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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褚快马杀来,在两人相距七八丈的时候文丑掉转了马头与他相峙,强忍着手掌酥麻握起‘宿铁三叉矛’自语喃喃道:“老伙计,看来今个儿不动真格是不行了!”
许褚越来越近,赤红着眼眸,好似是怒目的金刚一般俯览众生:“若是河北四柱庭的你就这点本事,那今日就乖乖的引颈待戮吧!”
文丑嘴角微微翘起,一副讳莫如深的笑着:“横刀驻马饮冰河,铁矛三叉照八方!”
“西风!”
挥动‘宿铁三叉矛’,这一击就是最为普通平常的下劈式,落在四周一众士卒眼里也就是那最为普通的一击,没有惊为天人的惊心动魄,也没有泣为鬼神阴风四起,更像是初入武者门槛的初学者练习时劈下的一矛!
世人皆道武学华而有序,大开大合,却不知那繁琐的武功招式练到最后却又最为普通,所谓返璞归真,去繁还简;随心而为,随手而动才是真正的大家所为,如那吕布纵横沙场也只破千军六式,还有赵云也不过只有七式百鸟朝凤罢了!
文丑心随意动,意由心生,三叉矛顺势而出,没有气冲牛斗的波澜※%,壮阔,也没有一力降十会的浩然磅礴,就这样方方正正,好似小儿练字每一笔都那样循规蹈矩,没有偏离。
许褚皱了皱眉头,象鼻刀依然落下。
西风不变,矛亦不变,世上焉有阻风者?
文丑好似用宿铁三叉矛勾勒出一堵风墙,不管许褚这一刀如何势大力沉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就是铜墙铁壁老子今天也要捅你个稀巴烂!许褚双臂用力。嘶喝着如同疯癫猛虎,对周围一切不管不顾。只有手中象鼻刀舞动如陀螺,刀尖拧动。在那巨力下就要刺破风墙。
“碰!”
强大的力道使二人四周荡起剧烈风暴,风暴卷席着尘土一直扩散着将二人包裹在中间,随即现场众人再难看到场中情形,无法一窥全貌,更不知场中战况,一时间紧张的氛围让双方士兵连大气都不敢喘!
砰!
噗!
那被黄沙遮掩的场中金铁交鸣声此起彼伏,忽然黄沙中传来许褚咆哮也似的吼声:“大地脉!”这一声震天憾地,好似钱塘巨潮,一浪追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他这一击气势如吞云梦泽,波撼岳阳楼,莫说是场中的文丑,就是幽冀近千将士也被那气冲霄汉的磅礴杀意所震摄,一个个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轰隆!
一道宛如晴天霹雳般的巨响再次响彻天际,文丑的防御即使如同岳阳古城无坚不摧,但在那浩淼浪潮的围攻下却显得是那般渺小,霎那一道人影从烟尘中飞出。飞落了足有三十几米后才重重落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是谁?
幽州军冀州军在那人被击飞后的同一时刻向场中扫去,这一刻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一仗到底是谁胜了,当他们看清失败者的面容,看到腹部的伤口触目惊心时。饶是刘澜早见惯了这些场面,但那肠子流出来的场景还是让他作呕不已,也正是趁着这一空挡。冀州兵已抢回了如同一滩烂泥般的文丑。
战场硝烟处,有一道身影缓缓而出。衣衫破烂,嘴角残留的血迹。虽然看上去十分狼狈,但他的嘴角却高高翘起,那笑意在瞬间感染众人。
他手中不仅拿着自己的兵刃,还有一支断矛,正是文丑所使宿铁三叉矛,而那断裂口处明显是被人强力蹦断。
交战的场中,尤其是袁军那边顿时响起了一些抽着冷气的声音,看向许褚的目光中已多出了恐惧地意味,能将文将军败的如此凄惨,这人到底还是不是人!
“呜呼!”
瞬间,幽州军开始欢呼起来,为得胜而回的许褚,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许褚开始放声高呼,但就在他们宣泄着心中喜悦之时,战场上却出现了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还留有一口气的文丑带着人马仓皇跑回了邺城。
刘澜一心都在许褚身上,没有去管文丑,第一时间赶到前者身边,关怀道:“仲康,要不要紧!”
许褚咧嘴笑道:“主公放心,那文丑还伤不了末将!”
刘澜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虽然从外表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衣衫有些破烂,但他的嘴角却仍有血迹,不敢大意:“别逞强,回去让军医查查,有伤那就得治,没伤就最好不过了!”
“诺!”许褚嘿嘿笑着。
这间事情虽然解决,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刘澜,将许褚安顿妥当之后,与公孙范直入公孙瓒营房,刚进帐就看到公孙瓒拖着病体挣扎欲起,跑上去劝阻,道:“大哥养伤要紧!”
“哈哈。”
强忍钻心疼痛的他朗笑一声,看着刘澜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战况如何……”
“许褚胜了,但战事起了新变化!”
“发生了何事?”
“幽州有变。”
公孙瓒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连一丝血色也没有,颤颤巍巍地问:“贤弟,幽州发生了何事?”
“兄长可知北平为何迟迟无法调粮前来?”
公孙瓒心中一直有所疑虑,此时听他说起,虽然猜到一二但又不敢肯定,心虚的问:“为何?”
“弟此次北上收到消息,刘虞从中作梗!”
