白羽?你没事吧?”
温白羽答应了一声,很快又有时叙的声音,大家都摸黑答应了一声,原来只有汪医生倒霉,真的掉了下去,剩下的人都是手疾眼快,挂在了吊在半空的棺材上。
温白羽往上看了看,对万俟景侯说:“这些棺材太玄乎了,竟然能悬在半空中。”
万俟景侯紧了紧扣住棺材边沿的手,说:“上面有东西吊着,应该是蛇皮。”
温白羽诧异的说:“蛇皮?!”
时叙这个时候苦笑了一声,说:“别说了,咱们现在怎么办?我的手臂都麻了。”
饕餮的声音暴然响起,说:“喂,你这个蠢才,什么意思!你说我沉了?!”
时叙的声音赶紧笑着说:“哪有哪有。”
温白羽被万俟景侯夹着腰,伸手从兜里够了够,拿出一个荧光棒来,摇了一下,荧光棒顿时亮了起来,温白羽伸手往地下一丢。
荧光棒滚进黑暗之中,不过很快就弹了弹,似乎是落了地,好像并不是太深。
温白羽说:“不算太深。”
万俟景侯说:“抓紧我。”
温白羽赶紧“嗯”了一声,就见万俟景侯突然一松手,温白羽禁不住双手抱紧他的腰,想要大喊,但是失重的感觉让他嗓子发哑,万俟景侯坠落在地上,顺势打了一个滚儿,温白羽在他怀里,一点儿伤也没受。
温白羽他们落了地,这地方地上坑坑洼洼的,但是还是蛮结实的,就让上面的人也都跳下来。
大家全都跳下来,摔得都是够呛,温白羽发现时叙竟然不是跳下来的,而是背着饕餮,似乎是一点一点蹭下来的。
时叙下了地,温白羽才看清楚,时叙的手背上有个三爪的钩子,他是没有见过这种钩子,不过这个钩子看起来很厉害,能够轻易的勾进坚硬的石壁里面。
温白羽好奇的看了看,随即又抬头看,说:“这脑袋顶上,这么多棺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难道是吓人?”
雨渭阳说:“这么诡异的排列,还有许多白骨在旁边,应该是用活人祭祀的吧?”
温白羽打了一个寒颤,突然“啊”了一声,说:“讹兽呢?讹兽不见了?!”
讹兽个字本身就小,温白羽摔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感觉,不知道讹兽是不是被甩出去了。
雨渭阳说:“要是掉下来也应该在附近,快找找。”
他们赶紧把背包里备用的手电拿出来照明,这地方仍然是个洞窟,地上坑坑洼洼的,走不远就有几个洞口一样的岔路,在黑暗中看起来真的很像无数只眼睛。
温白羽用手电照着,低头仔细在地上找,根本连个兔子毛儿都没看见,偏偏这个地方还挺大的,大家就开始分头找,一边找还在一边想,不仅讹兽没看见,就连汪医生那么大一个人也没看见。
就在温白羽奇怪的时候,突然“咦”了一声。
雨渭阳听见温白羽的声音,问了一句,“怎么了?有发现吗?”
他问完,却没听见温白羽回答自己,赶紧转过头来,用手电扫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又扫了一遍,说:“不好,温白羽不见了!”
温白羽在地上看到了一个窟窿,虽然这地方到处都是窟窿,但是都开在半身高的地方,没有开在地上的。
温白羽用手电照了照,发现窟窿的周围竟然还有挣扎和拖拽的痕迹,当即更加奇怪,难道这地方有粽子,把汪医生和讹兽都拖走了?
温白羽刚想叫人,突然从窟窿里伸出一只手来。
温白羽吓得喊声还憋在嗓子眼里,那只手已经一顿乱抓,猛地抓住温白羽的脚腕,然后一瞬间将温白羽拖进了窟窿里。
那手的力道极大,死死握住他的脚腕,指甲几乎陷进他的肉里,将他一直往下拽,温白羽感觉自己再坐翻滚过山车,窟窿只容一个成年男人爬行的宽度,温白羽被拽着一直往下滑,尤其那窟窿还不平滑,上面大大小小的石块,磕的温白羽屁股都要熟了!
“啊……”
温白羽大喊了一声,一下从窟窿里冲出,从上面被拖下来之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坑,就好像排水的管道一样,温白羽一下排到了大坑里。
温白羽摔得生疼,但是没时间呲牙咧嘴,低头一看,拽着他脚脖子的竟然是那个汪医生!
而汪医生的脚脖子竟然被一直干瘪的手拽着。
汪医生“啊”的大叫着,他趴在地上,拼命去拽温白羽,喊着:“救命啊!救命!”
温白羽也吓得一激灵,顺着干瘪的手往上看,就看到一个干瘪的胳膊,然后是干瘪的身体,和干瘪的脸……
那张脸几乎变成了骷髅,皮缩起来,全都贴在脸上,眼珠子也微缩了,只剩下两个大窟窿,黑洞洞的,盯着温白羽,极为吓人。
汪医生逃不了,还死死抓着温白羽的手,温白羽想去救他,但被他拖着,根本站不起来。
而干尸看到了温白羽,似乎就对汪医生失去了兴趣,而是放开他的腿,转而向温白羽走过去。
温白羽“草”的骂了一声,在兜里一摸,是凤骨匕首,那干尸“咯”的吼了一声,一下扑过来,温白羽快速的往后一仰,就听“哧——”的一声,干尸突然发出“咯咯”的尖叫声。
温白羽“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后脑磕的生疼,而干尸从他身上摔出去,就听“啪嗒”一声,一只干瘪的胳膊竟然被凤骨匕首划掉了,落在地上,干枯手指头还在抽动。
温白羽吓得不轻,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怕他又攻击自己,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后背一重,似乎有什么东西跳了上来,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看到了一双圆溜溜的红眼珠子。
温白羽松一口气,说:“你跑哪里去了!”
讹兽很委屈的说:“我的指甲摔断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直接滚进洞里了!”
温白羽一想,原来讹兽身材太小了,直接掉进窟窿里,那对的还真是准……
讹兽说:“快跑,快跑,那僵尸起来了!”
温白羽左右看了看,这是一个大坑,根本没有地方跑,只有那排水管道一样的地方可以往上钻,但是下来的时候那种陡峭的程度,怎么也有四十五度到六十度的坡,这样往上爬,怎么爬的上去!?
温白羽没有办法,只好一咬牙,就像窟窿冲,只不过冲了两步,就觉得脚脖子一紧,“啊”的喊了一声,一下扑在地上。
“咕咚、咚!”
讹兽被他甩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磕的眼冒金星,坐在地上直晃脑袋。
讹兽晃了晃脑袋,刚要说温白羽太笨了,一抬头,顿时大叫起来,说:“有手!”
温白羽当然知道有手,而且那个手还抓着自己的脚脖子,他回头一看,好家伙,一个干尸还没搞定呢,竟然从地底下又冒出一个干尸来!
温白羽仔细一看,地上竟然有个窟窿,那干尸从窟窿里爬出来,抓着温白羽的腿。
温白羽拼命的踢腿,但是毫无用处,讹兽已经冲过来,嗷呜一下咬在干尸手臂上,温白羽“卧槽”了一声,说:“你不怕中毒啊!”
不过还是很管用的,干尸被一咬,顿时松了手,温白羽赶紧往前爬了两下,然后从地上跳起来。
已经是两个干尸了,温白羽紧了紧手,突然发现凤骨匕首不见了,一定是刚才摔倒的时候甩了出去。
温白羽就都慌了,身上根本没有武器,眼看着干尸要从窟窿里爬出来,温白羽左右看了看,顿时冲上去。
讹兽抓着他的肩膀,喊他:“喂喂!你干什么!快跑啊,还往前冲!”
