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so,最快更新大汉龙骑 !
徐州城下,看着赵云被击退十多米的吕布并没有乘胜追击,方天画戟耍了一个花枪之后,气定神闲的收招了。像他这样的成名高手,最看重的不是能杀多少敌手,而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击溃对手,这就是所谓的惜命。
当此之际,赵云为救徐州,必定拼死一战,从他独生赶来便可见一斑,正是知道对手不顾死生,所以吕布才越要小心,像吕布这样的人,曾经未誉满天下,拼尽一切让自己扬名,性命自不在眼中,可一旦功成名就,可就不一样了,凡战再不会主动与一些武夫拼命,而是更加的小心,这样一来,因此对他的名声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可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明白一个道理,誉满天下,谤满天下,何况是他?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越发惜福惜命。
所谓惜福,自然是为了子孙后世福泽绵延,这一点他曾经做到了,可现在正因为不惜福,所以福禄如水离开了他,所以他就要更加的惜命,尤其是对上赵云这等强者,一不小心,福去祸来,折在其手中也未可知。
是以,他虽然已经占据优势,却仍不敢大意,一百个小心防着他,不给他哪怕一丝机会,而被逼退之后的赵云,面对吕布的以稳为先的策略便只有继续进攻,龙胆枪一摆,跃马提枪再次向吕布杀奔而来,又是百鸟朝凤枪法的第五式凤仪兽舞,看着那瞬间一化二,二作四,出现的无数枪头幻影,吕布始终保持气定神闲,并没有盲目反击,而是辨清了龙胆枪真身,之后,才出戟。
方天画戟一扬,精准地用方天画戟破解了赵云杀招。可就像吕布所料的那样,早已孤注一掷的赵云又岂是能轻易击败的,他随后的反击变得更为犀利,一时间吕布使出浑身解数却也只和他杀了一个平手,可想人被逼到了绝境,能爆发出多大的潜力。
也就在赵云与吕布拼命之际,陈应带着徐州军主力抵达战场,年轻的陈家嫡次子陈应第一时间带领着部曲,大喝一声:“冲锋,将吕布军赶出徐州城!”
数千徐州军齐齐杀出,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吕布军杀来,声势浩荡,每一名士卒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而在他对面立时出现了一员吕布军将领,率领着吕布军对上了陈应,男子三十余岁,身长如麻杆,脸白如死灰,陈应迟疑了一下,随即呼吸变得开始急促起来,对面的男子他认得,当年徐州第一高手,曹性!
数年后再次见面,没想到曹性却是成了吕布军前的大将了。
陈应努力静心屏气凝着神,不想被太多的因素影响到自己,而他也做到了这一点,不愧是刘澜所看重的徐州又一位少年英雄,被他看做是徐州城的常山赵子龙,很快,他的一呼一吸变得平缓起来,迎向曹性也变得更为自信。
而看着陈应杀来的曹性,表情就有点复杂了,就像陈应知晓曹性一样,他同样也了解这位后生晚辈,不足一提,如果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决斗,他敢让出一手对敌,所以对他曹性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应杀向这位连正眼都不愿看他的对手时,心中的惊悸可想而知,可是他并没有因为对手的太强大而退缩。
我陈应就算不入你曹性法眼,可我也不是那土牛木马,一击就破。何况小爷我身边还有训练有素的徐州精锐!
那边厢赵云与吕布斗了一个奇虎相当,两人交手,可再也没有当初在沛县时交手时看起来那般惊天地泣鬼神,看起来就好似世间最普通的两位男子之间的争斗,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可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明白什么叫返璞归真,什么又是一招毙命。
赵云的巧在吕布的势面前好似石牛入海,也确实,吕布可绝非空有虚名,武榜第一的他比之更多的武夫更明白在各种场合应该以何种心态面对自己的对手,不论他的实力如何。
这就是所谓的实战经验,在当世,还真难挑出一个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之人。
赵云凭着一腔热血,置之死地,面对这样的对手,如何能不让他后生才是关键,可以说今日一战赵云确实杀得让吕布狼狈,可是当他这股子气被吕布逐步泄了之后呢?赵云此时杀出来的自信,将成为他最后毙命的主因。
吕布以最为惑人的手法迷惑拖延着赵云,他每一步都是有的放矢,如果这一仗赵云能够侥幸从吕布手中活下来,那么他的实力必然会将大大提升,这个实力当然不是纸面上的能力,而是眼界与境界,就好似关羽与吕布一战,悟青龙刀法真谛一样,最好的进攻是防守,而防守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进攻,这就是所谓的刚柔并济,就像现在的赵云,他的招式,他的路数就可以用巧字来形容,但也可以用一个快字来说,所以他直来直往的快,对很多人都有效,但对上真正的高手,他的快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以赵云现在的快,更像是‘愣头青’的快,可如果他学会了慢,慢中有快,快中有慢,只有他彻底能理解在节奏上的变化,那么日后再与吕布碰上面,他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也更不会像当年讨董时被张飞讨了他体力不济的弱点。
只不过就现在来看,从未历经生死一线的恶战,甚至常胜不败让赵云太过盲目的相信百鸟朝凤枪法了,也许这一败能够让他醒悟过来自己的一些不足,毕竟有些话,不论是关羽还是张飞说出来根本就不会起到作用,他二人虽然武力强,可对枪法始终是门外汉,赵云又怎么会听取他二人的意见,所以自己的感受对赵云这样的武者才最关键。
