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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学、仲雯和吕林也有些疲惫,懒得再往寝室折腾了,干脆也在这儿打了地铺,“绘描楼”的房间很多,两三个人一间,睡得倒也宽松。
其他的人都沉沉睡去,可亲亲却说什么都合不上眼,他把华晔安排妥当后,就在她床边地上铺了一单被褥躺下了,看着女孩儿那憔悴发白的脸,亲亲是一阵心疼,她到底经历过什么?难道真的是高教授做了坏事?亲亲心里如打碎了五味瓶,一时分不清是什么滋味,想着想着,眼皮渐沉,也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滴答…
一点冰冰凉凉的东西滴在了他的脸上,在迷迷糊糊中,他本能的用手摸了摸,放在迷蒙的眼前一看,红红的,黏黏的…
血!是血!
亲亲瞬间惊醒,猛地张大眼睛,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就停在他的面前…
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腾的坐了起来,可一清醒了,反倒发现头上脚下、身前身后什么都没有…
亲亲战战兢兢的环顾了一圈儿,四下一片昏暗,悄寂无声,华晔还在安安静静的睡着,气息匀称,微芳轻吐…
他松了口气,⌒,感觉被吓出的冷汗黏黏渍渍的很不舒服,便轻轻站起身,走到屋子一角的洗手盆前按下了水龙头,他又怕吵醒女朋友,水溜放得很小,清清凉凉的水从指尖滑过,亲亲瞬间就精神了不少,他掬起一汪轻声拍打在脸上,身上的燥闷顿时一去无踪,他叹息一声,本能的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也是一般的憔悴,可当他正要抓过毛巾的那一刹那,镜中的一角却突然有东西晃了晃,红呼呼的。好像人影。
亲亲突然感觉浑身发冷,好像瞬间坠入了冰窟,猛地扭头一看,登时吓呆了——
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就站在华晔的床头,一双通红通红的眼睛在女孩儿身上打转,屋里的灯光很暗,亲亲看不清那人的相貌,想冲过来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使不出一丝力气,他想大叫,可又感到喉咙间好像堵着一团乱麻。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人形慢慢的弯下腰,伸出长长的指头在华晔的身上轻划,从脚趾到膝盖,再到裙边,一路向上游走,最后停在了女孩儿的胸口衣领前,轻轻一挑,一颗扣子就被绷开,白皙的两团跳出大半。华晔似乎被碰触得有些发痒,呼出一声嘤咛,她的睫毛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啊!
这声惊叫发自亲亲的心里。因为女孩儿的嘴已经被那张血手紧紧的捂住了,不要——亲亲在心中狂叫,却见那人影一把掀开华晔的短裙,慢慢的趴了上去——
救、救命!
亲亲疯狂的嚎叫。突然忽的一下坐了起来,一阵猛猛的急喘,原、原来是一场梦。可他惊魂未定。再看向身旁的时候,心里瞬间就凉透了——
小床上空无一人,华晔已不知去向,无意中发现自己撑住地的手好像按到了什么粘滑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大片殷红的鲜血,借着微弱的灯光再往远处看,只见一排排血脚印连成一线,直通向门外,亲亲惊慌失措的跳了起来,冲出屋子就去砸木哥他们的房门,可拳头还没沾到门板就被一股奇怪的阻力反弹回来,又大喊了几声,还是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他心急如焚,也管不了太多了,顺手抄起一只手电就往走廊外急冲。
血脚印一路延伸,亲亲快步追上去,终于在一处房门前停住,门是半掩着的,里面好像有细碎的声音——
唰唰…
嚓嚓…
亲亲已经顾不得害怕了,一推门便冲了进去,可再一看屋里的情形,不由得愣住了,只见华晔正背对着他坐在地上画画,唰唰嚓嚓,不知在画板上涂着什么。
“小、小晔——”亲亲慢慢的靠近,似乎怕吓到女朋友,“你、你没事儿吧。”
华晔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很甜。
亲亲见她没事儿,总算松了口气,但一走到跟前,头发就全都竖起来了——
只见画板的下沿儿正沥沥剌剌的往下淌着鲜红的液体,而画纸上此刻正涂着一片红,隐约是个人形,华晔笑得很古怪,嘴角上扬,目光呆滞,手中的画笔还在急急的涂描着,时不时的还蘸蘸调色板,调色板上红红的一汪,竟是从华晔手腕的伤口上汩汩流淌出来的鲜血…
她一手拿着画笔,另一手正握着一把削铅笔刀,每画上几笔,就在自己的胳膊上割上一刀,小臂上已是血肉模糊,每一刀都很用力,伤口深得已经翻开了皮肉…
啊——
亲亲终于惊声大叫起来,那经过长年训练的高分贝嗓音像一道震天彻地的惊雷,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撕裂开来,木哥几人总算惊醒,循声跑过来,一见眼前这血腥的场面,不由也是一惊。
屋中的阵阵阴气随着木哥他们的靠近而顿然消散,华晔眼中恢复了清明,脸色一阵痛苦的抽动,盯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胳膊,突然嚎啕大哭——
“他来啦,他来啦——”
金佳子对着女孩儿急喊:“是谁?他到底是谁?”
