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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珩大胆的追求,一传十,十传百,南平县几乎老少都知道了,不少人议论说嘴,即便没有跟着议论的,也是凑在一块听别人议论。
现在突然暴出来,那云珩是匈奴的奸细,云朵和聂大郎他们是帮助朝廷抓获匈奴奸细,那些到处说云朵不检点的人顿时觉得脸皮发烫,心虚又讪然。
整个县里空前的安静。
庞府却很是热闹,衡州知府,同知通判和几个赶过来的县令陪着传旨官在庞府用膳。
桌上好几样特色菜,还有美味的陈皮烤鸭,烤羊腿,东坡肉,红烧狮子头,一品仔鱼,孔雀鱼,松鼠鱼和蟹黄汤包等。
这些菜对衡州知府等人不陌生,千里赶来的传旨官却吃的极为满意。临走又到私房菜体验了一会,说红烧柿子和一品仔鱼,松鼠鱼和蟹黄汤包几样能登大雅之堂。
话说的含蓄,云朵却一听就明白了,暗自扁了下嘴,老老实实的把菜方呈献上去。
庞仁看着好几个菜方子都进了那传旨官的手里,脸色有些不好,说他们是传旨官,说难听不过就是个太监。可没他不敢说的,“这几个菜方子我正准备在外祖父过寿的做给他老人家尝尝。不知道这入了御膳菜谱,影不影响我们做生意啊?”问他是入御膳房了还是私吞了,警告他最好不要拿这几个菜方子牟利。
传旨官翘着兰花指呵呵笑,“这几个菜方子要是皇上喜欢,那是你们的荣耀!”
聂大郎笑着塞他一张银票,拱手送走了他们一行。
云朵伸了伸手,“一百两。”
不仅这一百两,还有家里的护肤品,竹炭皂精油皂,都被这太监带走了一份。
聂大郎笑着揉揉她的头,“虽然吃了点亏,不过咱们这批护肤品和香皂随他入了京,肯定又赚回来了。”
这次进京,罗丘和万广都跟着去了,带着一批护肤品和香皂,一车毛绒玩具和精致内衣。
云朵嘟了嘟小嘴,“好吧!”
云英很是紧张忐忑,“你们说,那些毛绒玩具和我绣的内衣……真的要送进皇宫里了吗?要是那些贵人不喜欢,会不会降罪给我们啊?”
“大姐你放心吧!宫里的贵人有可能不穿,她们都有专职的针线做衣裳,穿的可能是宫女。贵人没几个,宫女却好几千,你就等着数钱吧!”云朵催促着让她睡觉。这段时间可是没日没夜的熬,身子都要熬坏了。
听是宫女,云英微微放了心,却还是睡不着。
聂大郎给她开了安神药,喝了才安稳睡着。
高县令送走了传旨官一行人,回到家就大病了一场。他先前还想抱那云珩的大腿,没想到他却是匈奴世子巴图里。还为这事儿差点押聂大郎和云朵审问,还上报衡州府要寻找那云珩。
若是上峰一句他曾经对云珩如何,那他很有可能会被按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流放?砍头?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高县令悔恨极了,他就算不找云珩,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即便事后嘉奖聂引和庞仁几个一番,他也能博得一点点功劳,年终考评就能得个优,就有可能挪挪地儿了。
可是现在……他既怒恨抓捕匈奴奸细这样的大事,庞仁一点不只会他这个一县之长,又悔恨自己没有多想想,没有多等等。即便真的是哪家的世家公子,被人残害在南平县了,他到时候再抓捕聂引也不晚啊!
等了几天,终于等来了上面的回话儿,知府大人把他呈上的折子给烧了,至于以后,就看他自己。高县令这才狠狠松了口气,看来他平常的孝敬关键时刻还是管点用处的。
官府又张贴告示表彰庞仁,聂大郎和云朵英勇可佳,私下一人奖赏了一块地。
聂大郎拿着一百亩田的地契和一片山地的地契,冷笑了下,又给他扔了回去。
庞仁也没要,“这点东西拿来给爷塞牙缝吗!?”