听到刘虞的名字,公孙瓒面色突然变得阴沉,咬牙切齿道:“刘虞?我日后绝不饶你!”
突然脸色变的难看,忙问:“现在军中已近粮绝,平原又遭围困,右北平又遭刘虞算计,这该如何是好?又该从何处得粮?”
刘澜眉头紧锁,道:“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此时又有战事,粮草却如何也不能耽搁。不然的话……”
“这些为兄也清楚,只是为今之计又该如何!”
刘澜叹道:“兄长。虽然弟从子龙带来不少粮草,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时日一久,恐怕就难以为继了。”
公孙瓒点头道:“这点为兄何尝不清楚,但邺城……”说道这里却是叹息一声,看向刘澜,留下了一大段留白余韵给他揣摩。
看着公孙瓒投来殷切的目光,刘澜又如何不知他心有不甘,但现在哪还能继续死扛下去。只得劝道:“我知兄长对邺城不舍,可此时已经不可能打败袁绍或是攻破邺城,与其如此,兄长还是早做打算!”
刘澜心中也很困惑,他记得三国演义中这场仗应该早早结束,当然那只是演义,至于真实的情况他却不知晓了。
公孙瓒心有不甘道:“若是就此放弃,我心中实在不甘。不知贤弟能否想出一条妙计,不管如何只要能够得到冀州。那便是莫大的功劳。”
刘澜无奈摇头,他哪还有什么攻下邺城的办法,此时敌我两方可谓伯仲之间,强攻已然不能。现今最好的结果就是保住眼下这些兵卒,以期日后卷土重来。
公孙瓒眸光灼灼的看向公孙范,在刘澜说出退兵后也只有他能够委以心腹了:“贤弟可有良策?”
公孙范急忙躲避公孙瓒投来的热切目光。眉眼低垂道:“弟愚蠢得紧,并没有什么良策!”
难道数月之功皆付诸流水?即使得不到整个冀州。但若能得到冀北尚未收复的重镇,也不枉此行!公孙瓒自言自语的说道。
原来公孙瓒是想要乐成县(河间郡治所)和易县。刘澜立时领悟,想到一个办法,建议道:“大哥,我们若继续与袁绍僵持,恐怕待粮草不济之时反而会是使我军陷入两难境地,既然如此兄长何不派出使者与袁绍谈判,若能获得乐成县与易县等未控制的冀北重镇,此消彼长之下冀州迟早归兄长所有!”
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兵,眼前这倒是最好的办法,但公孙瓒却颇为惋惜的长叹一声:“可惜擅‘长短(纵横)术’的简宪和不在,不然此事百分百能行!”
一旁的公孙范想了想,道:“虽然宪和不在,但弟亦有个浅见,也许可以迫使袁绍同意。”
公孙瓒双眼一亮,来了精神,道:“有何妙计,但说无妨!”
“田豫驰援平原,子龙将军身在河间而,我等又在邺城与袁绍纠缠。”
公孙瓒不知所云,只听他继续说道:“如此态势,若要袁绍就范,绝无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公孙范还未说完,公孙瓒便急忙插话道。
“若要袁绍就范,除非再打一场胜仗,使其不得不同意!”
公孙范看向刘澜,道:“而这一仗也只能交给子龙将军了!”
刘澜一怔之下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只能交给赵云,一时间帐内二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公孙范,只听他为二人解惑,道:“平原自保都难更遑论获得大胜,而大哥这里若要继续强攻邺城也只是无谓的损兵折将,所以这一仗的关键只能交由子龙将军了。”
二人对公孙范的分析深以为然,同时在心中判定此事可行后,公孙瓒才下定决心,道:“贤弟所言有理,此事也只能交给子龙将军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袁绍的主力正在河间!”
刘澜接话道:“兄长所言甚是,若是能打败河间绍军,那么袁绍就是不想同意也得同意了!”
二人说完相视大笑起来。
过得片刻,笑声渐止,公孙瓒说道:“现在当一面派出使者议和,使袁绍将乐成县等重镇割让,一面令赵云寻找战机在河间与绍军一战,只是这出使者德然可有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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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
“你回来了。”书房中的王允看向王虎道。
“是的司徒。”
王虎掏出书信,请罪道:“小人有辱使命,未能将书信交到刘澜手中。”
“……”
王允并未理他,只是继续看着手中的竹简书,
王虎心中害怕,但只能硬着眉头,说道:“小人到了平原,发现右北平太守公孙瓒正与袁绍交战,而刘澜则屯驻在平原为其助拳,奈何战火已起,末将停留数日,无法进得平原,只能返回。”
这件事我早已知晓,若不是刘澜也参与其中,我也不会去求丞相派使劝和两家,现在使者应该也快到冀州了吧。他喃喃自语一通,突然放下书中竹简,叹息道:“将信放下你就退下吧。”无人可以察觉的摇摇头,道:“我却该如何将信交还给你?”
将信收在袖中,叹道:“为了不给你带来麻烦,我还是将它毁了吧!”说着起身出门,早有管家匆忙而来,禀道:“温侯在客厅候见。”
“来的正是时候!”说完王允对家人道:“速随我去。”
那管家战战兢兢的说:“家主可要小心,小的刚才见那吕温侯面色不善,只怕是来者不善!”
“哈哈!”王允大笑一声,对管家的提醒置若罔闻,只是心中得意非凡。匹夫果然中计,接下来就看吾如何离间,使匹夫除却董卓此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