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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是碧川当地比较大的一个市场，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人来这里出摊位，等到大概十点左右再收起来。
那个时候一般就没什么人了。
邢慕烟她们两个到的时候人还并不是很多。
小丫头万般困难地把船靠在一侧。邢慕烟看着她并不是怎么熟练的举动，颇有耐心地等到了她停稳了才下船。
夏经雲跟着也跳了下去。进了面前这条街便是东市了。
“老大，艾草！”
邢慕烟顺着夏经雲的手指的地方看过去，然后走过去把钱给付了。
其实她们今天来东市还要买一些花生，大枣什么的。酒馆里头的糯米也没了。还得买几斤回去。
“你喜欢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邢慕烟看着眼前的五花肉发愁：“不然咱们也买一点肉吧，可以做成咸的。到时候若是你也不喜欢吃的话，咱们还有那么多的房客，可以当点心卖给他们吃。”
“喜欢吃豆沙吗？”
夏经雲摇了摇头。
那就不买。
两个人去市场的时候两手空空，等从东市回来，整个船吃水深度整整下了一倍。
回去的时候夏经雲还想划船，但是邢慕烟嫌她划得慢，把她推到船篷里头，自己套上了蓑衣。
夏经雲觉得有点委屈，但是自家老板的理由找的倒是充分得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你一会儿上课迟到了。”
她看了看手表。
得。她虽是不服，但却不敢说话。
她看了半晌街边的建筑，又忍不住了：“老大，你什么时候包粽子啊？”
“明天我先包一点，看出来以后味道怎么样。然后等到后天我再包，晚上吃，吃不完就等端午节那天吃。”
“老大我想和你一块儿包粽子。”
邢慕烟的眼睛从斗笠下面露出来：“端午节你不回家好好呆着你跟我一块干嘛？”
“谁说我不回家？”夏经雲连忙否认，然后话锋一转，“但是你也是我姐啊。”
“整个红尘客里加上我就三个人，那个厨师除了晚上的时候过来其他时间又都不过来，我要是回家了，也就剩你一个在红尘客里。到时候多孤单多寂寞啊。”
邢慕烟没说话。
船桨击水发出“哗哗”的声音。偶尔能碰到同样也是从东市回家的船只。她小心翼翼地避开，然后两不相看地擦着船身过去。
年轻人总是会把一些东西想的很重要。有时候她回望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生命的时候，也会想，有没有哪一段时光是她最喜欢的，或者最讨厌的。
结果每每比较了半天，比到了最后，却总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似乎这些东西是说不出什么的，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之前问过兰经寺的住持，人活这一生的意义是什么。那住持只是笑了一下，然后说：“施主活了这么多世应该比我活的明白。是是非非，尘雾扰扰，在还是不在，施主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可是她到底是个俗人，到底什么都看不穿。
她不喜欢热闹，她喜欢孤独。
就像千年之前她在寺庙里青灯古佛一样。哪怕活得再热热烈烈，没了在意的东西，便一直都是孤寂。
她胳膊上用了些力气，船走得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