就见外温白羽跑过去,然后突然捡起地上的碎石块,抄着洞口就是“当”的一拍。
干尸刚从洞里冒出来,顿时脑袋一晃,似乎被打蒙了,一下跌进洞里。
温白羽吓得手脚冰凉,不过顿时又有些得意,他把干尸给打懵了!
讹兽也吓得不行,喘了两口气,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没看出来,你这么暴力!”
温白羽得意晃了晃石块,上面竟然有些液体,但不是血,温白羽说:“我的天,我是不是把干尸的脑浆打出来了?”
讹兽一看,顿时很嫌弃的说:“你真恶心。”
他说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说:“这东西,怎么看也不是脑浆吧,竟然还有金属光泽?”
他说着,突然大喊,说:“水银!水银!快丢掉,有毒的!”
温白羽一听,赶紧扔掉手里的石块,说:“怎么会是水银!?他们不是粽子吗,怎么把粽子的脑袋里灌上水银了?”
他说着,讹兽喊着:“后面!后面那个粽子来了!”
温白羽一转身,果然之前那个粽子已经捂着自己断的胳膊,踉跄的走过来,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盯着他,嘴里发出“咯咯咯”的怒吼声。
温白羽后退了几步,干咽了口唾沫,说:“怎……怎么办?你不是上古灵兽吗?”
讹兽耷拉着耳朵,说:“我是会说谎的上古灵兽,不是凶兽。”
温白羽心想着,凶兽像饕餮那样,也没用啊!
就在这个时候,讹兽又大喊起来,说:“后面!后面!”
温白羽说:“怎么又后面?!”
他说着,回头一看,顿时想喊娘,只见刚才那个窟窿里,赫然爬出来了好几个粽子,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爬,其中一个脑袋流着水儿,那液体是金属光泽的,肯定是刚才被打出水银的粽子!
温白羽赶紧捂住鼻子,水银是有毒的,万一吸进去中毒了就惨了。
温白羽说:“怎、怎么办?”
讹兽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那个暴君……”
从地下爬出来的粽子源源不断,一下将温白羽他们包围了,这个时候汪医生也爬过来,浑身打哆嗦,看起来都要吓死了。
粽子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将众人团团围住,不留一点缝隙,一时间土坑里全是“咯咯、咯咯咯、咯咯……”的吼声,温白羽感觉到一股腐烂的臭味从这些粽子身上散发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尸毒。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簌簌”的声音,那些粽子突然全都僵住了,然后僵硬的回头。
在黑暗的土坑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就好像凭空出现一样。
他站在黑暗里,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但是一定是个男人,身材很高大,他的下身有点奇怪,就像跪在地上似的。
温白羽正在奇怪,讹兽突然大叫了一声:“是蛇!”
“蛇?!”
温白羽诧异的看过去,只见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他上半身是人的样子,而下半身,是蛇的造型,背部还有双翼,一双碧绿的眼睛,看起来异常可怕,竟然和上面的化蛇雕像长得一模一样!
讹兽顿时被吓的得得得的打哆嗦,上下牙扣在一起,发出发颤的声音,在温白羽背后缩了缩。
温白羽看他吓得这么厉害,小声说:“这……这蛇,很厉害吗?”
讹兽颤声说:“阴……阴气太重了,他一定是吃腐肉的。”
温白羽被他这样一说,也害怕起来,只见那化蛇动了动,往前越过不少。
粽子们似乎非常忌惮这个化蛇,如果他是吃腐肉的,那么粽子可就是他的食物,只见那些粽子“哗”的一下散开,化蛇碧绿的眼珠子扫了他们一眼,紧跟着那些粽子吓得纷纷往窟窿跑,然后从窟窿里全都钻了进去。
温白羽:“……”
温白羽心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练就这样的气场?刚才一板砖把粽子的脑浆拍出来,还自豪了半天,人家一双眼睛就把粽子全都吓跑了。
化蛇吓跑了粽子,却没有立刻走,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温白羽众人。
他的眼神很锐利,而且似乎带着一股吸力,凡是看了一眼之后,就会不由自主的盯着他那双幽绿色的眼睛看。
温白羽只是瞥了一眼,顿时两眼发直,讹兽趴在他背上,吓得得得得磕牙,看见温白羽眼睛发直,赶紧伸出手,盖住温白羽眼睛,看他还是木呆呆的,所幸一张嘴,嗷呜一口咬在温白羽肩膀上。
“啊——”
温白羽惨叫一声,讹兽的兔子牙可不是闹着玩的,温白羽差点被咬的见了血,瞪着讹兽说:“你干什么!你刚咬完干尸,交叉感染了怎么办!”
讹兽:“……”
讹兽揪了揪他,压低声音说:“不要看化蛇的眼睛,看了会变成石头的……”
温白羽听了一激灵,只觉得背心发凉,怪不得自己刚才跟中了魔似的,眼睛差点给吸进去。
化蛇突然冷笑了一声,笑的温白羽毛骨悚然的,他低着头,看着温白羽,似乎在打量什么,温白羽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就好像他们认识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化蛇的眼睛突然晃了一下,温白羽就看到汪医生突然慢慢站了起来,他站在化蛇的后背,然后伸手往前一送。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一句“当心”还卡在喉咙里。
就听“哧——”的一声,然后是化蛇轻微的闷哼声,“啪”的一声脆响,化蛇的一块鳞片竟然掉在了地上,然后是“啪嗒、啪嗒、啪……”的声音,一串血滴下来,掉在坑坑洼洼的土坑里。
温白羽不有些不可置信,汪医生这么菜的人竟然能伤到化蛇,虽然这个化蛇的表现并不友善,但是可以肯定是,他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刚刚还从粽子手下把他们救了。
化蛇眼里也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即转过身去,温白羽就看见他脱落鳞片的地方血粼粼的,一片鲜红,然后慢慢的,竟然有鳞片一点点长出来,只不过血还在流……
化蛇眼睛里全是冷酷和暴戾,盯着汪医生,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不禁冷笑了一声,说:“凤骨?看来是我掉以轻心了。”
温白羽被他一说,顿时看到汪医生手里的凤骨匕首,不禁睁大眼睛,自己刚才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原来是被汪医生捡走了。
化蛇看向他,汪医生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一下跌坐在地上,化蛇的尾巴一扫,就听“嘭”的一声,汪医生顿时横飞了出去,砸在土坑的壁上,大叫一声,顿时昏死过去。
温白羽吓得不轻,那化蛇暴戾起来的样子十分恐怖,蛇身上的鳞片都竖起来,嘴里吐出鲜红的信子,眼睛冒出绿色的光。
汪医生一下不知道是生是死,脑袋磕在土坑上,流了一片的血,血腥的味道似乎激发了化蛇的暴怒,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呼吸十分粗重。
讹兽抓着温白羽的肩膀,说:“不……不好了,都说化蛇脾气暴虐,他现在沾了血,快、快跑吧!”
