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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脂躺在床上,她略感茫然。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她记得,自己睡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可她所做的这场梦,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在梦里的那个自己,和现在的她,完全不同。
她看到自己哭的撕心裂肺。
她看到自己绝望到不惜拿起了枪,往自己的身上开了一枪!
燕脂忍不住伸手,掌心覆盖在自己心脏之上。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
敢去迎接死亡?
“时宴,我们回不去了!”
“你听我的话,不准杀人了……”
她歇斯底里的喊声,在燕脂脑海里回荡的时候,燕脂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和时宴,好像,已经回不去了……
她拿起手机,黑白分明的眼瞳又往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
时宴居然,主动给她发信息了。
他喊自己去时家吃饭。
为什么呢?
他是不是想正式和她接触婚约了?
燕脂从床上起身,墨色的发丝垂在她的脸颊上。
在她只睡了一个小时醒来后,她脸上的情绪,还显得有些呆滞。
她回想起两天前,时宴的生日会上,他当众宣布,唐酥心是他的女朋友。
那个时候,她就坐在角落里。
虽然她是时宴的未婚妻,虽然她和时宴从小一起长大。
可她从来都没有融入进时宴的社交圈子里。
即便以“时宴未婚妻”的身份,参加了他的生日会,燕脂也是坐在角落里的。
而坐在时宴身旁的,是唐酥心。
那时候,时宴的朋友都在起哄,他们兴奋的欢呼,拍手,还把时宴往唐酥心身上推,让他和自己的准女友,当众接吻。
时宴的目光就往燕脂身上看了过来,他没去亲吻唐酥心,倒是像在等着燕脂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然而,燕脂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就这么做在角落里,望着时宴和唐酥心两人。
有一种莫名的情愫从燕脂的心头升起。
时宴和唐酥心,还挺般配的啊……
燕脂抓着自己心脏之上的位置,又加重了几分力度。
她靠在床头,干涩的双眼因熬夜和疲劳而变得通红。
燕脂拧紧眉头,她脸上的神色变得痛苦起来。
今晚,估计是时宴对她下的最后通牒了!
——
时宴在家里等着今晚能见到燕脂。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燕家去。
可一想到燕脂现在要补觉,他也不好去打扰对方。
时宴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只想等着晚上快点到来。
等到了下午3点左右,他打电话吩咐厨房做一桌燕脂喜欢吃的晚餐。
厨师被这破天荒的要求,给听的一愣一愣的,于是赶紧把时宴的吩咐,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时夫人。
“他说今晚的晚餐都准备燕脂喜欢吃的?”时夫人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又向厨师确认了一遍。
“是的,少爷是怎么说的。”
时夫人懵了,嘴上在念着,“完了完了!”
时宴突然对燕脂好,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燕脂今晚会过来吃饭吗?”时夫人又问。
厨师点了点头,“听少爷的意思,燕小姐今晚会过来吃饭的。”
完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时宴那小子,肯定是要给燕脂准备一顿最后的晚餐了!
今晚,那小子估计要逼着燕脂退婚了!
时夫人双手叉腰,她低着头在努力想法子。
她的儿子,实在太不中用了!
时夫人并非是鄙夷唐酥心的工作和身份,他们时家做了几十年的夜场生意,时夫人看多了沦落夜场中的男男女女。
她有时候会为那些人感到唏嘘,有时候也会同情那些人染上各种病症。
这一行业,从古时就是非常挣钱的行业,只要出卖自身就能获取巨额的报酬,这样的行业同时也伴随着暴力。
时家一直都致力于维护住这个行业的稳定,如果没有大头在监管,夜场生意只会变得更加混乱和黑暗。
时夫人曾经也是非常同情唐家两姐妹的遭遇。
当初唐酥心和她的妹妹唐心甜住进秘园,其实是迫不得已了,她们成了秘园的人,才能躲开仇家的报复和迫害。
在唐酥心15岁的时候,时夫人和时老爷就曾问过她。
愿不愿意,从秘园出来。
他们可以帮唐酥心换一个身份,把她偷偷送出国去,让她去国外念书,深造,从而自食其力,创造出好的生活来。
可唐酥心果断拒绝了。
她不愿意离开秘园。
她在15岁的时候,就告诉时夫人,她可以卖出非常之高的价钱,她在秘园,不愁吃喝,学习礼仪,其实她和豪门千金所受到的教育是一样的,然而,她比那些豪门千金更加优秀。
这样优秀的自己,在以后能挣数千万!
如果她被送到国外去,她的物质生活肯定会降档次,在国外,她可能用一辈子的时间,都挣不了几千万!
15岁的唐酥心,已经受到了客人的追捧,每个月还能收到数百万的礼物。
她不想放弃这样的生活。
而唐酥心毕竟是故人的女儿,时夫人也不想就这么丢下唐酥心不管了。
她在和唐酥心,唐心甜两姐妹交心后,才发现,这两姐妹,就真的只想要眼前的生活。
她们还哀求时夫人,千万别把她们送到国外去。
她们宁愿做秘园的笼中鸟,享有万千财富,也不要去国外自力更生。
既然唐家这两姐妹,甘愿过这样的生活。
时夫人也不再勉强她们了。
可……唐酥心她怎么就答应要做时宴的女朋友了?
时夫人心里气闷!
唐酥心所表露出来的心性,让时夫人不喜欢她。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进时家的门!
“我要去给燕脂打电话……”
时夫人决定了!
她要先去通风报信,让燕脂千万不要过来!
“夫人。”一名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唐酥心小姐登门来了。”
时夫人再次胸闷起来,“跟她说我和时宴都不在家,让她改日再来!真以为做了我儿子的女朋友,她就能把时家当自己家了!”
时夫人捶胸顿足的嘟囔着:“我怎么就生了个这么眼瞎心盲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