华晔猛猛的摇头,“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是他,就是他!”
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了,女孩儿还在流着血,众人不敢再耽搁,马上找来纱布先帮她包裹,随后亲亲抱起女朋友就往学校的医务室跑。
不愧是全国闻名的大学,就连学校的医务室也相当气派有规模,说是医务室,可却不仅仅有一间,整整占了大半栋楼,“临大”的医学系也举足若轻,“医务室”就是老师授课和学生实习的直接产物,这里半对社会开放,也接收一些不太严重的病患,在为老师提供现场教学环境的同时,也给学校带来了创收,因此,他们和大多医疗机构一样,也是昼夜二十四小时开放,等华晔被抱进来之后,好几个值夜的医生和护士就忙碌了起来…
有年纪大的医生应该是老师,他淡定的指挥着几个女学生帮助擦洗伤口包扎,学生的职业素养都很高,没用上十分钟,华晔胳膊上的伤口就都处理好了。老师抬了抬眼镜,对亲亲冷冷的说了一句:“对女朋友好点儿,下次再惹的她自残,哼哼,我找你们系主任聊聊。”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几个小护士纷纷对亲亲瞟白眼儿:“哼,把女朋友气成这样,渣男!”
亲亲哪还有心思解释,一直关切的陪在华晔身边。
女孩子失血过多,需要在医务室躺上一晚,输过血后,又打上了吊瓶,眼泪一直哗哗的流,悲伤得像一只被割去了翅膀的小鸟。
吴学、仲雯和吕林被木哥劝走了,他们在这儿也是干着急,如果再有鬼物滋扰,反倒会被连累。最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亲亲一对儿和木哥二人,还有乌乌这只被折腾来折腾去的精灵犬。
大概是身体太虚了,华晔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脸侧还挂着泪痕,看得亲亲又是一阵心如刀绞。金佳子和乌乌好像对病房里的药水味儿很是反感,干脆直接去了走廊。木哥再不敢大意,靠在屋里的凳子上默默沉思。
“木大师,其实刚才我叫过你们的…”亲亲坐到木哥身边,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讲了一遍。
木哥点点头,手拄着下巴不言不语,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想起白痴,如果有那个小家伙在,一定能很快的查出自己遇到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能毁去灵符…
隐去行迹…
释放阻力…
屏蔽声响…
那东西好像无所不能,它,究竟从哪里来?又有什么目的?
金佳子和乌乌并排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百无聊赖的东瞅西望。
乌乌又饿又困,可被消毒水味儿呛得头晕脑胀,有点儿喘不过气,他开始抱怨金佳子非要带他出来遭这一宿鸟罪。
金佳子却说:“这可都是老木的意思,傻狗,咱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要是把你自己扔在家里,万一被人抱走了,以后我再想喝狗肉汤可就没有现成的了。”
乌乌心里一激灵,有些后怕,想想说道:“可这里实在是太呛了…咱们就不能换个地儿…诶?好香——”
一股香风飘过,两个漂亮的女学生肩并肩走了过去,穿着护士服,粉粉的很好看。
一人一狗的眼睛就随着两个女孩儿的背影移动,一直用目光给她们送进了医护休息室。
呃…
小美女的身影一消失,两个家伙都有些失望。
“唉!走吧,出去透透气。”金佳子叹了口气。
“等等,又有一大波美女护士来袭…”乌乌嗅了嗅鼻子。
金佳子斜眼瞥了乌乌一眼,“嘿,我发现你这小东西不对啊,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好色?你才几岁呀!”
“再小也总是要成长的嘛——”乌乌撇了撇嘴,“再说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跟你们混在一起,我还能学什么好?和大木头学会了‘缺德’,跟你学会了‘审美’…”
“嗯嗯,对!审美,这词用的好,嘘…‘美’来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