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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想去米兰的原因很简单,意大利属于国外,虽然只隔了阿尔卑斯山,他在那边却不用受到任何约束。
首先,约瑟芬的父母可能是以探望女儿的名义到巴黎的,拿破仑去米兰,如果不带约瑟芬去,那么他们又要用什么理由跟着去呢?
其次,他在意大利的生活作风非常嚣张,八匹马拉的马车是在世君主的权力,在意大利可没有哪份报纸敢抨击他。
回了法国之后,他却要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乔治安娜的英国老乡曾经看到过1799年他回国时的情景,督政府在卢森堡宫举行盛大的庆典,宫里特意搭起了圆形场地,督政们留了主位给他。当时权巴黎最高贵杰出的人都来了,他入场的时候,所有人都起立致敬,男士们脱掉了自己的帽子,女士们则对他行注目礼。
可是会场里的气氛却冷淡如冰,穿着长袍的督政们冷冰冰得表彰他,街上的群众却满是欢呼声和潮水一样的鼓掌声。
那场面实在是像凯撒凯和元老院的元老们。
乔治安娜相信诅咒,她看过大卫的马拉之死,同样是雅各宾派的“弑君者”,马拉有严重的皮肤病,他每天都需要泡澡。
拿破仑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皮肤病是怎么得的,反正在土伦之战前没有。有好几次乔治安娜看到他在浴缸里泡澡,都是泡在漆黑如墨一样的水里,可是他自己看不到,也许是因为他是个麻瓜,不像巫师般能看到摄魂怪这种怪物。
比起担心约瑟芬请来的私人家庭医生会不会下毒谋害不忠的丈夫,乔治安娜更担心别的,火焰魔法可驱散不了摄魂怪,这些纯血贵族里面有几个会呼神护卫?
就算现在解开脚镣乔治安娜也没信心使用那个魔法了,她的灵魂已经不似以前那么纯净,否则怎么会想出“就地正法”这么狠毒的主意。
前战争部长拉腊少将把指挥权让给了雷尼埃将军。
关于这个人的事迹乔治安娜知道的不多,她只知道在埃及时雷尼埃曾经夜袭土耳其阿勃达拉赫兵营,以阵亡三人的代价将土耳其君给击溃了。
雷尼埃似乎是个出色的前线指挥官,并且擅长夜战,发现了洞口后他也来了,他看起来非常有教养,对乔治安娜很客气,看不出丝毫因为战绩卓越者的傲慢。
以前乔治安娜觉得拿破仑傲是他外在表现出来的,他怎么可以完全不把西耶斯放在眼里?
洞口在包税人城墙里面的森林里,几乎被雪给盖住了,但它最近应该被打开过,上面的积雪只有薄薄一层,和周围并不一样,看着像是从城墙外面挖进来的。
这是个入口,出口在别的地方,可能是修道院,也有可能是哪所民居的花园,除非全进去看才知道。
一般来说挖一条隧道需要一段时间,除非实施行动的人早就知道庆功会的事,不然不会用挖地道的方式越过岗哨的。
但是拿破仑喜欢大场面,吕内维尔和约又是拿破仑的得意之作,朱塞平娜·格拉西尼12月就已经到了,参会的还有芭蕾舞演员,消息走漏不算奇怪。
当初为了获得英国的支持,法国流亡者将所有法国殖民地都给了英国,亚眠和约却将所有殖民地还给了法国,英国也不再支持舒安分子。反法同盟现在都与拿破仑和解了,这可能让舒安分子也怀恨在心,要连着其他反法同盟外交官一起给解决了。如同英国的焰火节那天一般,叛乱者们要用火药将议会大厦里所有人都炸死。
有时候乔治安娜真的很烦那个小混蛋,他能不能低调点,就跟他以前在督政府时代时做的那样?
