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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梦幻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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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时间,梦岛咖啡厅开始装扮餐厅,大红灯笼挂了出来,巨幅欢迎条幅挂了起来,加上其他的一些装扮,把整个店面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过节似的。

    店员们都有些吃惊,老板对这位新来的钢琴师,是何等的看重啊,瞧瞧这规格,简直是大神才有的待遇嘛。

    之前新员工来了,也是有欢迎晚宴的,但顶多请大家吃一餐互相介绍一下就是了,这回呢,搞得这么隆重,只有厨师长或者部门经理来了,才有这样的待遇。

    这面儿是给足了,大家对这位新来的主儿,更加不敢小瞧了,搞得这么隆重,如果没有一点真本事,该怎么下台?

    既然敢这么搞,就一定有他的本事。

    所以,大家都格外期待起来,也格外卖力,毕竟,有喜庆事儿,谁不喜欢啊,老板要把这火儿给拱起来,大家哪有不卖力的道理。

    于是,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陆西也躲在总经理室里,在看一些咖啡厅里准备的琴谱,他要确定今晚的曲目才行。

    只看了一会儿,他就把这些曲目放在一边,不再观看,而是走到窗户边上,打开了窗门,端坐着,看着下边的行人发呆。

    沈梦洁一直在下边指挥大家装扮咖啡厅,好在大伙儿也不是第一次弄这样的事情,所以很快就有模有样起来,沈梦洁也松了一口气。

    她让咖啡师做了两杯香浓的咖啡,用托盘端着,轻轻打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入门却见陆西正端坐着,呆呆的看着外边的世界……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笼子里的鸟,在看外边的世界一样。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深深地束缚住他一样,是什么?

    他有着怎么样的过去,才会让他如此孤独,如此向往外边的世界?

    之前跟他聊过一些话,的确聊过一些自由的话题,但沈梦洁也没有往深处想,都现在这个年代了,还有什么不自由的?

    又不是监牢里的犯人。

    难道我把他捆绑在咖啡厅这件事情做错了,让他感觉到了束缚和不自由?

    想到这里,沈梦洁一惊,好像是的,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确有些强势,还有有点强迫他接受自己安排的意思。

    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想到这里,她端着咖啡,轻轻地走了过去,柔声说道:“是我让你不开心了吗?如果不开心的话,你可以拒绝的。”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陆西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问道。

    “那你呆呆看着外边,是看什么?”

    “世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你看下边的这些行迹匆匆忙忙的人,像不像是蚂蚁?”

    “蚂蚁?”沈梦洁有些愕然,低头一看,可不是么,人流匆匆,车水马龙,可不就像是蚂蚁吗?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阵风拂过,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一百年后,一千年后,一万年后,谁会知道,他们曾经走过这条街?”

    一股淡淡的惆怅而又忧伤的氛围,开始笼罩整个办公室。

    “你这想法也太古怪了吧?”沈梦洁想了想说道,,“谁会在乎这些呢?”

    “是啊,谁会在乎呢?”陆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你呢?你也是一只蚂蚁,那谁又在乎你呢?”

    他的这一眼,仿佛能刺痛人的灵魂,沈梦洁心里一震,不止怎么的,一股悲怅和孤独的心情油然而起,眼泪止不住流淌下来,泪流满面。

    “弱,太弱了。”陆西看着她,忽然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太弱了。”

    “什么意思?”沈梦洁正在难受,听见他这么说,有些不明所以。

    “一句话就动摇了你的本心,你实在是太弱了,要加强锻炼才行。”

    “本心?”沈梦洁更加莫名其妙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本心,就是你的立身之本,一个强大的人,本心应该枪打不烂,刀砍不动,虽天崩地塌,亦不能损毁,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是谓本心。”

    “你说的是坚持自我吧。”沈梦洁仿佛有些明白了,又好像有些不明白,“坚持本心是没错的,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丢失本心,而且,我们为什么要研究这个?”

    “纯粹逗你玩。”陆西道。

    “混蛋,你神经病啊。”沈梦洁迅速擦干了眼泪,怒吼道。

    “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就是神经病,你不相信而已。”陆西端起咖啡,悠悠喝了一口,“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泣下。”

    “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今晚的曲目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们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沈梦洁有些恼羞成怒地问道。

    “好了。”

    “什么曲目?”

    “《咖啡屋》、《笑傲江湖》、《将进酒》、《WYN森林故事》、《小夜曲》、《月光》、《蚂蚁》、《土耳其进行曲》、《今儿我高兴》、《新房》……其他的让他们点。”

    “等等,其他的我都听得懂,这首《将进酒》是什么?《蚂蚁》又是什么?还有《今儿我高兴》和《新房》是什么?”沈梦洁有些傻眼,他报的曲子,有一半自己听都没听过的。

    “不要问,你听就可以了。”

    “好吧。”沈梦洁对他的钢琴技术倒是很信任,同时心里也充满了好奇,这几首曲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尤其是那首蚂蚁和新房……

    “等等,那今儿我高兴,蚂蚁和新房,不会都是你即兴创作的吧?蚂蚁说的就是下边的这些人群吗?”

