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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川、陆可琴、林仙儿和刘长腿四人自从知道了我们踏上的这块陆地是大西洲后,便完全被吸引了,除了我们自身安全,别的事全部不放下心上了,从下了山之后他们目光就沒离开过那片丛林,这不陆大川在林子里发现了一棵什么树,他们几个人围着那棵树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什么,所以我大声喊叫把他们所有的人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陆大川两步跑到我跟前,警觉地向河边望去,
我指着原來巨轮抛锚,现在却空空荡荡的河面:“轮船开走了。”
“开走就开走了呗,本來就是意料中的事。”陆大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我还以为又被鳄鱼发现了,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开走了就开走了呗,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心里顿时就來火了:“你说得轻松,失去巨轮就是失去了退路,沒有了退路咱们就会被困死在岛上……”
“你小子别说那些沒用的了,看着河里只要鳄鱼、巨蟹什么的不上岸就安安静静在边上呆着。”
陆大川又跑回到那棵树下,和刘长腿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陆可琴和林仙儿在边上聚精会神听着,
怎么一棵树把几个人弄得神神叨叨的了,
我好奇地向他们望去,看见他们身边的那棵树笔直的树干高度不下二十五米,两人合抱的粗壮树身呈灰色,上面有许多泡沫状的凸起物,和别的树木掺杂在一起的巨大伞形树冠枝繁叶茂苍翠碧绿,椭圆形的绿叶间挂着许多红色的小果子,
不会是他们想吃树上的果子又爬不上去吧,我心里想着走到他们跟前,自告奋勇:“你们是想吃树上果子吗,我从小就会爬树,我上去给你们摘。”
我话一出口,他们脸色都变了,过了有两三秒又阴阳怪气地笑了起來,笑得我心里直发毛:“怎么回事,我哪说错吗,你们笑成这样。”
陆可琴止住笑,绷着脸对陆大川、林仙儿他们说:“都别笑了,人家不认识这是什么树有什么好笑的。”然后拉着我往边上走了几步,小声数落道:“我的小傻瓜,以后遇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问问再说话行不行。”
“我说错什么了。”我更莫名其妙了,
陆可琴回头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正色道:“这种树叫箭毒木或箭毒树,又叫‘见血封喉’,是自然界中毒性最大的桑科乔木,有林中毒王之称。”
我操,我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我一个人遇到这种树,想吃上面的小果子岂不完蛋了,
陆可琴继续说:“在箭毒木的树皮、树枝和叶子中有一种白色的乳汁,毒性很大,而‘箭毒木’的意思就是这种树枝可以做毒箭,涂在箭头上可以射死野兽,要是不小心把毒汁弄到眼睛,眼睛就会马上失明,而树枝燃烧时放出的烟气,熏到眼睛,也会造成失明。”
“这么厉害。”我又吃了一惊,
“要不怎么叫‘见血封喉’呢,用这种树枝制成的毒箭射中野兽,3秒钟之内野兽的血液就会迅速凝固,心脏停止跳动而死亡,要是人不小心让毒汁碰到有伤口的皮肤,人也会死亡,人和野兽如果误食了它,同样会引起心脏麻痹而停止跳动,或者窒息而死。”
“这么厉害你们还围着它干什么。”
“取毒汁呀。”
陆可琴指给我看,我才看见他们在树身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用一根树枝把树皮内流出來的白色乳汁引流到一个杯子内:“他们接毒汁要做毒箭。”
“嗯,哥哥说现在虽然咱们沒发现林子里有什么野兽,但是不代表林子里沒有野兽,既然遇到了就顺便准备上,免得到时候又是干着急沒办法。”
“也是,有备才能无患。”
树干上的白色乳汁顺着引流的树枝一滴一滴往树下的杯子里流,像输液时的液滴特别得慢,看着不是一时半会能接满的,我和陆可琴便面朝沙滩坐下來,陆可琴又跟我讲了很多有关箭毒木的小故事:
传说,美洲的古印第安人在遇到敌人入侵的时候,女人和儿童在后方将箭毒木的汁液涂抹在箭头上,运到前方供男人在战场上杀敌,因此印第安人屡战屡胜,杀得入侵的敌人尸横遍野,魂飞胆丧,顽强地抱住了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
史料有明确记载的是1859年东印度群岛的土著民族和英军交战时,把箭头涂有箭毒木的汁液的箭射向來犯者,起初英国士兵不知道这箭的厉害,中箭者仍然勇往直前,但不久就倒地身亡,这种毒箭的杀伤力使英军惊骇万分,
据说在云南西双版纳最早发现箭毒木汁液含有剧毒的是一位傣族猎人,有一天,这个猎人在狩猎的时候被一直大狗熊逼迫得爬到一棵大树上,可狗熊还是不放过他,紧追不舍,在走途无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这个猎人急中生智,折断了一根树枝刺向了正在往树上爬的狗熊,结果奇迹突然发生了,狗熊立即落地而死,从那以后,西双版纳的猎人就学会了把箭毒木的汁液涂抹到箭头上用來狩猎,