高县令冷汗淋淋,让跟瘦猴几个交好的衙役去找庞仁和聂大郎打探,他们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瘦猴没有去问庞仁,直接帮着出主意,“老大就喜欢宅子!聂老大就喜欢山!”
几人忙都打听云朵喜欢啥,要首饰还是要珠宝。
瘦猴鄙夷的看几人一眼,“知道聂老大为啥喜欢山吗?”
几人摇头,“不知道啊!”
“那是因为小姐喜欢山,他才喜欢山的!”瘦猴哼哼一声。
几人恍然的点头,明白了,忙回去告诉高县令。
高县令前几年才占了一处宅邸,是一个富商修建的避暑别院,清雅漂亮风景又好。
他怒恨的咬牙把宅邸的地契送给庞仁。又划了一大片有十几公里的山送给聂大郎。
庞仁收下了。
聂大郎没收。
“他还想要什么!?”高县令咬牙。
聂大郎让罗平过来了,拿着银子办地契,“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到高大人……”
高县令办完这些事儿,终于等来了庞仁的话,说他在南平县辛苦几年,也该挪挪地儿了。他顿时高兴不已,就算不升迁,也给个挪个好地儿啊!
说自己一直卧病在床,这才刚刚好,病中让师爷代写了嘉奖的告示。又亲自出面表彰聂大郎云朵和庞仁一番,又把刘氏和聂二郎,聂二贵三个揪到县衙,一人又打了二十大板。
刘氏才刚刚能下床,聂二贵正闹着把她赶走,天天在家里寻死觅活,死活赖着不走。这又被打了一顿板子,可是下了狠手的。
聂二郎已经领教过这些衙役打板子的功夫,看着不严重,他却觉得里面都被打烂了一样,打在腰都恨不得把腰椎骨震碎。狗官!狗官!该死的狗官!为了讨好聂引和那个小贱人竟然无缘无故又打他!
更可恨的是聂引竟然风光了,竟然被圣旨奖赏了!什么别国的奸细,他一个病鸡,有本事帮着朝廷抓住匈奴的奸细!?鬼才信!还不是靠着庞家在朝廷有人,把这个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了!还有那个小贱人!没有跟人睡,又怎么发现那个人是匈奴的奸细!?
三人被打完板子扔出县衙。
这回众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同样议论云朵心虚也有些愧疚,都鄙弃指责三人,还有人骂活该。
这次聂二郎出了五倍的车钱,才有一辆驴车愿意把他们拉回家。
村里也得到了聂大郎和云朵接圣旨的消息,一片欢腾。
“我就说云朵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对大郎那么好,大郎对云朵也好的很,他们小两口恩爱着呢!那个啥啥的男人,是匈奴的奸细!他们帮着朝廷抓到了奸细,这不朝廷就降下来圣旨了!”
“该死的刘氏那个贱人,见不得别人好,还污蔑云朵,这下屁股被打烂,看她还敢不敢!”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咱们活几辈子都见不上圣旨,这会大郎和云朵接了圣旨,咱们说不定也能看上一眼呢!”
杨氏跑的最快,知道消息,立马就带着一家人准备上县。
聂大郎和云朵带着圣旨回了村。
全村都欢腾热闹异常,等聂大郎请出圣旨,聂里正带头,呼啦啦跪了一地,高喊着皇上万岁,磕完了头,这才都兴奋的起来。
二里路实在太近了,清园又不在白石村里面,而是在个村外面。花石沟的人看到,也都三五成群的跑过来,瞻仰了一番圣旨。
聂大贵高兴的不行,说要祭奠祖宗,家里有这样的荣耀,理应告诉祖宗知道。
聂三贵表示了强烈的支持,喊着要盖祠堂。
聂里正眸光微变,看了眼他们,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
甘氏也觉得很是荣耀,笑着说,“应该祭祖!应该的!盖祠堂的事儿,那不着急!”她是怕聂大郎根本不愿意盖老聂家的祠堂。
聂大郎却点了头,不过有话说在前面,“等祠堂盖完再祭祖吧!”
