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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刀盾、箭手,这些平时围攻武者十分有效的组合,在郑普观面前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远处的街巷里,尤其是很多楼阁之中,有很多洛阳的民众在看着这一场大战。
看着如魔神一般的郑普观,这些民众开始怀疑唐军是如何在对突厥等外敌的战斗之中取得胜利。
也就在此时,他们突然感到屋顶的瓦片,自己身前的窗棂都开始震动起来。
灰尘从房梁上被震脱出来,洒落下来。
当!当!当!当!……
临近郑普观的长街之中响起敲钟般的巨大震响。
数尊身上闪耀着森冷光泽的高大身影,从四个不同的方向狂奔出来。
虽然只是不到百步的距离,但是这数尊重铠的面罩之下传出的粗重呼吸声就像是有巨牛在喘息。
只是百步的距离,数尊重铠之中的唐军将领便已经将自己的体能催动到了极致,他们的胸腔就像是要燃烧起来,大量的汗水在重铠之中蒸腾,从他们的头顶散发出来。
他们的体力在飞快的消耗,但换来的,是让他们冲到郑普观之前时,他们的跑动速度已经到达了极致!
即便身披着可怖重量的铠甲,即便此时他们的体力都已经接近极限,但他们此时冲刺的速度,却比那些普通的军士还要快,他们庞大的身躯看上去,还依旧足够轻盈!
这是长年累月不断苦练的结果,只是凭借这种速度和这种让人看起来还十分轻盈的感觉,就足以让在场的所有唐军明白,这是大唐的骄傲,这是大唐重铠军之中的高手。
大唐八百重铠之中,拥有这样实力的,绝对不会超过五十个。
“神都版本钢铁侠?”然而看着这四尊高速冲刺而来的钢铁身躯,郑普观只是冷冷的笑了笑。
他放开手中的一杆长枪,直接朝着正面冲来的那具重铠冲了过去!
“他要做什么?”
一名刚刚出现在巷口的唐军将领看到这一幕,瞬间呼吸停顿,身体僵在了当地。
竟然有人要以血肉之躯,和重铠博力?
而且是已经冲刺起来的重铠。
这就像是在战场上,没有步军会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一辆疾驰的战车一样的道理。
朝着郑普观迎面重来的这具重铠胸前有五个肉眼可见的凹陷。
这具重铠下的唐军将领叫做杨秋实。
他的名字很农夫化。
春华秋实。
他的父亲原本就想让他好好的做一名农夫。
但他的确有些天赋异禀,就连村庄上的牛都不如他有力气,而且他干了重活之后,恢复得也比一般人快,所以他很快就被大唐的军方注意,并很快成了重铠军中的一名强者。
他拥有很多军功,在军中,他叫做落叶将军。
他冲刺起来杀入敌军,那些敌人就像是被秋风扫起的落叶。
即便自己之前在两百步外被郑普观的投掷箭簇一击弄得产生了对方非人的想法,但此时面对着冲来的郑普观,他依旧没有丝毫的畏惧,在体力接近极限的这种时候,也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很简单,对方如果也是身披重铠的重铠军士,那他此时身上也会也有很多需要防护的弱处,但对方现在只是没有身披重铠的血肉之躯,那在他看来,此时所需要做的,便是只需保持住自己的平衡,不要轻易被对方用力量带倒。
所以看着正面重来的郑普观,他只是略微蜷缩起身体,然后略微缩小了自己每一步跨出的步距。
他跑得异常的稳。
就像是一团钢块,朝着郑普观撞去。
他甚至都没有去挥舞手中的武器。
在郑普观到达他面前时,他也没有感觉郑普观的动作有多快。
他看的很清晰。
郑普观冲到他的面前,然后两个手同时朝着他身上按了上来。
他没有改变任何的动作,只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体朝着郑普观挤压而去。
他看得出郑普观似乎是想摔跤一样,将他摔出去。
他不认为自己这样的应对,会给郑普观摔出去的机会。
然而他的脑海之中才刚刚浮现出这样的判断,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
郑普观的脚勾了勾。
他的双手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摔跤动作,这一具沉重的,而且正在往前奔跑的重铠,就直接朝着一侧翻飞了出去。
沉重的重铠,反而就像是被秋风卷起的落叶。
还未落地,这名身经百战的唐军将领脑海之中已经充斥匪夷所思的情绪。
他已经发现自己的判断不知为何已经完全不对。
对方似乎明明不快,但这勾脚和摔飞自己的动作,却是那么的快,快得他都根本反应过来。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根本就留有大量的余地。
轰!
这具重铠狠狠的撞入一侧的商铺之中。
这家商铺是间茶铺,各种细碎的茶叶伴随着气浪喷涌出来。
与此同时,另外三具重铠已经略微调整了方位,而且三具重铠都没有保持高速冲刺,只是像三堵墙一样将郑普观挤压在中央。
“有什么用?”
郑普观冷笑了起来。他任凭这三具重铠接近他的身躯,唰的一声,当一具重铠手持的长刀骤然朝着他挥去的刹那,另外一具重铠半蹲下来,手中持着的一面圆盾朝着他的身体快速推去。
“有什么用?”
郑普观再次重复了一句这样的话语。
在他的声音传入这三具重铠之中的将领的耳廓时,那名手中持着圆盾的重铠军士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
他的身体朝着前方摔落下去,而一股巨力直接扯脱了他手中的圆盾,让他的双手手臂都彻底麻木起来。
当!
这具朝着前方摔落下去的重铠撞在那具手持长刀的重铠的侧面,将那具重铠撞得踉跄了一下。
“去死!”
也就在此时,就在茶铺旁边那家铺子的屋顶之上,却是响起一声厉喝。
随着这声厉喝,从那家铺子的屋顶上,却是有两名剑师飞跃了下来。
这两名剑师都是身穿便服,在飞跃下来的同时,屋顶上还有数名军士各自洒出一包干石灰。
数大包石灰粉瞬间铺洒开来,形成厚厚的白色粉雾,将这三具重铠和郑普观的身影都笼罩其中。
重铠无论是在大唐还是此时大唐的敌国,都是最顶尖的战力,然而就连大唐的很多看客都没有想到,这四尊重铠也只不过是诱饵!
真正的杀招,是这些铺天盖地洒落的石灰粉,是这两名剑师!
两名剑师的身影没入厚厚的粉雾之中。
他们闭上了双目,屏住了呼吸,他们也根本无法视物,只是这样的场面他们训练过无数次,所以即便紧闭着双目,他们手中的利剑也如同出洞的毒蛇一般直刺郑普观的身躯。
他们甚至没有追求一定要刺中要害部位,对于他们而言,不管对方是何等厉害的存在,只要在这座城里开始流血,那一定会被无数像他们这样的人慢慢磨死。
喀嚓一声。
一名剑师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然后他手中的剑刺中了空气。
他不可置信的睁开了眼睛。
即便他冒着今后变成瞎子的风险,也一定要看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睁开眼睛的刹那,眼球就感觉到了灼烧般的刺痛,粉尘不断落入他的眼眶,就像是炭火一样发烫。
在这一刹那,他看到自己的那名同伴的头颅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折向一侧。
而他要刺杀的郑普观,则就在自己开始坠倒的那名同伴身旁。
他的眼睛好像燃烧了起来,但是他浑身上下都感到了一股寒意,比冬天落在冰水之中的寒意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