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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一和银珠还有齐淑宁三个人坐着马车离开了。
看着马车离开,幻四突然说:“长福长禄临出发前让小姐给打发回去,果然是运气好啊!”
幻三却说:“二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幻二说:“你的预感是准的,他们怕是……哎,小姐还是年纪小,太任性啊!”
幻三却摇摇头说:“不是二哥,我是觉得,咱们几个恐怕要惨……”
幻三一句话,让剩下人脸色变幻莫测,心中也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幻一使了银子,银珠又废了一顿口舌,那官兵才放行,随后只是说他们的生死可没人负责便继续窝在草垛上打盹。
幻一驾着马车,银珠略有些担心的说:“小姐,您身子骨本就弱,真的无碍么?”
淑宁冷清的说:“无碍,无需担心的。”
银珠看着淑宁面无表情的脸,知道淑宁此时并不想说话,只好将那满肚子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心中默默念道:世子,银珠不负世子嘱托,定会照顾好小姐,可是,只怕……
幻一却不知为何,心中并没有恐惧,更没有银珠的那种赴死的心境,从小姐解那蛇毒的时候,幻一就在琢磨,恐怕小姐的医术,并不如他们所知道的那么浮皮潦草。
特别是见到小姐的那个箱子以后,更让他联想到这几年来,每个月,给主子送去的那个小匣子。
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就进了城,本就不大的县城此时更是荒寥衰败,许是因为天空灰暗的原因,映衬的整个县城似乎都笼罩在这灰暗的气氛下,了无生机。
街上垃圾遍布,店铺窗门紧闭,看的幻一和银珠直皱眉。
“找个医馆。”车厢内传来声音。
“是。”
到了医馆以后,虽说是敞开的门,可是一样的冷清,银珠扶着淑宁下了马车,淑宁看着眼前的医馆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进去。
趴在桌子上的药铺掌柜见到有人进来,竟有些惊恐,看到走进这三个人面色红色,气息沉稳这才松了口气说:“客官,我这里真没有有效的药,老夫才疏学浅,还请各位离开吧!”
“我们还没说我们所为何事,你这掌柜就开始赶人,好生奇怪。”银珠说着。
掌柜的见着几人说话奇怪,这城内的人来药馆不都因为那事,还能因为何事啊。
想到这里,掌柜的突然说:“几位可是刚刚进城?那守城的人可是退了?”
“并未。”幻一冷清的说。
“并未,并未,哎,看来只能等死了啊!”
淑宁上前一步,八岁的孩子,还没有柜台高,仰着脖子轻声的问:“这位伯伯,这城里到底有什么疫病,您这里连药都不卖?”
许是很久没有人交谈了,掌柜的照顾几人说:“既然你们不要命的闯了进来,咱们也算是有缘了,坐下说吧。”
说完,掌柜的照顾几个人坐下,随手拿起茶杯给几个人到了杯凉茶。
银珠伸过手刚想端起杯子喝,淑宁冷冷的眼光飘过来,银珠的手一抖,差点将茶杯里的水撒了。
“半月前,不知是从谁家,或者是从哪里,我们这怀来县城突然爆发了一场疫病,传染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几天的时间,城内多大半的人都感染了,显示寒颤,随后便是高热,发汗,还伴随着头痛双眼通红呕吐,还有人昏迷尿血。”掌柜的双眼无神的说着,语气中,便带着一股恐慌。
齐淑宁心头一震,这是疟疾!
“你们城中就没有大夫么?”银珠不解的问。
“有啊!当然有,可是不论是多高明的大夫,开出来的药都不管用啊,在下不才,也是从医多年,可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啊,那患病之人没和任何人接触,可是这疾病却还是传播开来,这不是病,这是天灾啊!”
齐淑宁摇摇头,“这不是天灾,这是病。”
随后站起身,说:“掌柜的,我可以看看你这些药材么?”
掌柜的摆摆手,“随便看吧,好药材早就被抢购一空,可是却半点作用都不起,达官贵人们早就离开了,剩下我们这些老百姓,却是想走,都走不出去,只能困在这城里,等着死了。”
说道这里,便看向幻一说:“这位相公,你们这是为何,为何进城受死啊?”
幻一抿着唇,并未言声,只是看着在药柜前仰望的淑宁。
因为身高限制,淑宁想看药柜上面的药材质量如何却没办法,就着几个她够得到的,拉开抽屉看了看,闻了闻,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
随后,对那掌柜的说:“掌柜的,你家里可有病患?”
掌柜的一愣,眼睛瞪大,颤抖的说:“你,你你这孩子怎会……”
淑宁突然笑了笑说:“猜的,走吧,看看你家病患。”
说着,就要往后院去,幻一赶紧跟上,轻声的说:“小姐……”
“放心,平常接触,不会传染。注意些就好。”
那掌柜的一溜小跑的跟着,然后说:“这位相公,麻烦管管你家孩子吧,这哪里是小孩子来的地方啊!”
幻一却拦住掌柜的说:“还请掌柜的带路,其他事情,我们自己承担!”
掌柜的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了,这,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淑宁走到一间紧闭房门的门口,转头问:“人在这里?”
那掌柜的想要拦住,可是碍于幻一手中的武器,迟迟不敢靠前。
“这位小姐,小老儿我提前说好,是你们非要进去,若是,若是……,那可真不乖小老儿啊!”
“放心吧,不会怪您的!”
说完,淑宁抬手就将房门推开。
门一开,一股子死气伴随着尿骚为扑面而来,淑宁闪到旁边,等那门开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里间,一个看不见容貌的人了无生机的躺在床上,身上竟然还盖着好几条棉被。
淑宁上前看去,是一个大概二三十或许更大年纪的男子,眼窝凹陷,面色苍白。
探了一下鼻息,人还有气。
淑宁掀开棉被,搭上了那人的脉搏。
走在最后的掌柜的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着急,这么一个小娃娃,哪会看什么病,这家里的人,就这么由着一个孩子胡闹?拿生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