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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残影突然发狂,而且前面还说让我毁掉建木,后面突然又说要得到建木,吃掉神蛇,明显前言不搭后语。
眼看着无数青铜色的大蛇缠住了白水,虽然只是一道残影,却也凶狠异常。
一边白矖的残影却朝我扑了过来,白水低啸一声,猛的将白矖残影咬住。
我猛的卷起铁链将那道残影给卷住,沉吟刀闪动着亮光,无数符纹涌动,瞬间将巫面人残影照得透明,然后魂植缠到那些石柱之上,根须用力,直接蹦裂了那些带着符纹不知道屹立了多少年的石柱。
空中白矖残影不甘心的大吼,跟着却又似乎平静了下来,嘶嘶的看着白蛇。
巫面人残影看着我,原本疯狂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平静的神色,朝我抬了抬手:“神蛇最接近娲祖,你记得一旦尸婆出来,无法抵挡之时,用神蛇献祭堵住它们出来的口子。留给你的东西够你打败神蛇了,所以你不用怕。我困住了螣蛇,留了白水,有这两条神蛇足够对付尸婆了,所以我才愿意在这里与白矖的神魂一同在岁月中消散。”
我听着这话突然明白了神蛇献祭是怎么回事了,可这道在地底不知道多少年的残影大概还不知道,螣蛇已然舍弃了神蛇之体。
而如若用白水献祭……
我突然胸口有点闷,云长道守着的那个洞里,我是见过尸婆的,也从游昊那里可以看出尸婆的恐怖。
可那道残影似乎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半空中的白矖,朝我沉着的道:“别离建木根须太近,会影响心性,无限放大心底的黑暗,你看共工的蛇尾就知道了。阴阳相反,高低相就,尸婆深藏地底,但站得越高受尸婆影响越大,所以它们与最高之处交流最深,与建木的纠缠也最深。你要记得你是游家人,是娲祖所造第一人的血脉,就算杀尽其他种族,也得让人族延续下去,这是娲祖补天之时留给游家人唯一的使命,你要记得,就算游家人死绝,也不能让人族被灭。记得!记得!记得!”
游家先祖残影越发的淡,却一个劲的嚷着要“记得”。
我静静的看着那道残影消失,半空中白矖的残影也消失了,而石柱破碎的地面,一粒通红的果子慢慢的升了起来,鲜红欲滴,像熟透了的樱桃,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可又透着极大的吸引力。
这粒果子我并没有见过,但肯定是那游家先祖残影嘴里留给我的东西。
山体之上原本被白水用寒气逼退的建木根须立马变得疯狂,飞快的朝那颗果子飞了过来。
半空之中白水低吼了一声,低垂着头回转,我也急忙奔了过去。
白水、建木根、我都很快,可我们都忘记了,这洞里还有一个因吃而生的货,所以在我们都在抢时间时,一道相对较小的白影飞快的冲了下来,跟着一口就吞掉了那粒果子。
果子那鲜红的影子瞬间消失在小白雪白的嘴边,它跟着还吐了吐蛇信,似乎吞得太快,一时之间忘记是什么味道了,咂吧了下嘴,好像在回味。
半空中本就疯了的建木这下子更疯了,我跟白水都有点愣神,怎么也没想到小白对于吃速度比谁都快。
眼看着建木根须疯一般朝着吃了红果子的小白缠卷而来,小白张着嘴还想吃了这些根,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什么了,他一把搂起我,我一把抓住小白的蛇尾,猛的朝上冲去。
可白水刚刚冲到上面,却发现建木根须明明被寒气冻得成了冰条,却依旧朝着小白缠卷而来,旁边山石滚落,无数巨大的根须冲破石壁,涌了出来再了不顾那条已然开始慢慢虚化的共工蛇尾,直接扎了进去,横穿整个山谷,将上面出口全部拦住。
白水引着惊雷滚滚,可这些漆黑的根须却似乎并不怕雷,就算被烧焦了却还是不停的朝着小白涌了过来,我引动符纹挥着沉吟刀想驱开这些根须。
可它们却似乎完全不受任何东西控制,全部如同吸血的蚂蟥一般,将我们缠在里面。
相对于我们见过的那些根须,或许这些根长期处于地底,所以吸食的本性比以往那些更加厉害,或许也是因为那粒果子对它们过于重要,所以它们什么都不顾就要是缠住我们,将我们吸食掉。
一贴近我们,根须居然直接顺着毛孔扎了进去,小白张嘴就咬住一条根朝嘴里吸去,可这样反倒引得更多的根须朝着我们涌来。
不过片刻,我们已然全部被根须包围,就算沉吟刀划得再快,白水的惊雷以及寒气两重天将靠近我们的全部震碎,它们依旧不要命的朝我们卷来。