甘氏高兴的眼眶发红,连忙点头,“嗳!好!好!”
“那这圣旨……要不先一家供奉几天!?”聂三贵为自己想到这样的主意感到有些自豪,既然分家了,那就分别供奉,一家供奉几天轮流着来。也让他们家沾沾皇家圣旨的福气,让他们也发发财!
不少人都嗤笑起来,“这是皇上给大郎和云朵的圣旨,凭啥放你们家里去啊!?真是的!”
“做白日梦呢!你们家用啥来供奉这圣旨啊!跟你们又有啥关系啊!”
杨氏还想把圣旨供到自己家里去呢!但只没敢开口,没想到聂三贵倒是敢想,“脑子被驴踢了吧!我闺女的圣旨你们有啥资格供奉啊!?”
聂三贵脸色难看,叫了声聂大郎。
柳氏拉他一把,她虽然也极为希望,但把这么尊贵的圣旨拿到他们家供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云朵和聂大郎根本不可能会同意的!
聂大郎看着聂三贵笑了,“三叔想要在家里供奉圣旨,可要加把劲儿生个儿子,好好供应他念书识字,将来挣个圣旨回来给三叔!挣个诰命回来给三婶!”
这话听着好听,却是告诉聂三贵,他想把这份圣旨供奉到自家去根本绝无可能。
聂三贵咧嘴讪笑,面色紫红。
有人问聂大郎要不要摆席面,庆贺一下。当初他中举都没有庆贺。
聂大郎和云朵对视一眼,都笑,“庆贺就不用了。过年的时候,咱们村的人都一块聚聚吧!有菜的添菜,有面的添面,有钱的对俩钱儿,咱们热闹热闹!”
聂里正赞同,大笑道,“好!咱们村几年来日子越过越有,早该一块聚聚了!这很快也就要过年了,咱们就热闹热闹!”
众人都兴奋的大喊大叫,村里的小娃儿们都高兴的乱跑,乱跳。
万妈妈和罗妈妈几个做了饭,留了聂大贵,聂三郎王荷花,聂三贵和柳氏一家,加上甘氏,聂里正,聂婆子。杨氏云铁锤,云光孝姜丽锦,还有白氏,大房云铁柱一家吃饭。
摆了两大桌才勉强坐完。
各色菜肴端上桌,一众人放开了大吃一顿。
聂三贵说起盖祠堂的事儿。
“现在天寒地冻,盖祠堂的事儿等明年开春吧!”聂大贵看了眼杨氏几个。
聂三贵提议盖祠堂,他可不想出银子,所以想让聂大郎把事情都担起来。
聂大郎没有多说,只听他们说,偶尔应几句话。
一番热闹过后,都盘恒到下晌过,云朵已经困的哈欠连连,这才都散了。
等他们一走,云朵立马回屋睡觉。
之后一连几天,上门的人就没停过。
郭树根和李大妮,郭家兄弟,郭家妯娌,一大家子也都过来了。还是想让聂大郎认祖归宗。
聂大郎见也没见。
虽然清园大门开着,但万森亲自在门口守着,看到他们直接拦了下来,“就算这清园没有挂上聂宅,事实上我们少爷也是姓聂的!功名考卷和文书证明上都是写的聂引,圣旨上也是我们少爷的名字,姓聂!”
李大妮在门外痛哭,叫喊着,“三郎!”
