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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在尸体上仔细搜了一遍,但一无所获。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两具尸身,除了被划成破碎的衣服,别无他物。其他人在尸身周围搜寻,也一无所获。现场除了两具尸体,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宋璟不禁神情凝重起来。“凶手杀死他们,然后斩去头颅,并把他们身上的东西全部搜走。很显然,凶手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身份。”宋璟推断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大人。”师爷点头道:“否则,他们不会砍去死者的头颅。
宋璟吩咐衙役们把尸体抬回县衙,然后就准备下山。这时,目光敏锐的他忽然发现距尸体两丈开外的一棵小松树下有样艳绿色的东西。宋璟连忙走过去,把那东西捡起来,仔细观察片刻,原来是一只用玉石雕成的雄鹰。雄鹰上留有斑斑血迹,一只脚已经折断,其余部分还完好无损。宋璟把玉雕雄鹰收藏好,便率下属们回县衙。
回到县衙后,命案重于泰山,宋璟丝毫不敢懈怠,和仵作一起连夜又对两具无头尸体作了细致的检查。两死者都皮肤细嫩,且身着粗麻布衣。经验丰富的仵作据此推断两人生前可能为年轻人,二十多岁,系普通人家出身。细心的宋璟还发现其中一个死者的右手食指上有墨痕。他据此推断,该死者生前可能为书生,长年舞文弄墨,是以在右手食指上留下墨迹。不过,除了这些,他们从死者身上再也提取不出任何有效信息。死者是谁?他们为何要遭此毒手?是谁如此残忍恶毒地杀死了他们?难道是仇杀吗?这些问题,就像一团团乱麻,时刻缠绕在宋璟心头,让他思绪纷繁。茶饭不思。
此时,宋璟想起了那两名白衣少年,命衙役将二人带上大堂。
“你们还不说明身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宋璟沉声喝道。
其中一位白衣少年叹了口气道:“县令大人若真想知道也不是不可。拿纸笔来!”
宋璟虽然诧异。但也没有反对。
白衣少年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之后,将写好的纸交于宋璟。宋璟接过看罢。脸上忽然变了颜色……
……
蓝田县衙的内宅,宋璟向白衣少年施礼道:“不知蓝田王驾临,多有得罪,万望见谅。”
李陶笑道:“宋县令做的并没有错。只不过在下有要务在身,不能公开身份,这才引起了误会。”
“蓝田王的所作所为,下官多有耳闻,钦佩的很呀!”宋璟由衷道。
李陶岔开话题道:“宋县令在这蓝田王县几年了?”
“还不到一年!”
“以前在哪里?”
“在鄞县做县令!”
“鄞县?鄞县是中县,蓝田县可是大县!宋县令是如何从鄞县到蓝田县的?”
宋璟苦笑道:“我这也是因祸得福!”
李陶似乎对宋璟很感兴趣:“宋县令能不能说来听听?”
“若蓝田王愿意听,有何不可?前年的时候……”
……
前年。杭州一带阴雨绵绵,到了**月份收割庄稼的季节,田地里颗粒无收。米价一天一个价,到了十月。米价已从原来的每石四百文猛涨到每石一千五百文了。为了阻止米价节节上涨,朝廷连连下发官文,要求每石米的价格控制在五百文左右,违者就地斩首示众。
杭州刺史王向高为了落实朝廷政策,限制杭州下属各县市面上的米粮涨价,特派几名心腹到各县巡查。
心腹们先后回来禀报说:“大人,惨不忍睹啊,街头到处都是饿死的灾民,请您快想办法啊,快向朝廷求援吧……”
自从规定大米不准涨价后,杭州的米商都不愿意把米拿出来卖,导致市面上无米可供,饥民纷纷外迁,杭州街头到处是饿殍。王向高已向朝廷求援三次,可朝廷来信说陕甘一带连年大旱,朝廷国库空虚,无力顾及江南一带的灾情,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王向高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他派往鄞县的心腹也回来了。
这个心腹一回来就跪倒在地,大呼道:“大人,鄞县出大事了。”
在王向高的催促下,这名心腹从腰间掏出一张盖着鄞县印鉴的告示,说鄞县县令宋璟违抗圣旨,不但置朝廷每石米五百文之规定于不顾,而且还公开发布告示允许大米涨价,鄞县的大米每石已涨到三千文了。
作为县令,宋璟不仅不抑制米价上涨,而且还推波助澜,致使米价涨了六倍,这是杀头之罪啊。王向高看完告示后,惊讶不已。他心想,这宋璟肚子里有些墨水,在江南有些名望,竟敢无视朝廷圣命,得找他算账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向高就带着师爷和一帮心腹,兴师动众地来到鄞县。宋璟早已领着手下在城门口等候他了。
王向高一见到宋璟,就怒骂道:“宋璟,你可知罪?大灾之年,违抗圣命,不积极抑制米价,我要亲自送你面君。”
说罢便招手示意手下将宋璟绑了。
这时,只见宋璟的师爷来到他身边,在其耳边悄悄耳语,一旁的王向高见状,朝那师爷大喊道:“你家大人已经快成朝廷的死囚了,有什么事不敢大声说出来让我听?”
那师爷吓得跪倒在地,宋璟说道:“你就照实说吧。”
师爷点了点头,对王向高说:“吕大人,是这么回事,自从我家大人发出布告允许大米涨价后,各地米商纷纷涌进鄞县,他们为了感谢我家老爷,不断给我家老爷送钱。前几天,一个外地米商没有给我家老爷送钱,老爷就派我跟那米商索要,这不,那米商的钱送来了。”
师爷的一番话,更让王向高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心想这宋璟的胆子也太大了,大灾之年不仅不为朝廷着想,还擅自抬高米价,收贿索贿,发国难财,这样的人砍头一百次都不够。
王向高咆哮道:“将那米商带来。”
不一会儿,一个肥胖的米商被推到王向高面前跪下,他吓得哆嗦着身体道:“大人,草民有罪,但这不全是草民的错。鄞县发布公告说这里允许大米涨价,我作为商人当然想卖高价,就跑来了。至于给那位大人送礼,本不是我的意愿,是那位大人派人来索要,我才不得不……”
“滚!滚!”王向高不等那米商把话说完,就把他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