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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海琳娜从眩光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双眼空洞,直视前方,一动也不动。她看向身边的史蒂法,想要唤醒他,却被一个声音所阻止。
“不要动他,他们的灵魂与身体正在做最后的调整,你的灵魂契合度很高,所以提前醒来了!”
是萧明的声音。
听到萧明的声音,海琳娜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她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萧明和瑞米迪欧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一个黑白,一个湛蓝。两人的身体看起来有些虚幻,有点像全息投影,但是又真实的存在。这让海琳娜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出海琳娜的疑惑,萧明轻笑一声:“这里是一个特殊的空间,是灵魂与现实的夹缝处,你们的身体直接出现在这里,所以需要一定时间来契合灵魂,我和瑞米迪欧斯有些特殊,所以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并不影响什么!”
萧明和瑞米迪欧斯是高度压缩的灵魂从而具现化的存在,严格来说,他们两人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身体的。萧明是穿越时空而来,来到这个时空的是他的灵魂,而瑞米迪欧斯本身就是这样的存在。只不过两人的灵魂高度压缩凝结,所以产生了具化现象,在任何一种检测手段之下,他们都和有身体的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一旦进入一个灵魂为主的环境时,就可以看出两人的不同来。此时两人身上的光芒并不是他们故意为之,而是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的自然反应,就像是火焰自然会发光发热一样。在这种半灵魂半物质的世界之中,没有身体的保护,萧明和瑞米迪欧斯的灵魂会无时无刻的溃散能量,理论上时间足够长的话,就算没有任何攻击,两人的灵魂也会完全的消散。
不过以两人的实力和灵魂凝结程度,没有上百年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海琳娜看向四周。发现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荧光闪闪,每一处都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充满了一种梦幻的感觉。但是在那梦幻之下,却又有着让她心悸的气息,似乎在这美丽与梦幻之下,潜伏着骇人的杀机。
“队长,这是哪里?”海琳娜问道:“我们不是在墓碑一号上面吗?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这里是刻碑者的内部!不对。应该说是一处夹缝。我说过,这里是灵魂与物质世界的夹缝,同时拥有两个世界的特征。但这处夹缝的确是在刻碑者的内部,所以也可以说我们在刻碑者的内部!”萧明解释道,见海琳娜一脸震惊的样子,他又补充道:“这里是一个特殊的空间,在物质世界的一些法则在这里是不一样的。所以不要纠结我们在这里为什么还能活着。你只需要知道这里就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就是了!”
海琳娜稳了稳情绪,点点头:“我明白了!他们还有多久醒来?”
“应该快了。你的灵魂契合远超我的预计,所以最先醒来,史蒂夫和特芮格两人应该马上就会醒来。其他人可能还要等几分钟吧!”萧明道。
就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样,在他说完之后,史蒂夫和特芮格就跟着醒了过来。又过了五分钟,其他人也全都清醒过来。
萧明把情况给众人解释了一下。在知道来到刻碑者内部之后,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全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既然在任务之初就已经做了必死的决心,那么还有什么可以担心和害怕的呢?
“刻碑者把我们请到了这里来,就是要和我们最后一搏了,接下来的路我和瑞米迪欧斯都无法保护你们了。大家一切小心!”萧明不无可惜的道。
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他和瑞米迪欧斯有着绝对自保的自信。但是却没办法保护其他人。因为这里的很多危险直接针对灵魂,而就算是修炼了魂经的萧明,也不可能百分百的保护住其他人的灵魂。
灵魂是**而脆弱的,萧明要是想保护众人的灵魂而介入过多。反而会把对方的灵魂给吞噬。就像是当初他和大盘子的灵魂相差太大,哪怕大盘子没有害他的心思,也会侵蚀他的灵魂一样。这就是灵魂世界的法则,就像是物质世界的能量传递一样,是不可改变的基本法则。
众人都是点头,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已经看到了它的位置。它也在呼唤我们!走吧,我们与它一见!”瑞米迪欧斯这个时候开口道。
事实上,现在的瑞米迪欧斯已经是时间女王那重人格了。
萧明点点头:“好!”
众人开始行动,随着那有光芒铺就出来的路一路向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这个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世界里,走动变成了机械的重复,似乎不管走多久,走多远,都没有真正的移动一样,那条路,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史蒂夫等人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他们能感觉到身体的沉重,奇怪而模糊的低语钻进他们的耳中,吵得让人发狂,想要对那低语大声的说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除了机械的挪动脚步,根本无法做到任何的事情。
更加沉重的东西从头顶降落,从脚底爬起,从身边的一切侵入。
他们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脱离了身体,悬浮在一个比身体高出两米的视角在观察周围的一切,他们能看到自己的身份在机械的前进,他们能感受到周围一切所传来的恶意低语,他们觉得冰冷,困顿,急躁和绝望。
渐渐的,史蒂夫他们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开始消散,开始排斥,开始绝望。他们无法改变所发生的一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死亡与湮灭,已经笼罩在了他们的头顶。
黑暗,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
萧明回头,看着身后那些呆滞的队员,目光露出不忍。
史蒂夫他们所遇到的是灵魂攻击,若不是萧明对他们进行了保护。他们可能在受到攻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灵魂消散死去,但萧明也只能做到这一点,在那心灵绝望的深渊里,史蒂夫他们只能自己爬上来。
“我们再等等吧!”萧明撑起一个灵魂防护。对瑞米迪欧斯道。
瑞米迪欧斯,或者说是时间女王微笑的点点头:“善良的孩子,你的善良会是你最大的弱点,但也会是你最强大之处!好好的保持你自己!我会支持你的!”