讹兽刚说完,化蛇的长尾已经扫了过来,嗖的一下,温白羽只觉得脸颊刮得生疼,赶紧趴倒在地,饶是这样脸颊上还被划了一个口子,顿时鲜血就流出来。
讹兽骨碌碌的从温白羽肩膀上滚下来,正好“嘭”的一下滚到化蛇边上。
温白羽喊了一声,不过已经晚了,化蛇一下卷起讹兽,尾巴的尖刺一下扎进去,讹兽顿时被卷的窒息,连挣扎都挣扎不了,一下就不动了。
温白羽吓了一跳,想要冲过去,但是化蛇动作很快,他的尾巴卷着讹兽,突然就消失了在土坑里,温白羽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绝对不到一秒的时间,土坑里就只剩下自己和不知生死的汪医生。
温白羽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化蛇消失的地方,伸手使劲拍在土坑的墙上,心想着一定有机关。
化蛇尾巴上卷着昏过去的讹兽,一直钻进洞窟里,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讹兽醒过来,还觉得有一股窒息的感觉,竟然还被化蛇卷着往洞里拖。
讹兽根本没办法动,只能任由他拖进洞里,化蛇的动作非常暴怒,带着粗鲁,进入了一个洞窟之后,突然将讹兽甩在地上。带着倒钩的尾巴“唰”的一声一扫,就听“嘭”的巨响,蛇尾打在墙上,顿时豁出一个大洞,无数碎石落下来,差点把讹兽掩埋了。
讹兽一咕噜,从地上咕噜起来,化蛇的眼睛还放着绿光,扫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醒了,不再装死了?”
讹兽盯着他,不敢轻举妄动,化蛇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暴怒,一点一点的冷静下来。
讹兽心想着,果然化蛇的脾气都不好,见了血就跟不要命似的。
化蛇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冷眼看着讹兽,说:“和你在一起的人,叫什么名字。”
讹兽眼珠子灵动的转了转,说:“我也不知道。”
化蛇冷笑一声,说:“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讹兽笑眯眯的,趴在地上开始整理自己的白毛,说:“你要杀我早杀了,何必控制半天自己的情绪,话说你这种暴脾气是病啊,出去之后看看医生,医生会给你开点儿什么静心口服液之类的。”
化蛇听不懂他的话,只是觉得讹兽嬉皮笑脸的,定然说的不是什么好话,顿时眯了眯眼睛,讹兽被他一眯眼,吓得一哆嗦,耳朵都抖了抖,哼了一声。
化蛇语气很冷硬,说:“你滚吧。”
讹兽耸了耸小鼻子,说:“我不,我身上都是伤,滚不动。”
他说着,竖起来的耳朵又抖了抖,似乎听见有人的声音,化蛇也听到了,往洞口看了一眼,然后身形一动,就听“簌簌簌”的声音,一眨眼的功夫,化蛇已经深入到洞的深处,掩藏在黑暗中,看不到了。
温白羽在土坑里四面摸着,想要找到机关,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排水洞发出轻微的声音,温白羽汗毛都要炸起来了,赶紧捡起地上的凤骨匕首,戒备的看着洞口。
“唰”的一声,有人从里面滑了出来,然后“嘭”的一声稳稳落地。
温白羽一看,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下来之后,朝洞里看了一声,随即就听唰又是一声,上面的人紧跟着全都下来了。
万俟景侯检查了一下温白羽,说:“受伤了吗?”
温白羽赶紧摇头,说:“讹兽让化蛇抓走了,一下就消失了。”
唐子奇怪的说:“化蛇?那么大,他怎么进来的?”
温白羽说:“不是那么大的,就是跟上面的雕像一模一样,上身是人,下面是蛇,还带着翅膀。化蛇一下就消失了,这个地方肯定有机关。”
万俟景侯查看了一下土坑的四壁,突然蹲下来,看着地上,地上有一块土是翻过的样子,他伸手按了按,说:“这是一块翻板。”
万俟景侯说着,按了一下,就见地上突然出现一个正方形的板子,板子上面有很多土,翻起来可以让一人通过。
温白羽说:“快追,那条化蛇见了血,我怕他吃了讹兽。”
万俟景侯打头,第一个钻进翻板里面,温白羽跟在后面,剩下的人也都跟上来。
温白羽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那个汪医生还在上面,咱们都下来了,他怎么办?”
时叙笑了一声,说:“嫂子,你心太善了,这样可不行。”
温白羽也没空犹豫,只好继续往前走,进入翻板之后,就又是洞窟,看起来和上面没有什么区别。
温白羽说:“什么人把墓造成洞窟的样子?这么错综复杂的,地底人吗?”
他们一直往里走,温白羽突然说:“血!”
温白羽说着,蹲下来,万俟景侯却拦住他,说:“化蛇的血有毒,而且……”
他说着没说下去,温白羽听得百爪挠心的,而且什么啊,也不说清楚,哪知道唐子却笑了一声,似乎非常了然,而且那眼神看起来很高深莫测。
温白羽十分好奇,只觉得那化蛇的血虽然带着腥味,但是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就像花香一样,这和化蛇的外表也太不相符了。
唐子笑着说:“看这蛇血,怎么说也有千年的造化了,这可是好东西。”
温白羽就更是好奇,但是万俟景侯不说。
万俟景侯说:“快走吧。”
他们顺着蛇血一路往里走,那种香气竟然有沁人心脾的作用,而且温白羽顿时觉得浑身暖和起来,似乎血行都加速了,满满有些头晕。
温白羽一晃,万俟景侯一把伸手接住他,说:“屏住呼吸。”
温白羽脸色很不好,头脑发胀,说:“我……我是不是中毒了!”
唐子更是笑了出来,雨渭阳见温白羽脸上烧汤,似乎是发高烧的模样,说:“你怎么还笑。”
唐子附耳对雨渭阳说了几句,雨渭阳脸上有点发红,唐子说:“我们先往前走看看,你们完事之后跟上。”
温白羽晕晕乎乎的,根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洞窟如此复杂,为什么要分开走,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万俟景侯却没有阻止,众人都走远了,温白羽挣扎着要站起来,万俟景侯说:“蛇性淫,蛇血虽然冷,却是燥热之物,再加上你身体里阳气很足,你现在体温很高,不要动。”
温白羽:“……”
温白羽现在心里只剩下火星撞地球的轰轰响,简直无地自容了,他刚开始还不觉得,只是感觉到体温很高,被万俟景侯这么一说,突然口干舌燥起来,下面也隐隐的不受控制。
温白羽不甘心的说:“唐子阳气不是更足?”
万俟景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他的定力比你好。”
温白羽脸上一烧,老脸通红,他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问的那一句是找羞辱的!
温白羽靠着石洞,想死的心都有了,简直不能再丢人了,以后还怎么面对唐子,而且唐子又和雨渭阳说了什么,雨渭阳走之前那深意的眼神,温白羽顿时后背发麻。
万俟景侯摸着温白羽的胳膊,说:“你的体温很烫。”
温白羽几乎被折磨死了,感觉到万俟景侯的冰凉的体温,顿时伸手过去,死死抱着万俟景侯,嘴比脑子反应的快,说:“快……快帮帮我……”
温白羽说完了,愣了一下,然后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万俟景侯已经笑了一声,含住温白羽的嘴唇,温柔的亲吻着,声音沙哑的说:“白羽……白羽……”
温白羽只觉得身上一激灵,就是听着万俟景侯得声音,身子也一阵阵发麻,简直就像过电,伸手死死抱住万俟景侯的脖子。
众人往前走了很远,到了岔路口,就坐下来等后面的温白羽和万俟景侯。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就跟上来了。
饕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顺口说:“哎,这么快啊。”
他一说完,唐子和雨渭阳顿时都笑了出来。
温白羽现在还觉得腿软,被他一说,脸上都青了,瞪着饕餮。
饕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温白羽。
因为是在洞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万俟景侯自然不会真刀真枪的上,温白羽中了蛇血,态度十分热情,一直紧紧搂着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帮他发泄了三次,或许是因为蛇血的缘故,温白羽实在太过敏感,三次简直要了他的命,腿软手软的,而且变成了传说中的快枪手……
温白羽哭的心都有了……
万俟景侯说:“能走吗?我背你?”
