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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喝了不少红酒,洗澡时还不觉着,被热水浇灌后此时有些醉态侵占意识,分辨力变得迟钝。
林绵扑入怀中的动作,娴熟地让他心生恍惚,就连她身上清浅的香气都没变过,仿佛回到伦敦的那间公寓。
醉意和水汽交织的眼底,一层柔和暖意,他湿润的掌心抚她的脊背,骨骼分明,怎么还是那么瘦,抱着没有分量。
明明喝酒的人是他,醉的人反而像林绵。
林绵——
林绵——
江聿唇齿间留恋地呢喃着他的名字,几秒后,他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上,浅褐色眼眸瞬间抬起。
缱绻温情被震惊割裂。
这一摔,他意识瞬间清醒,蹙眉不满地盯着她。
林绵一脸惊恐,支着身体往后贴在沙发边缘,眉目瞪圆,怒气横生,“江聿,你在做什么?”
江聿缓了几秒钟,嘴角悬着不善的笑,“看不出来么?”
看什么?
林绵只记得自己睡着了,被热醒睁开眼就看见江聿抱着自己,他哪来的勇气理直气壮。
江聿目视着她的反应,抬睫:“你又朝我投怀送抱啊。”
“林绵,你是不是还对我念念不忘啊?”
极为漫不经心地语调,勾着回忆见缝插针。
强行将她拽回伦敦的傍晚。
……
林绵租了一间小公寓。
她需要在这里度过一段假期。
肯辛顿老牌公寓,英伦风古典装饰,林绵很喜欢,她抱着江聿的腰在风里疾驰的时候,脑子里闪过若是两人在软绵蓬松大床上度过美妙一晚,也许不错。
他的腹肌那么硬,腰触碰起来充满了力量感。
像一头刚成年的雄狮,力量和荷尔蒙迸现。
她想要用指尖丈量他的身体,熟悉他气息,然后和他融为一体。
这是她前二十多年循规蹈矩人生里突生的叛逆。
“你要去楼上坐坐吗?”女孩羞涩又大胆地挽留。
江聿浅色眼眸凝视着她,眼底惊讶一闪而过,须臾恢复平静,仿佛在忖度她这句话的可靠性。
时间静止,幸好他戴着头盔,林绵才没觉着难堪。
“算了吧。”林绵松开手。
下一秒,手指被粗噶的手套包裹住,隔着头盔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可以反悔的余地,“林绵,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一颗心又扑腾起来,越跳越快地趋势,她抬起眼睫:“你理解的是什么?”
手指被握紧,力道大得有些发痛。
如同被推到墙上,急不可耐。
林绵急切探进t恤下摆,惹得对方不快,手腕被钉到墙壁上,她撩起眼眸,潋滟的眸光里燃着一簇火。
“我想要摸腹肌。”
对方玩味松开,她手指不轻不重游走,开启了一场兵荒马乱地情/事。
手心压着块垒分明的腹肌,可以毫无障碍的任她欣赏丈量,量过地方浮起薄汗,洇湿线条。
灼热的气息喷在颈侧,潮湿的吻一并落下,男人隐忍含糊的声音落下:“满意了吗?”
林绵是满意的,很喜欢。
她抬起手重新圈住他的脖颈,眸光被他银色耳钉吸引,她嗓子突遇一场大雨,潮湿又沙哑,“你要不要取下耳钉?”
男人哑声:“用不着。”
林绵攻击他喉结旁的小痣,男人浅淡的眸色骤然染上一层浓重的深色,他鼻尖触碰她的耳廓,不满地低语,“我可以开始了吗?”
这是一句引线,理智濒临瓦解,又突遭一场大火,彻底烧成灰烬。
窗外倾泻一束光照在地板上。
地板上衣服凌乱交叠。
诚如林绵预想的,她和江聿在小公寓度过了美妙的夜晚,他年轻富有力量却也莽撞强势。
小狮子蜕变成年狮子。
只不过小公寓隔音不好,昏昏沉沉,她还听见隔壁老太太的贵宾犬叫唤个不停。
“林绵——”
一道划破时间的轻唤,将她记忆强行拉回,抬眸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心神轻颤。
“三年前你对我见色起意,你能保证不是第二次?”
林绵反驳,“人是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是吗?”江聿勾唇,“人是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谁能保证第一次看上的人,你不会第二次看上?”
