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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山把萧淑惠扶起来,让她坐在医院的座椅上,语速平和的说:“2016年也就是去年3月,你的母亲因为心脑血管疾病住院,你辞去原本白领的工作开始做保姆,然而按理说你保姆的薪水是无法承担你母亲的医药费的。但是从你辞去工作的第五天,一笔两千的费用打入你母亲的账户,之后,每隔两个星期便有这么一笔钱打入。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萧淑惠依旧一动不动,薄唇紧紧抿着,双手放在膝盖上,揪着自己衣服的花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高远山斜眼看了她一会,见没有反应,继续说:“我们查到了对方转账的户头,虽然对方用了加密账户,但是这根本难不倒警方,查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萧淑惠的神情有一点松动,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在她对面坐着的李麒一直在观察着她的微表情。李麒冲高远山点点头,意示这个方向的试探是对的。
高远山向前倾了下身子:“你说巧不巧,那个户头也姓萧。我们开始觉得这有可能是你名义上的父亲,但是经过一番调查,这位萧先生似乎与你们母女并没有关系。这位萧先生是一位事业有成的企业家,而你,萧淑惠生父不详,随着母亲姓,而你母亲则是这位萧先生的远房亲戚。如今萧先生家庭美满婚姻幸福,为什么会对一个远房亲戚如此照顾?难道是为了做慈善不成?”
萧淑惠的眼神中迸射出一股浓烈的恨意,她突然抬起头,狠狠地盯着高远山:“想不到高警官对别人家的私事如此感兴趣。”
“也没有,就是想和你聊聊案情,但是你又不不愿意说,那就只好我来说了呗。”高远山邪魅一笑,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萧淑惠眼中似有不甘,似有挣扎,最后还是低下了头,叹了口气,似乎准备倾吐一些埋藏已久的秘密。
这时抢救室的门口打开了,医生和护士走出来,萧淑惠连忙迎上去眼里全是关心与着急。
医生取下口罩对萧淑惠说:“病人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了,幸好发现的及时,要再晚一点就无力回天了。”
萧淑惠看着医生把母亲推入单人病房,回头看着高远山:“你猜的都没错,但是这个案件和那个男人没有关系,我手上的证据和那个人没有关系。”
说着拿出了手机,点开录音,里面是一对男女的对话:
“媳妇,你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
“我没事,就是不太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是说好去泡温泉的吗?怎么去到湖山小区又回来了。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没有,宝贝,什么都没有。一定是我看花眼了,我居然看见小宝了,一定是我眼花了。”
“亲爱的……”
“不要再问了,让我静一静。”
录音戛然而止,高远山一脸疑惑的看着萧淑惠,萧淑惠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现在再跟你条件显得特别无耻,但是我没有办法,要是有的选,我也想成为一个好公民。”
李麒突然想到那个在出租屋里画着浓妆的女孩,她离开前最后一句话也是“如果可以选择,我也想活在阳光下面,成为一个好公民。”
“说说你的条件。”高远山平静的说,这么多年的侦查生涯,让他看见了太多不公平可他太清楚自己不是救世主,没有办法去改变任何一个人的命运,但他也不会忘记自己做警察的初心,尽自己的努力,护一方安定。
萧淑惠松开紧皱的眉头:“高警官,你是个好人,但是你也不是神。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母亲最好的治疗。”
高远山摇了摇头:“你也说了,我们警察不是神,我只能用保护证人的方式给你母亲一点照顾,国家有对重病医疗的政策,你该多了解,其他的还是要靠你自己。我可以找人给你介绍一下怎么申请。”
萧淑惠无奈的叹口气,看向病房里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这个录音是我前几天去赵芸芸家收拾我的东西的时候,听到邻居的那个画家夫妇的聊天,我听着蹊跷便录了下来。”
高远山拿过萧淑惠的手机再听了一边,然后给李麒一个眼神,李麒接过手机录了下来。
“这么说他们有可能在湖山小区看见了小宝,但是他们没有告诉警察,谢谢你给的线索。”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对萧淑惠说:“你最好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今天的那个护士不是赵芸芸。”说完便给两个值班的警员交代了两句。
高远山上了李麒的车,这城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在明亮的灯光下,看不到今晚的星星,月亮倒是弯弯的挂在天边。
“高警官,回警局吗?”
高远山点点头,拿出一支烟点燃,打开车窗,冷空气一下灌了进来。
“高警官,你说还有谁会想杀掉萧淑惠他母亲啊?”李麒开着车,把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嘴。
“萧淑惠的母亲并不是一开始就得了这个病,她是被气的。这是别人的家事,咱们不好说。”
“哦,那是不是和我们这个案子就没有关系了?”
“是啊,不过你这两天可以关注一下财经的花边新闻,估计会有大料。”
一路驱车回了警局,一进办公室,高远山就让李麒拿来宝安市的地图。
在地图上找到抛尸的公园和湖山小区,以及被害儿童居住小区,将三个地方连起来,这片区域正好将宝安市人民医院以及宝安市警察局包括在内。
按照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就是嫌疑人最多活动的地方。而且抛尸地在这几个地点中,离案发现场最远的地方。
那么排查下来,最有可能成为第一案发现场的就是湖山小区附近,当机立断,高远山通知重案组第一小分队对湖山小区进行排查。
突然一辆无人驾驶的小汽车冲入了警局,警报声突然响起,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