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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我想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而且,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带二阿哥回去了。”郭络罗氏站在门口,浑身都透着抗拒。
八爷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只是温润地道:“爷府上冷冷清清的,你还是留下来过年吧。若是担心外人胡说八道,大可以带着大阿哥跟二阿哥,咱们去庄子上过年,没人会知道的。”
这话暗戳戳表明他只想和她一起过年的意思。
“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若是相处的太近,于你我的名声都不好。”郭络罗氏毅然决然地道。
这个男人,早该干什么去了,现在和她说这些,有意思吗?
以为现在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就能让她忘了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情了。
她在意的不是她曾经如何宠阿茹娜。
而是他在宠阿茹娜的时候,是如何伤害她的。
她可以接受他三妻四妾,但好歹要相敬如宾。
起码那样,也是相濡以沫的夫妻,彼此都给以对方尊重。
而他呢,早就将她的尊严和心灵,践踏得体无完肤!
听到这话,八爷眸光微微转了转。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雪白的鹅蛋脸。
细长的柳眉下,有一双感情充沛的凤眸,却总是透着淡淡的忧伤。
她穿着丁香紫的旗装,高高的竖领将她整个人衬得很是优雅。
安静了一会后,八爷轻轻磨挲着白玉扳指,道:“爷不在乎名声,只要你愿意,爷可以让咱们之间有关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八爷的一番话,于郭络罗氏而言,无疑是可笑的。
重新开始?
说的倒是轻巧!
早知道这样,当初要是少伤她几分,一直走下去不更好吗?
把她伤得遍体鳞伤,再来一句重新开始,就想抹平他对她的伤害吗?
想到这,郭络罗氏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冷笑。
一双凤眸不带任何感情地看向八爷,不耐烦地道:“八爷,早在休书到手的时候,咱们就已经彻底结束,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也没什么好开始的。”
说完,她便转身出了堂间。
并拉着在院里流眼泪的二阿哥,离开了廉亲王府。
这一次,没有人再拦着她......
就这样,旁人府上欢天喜地等着过大年。
可八爷府上,却冷冷清清的。
当然,他一个王爷。
府上自然是少不了女人,少不了热闹。
可热闹不在于表面,而是在心中。
若是一个人心里冷清,即便府上再如何热闹,再怎么鞭炮连连,那也是孤清的。
大清的春节,一般从腊月二十三的小年开始,一直到正月二十结束。
加起来,前前后后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可是当皇帝的,都是腊月二十六才封笔、封玺。
正月初一,就重新“开笔”、“开玺”了。
加起来,一共也就五天的假期吧。
而且,自从入关后,清朝皇帝一个个的都很勤政,年假缩减到一天。
除夕封笔后,初一就得正式开笔。
尤其像四爷这种勤政的,封笔了还要忙公事。
不但自个忙,还要召集王公大臣商议事情。
当他的心腹臣子,可真是心累!
除夕这一日,四爷凌晨三点就起床,到各殿拈香行礼,祭祀神明和祖先。
然后,进行“封笔仪式”。
这个规矩,清朝的每一届皇帝,都会严格遵守。
因为在这惟有读书高的古代,笔杆子的地位一向是挺崇高的。
而若要论勤于动笔杆子的人,皇帝每年都能写秃一堆御笔。
泱泱大国,事无巨细,全都出自皇帝的御笔。
一笔一划,动辄关系民生。
所以,御笔的地位非凡。
如此一来,只有封笔后,从除夕到初一,四爷是不能动笔杆子的。
即便是碰到紧急情况,也只能口谕,或者命人代写。
而他提前写了许多“福”字,全都保存在乾清宫正殿,挂了起来,有留住福气之说。
待进行年宴的时候,再赏给王公大臣、以及妃嫔们。
四爷进行完封笔仪式后,着急王公大臣商议了一些事情。
待散了会,便直接乘着龙辇,去了永寿宫。
苏培盛站在龙辇旁,脑袋刚好到龙辇的高度。
他偷偷瞥了四爷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得嘞,瞧着那归心似箭的样子。
恐怕早几天前,皇上就打算和皇后娘娘一起过除夕了吧?
也是,皇上难得给自己放一天年假。
哦,不对,是放半天假,甚至不到半天呢。
所以,自然要和皇后娘娘呆一块的。
片刻后,四爷的龙辇,就到了永寿宫。
下了辇,他微微抬手,示意苏培盛别唱报。
苏培盛立马就住了嘴。
其实,他原就没打算唱报的。
因为自打皇后娘娘有孕以来,皇上体恤皇后娘娘,行礼都不让的。
更别说这天寒地冻的,怎可能忍心让她出来迎接。
只见四爷进了堂间后,目光在屋里扫了一眼。
在没看到若音后,淡淡问柳嬷嬷:“你家主子呢。”
“回皇上的话,娘娘刚用完早膳,说是犯困,正在里头歇着呢。”
闻言,四爷轻笑一声,暗道她是个懒猫,就抬脚进了里间。
到了屋里,他直接往床边走。
而屋里的奴才,也一个个的出去了。
四爷掀开床幔,就见女人侧着身子,窝在胭脂色的锦被里。
大半个脑袋,也藏在锦被里,只露出光洁的额头,以及一头披散的青丝。
他在床边坐下,抬手揉了揉一头乌黑的秀发。
接着,指腹从她的发丝,滑到她的脸颊,再到那张如花瓣似得的红唇。
“唔......皇上真讨厌,一来就把人家吵醒了。”若音懒洋洋地抱怨。
四爷的手劲,素来没个轻重。
就连她睡着时,也不知道温柔点。
简直是在揉搓她的脸蛋嘛。
见他醒了,四爷的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上扬。
然后,他站起身子,在床边自顾自地解着扣子。
当他只剩下一套明黄色里衣时,便从容地掀开被子一角,进了被窝。
“冷呀。”原本温暖的被窝,因为男人突然加入,进了不少冷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