“烦请郭家太太不要在我们清园门口嚎丧!正堂屋可供奉着圣旨,那圣旨可还是热乎的呢!”万森冷笑一声道。
李大妮不敢在哭,红着眼说要见见聂大郎。
“见不见都是那些话!我们少爷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了的!真要是不想让我们少爷少奶奶好过,上门找事儿,你们可以去聂家二房看看,他们到现在能不能下得了炕!”万森冷冷看着几人。
马氏张嘴开腔,“就算不认祖归宗,我们到那都终究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这血脉至亲是谁也不能说不认就不认的!爹娘生了他,也是他们的爹娘,这总不能把我们拒在门外啊!?”
看她笑的一脸难看,万淼抿了下嘴接话,“这是郭家二奶奶吧?你成亲这么久也都没有动静,是不是做了啥不道德的事儿,遭了报应,不能生啊?”他可都打听了,想用他们少奶奶没有儿女,把自己娘家侄女塞过来,呸!
马氏脸色顿时就僵紫了,张嘴就要喝骂万淼。一个下人,奴才,竟然诅咒她!?
罗妈妈出来了,“上次不是已经说清楚了?让你们想要银子,直接写个条子来就行,你们这是又来做什么?”
一家人的脸色都难堪起来。尤其是村里的人跑过来看热闹,神情鄙夷,指指点点。
李大妮后悔死了!后悔不该把儿子送人!后悔没有之前就把聂大郎认回去!后悔把猪下水的方子卖了!
可是再悔恨,世界上也没有卖后悔药的。
郭树根不愿意走,非要等着聂大郎出来见他不可。
云朵心里烦闷,“他们到底走不走啊?”这么不长眼色,就非得死赖上聂大郎!还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什么一家子骨头,血脉亲。真要是亲,就不会把聂大郎卖了。真要是亲,就不会现在得了好处之后,还来打扰他们!
“再等一会。”聂大郎揽住她的腰。他已经派了人出去,估计再过一会,就该来了。
不大会,杨氏和云铁锤就过来了。远远的看见过郭家的人,杨氏就张嘴开骂了,“不要脸的一窝子畜生!一窝子王八犊子!没见过这么恶毒的!还打着认祖归宗的旗号,却干着要霸占人家产的下作事儿!搅肚蛆肠断子绝孙的一窝子下作东西!占了便宜还嫌不够,还想霸占人家产!坏事儿做多了,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李大妮很怕杨氏,看到她噼里啪啦骂着过来,脸色顿时就变了。
杨氏最善揭人伤疤,撒上盐都不解恨,得撒上辣椒,再狠狠的踩,“不要脸的王八犊子!卖了我闺女的方子!还想来占便宜!一窝子猪狗不如,没脸没皮的!你们那些恶毒心思,老天爷都知道呢!早晚要天打雷劈了你们!一窝子不要脸的下贱东西!还装可怜,装你娘的蛋!以为撒一泡猫尿,你们干的就不是恶毒事儿了!你们见不得人的心思,除了傻子蠢比也没有哪个不知道了!你们还有脸找过来,想要干啥?要银子,还是要房子,要地要铺子!?我呸你娘个蛋!”
郭树根气的浑身发抖,怒指着杨氏,“你…你…”
郭二郎上去扶着他,“爹!爹你身子不好,你可不能气啊!”
郭树根白眼儿一翻,昏死过去。
“装死!装晕!不要脸的畜生!装晕咋不晕到湖里去!”杨氏虽然没有使过这招,却被被人使过,哪能看不出来他装晕了。
云铁锤也叫嚷着,郭树根是装死,“…打这个老不要脸的畜生一顿,他立马就醒过来!”
“我爹真的有病!卖猪下水的方子也是为了给我爹看病,没有办法了!你们把我爹气昏过去了,你们……”郭二郎愤恨的怒喊。
马氏立马就在清园门外叫人,“自己亲爹昏死在大门口了,还不管不问的,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聂大郎拿着银针出来。
看到他出来,李大妮立马往上扑,痛哭道,“三郎!”
