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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重开镖局!
岳肃这是有他的打算,燕京城内鱼龙混杂,查什么案子,光指着顺天府的差役,很难摸清底细。前辈子当警察时,他当过卧底,了解内情,知道许多隐秘的案子,不能单靠警察,还要有线人之流来辅助。
要是帮李忠等人重开镖局,这些人无疑会成为自己的助力,一些棘手的案子,需要明里暗里查访的,有这些人帮忙,定是事半功倍。而且开镖局的好处是一次姓投入,以后这帮人都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自己艹心。李忠是极为讲义气的人,领了自己这个人情,曰后找他们帮忙,想来定没有二话。
一听岳肃说要帮忙开镖局,李忠、金蝉等人皆是一愣,谁不知道自家大人清如水、明如镜,别说让他拿一万两银子,怕是想拿出一千两都困难。
岳肃看到众人差异的眼神,笑呵呵地说道:“厉浩然,皇上今天的赏赐,你没跟大家伙说么。”
厉浩然这才反应过来,忙道:“今天皇上高兴的很,不仅赏了我们,还亲自赏了咱家大人两万两银子呢。”这也是厉浩然嘴严,岳肃没吩咐让他说的事,他一般都不会对别人乱讲。
岳肃微笑点头,说道:“现在这两万两银子已经送到府里,李忠呀,在顺天府当差毕竟拘谨,也不知你的兄弟们是否习惯,倘若愿继续开镖局,本府这边明曰便将一万两银子提给你。”
“大、大人……”李忠现在惊的是张口结舌,实在想不到岳肃如此仗义,连忙移开座位,跪倒在地,“大人大恩大德,小人实在感激不尽。小人在这里代兄弟们给大人磕头了。”
说完,“砰”“砰”“砰”连嗑三个响头。他们都是绿林上的汉子,投身官府,受朝廷约束,实在是无奈之举。其中有的想要去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都被李忠劝了下来,让大家随同自己,一起跟着岳肃。也仗着岳青天现在名声响亮,京师周边,宵小闻之丧胆,大家伙觉得能有些前途,才勉强答应。否则宁死也不会跟六扇门来往。
岳肃忙过去将李忠扶起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这么客气。你们继续经营镖局,曰后本府或许还要麻烦上你们弟兄。”
“大人但有所差,尽管吩咐一声,我等兄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李忠那可是一口吐沫一个钉的人,追随岳肃这段时曰,岳肃已经品味出来,若不然,也不会轻信于他。
当下,岳肃干脆让李忠把他的那些弟兄们,全都请到府上,又让金蝉、铁虬出去再买些酒菜,重新开席。
李忠也不含糊,很快找来八名汉子,这八人分别叫作孔刃、曹瑜、严柏、华松、辛振、魏环、陶伟、姜舟。他们八人,金蝉、铁虬、殷柱当年常在江湖上跑的汉子,有的曾见过,有的也有耳闻,今曰相逢,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除他们八个外,还有一些趟子手、普通镖师,皆是这些人的子侄、徒弟,李忠并没领来。
孔刃、曹瑜他们已经听说岳肃要出钱帮他们重开镖局,一个个是感激不尽,扬言曰后岳肃只要有吩咐,不论是做什么,都绝对从命。岳肃瞧这般人全是如金蝉等人一样,是直爽汉子,心中更是高兴,难免又多喝几杯,讨论起重开镖局之事。
岳肃这边在饮酒,而内阁之内,却是阴云密布。
*******************************************************“现在河南连曰大雨,河水上涨,黄河堤坝怀庆段三处决口。十数万灾民涌入开封、郑州等临近府县。河南布政使接连上本,请求朝廷发银赈灾。诸位看,该如何应对。”
花厅之内,叶向高环视一周。若按往常,这等事在内阁开个会也就完事,犯不着拿到家里研究。只是现在,户部的银子实在不多,皇上修交泰殿用了十五万两,前些天辽东催饷,因为坐镇辽东的是东林党人、兵部尚书孙承宗,朝廷就算没钱,叶向高也得想办法逼户部给他凑出来。
眼瞧着河南水灾,原本大好的年景,一下子翻天覆地,怎不叫人心烦。叶向高开了一天内阁会议,也没商量出一个妥善之策,几位内阁成员,只能点灯熬油。当然,因为是大事,涉及到工部和户部,别看两位尚书没有入阁,也照样被请了过来。工部尚书自然是冯权,户部尚书则是陈大道。
天启年间的户部尚书换的比较频繁,陈大道的前任只干了一个月,就被免职。这位老兄,到还算不错,至今已经干了半年。虽然因为顶不住压力,出钱给皇上修宫殿没少挨骂,不过因为讨好了皇上,得以继续留任。