    “恩。”陆西毫不避讳地点点头。

    沈梦洁脸色有些复杂,但最终,她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钢琴师,有这手钢琴手艺在,今晚的演出,砸不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下午五点,迎来了傍晚的高峰期,有一些熟客已经陆陆续续赶过来了。

    事实上,从店里放出今天有活动的消息以后,今天的客人就多了一些,大家都在等待演奏开始。

    还有更多的人,正在陆陆续续赶过来。

    但这还不是最高峰,最高峰的时候,应该是6点以后,因为很多人都下班了,正好可以过来。

    所以,沈梦洁才会把演奏时间,定在了6点半,这也算是照顾大多数人了。

    沈梦洁端来了一些糕点,让陆西提前垫一下肚子,等会儿演奏结束后,还会有聚餐,可谓是真正的晚宴了。

    当然,员工们也是同样的待遇,可以先吃东西垫肚子,大餐要在晚点才有。

    时间很快就到了,咖啡厅已经爆满,到处都是人,有很多人干脆就是冲着钢琴演奏会的,随便点上一杯咖啡,就待着不走了,沈梦洁尽量安排了椅子,让他们坐下。

    时间很快就到了六点半,咖啡厅里的灯光忽然一暗,然后灯光都打在二楼的一个突出的角落里,那里已经放着一台钢琴,钢琴的前边,已经坐着一个钢琴师了。

    喧闹的大厅都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看向那位钢琴师。他背对着大家,所以大家只能看见一个修长的背影和匀称的身材。

    钢琴师的背后,沈梦洁一身盛装,美艳地不可方物,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拿着话筒,对着下边说道:“各位亲爱的顾客朋友,大家晚上好。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们梦岛咖啡厅的支持和厚爱,是你们的热情,才使我们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并且继续前进。”

    “大家知道,我们咖啡厅一直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我们拥有最优秀的钢琴师,楼下和楼上的这两架钢琴,已经陪伴我们走过了整整一千多个日夜。”

    “今天,它们又迎来了它们的第十八任主人,这个一个吉利的数字,也是一个非常让人期待的数字,因为我可以确定,它们的这一任的主人,将是有史以来,最好的那个。”

    “他叫陆西,陆地的路,西边的西。”

    “其他的话就不多说,让我们竖起耳朵,一起来聆听美妙的乐章吧。下面,有请陆西先生,弹奏今晚的第一首曲子,名字叫做《咖啡屋》!”

    沈梦洁说完,就缓缓地退了下去。

    下方掌声雷动,大家都伸长脖子,看着上方的那个钢琴师。

    只见他忽然邪魅的一笑,双手按在键盘上,脚下踩动,就这么突然的弹奏了起来,悦耳舒缓的节奏,就像涓涓细流,开始飘散开来。

    “这是什么曲子?不是说是《咖啡屋》吗?”沈梦洁一怔,这哪是那首熟悉的咖啡屋?

    不会吧,难道第一首,就来原创?

    咖啡厅的其他听众,也有些懵,但大家都没有出声,竖起耳朵,仔细听那首曲子,渐渐地,他们就发现,那曲子就好像一股潺潺的小溪,带着他们的思绪,缓缓走向一间咖啡屋,那里,有着亲切的店员在笑脸迎候。

    然后,店员给了自己一杯咖啡,自己端着咖啡,喝了第一口,满口香浓,丝丝香甜,是开心和甜蜜的味道,无数幸福的瞬间,都在脑海里呈现,那些欢快的时光,就像流水一样,是那么的欢快,又是那么地短暂,还没享受足够,就已经就过去了。

    然后,因为想要抓住这些快乐,所以自己又迫不及待地喝了第二口,这次却是满口苦涩的味道,口中极苦,心里也极酸,一大堆伤心的往事,都涌现出来,简直能让人泪流满面。

    实在太悲伤了,这样的悲伤,只有香甜的咖啡才能缓解,于是,自己又端起来咖啡,再次喝了一口。

    这次却是极其温暖的味道,满口的温暖,就仿佛置身于草地之上,阳光之下,清新的空气,温暖的阳光,浑身都暖洋洋的,心里也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受用。

    在这个时候,最想做的事情,当然是再喝一口香浓的咖啡。

    然而这次入口,却是空的,原来咖啡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喝完了。自己急切的想再要喝一杯,然而那个店员却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肯再续杯。

    就在这时,楼上的钢琴声戛然而止,大家的梦境也戛然而止,但梦境中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就在眼前。

    整个咖啡厅里鸦雀无声,大家仿佛都做了一个梦,一个看起来似乎十分荒诞的梦,三口咖啡,三个情境,简直历历在目,不少人脸上的泪痕还挂着呢。

    一首钢琴曲,竟然能让人入梦,这跟黄粱一梦,是何等相似!而钢琴师的技艺,又到了何等的地步!

    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简直比看小品还刺激,比看3D电影还真实,梦醒之后,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想点上一杯咖啡,然后再做一次。

    “啪。”也不知道是谁鼓了一下掌,大家都纷纷惊醒过来,然后雷鸣般的掌声,在咖啡厅响起,经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