温白羽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他实在腿软,说:“扶……扶着我就行了。”
众人继续往前走去,前方突然开阔了,温白羽眼尖,一下就看到地上毛茸茸的一坨。
温白羽说:“是讹兽?”
他说着,众人跑过去,只见讹兽趴在地上,耳朵耷拉着,白毛上都是血迹,不过幸好伤口不深,看起来并不要命。
讹兽趴在地上似乎睡着了,众人一吵,他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他们,说:“你们来的也太慢了。”
他说着,看向温白羽,说:“咦,一会儿不见,你怎么一脸纵/欲的模样?”
温白羽:“……”
温白羽心想着,你这是什么眼睛,怎么看得那么准,不过自己一脸纵/欲的样子,还不是因为在营救他的路上发生了变故!
这一切都要赖讹兽,温白羽想着……
温白羽岔开话题,说:“你怎么在这里?”
讹兽坐起来,整理了整理自己的毛,说:“那个化蛇把我丢在这里的。”
温白羽奇怪的说:“他到底什么意思,一会儿救咱们,一会儿攻击咱们的。”
讹兽说:“我也不知道,那家伙喜怒无常的,不过对咱们没有恶意是肯定的,不然我早就被他一口吞了。”
温白羽说:“会不会是你太小了,吞了你还要吐毛儿?”
讹兽:“……”
讹兽几乎要被他气死了,就在这个时候,时叙突然说:“你们看。”
他说着,往前一指,就见的前面终于不是洞窟了,出现了一扇大门。
温白羽说:“咱们终于要进墓室了!?”
他说着,又说:“咱们快把门打开。”
万俟景侯走过去,摸索了一下墓门,不禁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有蹊跷,温白羽见他的表情,顿时感觉非常好奇,但是看他这个表情,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就见万俟景侯伸手插在墓门的缝隙间,然后突然一用力,竟然单手就将墓门给拽开了,“轰隆——”一声,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温白羽说:“我靠,你成巨灵神了。”
万俟景侯摇头,说:“这门不是实心的。”
温白羽诧异的说:“难道是工匠造墓的时候偷工减料?”
他说着,万俟景侯突然“嗯?”了一声,温白羽探头一看,好家伙,墓门打开之后,后面竟然是实心的墙,根本没有路!
温白羽说:“假的!?”
雨渭阳也觉得奇怪,说:“难道这个墓到头了?或者根本就是座疑冢?”
饕餮说:“那个蠢才不是来过吗?”
时叙惊讶的看着墓门后面的石墙,似乎也觉得不可置信,说:“这不可能。”
温白羽更觉得奇怪了,时叙说他进来过,还看到了许多宝贝,这次和管爷他们搭伙儿,明明是来取宝贝的,按照时叙这样的倒斗老手来说,这里洞窟如此之多,而且都长得一模一样,一路上竟然不给第二次进墓做一些标记,这显然很奇怪啊。
再有奇怪的地方就是,时叙已经进入过墓室,可是外面的封石没打开过的痕迹,连这里的墓门也没打开过,难不成是时叙走了之后,有人在这里浇灌了一层墙?
可是看这墙的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且铸造的方法很老,是一块块方石头垒起来,然后中间浇灌了铁水。
时叙的眼神十分震惊,突然露出了一些恐惧,看的温白羽后脖子发麻,根本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叙喃喃的说:“不可能,我……我明明进去过,这里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堵墙来?”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说:“你进去过?那我问问你,你爬上雪山之后,是从蛇雕的洞口进入,还是打个盗洞从盗洞进了坑?”
时叙摆了摆头,似乎在冥想,但是又想不到。
时叙说:“我记不太清楚了……”
万俟景侯双眼盯着他,又说:“我再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和管爷汪医生老许搭伙儿?”
时叙被他一说,双眼顿时一眯,那根本不是想起搭伙儿人的眼神,就算搭伙儿的人大多貌合心不合,但是也绝对不是这样一副仇人见面的眼神。
万俟景侯继续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记得你以前下斗的时候说过,你家里只剩下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你每次下斗都要带着妹妹的照片,你说这样在最绝望的时候才能有希望,你的照片呢。”
时叙立刻伸手去摸自己的背包,在里面翻找,然而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什么也没找到。
万俟景侯突然在自己背包里一掏,拿出了一个皮夹子,展开来捏在手里晃了晃,上面赫然有一个小女孩的照片,看起来脸色发黄,精神很不好,却是一副笑料,和时叙长得有几分相似。
时叙震惊的看着万俟景侯,说:“怎么……怎么在你那里?”
万俟景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我提醒你一句……”
他说着,温白羽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毛,就听万俟景侯继续毫无语气的说:“在雪坡里,有一个趴在地上已经冻僵的男人,这个皮夹,是我从他的行李里找到的。”
时叙此时的脸色已经煞白,一脸的不可置信,双手微微颤抖着,眼睛里闪了闪,似乎在回忆什么。
温白羽吓得不轻,瞪着眼前的时叙,说:“那……那雪地里的是时叙?!”
万俟景侯轻轻点了点头。
温白羽说:“那他是谁?”
时叙突然颓然的坐在地上,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时叙一边说,突然抬起头来,说:“我真的进去过,我看到了里面东西,有一个青铜盒子,还有……还有能救我妹妹的东西……”
他说着,又站起来,伸手砸着石墙,说:“这后面真的有墓,不是虚冢。”
温白羽见他神情有些恍惚,戳了戳万俟景侯,说:“这后面真的有东西吗?”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应该有。”
温白羽好奇的说:“你说这后面有墓?那时叙到底进没进去过?”
万俟景侯说:“如果我没猜错,现在的时叙只是魄,是他最后的一口阴气,但是因为执念太深了,一直没有散去。”
温白羽打了一个冷颤。
时叙手背上挂着一个三钩的铁爪,已经开始用锋利的爪子拆石墙的砖了,他动作很快,而且带着一股狠戾,似乎要发疯一样。
饕餮看不过去了,说:“反正已经走到这里了,咱们就打开石墙看看后面到底有没有东西。”
他说着,用尖锐的指甲沿着石砖划了一圈,竟然将石砖给抠出了一个缝隙,然后伸手,尖锐的指甲陷在石砖里,就听“轰隆”一拔,石砖整块被他给拔了出来。
石砖□□一块,立刻就能看到里面是一个黑洞洞的石室,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里面绝对是墓室,不再是洞窟。
时叙顿时很激动,说:“是墓室!”
众人开始挖墙,一块块将石砖挖下来,弄出一个洞来,然后从洞里钻进去。
石室很暗,温白羽打开手电,这间石室非常大,最少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温白羽一打开手电,顿时“啊”的吓了一跳,石室里竟然也吊着许多骷髅,这个时候有风从石墙的洞口吹起来,而且风还很大,就听“呼——”的一声,挂在天花板上的白骨还是“哗啦啦”的摇动。
温白羽抓着万俟景侯的胳膊打哆嗦,说:“这他妈是我见过最恐怖的风铃了!”