聂大郎闪身躲开,让她扑了个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地上,李大妮又心寒又绝望,悲愤。
“三弟!爹都为了你被气昏过去了,你…”郭二郎怒声叫。
聂大郎目光森冷的看他。
看他这个神情,郭二郎心下一瘆,到嘴边的话生生噎住了。
聂大郎给郭树根把了脉,拿着银针在他手上扎了一针。
郭树根惨叫一声,一下子就坐起来。
聂大郎拔掉银针,嘲讽的看着他,“还想过安稳的日子,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再找来。这里是清园,不姓郭!永远也不会姓郭!”
“三郎!”李大妮哭个不停。
郭树根手上巨疼消退,脸色黑紫的看着聂大郎,两眼含着泪,“三郎!都是爹的错!你就算再恨爹娘,再恨家里!也不能不认祖宗啊!”
聂大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幽寒冰冷,紧抿的嘴角带着深深的嘲讽。
“呸!聂大郎认个狗屁的祖宗!他入赘了!入赘我们云家了!早八百年跟你们姓郭的已经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了!你们别贪心不足,痴心妄想了!在起坏心,不得好死!死了下十八层地狱!”杨氏咬着牙骂。
云铁锤也在一旁帮腔,“挣了那么多钱,一口气卖了方子,拿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你们还想占便宜!找死呢!”
关于一百五十两银子,之前闹那一场,村里的人可都知道。鄙夷的说郭家还想要更多,“想分云朵大郎的家产呢!这好事儿想的实在太美了!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恶人始终都会遭报应的!”
马氏被人当众围着骂,心里早恼恨冒火,骂的还是杨氏和云铁锤,她再也忍受不了,也不顾忌装了那么久的形象,冲着杨氏就回骂,“你们还不是卖了闺女!死了卖尸体,活了卖人!你们家得了多少好处?挣了多少钱?要了多少东西!?还有脸骂我们?谁才是最不要脸的贱人!我们来找郭家的亲生儿子,跟你个老贱婢有个屁的关系!”
杨氏看她竟然跟自己对骂起来,想到她要把娘家侄女送过来给聂大郎做小妾,虽然还没有说,之前却把人领到家里了,上来点着马氏的鼻子骂她,“下贱不要脸的小娼妇!你嫁给郭家还不是图银子!你这样老的闺女,还没嫁出去,就是太下贱太恶毒,才没有人娶你吧!不要脸的贱人,还敢骂我!?我呸你娘的蛋!个小娼妇!别说聂大郎不会认回郭家,就算他还姓郭,家里的所有家产都是我闺女挣来的!跟你个贱骚逼也没有关系!你也占不上一点!”
马氏被她掀了老底儿,气恨的脸色铁青。
杨氏还没有停嘴,“你这小贱人不仅好吃懒做,下贱不要脸,是个不会下蛋的吧!?成亲三四年都没有生出一个蛋出来!还给别人找小妾!你个贱骚逼才该被休了!”
马氏激怒的尖叫一声,猛地上来狠推杨氏。
杨氏虽然准备这要打一架,可他骂的正起兴,就一眨眼没防备的功夫,被马氏的推到再地,栽进了清湖里。
众人忍不住惊叫。
万森就在清湖边,眼疾手快的抓着她,把她拉了上来。
幸亏清湖已经结了冰,虽然还不是很厚,但挡了下杨氏,万森有功夫,下手又快,只是砸烂了冰面,湿了两条腿。
不过这已经足够杨氏惊吓的了,上了岸还脸色煞白。
马氏也吓的一跳,惊恐的睁大眼,看到杨氏没掉下冰窟窿,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她也是桶了马蜂窝,杨氏嗷一声,冲上来就要撕打马氏。
罗妈妈和万妈妈上来拉她。
杨氏本就泼辣,俩人拉着她,还是给马氏劈头盖脸好几个耳巴子,“你个不得好死的贱人!你要害我,你一定不得好死!你个贱人生不出娃儿来,早晚要被休了!恶毒狠毒的贱人,老娘今儿个就打死你个贱骚逼!”