他笃定的眼神让林绵心怯。
沉默——
不知道什么时候跌在地毯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林绵如遭大赦,弯腰去拾手机。
指尖还没抓稳,就被江聿轻飘飘拿走。
她蹙眉,忍耐着两次三番被他抢走手机,可当看见江聿展示来电人时,抿紧了唇瓣。
“你猜江玦会说什么。“江聿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林绵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又怕他按下接听。
伸手去夺手机,江聿手往后面一扬,她重心不稳倾倒撑在他肩膀上。
短暂的触碰,让她掌心生热。
然而指尖不小心按下了通话键。
“林绵,这次我没冤枉你。”江聿的低语紧贴耳边,连温热呼吸都很清晰。
“林绵,你在跟谁说话?”江玦的声音响起。
林绵看了一眼扬眉的江聿,手腕施力将他推开,礼貌回道:“你听错了。江总,还有事情吗?”
“之前不知道你怎么了,我放心不下。”江玦温润绅士,“我在你楼下,方便上去找你吗?”
林绵呼吸一滞,在楼下?
她很快反应过来,江玦是到了她的出租屋楼下。
一个成年男人因关系为由大半夜出现在楼下,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读出另一个层面的含义。
只不过,林绵不想懂这种含义。
她垂下眼睫,语调客客气气,“抱歉,江总,我今晚不在家。”
江玦语调波动,“不在家?你是出去玩了吗?”
林绵希望他能懂这种暗示,“是,住在一个朋友家,江总,谢谢你关心,以后不用麻烦了。”
林绵眼神随意一抬,目光聚焦在江聿身上,他拿了支烟放到唇上,将点未点,薄薄的眼底垂下,似是玩味的盯着她。
视线交汇,他丢掉烟,朝林绵靠近。
“好,那改天再去看……”
手机发出落地声。
江玦:“林绵——”
——
江聿指尖捻过烟,有一股清冽浅淡味道化作攻击性气息将她萦绕。
林绵猝不及防离地,整个人伏在他肩膀上,她又惊有慌,奈何江聿手臂力大,她被扣着膝弯根本挣脱不开。
“你放我下来——”
江聿语气耐人寻味:“林绵,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身量高,被扛在肩头让林绵很不适,无法去想什么故意不故意,语气含着薄怒,皱眉:“故意什么?放我下来——”
她撑着他后背试图挣脱,被他强力锁着,越过客厅去往唯一的卧室。
“江聿,你放我下来!”她是真生气了。
“不放。”
江聿稍稍用力,将她抛到床上,幸亏床面柔软蓬松,她身体陷下去震了震,还未来及躲避,江聿俯身,漂亮的浅瞳里满是森然警告。
林绵看得心颤,随手抓起枕头朝他丢过去,重重砸在他胸口上,被江聿轻巧接住,随手丢在床尾。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压迫感随之覆下——
“江聿,你有话好好说——”
”我、不、想”
江聿掀眸,深深的视线望着她,对视几秒后,唇角悬着恶劣的笑,他三两下将林绵轻而易举地裹了一条。
林绵猝不及防地只露出一张脸,四肢都被被子捆住,宛如一具会眨眼会呼吸的木乃伊。
“江聿你到底发什么疯?”
她气坏了,视线钉在江聿身上,见他绕到床的另一边,慢条斯理地躺上来。
哪怕隔了一段距离,江聿的存在感太强。
林绵呼吸轻颤,睫毛抖动得厉害,“你先别睡,放开我——”
“放你去找野男人?”
“不是。”
江聿侧身按灭了房间的灯。
骤然陷入黑暗,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她听见江聿轻轻翻动摩擦被子发出声响,光线微弱,她只能分辨出一点轮廓——
江聿平躺在身侧。
无声无息,硝烟涌动。
“江聿——”林绵觉着头疼,对方铁了心不理她,她侧头示弱:“我热。”
床垫轻轻晃动,江聿转过身,沉默着,将她被子拽松。
林绵弄出不小的动静,艰难地伸的一只手不小心触碰到一堵温热,下一秒手腕被用力握住,耳边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嗓音,“林绵,你还睡不睡?”
这样怎么睡?
男人的体温偏高,通过虎口传到她微凉的腕骨,指腹压着跳动的脉搏,她不确定因为他的触碰,脉搏跳动的频率有没有加快。
林绵怔了挣没挣脱,试图哄骗他:“我去沙发上睡。”
“林绵。”江聿不疾不徐吐字,“我们结婚了。”
林绵忽然怔住,“然后呢?”
“夫妻一起睡没什么不妥。”江聿翻了个身,连人带被拥在怀里,声音压低:“你老公不是洪水猛兽,但也不是苦行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