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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城内之时已经接近响午。
正是城镇热闹之时。
“想不到这里这么有趣。”初十看着街边的琳琅满目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到了晚上更加有趣。”白之初看着她笑道:“你从来都没来过么?”
“没有。”初十有些失落,不过转而问道:“小白可来过?”
白之初笑着摇头:“我也没来过,不过山下的风景师叔们经常说给我听,比那些话本子都要精彩,你的朋友没和你说过么?”
初十想了想然后摇头:“他对这些从来都不甚在意。”
还没有再想下去什么她便被前方一处买花的摊位吸引去了目光,兴奋的拽着白之初伸手指去:“小白,你看那边的花,好多的花,真漂亮。”
白之初有些一愣,微微低头看着初十拽着他衣袖的手,耳朵有些微微发热。
“初十你自己不就是花么,为何见了花还如此兴奋。”白之初心下说不出的欣喜,笑容尽显。
“都忘了问你,你是一朵什么花?”白之初想到上次救她之时并未看到她本体本像,便随口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初十嘟着嘴,面带愁容,却平添了几分可爱。
“不知道?”白之初不解其意。
“我本来就是别人随手丢弃的种子,机缘巧合被他拾到,种于他身边,因所居之地灵气汇集,慢慢便有了灵性,才能修炼如此……”初十皱着眉边回忆边解释。
“可是我自有了记忆起却从未开过花,我有问过拾我回来的朋友,他说不必过分纠结,有些花还是不开的好……我想我大概也不是什么多漂亮朵珍奇的花种吧,我也有试过看看自己真身,但是屡试屡败,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
“原来如此。”白之初恍然大悟的点头:“想不到你们草木界修行竟是如此不易。”心下想到,等回到浩清山之时一定要告知师叔们,采野菜之时若是碰到有着灵性的奇珍异宝,还是最下留情吧。
“哎呀!”
白之初分神胡思乱想之际,一团圆滚滚的重物撞到了自己的腿上并发出叫声。
低头一看,这团圆滚滚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孩童,穿戴甚为夸张华丽,看样子应是官宦或是富家之子,此刻他正团坐于地上恶狠狠的仰视着白之初,并伸手指着他大声骂道:
“你这贱民是什么东西,也敢不长眼睛的撞我?”说罢,拍着地装模作样的嚎啕大哭起来。
“这位公子也是倒霉,怎么就撞上了这个小霸王。”
“是啊,真是太倒霉了……”
“上一次那个人就被当街打断了腿吧……”
“唉……如此风流潇洒的公子,真是可惜了……”
路人皆是四下远离,面带同情的看着被这小霸王缠上的这位公子。
白之初看着周围路人的反应也已猜到了八分,笑着对胸口的护灵珠不,可见的喃喃低语道:“温良,你可认识这个孩子?”
“此地父母官独子。”护灵珠闪烁回答。
“此官如何?”白之初心中想着要不要替别人教育一番这个孩子。
然而回答只两个字“狗官。”
“唉……”白之初叹口气:“行吧,既然从根上就烂掉了,那也就没什么教育的必要了,徒劳无功而已。”
“小白,你要如何做?”初十看着他的神情问道。
白之初转头看着初十调皮一笑:“推波助澜。”
说罢蹲下,面带惧色的看向这个哭闹不止的小霸王,然后双手合十的卑微道:“小人初次来此地界,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爷您,您放过找小人吧……”
“……”初十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看着他。
“……”连同他怀中的护灵珠也惊的一闪。
那小霸王连已唬住了来人,便不再假装哀嚎,转而盘腿坐于地上,语气张狂道:“你也知道你撞了小爷了?”
“是是是……小人知错了……”白之初卑躬屈膝。
“少废话!撞了人该怎么办啊!”
“啊?”白之初故做不懂的看着他:“怎么办?小人给您扶起来?”
“你!小爷我现在腿折了!你该怎么办?”小霸王气急败坏到。
“哦哦哦哦……小人懂了,小人懂了~”
白之初边点头谄媚讨好的笑着,边伸手向袖口处掏出一个钱袋,双手恭敬的奉于小霸王。
“滚吧!”钱袋一把被小霸王夺过,随后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扬长而去。
“小白,你这是为何?”初十望着白之初暗自窃喜的神情不解。
“以后你就知道啦。”
白之初没有过多的说明缘由,初十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毕竟眼下要紧的是把温良的魂魄处置妥当。
“温良,我们接下来往何处去?”白之初低头问道。
“城中直走五十米处有一处不是很大的独立的别院,院中有一棵花开正茂的梨树就是了。”
果然,走了一段后,有一处清新朴素的小院,院墙不高,可以隐约看到花色洁白的梨花。
“小白,我们到了?”初十站在门口:“只是门锁了,里面大概是没人。”
白之初左右看了看,并无出入的人家,回头时看到一个瘦弱的女子低着头远远走来。
“在这等着,我去问一问。”白之初对初十说完,快速向那女子走去。
“请问……”
白之初刚刚开口,那女子显然没想到突然有人与自己说话,猛的吓了一跳,慌张之中把手上拎的东西掉落一地。
“对不起,吓到你了……”白之初抱歉的笑着,急忙低头帮那女子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是药。
“无事。”女子淡然一笑,接过白之初手中的药,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这女子刚开口,白之初怀中的护灵珠猛的不可控制一样颤动了一下:“秋风……”
“怎么回事?”白之初低头问道。
“少侠,她就是我的妻子,叶秋风。”
“哦,她竟是你的妻子。”白之初略微吃惊的看着这女子的背影:“你家中还有何人?”