我试着划破手掌以游家血脉和符纹驱动,但这些根须完全不再跟以往一样受控制了。
白水甚至掏出那颗烛阴牙,可这深处地底,有着两层水潭隔绝,这颗烛阴牙并点用都没有。
“抱紧我!”白水扭头看着我,猛的拎住小白,朝自己头顶一放,跟着化为蛇身,嘶吼着朝上冲去。
他蛇身之上,电光闪烁,头顶如同实质般的黑气冲涌朝上,建木根须被毒气腐蚀,可外面轰隆声更是不断,似乎无穷无尽的根须涌了出来,不顾一切的缠卷住白水的蛇身,可以穿透一切的根立马扎入白水体内。
白水痛得蛇身抽动,却依旧愤力甩动着蛇尾朝上冲去。
旁边有什么轰隆隆的滑落,漆黑的东西飞快的朝下落去,是疯一般的建木根须直接将旁边共工已然被吸食得虚化的蛇身给拉了下来。
随着根须越来越多,我们上面已然完全没有任何空间可言了,全部被根须封死,就算白水再凶狠,腐蚀掉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巫面的残影无所谓的看着白矖的残影了,相对于游家血脉而言,也许对于强大的神蛇血脉,这建木根须更加喜欢一些,我跟白水在一块,白水完全就是来给我当肉盾的。
眼看着白水身上缠着的根须越发的多,连我体内也开始有了建木的根须了,小白立于白水的头顶,强烈的发挥着他吃货的天性,可这如同实质一般扎紧的根须,根本不是它一根一根吸食可以吸完的。
白水不停的嘶吼,爪子却怎么也破不开那些重重叠叠的根须。
我耳边突然闪过那道残影所说的话,她若许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跟白矖的神魂会随着岁月慢慢消散,可建木的根须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
那粒红果没动还好,一旦动了,建木根就跟护蛋的母鸡一般疯了。
我看着身下狰狞着的白色蛇鳞,就算我沉吟刀再怎么用力的砍,也不可能从这完全扎成实地一般的根须中间砍出一条路来。
想抬头再看,却发现我已然看不见白水的头顶了,我跟他完全被根须缠住,连小白都不见了踪迹,被这些漆黑的根须完全淹没了。
再拖下去,最先被根须吸食掉的就是小白了。
游家先祖也当真是厉害啊,留在这里的其实并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就是建木的果子,所以这里的建木根须才最多,白矖的神魂也才会被她吸引到这里来,更甚至将共工藏在这里守着洞口,防止其他东西带走那粒果子。
摸着白水狰狞的蛇鳞,突然感觉有点好笑,如若他不来,我也就下不来,也没什么事了;可来了,我们却都出不去,连同小白可能都要死在这里了。
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巫面,我眼前突然闪过黑门之中,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巫面人,游家先祖一位带人族出来,一位留在黑门内却献祭着建木献祭着尸婆。
也许她也是想要这粒果子吧,巫面相通,凭血就能找到我了。
沉吟刀划开掌心,我将血涂抹在巫之上,跟着脑中慢慢放空,熟悉的巫唱响起。
我似乎透过巫面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同样戴着巫面,只是长满了鳞片的人。
引动体内的魂植,所有根须化为细蛇,带着我掌心的血,飞快的朝下面游去。
突然所有的建木根似乎都顿住了,跟着猛的朝下涌去。
我一手抓住旁边的建木根,任由根须扎入我手掌之中,下面传来鳞片人嘶吼的叫声,而被建木根突然松开的白水大吼着掉头朝我冲来。
漆黑的建木根须之中,白水那白亮的蛇身显得无比的显目。
我朝他轻轻一笑,猛的引动魂植扎成网,跟帅哥几次合作以符纹引动山体的画面在我眼前闪过。
都说人死的时候脑袋最清晰,或许因为巫面吧,我被建木根须扎入的掌心立马画出了一道符纹,引动着旁边的山体,顺着魂植将整个入口封住。
被建木根拉着无穷无尽的下落,我脑中全是巫唱之声,一个又一个符纹闪动,山谷上的石头如同根须一般活了过来,一层又一层的封住了上面。
而我却不停的下落,透过巫面的眼,我已然看到了另一张一模一样愤怒的面孔,以及被根须包围的鳞片人。
耳边突然响起了白水的怒吼之声,可我却再也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