罗妈妈大喊着,和万妈妈下劲儿的拉着她,把她往后拉,劝她别动怒。
聂大郎冷冷的瞥着马氏,“真想杀人泄愤?”
“我没有!谁要杀她了!是她自己没站稳!”马氏尖声否认。
聂大郎深深瞥她一眼,目光落在郭树根和李大妮几个人身上,“你们谁想去聂家二房看看?”
云朵出来,冷冷看着李大妮几个,“我说过的话算数,你们要是啥时候缺银子使了,不用过来人!直接写个条子送过来,我给你们银子!不要再来我的眼前晃悠!”
马氏也不装了,恨恨的喊话,“给我们五千两!拿五千两银子来,我们就再也不找你们了!”
众人倒吸一口气,看着她都睁大了眼,想看清楚她到底有多厚的脸皮,有脸张嘴要钱,还要五千两!?
“你是谁?”云朵睥睨的看着她。
马氏见她装不认识自己,怒哼一声,“我是郭家的媳妇儿!”
“你很快就不是了!”云朵冷声道。
马氏怒着脸。
云朵眼神看向郭树根和李大妮几个,“我说的你们缺银子,是你们有难处,需要用到银子的时候,你们可以来找我!我会给你们!但这个人,她是你们家的媳妇儿?何德何能?”
几个人的脸色都很是不好。
马氏惊怒,“你想干啥!?你想让他们休了我!?”
“你无德无子,该休!”云朵从不主动给人使坏,但不代表面对那些恶,她就能容忍。
马氏恼恨怨毒,恨不得在云朵脸上盯出个窟窿来,“你也没有生出来!你也是个不下蛋的!你有啥资格说我!?贱人!贱人!”
云朵却转向郭二郎,“这样的媳妇儿你还敢要?破家之兆!”
郭二郎有些艰难的看向马氏,虽然她不标志,可毕竟是他娶回来的。现在多少人骂他们家,要是休了马氏,还有谁家闺女愿意嫁给他!?
“郭二郎!你敢休了我!?我就死给你看!”马氏厉声叫喊。
郭二郎眼神落在云朵细嫩白净的小脸,看她穿着粉蓝色绣兰花的缎子袄,深红色缎子裙,清雅又贵气。他想到了云英。她带着一个闺女,一直住在清园里,还没有嫁人。
再看马氏,他眼神冷了下来,“我们不是来要银子的!是来跟三弟相聚,让三弟认祖归宗的!你竟然打了三弟妹的娘,还不知羞耻的张口要银子,你以前的贤惠都是装出来的,嫁给我也是为了银子吧!?我们郭家不要你这样的媳妇儿!你还是回你娘家去吧!”
马氏惊瞪着眼,“郭二郎你竟然真的要休了我!?”
众人也都惊讶的看着,马氏虽然该休,可郭二郎竟然考虑都不考虑,就把嫁给他的马氏给休掉……
“你没有德,又生不出孩子,休了你也是应该。我们郭家也不要你的陪嫁,你回家就找人都拉走吧!”郭二郎已经下定了决心。
马氏慌了,也怕了,上来拉着郭二郎哭喊,不能休了她。
郭二郎铁了心。
郭树根和李大妮看看云朵冷沉的小脸,也都没有敢帮马氏说话。
云朵冷眼看了会,直接拉了聂大郎转身回了家。
罗妈妈几个也都进了家,要关门。
杨氏和云铁锤连忙跟进院子里,清园大门关闭。
“三郎!?”郭树根在外面叫。
罗妈妈看着杨氏两条棉裤都湿了,笑着道,“奴婢还有一条新做的棉裤,先给云太太换上吧!?别一会冻风寒了,这个天可冷的很!”
杨氏哼了一声,嘴里还骂着马氏,“那样的小贱货,白送人都没人要!”又骂云朵,“凭啥给他们银子!?他们那一窝子都不是好东西!就想着占便宜的!你个不长脑子的还看他们可怜给他们银子是吧!?他们攒了几百两银子呢!可怜个啥!?你要是银子多的没地放了,都给我!我这个娘都没见你孝敬我一点!”