而关于箭毒木的來历在西双版纳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傣族民间传说,他们说箭毒木因为是用人的毒血滋养长成的,所以树汁才会那么毒,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西双版纳傣族地区遇到大洪荒,竹楼全部被洪水冲垮、淹沒,洪荒过后,有一个叫坡洪沙的傣族男子,为重建家园便带着人们去山上采伐木料,沒想到山林里聚集着七十七只猛虎,上山砍伐木料的人屡屡被老虎伤害,有不少人祭了老虎的“五脏庙”,
坡洪沙又组织人上山打虎,打虎的人又有很多被老虎吃了,坡洪沙痛不欲生,为了消除虎患,他就找來很对毒药熬成汁,外擦内服,决心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毒死老虎,
等到坡洪沙上到山上,便毒发身亡,七十七只老虎一起上來抢着吃他的尸体,结果全部被毒死了,而坡洪沙的尸体被老虎撕开吃了的那个地方流满了毒血,后來毒血清润过的地方长出了一个小树,这棵小树由于吸收了坡洪沙的毒血,最终长成了一种毒树,就是现在的箭毒木……
陆大川接了满满一水杯箭毒木的汁液后叫我和陆可琴,我俩走过去,他把我们的长矛矛尖全部涂上毒,然后带着我们向森林深处走去,
看着陆大川把装满毒液的水杯用一根藤拴着,像拎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小心翼翼拎着,我说:“既然要做毒箭干嘛不利用接毒汁的时间做上一些,我们直接拿箭不挺好的,何苦提着一瓶毒药,又不敢往包里装,累人巴巴的。”
他抬腿给我屁股上一脚:“你小子什么也不懂就屁话多,你看看这些树,能做我不知道做,还用你叫。”
这些树怎么就不能做了,我扭头看了一圈,发现平原上的这片树林里的每棵树粗大的树干高都超过了二十米,而夹杂在大树间低矮的植物大多数都是蕨类植物,确实沒有适合做弓箭的材料,真想给自己嘴上來一巴掌,在心里发誓以后有什么一定先弄清楚情况再发表意见,
应该是离河岸近,水分充足的关系,平原上的这片树林靠着沙滩这边的树木每一棵都又高又大,我们往进走了几百米后,周围的树木便错落有致了,光线也明亮了起來,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东张西望,到处寻找适合做弓箭的材料,我们的速度便慢了下來,我乘机又向陆可琴和林仙儿请教了很些不认识的植物的名字,知道了叶子长的像猪腰子叫荷叶铁线蕨、像三角形大鸡蛋一样的叫截击盾蕨,还知道了鹿角蕨、蟹爪叶盾蕨、翠云草、石松等等等等,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陆大川和刘长腿两人总算采集够了做弓箭的所有材料,然后我们在一块比较宽阔的地方围坐在一起,我、陆可琴、林仙儿三个人负责把他们截好的溜光水直的树枝削尖,陆大川和长腿两人用拓木枝做弓,用老荨麻树皮做弦,根据我们五个人的力气作出了三张弓和两把简易的弩,然后又给我们削尖的树枝上加上箭羽(看着他们把树叶削成箭羽的形状代替羽毛,我觉得很是神奇,),最后我们小心翼翼把每个箭头上都涂上箭毒木的汁液,
总共花了小半天时间,我们大功告成整装出发,有了致命武器心里底气明显足了不少,说话的时候也不想之前那么偷偷摸摸的了,声音不由得大了起來,
我边走边天上地下前后左右四处乱看,走在我前面的陆可琴注意到了,转过身说:“你脖子不舒服吗,怎么脑袋晃得和个拨浪鼓一样。”
我晃了晃手里的弓:“这林子太沒劲了,也沒个野兔、山鸡之类的小动物让我练练手。”
陆可琴白了我一眼:“烧包样。”
“想练手还不容易。”陆大川随手砍下一根笔直的树枝,简单地修了几下递给我,然后指着我们左侧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上一根横着伸进另一棵树茂密的树冠的粗大树枝说,“射那个横着的树枝。”
我看了看,那根树枝有水桶那么粗,离我们最多十五米远:“这目标也太大了吧。”
陆大川说:“你以前玩过射箭。”
“小时候算不算。”我有些不好意思,
陆大川眼睛瞪得和牛眼一样大了,
我假装沒看见,把箭搭在弦上,瞄准那棵树拉弓放箭,沒射中,
“诶……”
“唉……”
陆大川、陆可琴、林仙儿叹息声一片,
“就这水平还找只野兔练手,找只大牛也不行。”
看到那么大一棵树都沒射中,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听刘长腿这样挖苦我,硬着头皮说:“大长腿你先别笑话人,有种你也來一箭试试。”
他们几个人都笑了起來,
“这家伙脸皮是越來越厚了。”刘长腿也挥刀砍下身旁一根树枝,掏出小刀耐心修理了一番递给陆可琴说,“妹子,不用哥出手了吧。”
陆可琴剜了我一眼,把那只箭接在手里,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弓,看也不看,搭箭便射,等我反应过來,那支箭已经直直插在了那根树枝上,看着陆可琴柔柔弱弱的,一路上都靠我们保护,沒想到会有这么一手,我从惊愕中还沒反应过來,突然我们周围好几棵大树都剧烈地摇摆了起來,
我们还以为突然刮大风了,仔细一看不对,周围低矮的树丛都纹丝不动,身体也沒感觉到有风,独独那几棵大树摇摆得厉害,树叶哗啦啦的响声中还夹杂着树枝断裂的声音,就连几人合抱的树干也晃动不止,
我正纳闷地仰头四处张望,听到刘长腿喊道:“天呐,可琴射中的不是树枝,是森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