“只有我二人,并无他人。”护灵珠闪烁道。
刚刚拾起那几包药时,白之初注意到这药是提气补血的药,看她神色忧愁,似是家中有人重病,难道……
“劳烦夫人停步,在下有一事打听。”白之初在后面叫住了叶秋风。
那女子奇怪的回过头,眼中依然带走一丝抹不去的忧愁:“可是在叫我?”
“请问夫人可认识这家的主人?”白之初态度恭敬的指着温良的居所问道。
“我便是,请问你有何事?”果然正是叶秋风。
“在下白之初,是温良私塾之时的同窗,今日特来拜会,哪知来的甚是不巧,好在欲走之时遇到夫人你。”白之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白之初……”叶秋风似是回忆,印象中竟无半点痕迹,这名字很是陌生。
回首之时却是又看到门前驻足着一位绝色清雅的姑娘不停的看向这边,便回头向白之初问道:“那位是……”
“她是我的……朋友,是同我一起来的。”白之初原是想说她是我的妹妹,却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自己变了主意。
“即是夫君的朋友,那便随我进来吧……”叶秋风边说着边向门口走去。
“你先莫要激动,待我进去看看什么情况。”白之初低声对不停闪烁的护灵珠安抚道。
“看到她无事,我便放心了。”
叶秋风打开门,白之初与月初拾也跟着随后走进,院子在外看来虽然不大,但是开门进去之时还是看出主人是花了翻心思的:
白色鹅软石铺就的一条小路直通屋旁的小花园,走过花园,除了一颗花开正茂的梨树,并无其他杂乱争辉的花草,梨树之旁有一架数千,那数千的落座之处被精心的打磨柔亮,好似唯恐刺伤了做秋千的人,两旁的秋千架上更是雕刻了朵朵梨花,真是非常用心了。
“小白,你看……”初十轻轻的拽了下白之初的衣袖。
白之初顺着初十的提醒望去,那梨花树下一角落之中竟有一处无名的墓碑。
“这会不会是?”初十担忧的问道。
白之初肯定的摇了摇头:“不是。”
那墓碑一看就并非新立之墓,墓碑上方一处尤其光亮,一看就是经常凭吊抚摸所致,可能是家人或是故友……不过为什么是个无字墓碑,白之初也没有想通。
思考之间已随叶秋风进入屋中的厅堂。厅堂中的装饰也同样素雅质朴,很符合主人的文人风格。
“你们先请坐,我去备茶。”叶秋风放下手中的药,准备去备茶。
白之初和初十急忙站起阻拦道:“不必劳烦夫人,我们只是来拜访温兄,不知他可在?”
叶秋风神思的忧伤更添了几分,轻轻叹口气说道:“他在,只是可能暂时不能与你们相见畅谈了。”
“温兄可是有何不便?”白之初语气探寻道。
“三日之前,他深夜未归,我心下担心便出去寻找,却不料他在回来路上的巷子口不知为何晕倒,直到现在也人事不知。”说完叶秋风转过身去轻抬衣袖默默擦试眼泪,虽是难以自持的悲伤,但是整个人的仪态却不失半分优雅。
“敢问夫人,温兄他现下在何处?”白之初问道。
“一直在卧房之中沉睡……”
“可寻了大夫来看?”初十问道。
“寻了,可是都看不出什么症状,只说是气虚无力所致,开的方子也喝了三天,却无一丝好转。”
白之初转过头看了眼月初拾,初十会意一笑,马上对叶秋风提议道:“夫人不知,这位白之初公子在我们当地可是位云游四方的名医呢,既然其他大夫看不出究竟所以,倒不如让他来诊上一诊。”
说罢转头默默向白之初得意的挑了挑眉:怎么样,我可以吧。
孺子可教。白之初暗暗树起了一个大拇指。
“当真?”叶秋风听过眼睛似乎也激动的亮了几分,转头看向白之初。
“夫人若不嫌弃,白某愿意……”
“先生快随我来……”不等白之初话毕,叶秋风激动的向卧房走去,白之初也不拖沓,紧跟步伐。
进了卧房,白之初看到面色苍白的温良躺于塌上,塌旁却另有一个单人卧塌,看那塌上面的布置,应该上面一直有人安置,看来温良的妻子为了照顾他也是辛苦了。
“夫人,白兄诊脉于旁人不同,我们一同在外面等候吧。”初十确认了塌上的人便欲以支开叶秋风。
叶秋风仍是不放心的看着榻上的温良,眼中万千担忧却是无从诉说。
“白某一定会治好温兄,夫人放心。”白之初一句话,一个肯定的眼神,让叶秋风瞬间有些笃定的安心,或许这个人真的可以治好夫君。
“那就劳烦您了……”说罢,叶秋风与初十退出了卧房并关上了门。
“好了~”白之初转过身,看着榻上这具毫无生气的温良,皱着眉头笑到:“现在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躲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