就好比当初的关羽,不论是刘澜还是张飞都有说过,可有用吗?最后还不是在吕布手中领悟了。
所以对徐州来说,吕布的存在,反倒成了他帐下武将的试金石了。
再次被击退的赵云,立于马上,握着龙胆枪,这一回,他终于开始审视自己了。
在另一边,陈应一马当先向曹性杀了过去,长矛便如灵蛇一般刺出,直指曹性面颊,而曹性也在陈应冲上前来的瞬间,大刀一挥,带着帐下兵丁迎了上去。
对于陈应,他可是早有了解,试想陈家这样的家族,族内子弟就算习武,那武艺能有多强,可让他出乎意料的却是陈应居然做到了校尉的位置,很明显,这是因为陈家的原因,而不是他的能耐,所以曹性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在情理之中。
说着两人便即交上了手,只见陈应手中长枪如灵蛇出洞,向曹性面门刺来。后者见他这一击诡异飘动,连挥大刀格挡,不想长枪瞬间一转,擦着大刀一侧向其肩头刺出,只是轻轻一撩,便带起一条血箭。
肩头被刺破一道约半寸深的伤口,后者面孔立时变得痛苦起来,痛彻心扉。可相比痛楚,真正让曹性震惊的却是陈应这一招的玄妙,可是还不等他有过多震惊之际,陈应接下里又刺出雷霆一击,根本就不给他过多思考的时间,朝着他的脖颈刺去。
长枪瞬间便至,这一回曹性可不敢再大意,忍着疼痛,舞着大刀砰的一声,将陈应长枪撞在了一旁,反手一转,大刀再次挥舞而来,直朝其胸腹而来,这一刀若被砍中,想不被一劈为二都难。
刹那间,几乎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大刀劈来,可就在曹性以为一击成功的一刻,艺高胆大的陈应居然在马上使出苏秦背剑,躲避他致命一刀的同时,反手再刺一枪。
这一枪使得曹性眼中在瞬间闪过无数光彩,是惊叹,更是难以置信,没想到他能在如此危急之下使出这样一招来化解,立即大刀一转,将长枪撞向一旁后又朝着陈应横削而去。
陈应的反击快,可曹性的反应更快。
始料未及的陈应现在就是再想躲避也晚了,大刀横扫而来,几乎是凭着本能,陈应再次使出苏秦背剑,可是这一回虽然他的反应不慢,可是胸前依然被大刀击中,不仅碎了护胸铜镜,胸膛更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不幸中的万幸,被拉开的口子并不深,陈应低头看了眼伤口,好在有护胸铜镜,不然的话,他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再次抬头,陈应的神色变了,神色有些火热疯狂,看向曹性,好似暴怒发狂的野兽一样,红着眼,大吼一声后向他猛然攻来。
似陈应这等状若疯虎一般的对手曹性遇到过不知多少,这种丧失理智的对手,不堪一击!
冷眼看着他向自己冲来并刺出的长枪,曹性很是随意的挥刀一挡,便将其手中长枪磕打在了一旁,同时大刀反手横削而去,但并未去取他的性命:“陈家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退了吧!”
曹性自然有他的道理,徐州四大世家,除了糜家与他们曹家有深仇大恨之外,张家与陈家都是可以拉拢的,如果能借陈应将陈家拉拢过来,那对主公吕布占据徐州必然是一大助力,是以在关键时刻他选择了留手,完全是出于日后占徐州的原因。
可是陈应对此的回应却是放声大笑,士可杀不可辱,虽然他自小习武,可家庭的熏陶却让他宁可战死也不会做逃兵。
曹性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杀机四起的一刻,不想陈应十分机警的长枪向前一挥,道:“儿郎们,杀退吕布军,守护徐州城!跟我杀啊!”说完,再一次朝曹性杀来,只不过这一回,他却对身边的士卒喊道:“得曹性首级者,赏千金。”
这样的赏赐,可不符合徐州的规格,可是为了对付曹性,陈应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到时候就算自掏腰包也在所不惜。
可这就像当年刘澜被猜忌一样,自古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将领私自赏赐士卒,收买人心,所以陈应自掏腰包的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可是如果真能取下曹性人头,刘澜就算掏出这千金,也确实无妨,毕竟对这位当年差点要了他小命的老相识,就算花再多的封赏,也不为过。
本与吕布军交战在一起的徐州军士兵一听陈应这话,立时便齐齐转向了曹性,一个个目光火热好似在看着黄橙橙的黄金一样,一个个齐齐杀向了曹性。
这世上强者,就算当年猛如项羽,最后也不过是个乌江自刎的结局罢了,他曹性能耐再强,灭十卒、撑死百卒,可之后呢,累也累死他!
这千金肯定会有人取得,就看谁的运气更好了,一个个通红着双眼,高喊着“杀曹性”随在陈应身侧向其杀来,陈应一马当先,可见着徐州军杀来的曹性,也开始之后一侧十卒迎了上去,立时,双方便再一次短兵相接,不过这回却是混战在了一起。
曹性看不到了陈应,陈应也看不到曹性,身边密密麻麻不是徐州军就是吕布军,他努力舞动长枪,一连刺杀数名吕布军,瞬间,四周到处都是两军士兵尸倒在地,惨叫声痛呼声此起彼伏。嘶吼声、怒骂声响彻云霄。
人群中,曹性如虎入羊群一般,大刀一味的猛劈猛砍,毫不顾惜体力,当真是一通好杀,只是片刻功夫,他面前便是一片残肢断臂,人头滚滚,更有为数众多的尸首横尸两旁,几乎是靠着一己之力,曹性杀出了一条血路,而陈应与曹性的情况几乎是完全一样,当两人停下后,所处的位置,几乎等于互换,回头发现那最显眼的对手,立时精神大振,吆喝一声,便即向对方杀了过来,可是在混战之中,很快两人又迷失了方向。
徐州之战,仍在残酷的上演着,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可双方并没有后退半步,始终与敌人做着殊死拼杀,争夺着徐州城门的控制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