讹兽也吓得直哆嗦,说:“这怎么有风啊?这么长的洞窟里,怎么突然刮风。”
唐子笑着说:“地宫里经常会刮一阵莫名其妙的阴风,这叫鬼喘气。”
温白羽更是后背发麻。
那些骷髅在空中荡阿荡,脖子上全都绑着一条黑色的,橡皮带一样的东西,万俟景侯刚才说那是蛇皮。
这个墓室看起来无比诡异,洞窟造的像蛇洞,棺材和骷髅用蛇皮吊起来,这个墓主是多喜欢蛇啊。
时叙打起手电,照着四面的墙,说:“这些壁画,我见过,我肯定见过……”
他说着,温白羽也用手电去照,就看到四壁刻着鲜艳的壁画,是叙事的壁画。
讹兽看着壁画,突然“啊”地叫了一声,说:“青铜盒子!果然在这里。”
温白羽朝他说的壁画看过去,果然有一个青铜盒子,和万俟景侯拿着的那个很像,不过看这幅壁画的样子,这只青铜盒子已经随同墓主下葬了。
温白羽下意识的后头看了一眼,棺台上的主棺,棺椁完好无缺,外面的椁都没有打开过,从壁画上看来,青铜盒子必然是在棺椁里面,而现在棺椁并没有开启过的样子,时叙刚刚说他见过青铜盒子……
温白羽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哆嗦,看起来时叙真的只是魄了。
唐子看着壁画,说:“看起来这个墓主是明朝时候的官盗,不,说官盗并不太合适。”
雨渭阳说:“到底怎么回事?”
唐子说:“你看这些壁画,墓主显然是做官的,但并不是普通的官员,而是负责讨好皇帝,给皇帝搜罗天下珍奇的官员,这种官员油水很多,但是也有一定难度,毕竟天下东西有几个是皇帝没见过的?除了明火执仗的抢,也会把念头打在死人身上。”
雨渭阳惊讶的说:“倒斗?”
唐子点头说:“古人视死如生,总是把最好的东西带进墓里,尤其是汉朝,厚葬风靡一时,当时因为厚葬,倒斗也成为了一种流行,很难找到的奇珍异宝,都会在墓里发现。这个墓主应该就是做这个的。”
他说着,温白羽“咦”了一声,说:“既然长陵的经书记载了这个青铜盒子,那说明这个青铜盒子非常珍贵,墓主竟然私吞了宝贝吗?”
唐子点头,说:“应该是这样。”
他说着,又指了另一幅壁画,壁画上是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手拿利剑,正在和一条巨大的带着翅膀的蛇搏斗,最后夺得了青铜盒子。
温白羽说:“这条巨蛇,是化蛇吗?看起来很像啊。原来他是守着青铜盒子的吗?”
讹兽咂咂嘴说:“我就说吗,这个青铜盒子是我主人的,不应该在这个墓里,原来是被他盗走了。”
温白羽说:“这后面的壁画好奇怪。”
万俟景侯拿手电照了照,上面画着夺得青铜盒子的男人,男人的表情很兴奋,就在他想打开青铜盒子的时候,脸上忽然长出了鳞片,最后脸也变成了蛇头!
温白羽说:“难道被诅咒了?”
最后的壁画就是墓主下葬的图,青铜盒子作为陪葬品,被葬到了地下。
讹兽说:“别看了,要知道古人都是把最好的带在身上下葬,那青铜盒子是无价之宝,咱们打开棺材,一定在里面!”
万俟景侯点点头,似乎表示同意。
众人研究了一下棺椁,第一层是整块玉雕的,中间有卡头,可以丝毫不损伤的将整块玉拆下来。
第一层椁打开,里面竟然是青铜的,雕刻着蛇形的花纹,看起来就像爬满了棺椁,许多蛇盘踞起来,交错的叠在一起,看起来实在恶心。
把青铜棺椁撬开,里面就是最后一层,木质棺材,看起来非常奢华。
温白羽不禁敲了敲棺材盖子,说:“嗬,这比皇帝的棺材还好啊。”
他一敲,突听里面发出“嘶——”的声音,吓了一跳,顿时把手缩回来。
温白羽说:“里……里面有声音……”
雨渭阳说:“是蛇的声音?会不会是墓主还没有死?他不是最后变成蛇头了吗?或者是墓主已经变成粽子了?”
温白羽咯噔一下咽了口唾沫,吓得后背发凉。
万俟景侯说:“撬开一个角看看。”
万俟景侯唐子和时叙,三个人拿着撬杆,在棺材盖子上划了一圈,然后找到一个点,突然撬起。
“啪!”
棺材盖子被撬起一个角来,温白羽神经一紧,就听“嘶——”的声音更大了,里面竟然有蛇从缝隙里猛地冲出来。
温白羽大喊一声:“当心!”
那蛇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去咬万俟景侯的手臂。
“嘶——”
又一声吐信子的声音,而这一声却不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而是从他们的后背。
温白羽后背一紧,回头一看,竟然是刚才他们看到的那条人身的化蛇!
讹兽的毛一下蓬起来,躲在温白羽怀里,一下一下的往温白羽怀里拱,最后只剩下一个毛茸茸的小尾巴露在外面,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很害怕,说:“蛇……蛇来了!这条更大!”
众人都是一惊,那化蛇竟然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他们背后,一双眼睛发出绿色的光芒,一张男人的脸,棱角分明,显得十分冷酷暴虐。
化蛇站在他们背后,却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张开嘴,露出獠牙,吐着信息。
棺材里的蛇听到化蛇吐信子的声音,似乎受了惊吓,突然从棺材里纷纷爬出。
一条、两条、三条……
温白羽数都数不过来,至少有二十几条,整整一棺材估计都是蛇!
那些蛇爬出来,似乎非常忌惮化蛇,纷纷绕着化蛇,向墓室外面逃命去了。
“嘶——”
化蛇又吐了信子,却始终站在他们背后不动,也没有要攻击他们的意思。
温白羽一瞥之下,突然看到化蛇的左眼上,竟然有一个伤疤,不禁一愣,难道在雪山上追赶他们的也是这条化蛇?
化蛇看了看他们,忽然开口说:“棺材里有蛇毒,不要用手碰。”
他一说完,众人都愣了,这化蛇显然实在帮他们,但是毫无理由,而且这化蛇不是守墓的吗,怎么会让他们打开棺材?
万俟景侯没有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掏出手套戴上,然后翻开棺材盖子,里面赫然躺着一个蛇头人身的怪物!
那怪物静静的躺在棺材里面,依稀可见是一张人脸,不过他的脸上长的都是蛇的青色鳞片,而且头很尖,就像蛇一样,他的手上和身上,□□出来的地方也都是青色的鳞片,就像得了什么怪病一样。他的身体很扭曲,像是没有骨头,或者骨头已经软化,跟蛇一样。
温白羽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但是想到身后还有化蛇,就又站回来了,偷偷抓着万俟景侯的手。
万俟景侯拍了拍他,然后用戴着手套的手伸进去,翻找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一个青铜盒子。
温白羽也看见了,说:“奇怪,这个青铜盒子这么大,怎么放在墓主的背后,这墓主也太奇怪了,不觉得硌得慌吗,死都死不踏实。”
他说着,万俟景侯的手已经拿起了青铜盒子,温白羽的心脏突然登登猛跳两下,似乎感觉到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涌上来。
就听“啪”的一声,温白羽的反应比脑子要快,他突然冲上去,一下撞开万俟景侯。
与此同时,青铜盒子滚落在地上,棺材里赫然伸出一只手,一下抓住温白羽的手臂。
“呲啦——”似乎是皮肉被燎烧的声音。
“啊……”
温白羽闷哼一声,冷汗唰的流下来,从棺材里伸出来的手力气极大,一只发黄的,细细的手,从墓主的背后伸出来,死死抓着温白羽,马上要把他拽进棺材里。
温白羽大惊失色,他要是真的翻进棺材里,那还不和蛇头怪物亲密接触?再说了那棺材里还有毒啊!
万俟景侯被温白羽撞开,一下又抢回来,不过站在温白羽旁边的时叙反应更快,毕竟离得最近,他手背上的三钩爪突然一动,就听“唰!”的一声。
抓着温白羽的手背突然被割了一条大口子,竟然流出紫黑色的血来,散发这一股腥臭,棺材里竟然传出了女声的尖叫,然后那只手一下缩了进去。
时叙愣了一下,说:“墓主是个女的?”