“孝敬你的还少吗……”云朵无语。
杨氏骂骂咧咧的去换了棉裤,又换了条裙子,看着云朵拉着脸怒哼,“穿一身都是缎子!看你娘我这一身都跟破烂一样!”
“绸子还是破烂,你还想穿啥?”云朵白她一眼。
杨氏被她噎了下,点着她的头又骂一顿,让她不准给郭家银子,要给也是给她。郭家可没养大聂大郎,这死丫头可是她生养大的!
外面还在闹腾,马氏要死要活的非得要投湖,真让她去投,她又不敢了。
闹了大半天,反而是郭家的人都同意休了她,马氏见再没可能,提出要一笔银子。
郭二郎一文钱都不会给她,被休的女人拿走她的陪嫁也就是了,想要郭家的银子!?根本没可能!
都晌午过了,郭家的人又来叫门,被万森打发了,这才离开。
聂大郎这边坚决不愿意认回郭家,让甘氏彻底松下了气,开始期待着过完年,盖祠堂。只要祠堂盖起来,一切都好起来,她才算彻底放心。
柳氏看着郭家的人都走了,聂大郎和云朵更是明确表示不可能回郭家,她帮着对付二房,也算是有功劳。把云朵给的缎子做成了棉袄穿上,银鎏金的簪子也天天天天戴在头上,彰显云朵和聂大郎对他们三房亲近,对他们好。
村里不少人羡慕,乍一看都以为她戴的是金簪。
柳氏拿着簪子让几个媳妇儿婆子看,“这是银鎏金,这个样式,这个做工重量,要好几两银子呢!我这辈子还没戴过这么好的首饰,全是云朵和大郎孝顺,也让我跟着风光了一回!”
众人夸了几句,表示了羡慕,又说云朵和聂大郎的好话。
柳氏正扯着身上的缎子,见聂梅和方二郎来了,眼神一变,笑着招呼,“你们也赶过来了?郭家的人刚走呢!”云朵大郎这会正在气头上,好好的喜事儿,郭家来闹腾。这俩人又上门来,找着让打脸呢!
“我们是来看看留住…”聂梅神色顿了下道。
“不是听说京城来了圣旨奖赏大郎和云朵,这才赶过来的啊!?”柳氏说着笑了一声,“现在可没有啥留住不留住了!只有清园的小厮,祥子!清园可不是我们那小院,可是有规矩的!即便名义上是兄妹,出了之前的事儿,你们也该多注意一点不是!”好心的提醒他们。
“我们是来恭贺大哥大嫂的!”方二郎说了一句,直接赶着车往清园去。
柳氏又叫住他们,“来了娘家,就算是去恭贺云朵大郎的,你们也不该娘家门口不进去,连爷爷奶奶也不先探望一下吧!?这么着急干啥!?”
几个村人目光露出鄙夷,着急过去清园想占好处吧!?之前把自己七月半生的儿子塞进清园,一次不成,又来一次,想克的云朵大郎没有娃儿,让他们的娃儿占了清园的家产,这么恶毒恶心,还有脸过来!
聂梅脸色很是不好,幽幽看了眼柳氏身上的缎子袄和头上的银鎏金簪子,抿着嘴,“给爷奶拿的有东西,一会就去看。”
方二郎却停住车,让她拿着东西下车给甘氏聂老汉先送去。
聂梅不情愿,“一会再送过去也一样的。”
“你懂不懂一点礼!?让你先给爷奶送去你就送去,那么多事儿!来的时候我要不提,你连想都想不到给爷奶拿东西!”方二郎冷声低喝。
聂梅脸色有些苍白,眼眶噙泪,张嘴要说话。
“听见没有,还不快点!”方二郎又喝了一句,催着她快点下车。
聂梅低着头下了车,拿了一小块肉两盒槽子糕下来。
方二郎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赶着车去了清园。
柳氏上来安慰她,“小夫妻没有不拌嘴的,怀着身孕的人又娇气一些,放宽些心,快去看你爷爷奶奶吧!”跟她一块。
聂梅没有应声她,低着头,擦着眼泪去了小屋。
身后几个人小声议论,“听说怀了身孕,就要天天吃牛肉才行,这可不是娇气,是作!”