“要派人进去吗?”雷尼埃将军问。
“等一半的人钻进去之后把隧道封住,剩下的一半在森林里解决。”
“但我们不知道出口在哪儿。”雷尼埃将军说。
“我只是跟你说我的打算。”她面无表情得说,然后绕着这个洞口到处转。
克里特岛也是一个岛,但岛上却有很多美丽的建筑,是爱琴海的皇冠,西方文明的发源地。
如果有天拿破仑还是要去厄尔巴岛当囚犯,她会将那座岛的首都科西莫波利斯变成真正的大都会。
虽然岛上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开发了,但她可以将那里打造成赌场。英国军队肯定会守着那个地方,他们是现成的保镖,而且还是英国政府出钱的那种。要打造一个现代王国需要很多钱,那个岛会成为拉斯维加斯,全球所有的地标建筑都会汇聚于此,如果他不喜欢还可以找建筑师设计,说不定厄尔巴岛还会成为第二个威尼斯。
赌博是不是个好习惯,彩券却是合法的,掌握着大笔的债权,他再次回到巴黎就不会只是“百日王朝”了。
她本想学圣路易一样用荆棘王冠来挽回他战败后的威望,现在看来只能走另外一条路了,他可能不会是法国人民眼中完美的民族英雄,但他至少不会让美杜莎之筏事件和修建苏伊士运河时的惨剧重演。
拿破仑在埃及修工事的时候对埃及人很好,而且挖圣马丁运河的工人们还有澡堂可以洗澡。他不是个完人,却至少是个好国王,一如叶卡捷琳娜女王,她虽然杀了很多土耳其人,在俄罗斯却很被人民爱戴。
她也不可能成为梅林那样的贤者,虽然她无比期望自己能有个被人称颂的好名声。
查士丁尼的皇后狄奥多拉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品德败坏,可是她却是个圣人,是妇女的保护者。
只是乔治安娜估计自己的尸体不可能埋葬在壮丽的教堂里,就连恒星都会死亡、分解,区区一个躯壳怎么就不能分解,重新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她才不会和伏地魔一样去追求永生。
“我回国时恰逢良机,当时政府已经无药可救,我成了国家首脑,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我的故事概括起来说就这些。”他靠着床头,将大脑袋放在她的头顶,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她“改变世界之道从不在于争取高官权贵,而在于激励人民大众,前者是诉诸阴谋,成果寥寥,后者是挥洒天才,可令世界面貌焕然一新,你知不知道为什么那条挂毯没有送出去?”
乔治安娜摇头。
“不是因为工人织造它用了太多时间,而是那一年没人去麦加朝圣。”拿破仑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对她耳语“已经有***的史学家记录下了这件事了。”
乔治安娜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他编了谎话骗她的故事,但她只知道一点,这些马穆鲁克好像还活在中世纪,带有标枪、手斧、弯刀、弓箭。
弓箭的穿透力也许没有滑膛枪那么厉害,不过18世纪的人已经不像中世纪时穿厚重的盔甲了,用箭来对付那些入侵者可以连续射击,不需要滑膛枪一样需要在黑暗中上子弹。
“请不要来。”乔治安娜低声祈祷着,她希望那些人明天不要袭击。
“那是不可能的。”卡罗兰在她背后说“处决路易十六还是个喜庆的节日。”
“那天还放假吗?”乔治安娜问。
“不放,那是个过气的节日了,巴黎人很健忘的。”卡罗兰冷冰冰得说“所以你别为这些人的死活而忧心了。”
“我生来就是这样。”乔治安娜也冷漠得说。
“傻瓜。”卡罗兰骂道。
乔治安娜懒得理会这个纯血贵族。
“你可以不用良心不安,穿上你的晚礼服,去参加舞会吧。”卡罗兰说。
“那我的良心会更不安的。”乔治安娜盯着手上的戒指“我明天一定会出席。”
“那也要看波拿巴同意不同意。”卡罗兰冷笑着“他舍得那么纯洁的天鹅沾上鲜血吗?”
“我宁可看鲜血,也不想看到那些年轻女孩穿着露骨的衣服跳芭蕾。”乔治安娜吐了一口唾沫“那叫什么狗屁艺术。”
“那是她们自己选的路。”卡罗兰微笑着“她们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梦想而活着。”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她很后悔自己按耐不住好奇去看了歌剧院里的排演。
“我不会去那种公共场合了。”乔治安娜很平静得说“可能是我真的不擅长和人类打交道吧。”
卡罗兰笑着摇头,从乔治安娜身边走过。
“你真的是个傻瓜。”她低语着说,靴子踩在雪上发出嘎吱的声响,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