抓着温白羽的力气一松,温白羽整个人向后跌去,万俟景侯一把抓住他,温白羽一下坐在他怀里,狠狠的喘着气。
温白羽的胳膊被抓伤了,一圈的青黑痕迹,好像烧伤一样,看起来十分可怕。
万俟景侯抓着他的手,脸色难看的下人,说:“疼不疼?你推开我干什么,我的伤口可以自己愈合,下次别管我。”
温白羽疼的呲牙咧嘴,被他一说,突然心里很火大,对着万俟景侯瞪眼,说:“我不管你管谁,那你也别管我。”
万俟景侯愣了一下,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关心我。”
温白羽哼了一声,讹兽跳过来,说:“别打情骂俏了!那怪物竟然后背还长手!”
温白羽被他这样一说,就想到了,说:“对对,那尸体是不是要起尸,他后背还有一双手!”
唐子看了看又归于平静的棺材,说:“不是后背长手,他的后背还有一个人。”
温白羽吓得一激灵,唐子说:“他身下有个粽子,还是阴气很强的女粽子,刚才被时叙那一爪挠的暂时不敢出来。”
温白羽说:“那青铜盒子也不是墓主自己放在身体下面的?而是那女粽子抱着的!?”
温白羽觉得这样解释才正确,谁会没事撑得把一个硬盒子放在自己腰眼下面,那不硌死了?
“当心。”
化蛇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只见棺材突然颤动了一下,然后发出“咔哒”一声响动。
蛇头的怪物突然动了起来,他身体好像没有骨头,整个人身体开始蠕动,然后身体一翻,竟然被翻了过去,从蛇头怪物的背后,真的坐起一个女粽子。
温白羽“啊!”了一声,这女粽子的容貌太眼熟了……
女粽子脸色蜡黄,皮包骨头一样瘦,两颊凹陷,眼眶突出,手背上被划了一个口子,紫黑色的血已经凝固了,一双翻白的眼珠子盯着他们,不带一丝表情。
温白羽诧异的说:“这……这……”
他说着看向时叙,时叙也是震惊,诧异的后退了半步。
这女粽子,竟然和时叙照片上的妹妹一模一样。
温白羽说:“棺椁是完好的,她就算变成了粽子,是怎么进去的?”
万俟景侯摇头,说:“她不是粽子。”
温白羽更加诧异,说:“不是粽子?”
万俟景侯说:“也是魄。”
温白羽一听,不管是粽子,还是魄,这都说明,时叙的妹妹也已经死了。
时叙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站在原地没动,而时叙的妹妹竟然像是丝毫不认识人一样,猛地冲过来,伸手就去抓时叙。
时叙没有动,只是张着眼睛看她。
就在一霎那见,饕餮突然扑出去,将时叙扑倒在地,两个人就地一滚,滚出了老远,饕餮抬起头来,说:“你是不是傻,倒是躲啊!”
时叙仍然在出神,就在饕餮想着要不要给他一拳,或者时叙是不是鬼上身的时候,时叙突然喃喃的说:“我记起来了……”
饕餮没空听他说记起来什么,那魄似乎非常暴怒,伸手去抢青铜盒子。
温白羽赶紧跑过去,将地上的青铜盒子抱起来,抱在怀里,说:“快跑快跑。”
众人都想往进来的石墙跑,也好退出去,只不过这个时候化蛇却突然说:“跟我走。”
众人对视了一眼,化蛇走得很快,毕竟他不用腿,一直向墓室深处走去,然后轻叩了几下墙,似乎非常熟悉这座墓室,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石门,众人快速的躲进去,化蛇又关闭了石门。
石门落下的一霎那,魄已经追过来,“嘭”的一声撞在石门上,石门被撞得一颤,那动静太大了,似乎石门再撞几下就要裂了。
石门后的魄丢失了青铜盒子,似乎非常暴怒,她焦躁的喘着气,在石门后面踱来踱去,然后开始剧烈的撞进石门。
温白羽说:“这……这样不是办法啊?”
化蛇说:“我知道另一条出墓的路,可以送你们出去。”
唐子露出怀疑的表情,化蛇并不看他,只是说:“他有恩于我,我是报恩,你们大不用怀疑我。”
他说着,众人明显都看见化蛇看向了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似乎想不起来认识化蛇,在他的记忆力,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化蛇,并不记得什么给过化蛇什么恩惠。
时叙说:“你们走吧,我不能走。”
饕餮说:“你不走?你是不是疯了,这门再撞击下就穿了,你等死吗?”
时叙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是早就死了吗?”
饕餮心中一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竟然很不是滋味。
时叙说:“我终于记起来是怎么回事了,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能走。”
温白羽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妹妹怎么会躺在棺材下面?而且就算变成了魄,你不是还正常的,可你妹妹就像发疯了似的,他不认识我们,总该记得你吧?”
时叙摇摇头,说:“我记起来了……”
时叙是个土瓢把子,在北京一带很出名儿,向他这样的能人,早早就出名了,在古玩界也是一把好手,不算家财万贯,怎么也是不愁吃喝的,但是时叙不一样。
时叙是个穷人,不管下多少斗,他总是穷的叮当响,有人找他搭伙儿,不管是多危险的斗,他都会下,因为缺钱。
时叙的妹妹是三阴脉,天生只有阴气,没有阳气,又是个女孩子,阴气就更重,他们两个人从小相依为命,妹妹很懂事听话,从来不要求什么,越是这样,时叙就越觉得应该让妹妹好起来。
时叙从一个古墓中得到了治疗三阴脉的古方,需要许多药引,上古神兽的灵角只不过是其一,还需要很多只有山海经或者志怪中才记载的一些至阳之物来做药引,时叙不停的下斗,但是都没有找到,一无所获。
那时候时叙听说金华附近有一个斗,斗里有灵兽的角,在斗里正好遇到了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只不过很可惜,这个斗里没有他需要的东西,又是白走一趟。
时叙回到了家,而他的妹妹却不见了,他发疯的四处打听,一个邻居说,他妹妹被接走了,说是他家的亲戚。
时叙根本没有亲戚,他和妹妹相依为命,倒斗又是断子绝孙的事情,就算是远房亲戚也不愿意和他来往。
时叙听说这件事,当时就觉得不对,后来他找到了妹妹,只不过那时候妹妹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多天,尸体都臭了。
他妹妹不是因为三阴脉病死的,而是被汪医生抓走,做实验死的。
温白羽震惊的不行,时叙笑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堪重负,坐在地上,听着哐哐的撞击声,慢慢的说:“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和那些人搭伙儿了吗?当时做实验的是那个姓汪的,抓人打手是老许,出资的是管爷……”
时叙说,他当时觉得自己疯了,但是他不想把妹妹就这么安葬,那是他唯一的亲人,明明那么乖巧懂事。
他带着妹妹的尸体找到了蛇山,蛇山是山海经记载的仙境,他这种倒斗的行家,曾经在墓里看过一个神话传说,说在□□之时,□□神明曾经留下过一样东西,那东西堪比凤凰血,可以让人起死回生,这东西后来流传到有穷国,然而有穷国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到现在还无从考证。