“之前看着她还是个不错的,没想到咬人的狗不叫,三番两次想把儿子塞给云朵和大郎。又是寻死又是哭着磕头,不答应不起来,好了,终于如愿了。现在又舔着脸上门,不知道又要干啥呢!”
“那她那样子,就不是个能享福的人。就该继续过之前老聂家的苦日子,天天被打骂,才会安生!”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聂梅还低着头,咬着嘴,悲戚又怨恨。
柳氏一直看着她,突然道,“大郎和云朵要认回了郭家……”
聂梅抬头盯向她。
她有些乌红带着怨恨的眼神一时没收敛,柳氏有些讶异,了然,勾起嘴角笑,“人家有亲爹娘,亲兄弟,亲妹妹。”别的不说,她想聂梅心里很明白。一个不亲的妹妹,已经泼出去的水,就别胡想八想的了!
聂梅脸色有些发青,“三婶的衣裳和簪子都是大嫂给的吧?”
柳氏笑着摸摸头上的簪子,“是啊!二房的人实在心思太恶毒了,污蔑诽谤云朵和大郎,败坏云朵的名声,被县衙抓了打板子。这事儿你不知道啊?”
聂梅知道,不仅知道,她还听了不少说云朵的话,原本以为是真的,没想到竟然变成了帮朝廷抓匈奴奸细,他们还接了圣旨受了奖赏。
“当初那些人败坏大嫂的名声,我就知道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大嫂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她们就是嫉妒大嫂比她们标志,比她们过的好,就往大嫂身上泼脏水,为这事儿,我还差点和人打了起来。”方二郎坐在清园正堂屋里表心。
跟人打起来,他说的倒是真的。人家都以为他维护云朵,是因为云朵聂大郎白白养着儿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是出于愤怒和妒恨。
聂大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不知道是冷嘲还是好笑,没有接应他的话。
方二郎看坐了好一会,云朵都没有出来,忍不住就问,“嫂子不在家吗?”他有点后悔没把聂梅带过来,聂梅在这,云朵就该出来招待聂梅了。
聂大郎叫了万森,“你毕竟是祥子的亲爹,生了他,就算是卖到清园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不会拦着你们父子见面。”让万森带他去后山坡见祥子。
方二郎脸色僵了僵,他还想说别的事儿,不是来看祥子的!可聂大郎让他去看望儿子,他也不能说他不愿意,那他就变成冷血无情的人了。只得跟万森去了后山坡看望祥子。
祥子已经会说话了,不是叫爹,不是叫娘,而是牛,羊,吃饭这些。身上穿着改小的棉袄棉裤,小脸有些冻红,在后山坡屋门口正看着羊圈里的山羊玩。不过他还是能认出方二郎,黑黑的眼睛盯着他看。
照看祥子的汪继夫妻正在给牛喂草料,看到万森领着方二郎过来,就教给祥子叫爹。
祥子没叫,就看着方二郎。
方二郎有些尴尬,更多的是想离开。都已经给了清园了,聂大郎让他过来看是啥意思!?
随后聂梅也到了清园,聂老汉不愿意看见她,见她到小屋,就啊啊啊的用胳膊拍打着炕,把她赶了出来。聂梅也不想多留,放下东西就过来清园。
聂大郎让她也去看祥子,“再过时间久了,祥子就不认识爹娘是谁了。”
聂梅却一下子点燃了,“我现在还怀着身孕呢!正是危险的时候,大哥让我去看他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