萧明知道在这里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但是让他现在立刻就放弃史蒂夫他们,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了,这里是刻碑者的主场,哪怕是萧明想要在这里保护史蒂夫他们,也会异常的困难。异常的光芒已经将众人完全的吞没,就像是无情的海啸,淹没了一切的希望。
然而,希望如同微光,越是黑暗之处,越是显得明亮。
“咝哈!”一声长长的呼吸声在异常的光芒之中响了起来。
黑与白的光芒闪动运转。再一次撑起了一片天空。
呼!呼!呼!
特芮格第一个完全的清醒过来,她本来已经绝望,但是在那绝望的深渊里,她看到了一点微光,她回忆起了当初萧明对她说过的话,那些恶意的低语再也无法阻止她的清醒,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板,终于从那绝望的水底探出头来。
“恭喜你,孩子,你成功了!”瑞米迪欧斯向特芮格投去了赞许的眼神。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我们不是正在前往刻碑者所在的地方吗?”特芮格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东西,动力装甲,衣服,所有的一切都不在。只是身体散发着微光,变得迷蒙一片。
“之前的清醒不过是一场幻象,或者应该说是我们与刻碑者的第一轮交锋,而现在,是第二轮。恭喜你过关了!但请记住,那无形的危险无处不在。不要掉以轻心!”瑞米迪欧斯严肃的道。
特芮格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只觉得无比的直实,现在却得知根本就是幻象,是精神层面的交锋,这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看向一旁撑起黑白天空的萧明:“是队长在保护我们吗?”
“是的。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如果他放弃你们,将会轻松很多!”瑞米迪欧斯直言不讳的道。
“我们拖累了队长吗?”特芮格低落的垂下了头。
“不,孩子。你不应该这样想。在众多的时间可能之中,你走到了这一步,站到了这里,自然就有你来到这里的理由。拖累是不存在的,只有必然和偶然。你的存在是必然,而你的选择,是偶然!”瑞米迪欧斯高深莫测的说道。
特芮格并没有听懂瑞米迪欧斯的话,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决心:“不管怎样,我都会帮助到队长。我不会一直都是个拖累!”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你也是一个好孩子。正如那些孩子一样。看,他们醒来了。也许不是所有人,但哪怕是就此沉睡,也无法掩盖他们的勇气与决心。他们缺少的,只是一次偶然的机遇!”瑞米迪欧斯看着一个接一个清醒过来的人,然后又看向那些化为光点开始消散的人。
最终醒来的有七人,马可,拉扎克,海因斯三人永远的无法再醒来,他们的灵魂消散,身体化为尘埃。但正如瑞米迪欧斯所说,他们的失败并非他们的无能,也并非他们的决心不够。一切不过是必然之中的一个偶然而已。
“队长,马可他们……”史蒂夫无法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但他相信萧明。
“他们已经牺牲了,而我们将继续走下去!”萧明淡然的道:“走下去,才能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有意义!”
生死与坚持,让萧明更加的超然与明悟,境界再一次有了提醒,虽然没有直接的晋级,却为未来打下了基础。他开始明白瑞米迪欧斯之间所说的必然与偶然的因果,他也开始明白,自己活着走下去所代表的意义,明白了生与死的意义。
“队长,我们走吧。我们要连同马可他们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完成任务,干死那个刻碑者!”爱德华挥动着手臂,像是说着自己的誓言。
“恩!”萧明点点头,然后看向了天空:“不需要我们走到哪里,这里,本来就是刻碑者。它对我们的‘考验’已经结束了,它没能阻止我们,那么,就应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萧明身上的黑白光芒冲天而起。化为黑与白雷云和火焰,如同战神一般仰天怒吼:“刻碑者,出来!”
“无知的凡人。你以为掌握了一点灵魂之术,就可以挑战神明了吗?”惊雷一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化为雷霆与暴风,要把萧明他们给撕成碎片。
萧明冷然一哼,双打掐诀,噬魂术发动,将对方的灵魂攻击完全的平复,如今的他已经明白了魂经的作用远远不是自己所理解的那样简单,只是噬魂一诀,就有无穷的应用之法,能发挥到何等境界,只看他自己的理解与运用了。
“哼,无聊的伎俩。你只会这些吗?”萧明冷笑一声:“你的攻击只会补充我的能量而已。无知的到底是我,还是你?虫子,你凭什么认为你是神明?或者,你就算是神明,又如何?只要你是存在的,我就可以把你杀死!神,依然会死!”
霸气的宣言让史蒂夫等人热血沸腾,一个个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找刻碑者拼命,但是他们知道现在的自己做不到这一点,只能强压冷静在一旁等待机会。
“哈哈哈哈!凡人,你的狂妄让取乐了我,我决定杀死其他人,而留下你。让你成为我身边一个逗趣之人,你看如何?”巨大的笑声之后,天空的异芒闪动,化为滚滚而散的云层,从中钻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那,就是刻碑者为自己具化出来的形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