人们觉得神物虽然强大,但是不祥之物,就把他掩埋起来,然后记录起来,把记录的东西分成三份碎片,交给了有穷国的三个大臣。
那东西也就自此消失了,而事情不仅仅止于此,后来记录神物下落的碎片出现过,襄王同时找到了两样,只差最后一样就可以发掘神物,然而这最后一样碎片,始终没有找到,而其他两样也随着襄王的英年早逝而下葬,襄王疑冢如此之多,一来大家为了寻找陪葬的鸿鹄,二来也是为了寻找宝物,不过谁也没找到过。
时叙知道这是一件宝物,他想找到,开始疯狂的翻阅典籍,终于看到了蛇山。
时叙背着他妹妹到了蛇山,蛇山一半热一半冷,包围的水草还有毒,时叙上岛的时候已经中毒了,进了森林之后,因为妹妹的尸体已经臭了,招来了许多虫子,等到进入雪山的时候,茫茫一片白雪,时叙早已经体力透支,他从雪山上滚下来,眼看着妹妹的尸体掉进雪里,一下不见了,时叙也顺着雪坡滚下去,终于陷在雪里,一动也不动了。
时叙又笑了一声,他眼睛都红了,声音嘶哑的说:“后来……后来我昏迷了很久,我醒来的时候,有人在叫我,你们不知道……是我妹妹在叫我,她一边晃我,一边叫我,样子很焦急,问我怎么睡着了,我当时高兴坏了,原来我妹妹没死。但是后来,我感觉到不对劲儿,我们在雪地里走,我竟然不怕冷……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墓室的,所以,所以当时我也很诧异为什么有石墙,我进来的时候明明什么阻碍都没有……”
时叙看到了墓室,他甚至轻而易举的看到了棺椁里的东西,一个蛇头的怪物,捧着一个青铜盒子。
时叙觉得妹妹有救了,然而妹妹却捧着青铜盒子,一下躺进了棺材里,时叙当时吓坏了,他从没见过妹妹那种表情,不管时叙怎么叫,她都不出来,只是抱着青铜盒子,时叙叫她,她还会失去理智的去攻击时叙。
时叙第一次感觉道心慌了,他下了这么多斗,从没慌成这样,他知道,这个斗自己根本不能完成。
时叙出了斗,借着搭伙儿的名义,找上了管爷三人,其实时叙只是想报仇,把管爷三人引到蛇山来,用大雪活埋了他们,或者让他们死在森林里。
但是只这样做,他的妹妹还在墓里,时叙这个时候只能想到万俟景侯,除了万俟景侯,没有人可以帮他了。
时叙摇头说:“对不起,我……我觉得自己是中了邪了,如果不是我把我妹妹带到这种地方来……我还把你们都引了进来,你们走吧,反正我已经死了,这里是现成的墓,也不算曝尸荒野。”
“哐!”
“哐!”
“哐、哐哐!”
石门剧烈的颤动着,“喀啦”一声巨响,石门竟然被撞出了一个裂缝,紧跟着又是撞击的声音,有东西马上就要冲进来了。
化蛇的眼睛里毫无波澜,说:“要来了。”
饕餮突然站起来,说:“我不走。”
时叙看向他,饕餮说:“我不知道青铜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但是显然有妖性,你妹妹已经过世,就该让她入土为安,她的魂魄飘在外面,你也不会心安的。”
温白羽听他这么说,低头看了看自己抱在怀里的青铜盒子,自己摸了怎么没事,也没感觉到什么不好的气息,之前万俟景侯也摸了同样的青铜盒子,除了总是出神之外,也没觉得有什么妖行。
温白羽这么想着,也站起来,说:“那我也不走,一会让咱们一起走。”
他说着,就听“哐!”的一声巨响,石门的顿时被击碎,石块纷纷砸下来,轰隆一声巨响,几乎把他们掩埋了。
万俟景侯护住温白羽的脑袋,说:“小心。”
众人纷纷躲开石块,魄站在石门后面,脸色蜡黄中透露着青黑,翻着一双白眼,狠狠的盯着他们,一个一个扫过,她甚至不认识时叙,双目紧紧盯着温白羽身上,露出一嘴的牙,粗重的喘着气,嘴里发出诡异的吼声。
万俟景侯说:“来了。”
他的话音一落,魄突然扑出来,就在这一霎那,化蛇的蛇尾一下卷出去,“啪”的一声卷住了魄的脚踝,将她整个人提在半空中。
魄不断的挣扎,手像爪子一样,“啪”的一声,竟然抓掉了化蛇的一块鳞片,鳞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上面似乎还带着血肉。
一片血溅出去,正好落在温白羽脖子间,温白羽大惊失色,刚才只是闻了闻蛇血而已,这回沾了一脖子,岂不是要完蛋?这么危机的时候,难道他要当众出丑吗?!
温白羽绝望的摸了摸脖子,发现竟然是干的,什么也没有,他又摸了一下,仍然什么都没有,简直就是奇怪了,他明明看到一片血溅过来。
这个时候讹兽从他肩膀上蹦下来,一只白兔子已经变成了一只红兔子,一身的白毛都是蛇血,跳着脚说:“我的毛儿!我的毛儿!”
温白羽定眼一看,原来一滴没浪费,全都溅在讹兽身上了。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讹兽是灵兽,应该定力比自己强把,而且他活蹦乱跳的,也没中毒的迹象。
他正想着,化蛇见了血,已经开始暴怒,但是极力克制着自己,呼呼的粗重喘气声从他的鼻子里传出来。
蛇尾一卷,魄猛的被甩出去,“嘭”的一声砸在岩壁上,化蛇的蛇尾非常有力。
化蛇是几千年的造化,又是上古神兽,而魄只不过被青铜盒子迷惑了本性,说起来根本没有多少道行,年头也不够久,,魄被甩出去,尖叫一声,顿时就晕了过去。
时叙快速的跑过去,魄躺在地上,双眼闭合,已经没了刚才扭曲的样子,只是静静的躺着。
时叙颤抖的双手抱起她,喉咙快速的滑动,眼睛通红,说:“没事了……没事了……”
他说着,突然转头,看向温白羽,温白羽的怀里还抱着那个青铜盒子。
温白羽突然觉得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温白羽抖了抖,慢慢错身藏在万俟景侯身后。
小声说:“我怎么觉得,时叙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
万俟景侯脸色很阴霾,说:“他还想要复活他妹妹,你小心。”
温白羽其实很能理解时叙的感觉,毕竟他小叔叔也已经死了,当他知道小叔叔死了二十几年的时候,那种感觉,几乎是绝望。
只不过这青铜盒子看起来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上了锁,时叙的妹妹抱着盒子就变成了妖怪,如果这样活下去,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饕餮看到时叙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儿,对温白羽说:“你的匕首借我用用。”
温白羽立刻从兜里掏了掏,他不知道饕餮要干什么用,但是还是把凤骨匕首递给饕餮。
哪知道饕餮拿了匕首,突然就听“咔”的一声,温白羽已经目瞪口呆了,说:“你……你干什么!”
饕餮动作很快,一下就切下了自己头上的一个角,角一断,里面竟然汩汩的冒出鲜血来,血液顺着饕餮的额角留下来,一下染红了他的脸颊,顺着脖子往下滴。
时叙也是震惊的看着他。
饕餮拿着角,五指一展,忽然指尖颤动,竟然变出了蓝色的火焰,火焰一下将角点燃。
饕餮把角拿过去,借着幽幽燃烧的角,时叙睁大了眼睛,在火焰之后,他妹妹脸色蜡黄,完全没有人气,浑身已经腐烂,身上大大小小全是溃烂的伤痕,那些伤疤和溃烂都是时叙醒来之后再也没看到的,然而却是假象。
温白羽小声说:“饕餮在干什么?”
