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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柳嬷嬷扶着她进了宁寿宫大殿。
进殿后,若音就看到太后端坐在上首。
不知怎的,对上太后那双老练的眸子,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
并且,很有可能还与抚养四格格一事有关。
因为最近她和太后除了这件事,就没别的事了。
而她前脚与太后谈妥,才回到永寿宫。
后脚太后就命人来叫了。
除了这件事,她实在想不出别的。
可太后这人虽说不讨喜,说话还是算数的呀?
就在若音不明就里的时候,太后开口了:“皇后,知道哀家为何叫你过来吗?”
若音先是点点头,但随即摇摇头。
她只知道太后叫她来,隐隐和抚养四格格有关。
但那些细节,她确实不知,毕竟她不是太后肚里的蛔虫。
“哀家直说了吧,之所以这么快就把你叫来,是为了五阿哥的事情。”
“五阿哥?”若音先是皱着眉头,但很快,她心中一惊,大概猜到了太后的心思。
她睁大眼睛看向太后,“皇额娘,您之前可是答应得好好的,要抚养四格格,您可不能反悔。”
见若音一下子猜到了,太后笑得非常得意。
“哀家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抚养四格格了?”她转头看着一屋子的奴才,问道:“你们有谁听见了吗?”
宁寿宫的奴才哪里敢认,一个个都摇头,表示没有。
见状,若音道:“皇额娘,您是太后,也是长辈,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在臣妾心中,您虽说有拎不清的时候,可最起码的诚信还是有的。”
“皇后,你不必拿话激我。”太后难得笑眯眯地道:“即便哀家真的答应过你,可你通知礼部了吗,还是晓谕后宫了?”
若音摇摇头,愣在原地。
于她而言,太后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起来阴森森的。
回永寿宫后,她屁-股都没落座,宁寿宫的宫女就来请她了。
她又哪里来的时间盖玺印,通知礼部,晓谕后宫。
“既然都没有,那当然通通不作数了。”太后故作惋惜地道:“皇后啊,你这就怪不得哀家了,要怪就怪你动作太慢。”
若音:“......”
这太后,难怪急着召她到宁寿宫,原来就是故意耍赖!
此刻,太后面上带着贵气的微笑,吩咐奴才:“来人,把五阿哥带到宁寿宫来。今儿趁着皇后在这,哀家就把这事定下了。”
若音见宁寿宫的奴才就要走,立马道:“不行,五阿哥是嫡皇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谁担待的起!”
此话一出,那些奴才一个个停在原地,难为情地看向太后。
“还愣着干嘛,哀家是太后,出了事情,哀家兜着。况且,哀家是五阿哥的皇玛嬷,疼他都来不及,还能害他不成,又能出什么事儿。”太后声音一沉。
既然太后都这么发话了,那些奴才哪里还敢怠慢。
若音见宁寿宫的奴才她使唤不上,便朝太后道:“皇额娘,您是太后不错,可五阿哥不仅仅是您的孙子,臣妾的儿子,更是皇上的儿子,您怎么说也得经过皇上的同意吧?”
“别以为你把皇帝搬出来,哀家就拿你没法子了。我告诉你,今儿个即便皇帝来了,哀家也一样把五阿哥抱过来。”
若音:“您当真就不怕皇上找您?”
太后冷笑一声,道:“这么跟你说吧,哀家这就拟一份册子通知礼部,晓谕后宫,再让你盖个玺印,如此一来,所有人都知道哀家抚养了五阿哥。届时,就算你和皇帝不同意,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不会盖玺印的!”若音昂首,直视太后。
“你可以不配合,但哀家有的是法子让册子上有你的玺印。”太后没所谓地道:“皇帝有的是儿子,又不是只有五阿哥这一个儿子。等到事成,你觉得皇帝会因为五阿哥,就把皇家后院这些事情抖搂出来嘛。”
若音:“......”
皇家里的每一项重要决定,基本上只要公布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尤其是四爷,他说过的话,就绝不收回。
太后正是明白这一点,这才赶在她通知礼部前,就把她叫到了宁寿宫。
现在更是利用这一点,想要生米煮成熟饭。
本来她都和太后说得好好的了,谁知道这位哪根筋不对,在这出尔反尔。
至于太后问她,四爷会因为五阿哥而做这些麻烦事吗,其实她也不太确定,但她记得他前几日承诺过她。
他说:“若是皇额娘叫你受委屈了,不必忍着,尽管差人来报,朕去与她周旋。”
所以,她从永寿宫出来的时候,特意交代了李福康,让其去养心殿通风报信。
就在若音想事情时,忽而听到一阵小孩子的哭啼声。
她转头一看,就见五阿哥被宁寿宫的奴才抱进了殿。
大概是认生,又被一群陌生人抱到了陌生的地方,小家伙哭得很伤心,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看得若音心疼得想要上前去抱五阿哥,却被太后身边的宫女和侍卫拦着,不让她靠近。
“想哄五阿哥吗,那就在这个册子上盖上你的玺印。”太后命人把手中的册子递给若音。
若音看都没看,就将册子甩在了地上。
小孩子哭几声不要紧,可要是五阿哥归了太后,那才最要紧。
见若音不配合,太后不但不生气,反而笑道:“既然你不愿意盖玺印,哀家有的是法子让你乖乖的。”
说完,她朝底下奴才示意一眼,就有宫女捡起那册子,走到若音跟前。
柳嬷嬷是个护主,她拦在若音跟前,“你们想干嘛!”
太后无视柳嬷嬷,只对若音说:“你是皇后,哀家不能把你如何。五阿哥又是皇子,哀家也不能如何。但对于你的奴才,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她正色道:“来人,把这个老嬷子摁着打板子,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停止。”
侍卫们听了后,就地把柳嬷嬷摁在殿内的春凳上。
长而宽的板子直直落在柳嬷嬷的腰上,发出沉闷而厚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