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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类人,就是平常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他一旦认真起来,就特别的有魅力。
尚茜就属于这类人。
傅景安从小到大,家里不知道给他请了多少家教,没有一个人讲课像尚茜这样时时刻刻拉着他参与,对于那些家教来说,照着顺序讲就对了,至于他听不听得懂那是他的事。
而尚茜,分明就只收了一盒草莓,恨不得把知道的全都教给他。
每当他独立完成一道题的时候,尚茜就跟表扬小孩儿一样夸赞他,傅景安觉得怪怪的,甚至是有些赧然。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他,傅国安眼里,他就是不争气的废物,注定一事无成;而高凤玉眼中,他就算考了零分,她也会替他找借口,然后买一堆东西安慰他,告诉他即使念不好书也没关系,一样会让他读一所好大学,不用那么辛苦。
只有尚茜说:你看,你做得到。
渐渐地,他心里竟然对解出一道题有了那么点成就感,那些晦涩难懂的公式数字,好像也变得没有那么讨厌了。
还有,她的声音,是真的好听。
蒋森补了两节课,家里有事,就没再来。
补课一直持续到腊月二十七,上完最后一堂课,就放假了。
傅景安本来想请尚茜一起吃个饭,结果碰见赵俊堂来接尚茜,到嘴边的话就咽回了肚子里,只是简单的说了声“再见”。
终于放假了,他竟然有那么点怅然若失。
傅国安今年不放假,高凤玉忙着自己的生意,没空陪儿子过年,给了他两万块钱,让他自己玩。
傅景安百无聊赖,想约几个朋友出来玩,结果电话打过去,大家都要陪家人跨年,抽不开身,就连陆骁居然也跟家人去海南玩起了,玩得好的,竟是找不来一个人。
这个假,还不如不过。
年三十这天,他干脆在床上睡了一天,要不是楼下的敲门声,他根本就不打算起来。
拉开门,是酒店送餐的,高凤玉怕他吃不好,还特意给他一个人叫了年夜饭。
满桌子珍馐美馔,傅景安却毫无食欲,就喝了两口汤,重新上楼睡觉。
外面爆竹声此起彼伏,哪怕关着窗子,也不绝于耳,他哪儿还有半点睡意。
抓过手机,列表里划了一圈,看见了尚茜的名字,他顿了顿,给她发了句“新年快乐”。
没多久,尚茜就回复他了。
新年快乐。
一模一样的祝福,只是在后面多了一个憨笑的表情。
傅景安笑了一下,打字,“在干嘛?”
“包饺子,看春晚,你呢?”
家里没有除夕包饺子的习惯,他的父母,各有各的工作,年夜饭也是例行规矩一家人坐一起吃顿饭罢了,那些菜不是这家饭店,就是那家酒楼,家里包的饺子,他从来没有见过,突然间,有了那么些羡慕。
“你还会包饺子吗?”
尚茜没回话,过了一会儿,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是刚包好的一盘饺子,个个白白胖胖的,一看就知道馅料饱满,照片右下角,贴了张傲娇的表情——上得厅堂下得厨房jpg。
傅景安看着那个表情,乐得不行,突然忍不住,拨了尚茜的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听。
尚茜清冽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带着一点点惊慌,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慌张,“怎么打电话了?”
傅景安靠在沙发上,想着尚茜此刻有些无措的样子,唇角微微上扬,“没有啊,就是想着你包饺子,不方便打字,干脆打电话说吧,不耽误你包饺子。”
“也……没有耽误啦,”尚茜声音轻轻的,“差不多也包完了。”
“哦,”傅景安想着那一颗颗白胖的饺子,夸赞,“包得挺好看的,什么馅儿的?”
“海肠饺子。”
“海肠也能包饺子?”
“当然能,海肠韭菜猪肉,特别鲜,吃过一次就会上瘾的。”
傅景安低笑,“是吗?听你形容的,都有点馋了。”他顿了顿,忽然说,“想不想看烟花?”
尚茜一愣,“现在?”
“云城有个做烟花的公司,每年除夕,会把去年没有卖掉的一些烟花集中拿去燃放,很多都是市面上难见的烟花,特别漂亮,要不要一起去看?”
尚茜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低声问,“远吗?”
傅景安笑了一下,“走路的话,有点远,我来接你吧。”
“……好。”
挂了电话,尚茜就跑回房间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尚妈妈饺子都煮好了,见她换了衣服,问道,“你这是要出去吗?”
尚茜点头,一边换鞋一边说,“我同学喊我去看烟花。”
“吃了饭再走呗,这大年三十,你们出去要是饿了,人家店也不开门啊。”
尚爸爸也说,“这还不到九点,你们看完回来都多晚了,不吃点东西怎么顶得住。”
尚茜本想拒绝,她怕傅景安等太久不耐烦,毕竟这个人实在是没什么耐心,但是转头看见桌上的饺子,顿了下,说,“妈,你把饺子给我装起来吧,我路上吃。”
“诶,好。”
尚爸爸尚妈妈从来不担心尚茜的成绩,反倒是对于女儿过于简单机械的生活方式颇为担忧,生怕这孩子读书读傻了,这也是为什么,每年假期,尚爸爸都带她出去野营的原因,现在尚茜主动跟人社交,二老自然是大力支持。
尚妈妈不仅给她装了饺子,还把烧的年夜菜,一样给她分装成盒,最后给她打包起来。
于是等傅景安见到尚茜的时候,就看见她拎着足有半个多手臂那么高的袋子在路边等他。
“你带了什么啊,这么多?”
“我妈给装的吃的,让我们路上吃,”尚茜看了眼他的车,“摩托车?”
“想什么呢,电动车。”傅景安笑道,“我还没到拿驾照的年龄呢,”说着将头盔递给她,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扬了扬头,“上车。”
看烟花的地方,在西城区的灵波桥,骑了大概有半小时才到。
烟花还未燃放,桥上桥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傅景安摘下头盔,皱起眉,“今年人怎么这么多?”
“还好吧,那边还有空位,把车停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