万俟景侯说:“古人有犀照通灵的说法,燃烧犀角,可以看到肉眼所看不到的东西,也可以洞悉一切假象,饕餮的角自然比犀角更能聚灵。”
时叙盯着火焰,喉咙急促的滑动,眼眶微微发红,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饕餮说:“你看清楚,这才是你妹妹,就算你想救她,也不应该用旁门左道。”
他说着,时叙的嘴唇有点颤抖,就在这个时候,本身一动不动的魄突然扑身而起,一下将饕餮压倒在地上,张开一双血红的眼睛,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下来。
“啊……”
饕餮根本毫无防备,手中燃烧的角一下掉在地上,火焰“噗”的一声,却没有灭,断角的伤口磕在地上,疼得他一身冷汗。
就在魄咬下的一霎那,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瞪大了眼睛,随即就像萎靡了一下,魄的身体一下变成黑色,一点点萎缩,“唰”的一声化成黑粉,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时叙屏住呼吸,他手上拿着一只角,角尖的地方还缠着一丝紫黑色的血液,虽然魄的消失,紫黑的血液也慢慢变成了黑粉,不见了。
温白羽瞪大了眼睛,刚才那一霎那,时叙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震惊的不行,饕餮的角也是通灵驱邪之物,魄被角所伤,一下灰飞烟灭了。
饕餮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时叙还握着角,他的手心已经黑了,似乎就像刚才的魄一样,一点点消失。
饕餮大喊一声,说:“快丢掉!快丢掉!燃烧的不能碰!”
时叙却不丢掉手中的角,只是仔细的摩挲它,透过燃烧的火焰看着饕餮,低低的笑了一声,说:“谢谢你,之前在墓里我还戏弄过你,没想到上古凶兽不但不记仇,还帮了我……”
他说着,手心已经完全黑了,但是仍然摩挲着那角,说:“你的角很漂亮,你也很漂亮……”
温白羽眼眶一酸,别过头去,万俟景侯看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突然走过去,龙鳞匕首在手心里一转,“呲”的一声,手心里破了一个口子,血顺着手流下来。
饕餮打掉了时叙手里燃烧的角,万俟景侯把自己的血滴在他手心上,刚刚还烧黑的手,突然慢慢的复原起来。
温白羽睁大眼睛,心想着万俟景侯怎么这么厉害,唐子说:“魄只有阴,没有阳,而且没有肉身,碰到过阳的东西自然会灰飞烟灭,万俟景侯的血,应该是我见过最阴的东西。”
温白羽诧异的说:“比雨渭阳的鬼脉还阴?”
唐子耸了耸肩膀,没有再说话。
万俟景侯低头看着时叙,说:“一般的魄在燃角下眨眼就能化成一堆灰,算你命大,你之前不知道碰过什么东西。”
时叙还在怔愣,饕餮已经一巴掌打过去,打得时叙一晃,饕餮又恢复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着他开骂,说:“蠢才!你是不是有病,不知道大脑里都是什么东西,你这种愚蠢的人,竟然敢摸我的燃角,怎么不立刻烧死你,把你烧成一块煤!我……”
他说着,突然肩膀一压,时叙竟然探身过来,搂住饕餮的腰,嘴唇一下压下来,吻在饕餮的嘴唇上……
饕餮的话顿时憋在了嗓子眼,上不上下不下的,一张脸通红,瞪大了眼睛,非常的手足无措,浑身僵硬无比。
只是一个纯洁的吻,并不深入,饕餮却已经一副吓傻的表情,然后奋力用手背擦嘴,说:“蠢……蠢才……突、突然……是不是有病……快走,去把你妹妹的遗体从雪里挖出来,好安葬下来……”
饕餮说着,又站定了,摸了摸自己的断角,说:“燃角可以通灵,你如果想她了,其实随时都能见她,反……反正我的角,一千年就能长一次,一只角又可以燃烧千年,你要是想要……我、我就施舍给你也不是不行……”
他说着,恶狠狠的瞪了时叙一眼。
温白羽实在忍不住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饕餮的嘴巴简直是铁嘴,不过心肠倒是软。
温白羽把青铜盒子放在包里,然后掏出纱布给万俟景侯包扎手掌上的伤口,说:“我发现你的血简直就是利器啊,简直家居旅行,常备良药!”
万俟景侯轻笑了一声,说:“其实我另外一样东西,比血厉害。”
温白羽诧异的说:“真的?!”
万俟景侯点点头,温白羽好奇的要死,说:“什么东西?”
万俟景侯高深莫测的一笑,却不说话,温白羽心里百爪挠心的,好奇得不行不行的,抓耳挠腮,跟着众人往外走,可是万俟景侯就是不说。
温白羽不去问万俟景侯了,戳了戳唐子,说:“你知道是什么吗?”
唐子笑了一声,说:“这个问题,我跟你说不太合适。”
温白羽更好奇了,好奇的要死了,他是那种你说一半话,不继续说完,温白羽能被憋死的人。
化蛇在前面引路,一身红的兔子趴在温白羽肩膀上,抬头看着万俟景侯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里还都是温柔,不禁打了个哆嗦,或许是自己在墓里呆的太久了,哪见过万俟景侯这么温柔的表情。
温白羽还是很好奇,一直戳万俟景侯,但是怎么问,万俟景侯只是最多说:“回家给你看。”
讹兽已经受不了温白羽了,用手捂了捂自己的眼睛,说:“你被人卖了还在给人点钱,真是太傻了。”
温白羽纳闷的说:“什么意思?你知道?”
讹兽撇着嘴,说:“当然了,你看暴君一脸猥琐大叔的表情,用耳朵都想出来了。”
温白羽激动的说:“什么啊!?”
讹兽说:“精……液……”
温白羽“噗——”的一声就喷出来了,顿时老脸通红,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是一脸高深莫测,而万俟景侯最多说回家再告诉他。
雨渭阳也是皮薄的类型,说:“你们别耍温白羽了。”
唐子笑着说:“其实这话也不假,而且这也不算什么歪门左道。”
温白羽:“……”
温白羽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洞里。
万俟景侯则是拉着他的手,手指还在他手心里勾了勾,弄得温白羽狠狠瞪过去,甩开他的手。
万俟景侯则是“嘶——”了一声,然后捂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
温白羽的态度一下就软化了,说:“疼、疼啊?”
万俟景侯点点头,大言不惭的说:“疼。”
他说完,又去拉温白羽的手,温白羽这回没辙了,也不敢甩手,只得让他拉着,心里则是恨得牙痒痒。
他们走着,温白羽就觉得自己肩膀上越来越烫,就像有火球在烧,不禁一侧头,顿时看见一个红毛球趴在自己肩膀上,不是讹兽吗!
温白羽心里顿时一跳,讹兽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儿,他的毛上沾着不少蛇血……
温白羽说:“那……那个,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讹兽懒洋洋的趴在温白羽肩膀上,说:“你怎么知道的,没关系,我就是觉得有点热……”
温白羽:“……”
没关系才有鬼呢!
温白羽刚要说话,就听“噗”的一声,讹兽手脚发软,一下没扒住温白羽的肩膀,从他身上滑了下去。
眼看着就要掉地上,化蛇的蛇尾一卷,把讹兽卷了起来,淡淡的说:“应该是我的蛇血。”
不是应该啊,我们都知道是你的蛇血的缘故!
温白羽心里狠狠的吐槽着,说:“咱们快走几步,等出了洞,外面冰天雪地的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噗”的一声,讹兽一下子从兔子变成了人形,浑身光溜溜,一双红眼睛满是迷茫,抖了抖长长的兔耳朵和圆溜溜的兔尾巴,双手双脚的抱住化蛇的蛇尾,还在上面磨/蹭了好几下,说:“好冰啊,好舒服……”
温白羽:“……”
温白羽心里只剩下了卧槽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