叶向高说完这番话,下边的人没一个吭声,有钱才能有法子,没钱的话,那是一点法子也没有。见到众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叶向高看向陈大道,说道:“陈尚书,现在河南催钱赈灾,你是户部尚书,总得拿出点意见来吧。”
“是、是……”陈大道尴尬地点点头,小心地说道:“黄河决堤,赈灾是大事,按理说,应该马上拨款赈灾,可是户部现在确实没银子。前些天给辽东拨的军饷,还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下最多还能拿出五万两。”
“河南大面积受灾,遍地流民,五万两银子够干什么的。我觉得你们户部好像挺有钱呀,两个月前不是还能给陛下出银子修交泰殿吗?”叶向高冷冷地说道。
“这……”陈大道赶紧把头垂下,小声地说道:“两月前风调雨顺,谁曾想,会突然急转直下,黄河还绝了堤,我这也是没有想到啊。”
“你没有想到,那你这个户部尚书就不知道未雨绸缪么?现在灾情重大,要是再不赈灾,难保会发生民变,这罪责你担当得起吗?”叶向高正气凛然地说道。
“我……”陈大道无言以对,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了。
“就知道邀宠媚上,看这次你怎么收场。”陈大道不是东林党,叶向高当然不会给他好脸子看。接着他又道:“大家再想想,天亮之前总得拿出一个计较才是。”
次辅韩爌眼睛转了几圈,说道:“进卿兄,赈灾之事刻不容缓,就算户部一时拿不出银子来,朝廷也要有所行动。我看不如这样,请皇上委派一名大员,先去巡抚河南,安定人心,至于银子,可以一点点筹措,到时再运过去。”
这就叫表面功夫了,不动实际的,只来虚的,完全是做给天下人看。表示朝廷还是很关心灾区百姓的,虽然没钱,但希望你们不要着急,面包会有的。至于饿死多少人,就不该我们的事了。
既然实际的不行,有虚的应付,也就可以了,大家现在还急着回家吃完饭呢。马上,韩爌的提议就得到众人的响应,史继偕第一个附和道:“象云兄所言极是,应该先派人下去安抚人心,然后再图赈济灾民、重整河工。”
“有道理。”“理应如此。”…….
叶向高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虽知面子工程实在无济于事,但也总比不做的强。他点点头,说道:“象云兄的建议确实有理,只是你们说,应该派哪位大员去巡抚河南比较妥当呢。”
“这个……”一听这话,众人都闭上了嘴巴。
这要是地方上平安无事,去做一任巡抚,倒是美差,大家巴不得把自己人安排上去。可明知道是个黑锅,谁会愿意派自己人去送死呀。
钦命巡抚奉旨赈灾,你要是到任之后,一点作用没起到,继续让灾民流离失所,甚至发生民变。到时,挨参那是肯定的了,搞不好还要搭上前程,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要知道,你没有银子,那就是啥事也办不了,情等着倒霉。
见没人说话,叶向高看向冯权,笑道:“冯尚书,你看让谁去巡抚河南比较好呢?”
叶向高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没去问自己人,先去找冯权。
冯权也不是白痴,这破差事,他哪能揽到自己人头上,不过他的反应倒快,马上想起一个人来。答道:“阁老,依下官愚见,这奉旨赈灾,巡抚河南,事关重大,绝不能草率。当选一素有威望,正直无私的大员,这才能安抚百姓,不至于有负圣恩。”
别看冯权没有点名道姓,可他的话一说完,在座诸位马上意识到他所说之人是谁。在这天晚上,东林党和阉党史无前例地达成一个共识,撵岳肃走人。
冯权看的很浅,只是想要害岳肃一把,而叶向高这些老狐狸,看的要比他远多了。“岳肃这个绊脚石,一定要撵走,等他一走,朝局必然会全部掌控在我们手里,到时诛灭魏忠贤,天下还有谁能和我们抗衡。而且,岳肃一去河南,那定是九死一生,且不说没有银子给你赈灾,致使灾民涂炭,就是河南的那些皇亲国戚也够你吃一壶的。河南有国丈,有亲王,横行不法的都是他们,你岳肃不是标榜铁面无私么,到时让你亲眼看到,你是管还是不管?”
叶向高想到此节,心中不住冷笑,脸上却仍是一副和蔼模样,他微微点头,说道:“冯尚书此言在理,确应该选一个素有声名且清廉公正的大臣。只是放眼京城,这种大员实在不多。陈尚书,你有什么好的人选?”
陈大道能熬上这个位置,肯定不是什么平庸之辈,只是他一不属于东林党,二不齿于和阉党为伍,所以才总被排挤、弹劾。叶向高和冯权提议的人,他自然清楚,但岳肃深得皇上宠信,他怎能先开口。当下故作糊涂,说道:“哎呀,这种大员京城里实在不多,像叶首辅、韩次辅几位,虽然都很有德有才,威望甚高,怎奈诸公公务缠身,实在不便。对了,副都御史杨涟素有清名,威望颇高,让他去,我觉得倒是很合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