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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我们马上送你回去,基地医生已经在等着了。”封凌快步过来,正要帮季暖一起来扶他。
季暖却已经稳稳的站稳了,她低头看着他,声音清晰的说:“墨景深,你要是敢有事,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改嫁,让你孩子叫别人爸爸!”
封凌:“……”忽然感觉好像不太适合伸手过去帮忙扶了。
倒在季暖身上的男人忽然笑了声,靠在她肩窝上低哑的笑,淡哑无力到几乎用气音说话,却仍然充满着威胁力:“你敢?”
“你敢有事,我就敢改嫁,不信你试试!”季暖忍着鼻子上的酸意,用力的抱着他,再又给封凌递了个眼色,跟封凌一起将墨景深给扶到了直升机里。
“我马上去叫人过来,先把你们送回去,这里我们善后。”封凌跟季暖一起帮墨景深在里面坐好,然后又快步出去。
季暖看见墨景深身上的血,一声不吭的正要掀开他的衣服看一看,手却被男人握住,拉了下去。
墨景深坐在机场的软椅里,喘了口气,头也不回,只眯眼说了一句话。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
“我还没死,你就想着改嫁了?”
“……”
她是第一次看见墨景深伤成这副模样,以前他在她面前连个头疼脑热的感冒都没有过,忽然这么虚弱,她是真的怕他有事,一时急坏了才想用威胁他的话让他坚持住。
男人忽然浑身杀气的看着她:“你敢嫁谁?”
季暖抿了一下嘴:“前提是你不要死,你得好好活着,天天盯着我,这样我就跑不掉了啊。”
说不出口的情绪压着她。
看着他伤成这样,她情绪根本提不起来,但又不想让他太操心,只能一直努力的去稳住心态。
墨景深侧头看着她,也看清了她一直隐藏着的情绪。
“我不会死。”他有些艰难的抬起手,惯常的在她柔软的发间抚了抚:“我人是你的,命也是你的,不会轻易撒手,别胡思乱想。”
说着,他靠在座椅上,慢慢的松了口气,道:“告诉封凌,不用着急送我们回去,先拆弹,刚才周围的地雷没有被引爆,该是基地的人已经找到了导火线,率先已经掐断,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大半,记得跟柬埔寨当地警方交涉清楚,这四周还有许多地雷,让他们务必小心,别太急近……”
季暖认真听着,一边听一边点头,等着一会儿去跟封凌转达。
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到最后,已然无声。
她侧过眸,见墨景深闭着眼,脸色苍白,一身是血,可他即使昏睡了过去,手也仍然握在她的手上没有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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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里的惊险终于度过,直升飞机起飞时,墨景深已经醒了。
机舱外阴雨绵绵,虽然这雨下的不大,但也的确起到了一小部分的作用,延缓了地下那些新埋的地雷的被引爆的时间,给了他们更多的搜雷排雷的时机,阿吉布那伙人死的死伤的伤,全部落网。
“那几个孩子都送回去了吗?”季暖问。
无论是阿吉布的死还是达利的死,这群穷凶极恶的人不能当做人来看,所以就算是她看见了这些血腥的一幕,但也不会有多少怜悯,只是有一点点感叹而己,但一直压在她心里沉甸甸的,还是那个无辜死去的小孩子。
“还没有,基地医生先帮那些孩子处理一下伤势再送回去,免得吓到他们的父母。”封凌回答:“有六个孩子身上是轻微擦伤,还有一个孩子双腿中弹,子弹打穿了腿骨,该是注定要终身残废了,至于被炸死的那个……”
封凌顿了顿,每一次出动任何惊险的任务,见惯了生死,但还是见不得无辜的小孩子出事,特别这些孩子平均年龄都没有超过六岁,一个个还是懵懂无知的孩童。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会想办法去安抚他的父母,给些钱,或者给些其他方式的安慰。”
“那就多留些钱吧,基地的钱不够的话,我也可以出,资助这些小孩子长大成.人的钱还是能出得起的。”季暖说。
封凌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忽然季暖听见身旁一直静坐休息的男人发出一声低笑,很淡。
她转眼看向墨景深:“你还不赶快闭目养神,你笑什么?”
“XI基地是南衡的地方,堂堂一个叱咤美国黑白两界的军火商,他的钱多到你无法想象,不需要你出手。”墨景深唇色有些淡,嗓音低沉。
南衡这会儿没在这架飞机上,季暖也不得不找些事情来让自己分心,不然她总是去看墨景深背后的伤的话,心就一直揪着难受。
“既然他这么厉害,怎么还好像处处受制于你?我看他完全不敢得罪你似的?”季暖凑到墨景深的耳边,小声说了句。
这话本来没想让封凌听见,偏偏封凌耳力极好。
墨景深只是苍白清俊的眉宇动了动,淡笑没说什么。
封凌却直接说:“因为南衡曾经在美国最先混迹的是黑.道,他如今能横跨黑白两界,这白的一面就是由墨先生为他引的路,如果没有墨先生相助,他没那么容易洗白。”
“意思是单纯在黑的那一条路上,没有人能制得住南衡,但是在洗白的这条路上,墨景深才是他上面的BOSS?”
封凌扯了扯唇:“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南衡是XI基地的老板,墨景深是南衡的老板,所以XI基地也就等于是墨景深的?”
“也可以这么说。”
季暖忽然一脸了然:“怪不得那天我洗袜子的时候,你们基地的那群人是那种表情。”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墨太太,她忽然很能体会他们的心情……
“什么洗袜子?”墨景深的声音忽然从季暖和封凌对话中插了进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三个字,墨景深眼神直接落在季暖的脸上。
封凌:“……”忽然间没敢再说话,只用眼神看向季暖。
季暖很想借这事开个玩笑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但转眼看见男人身上的血,在不久之前枪声下鲜血四溅的一幕,依然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