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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阳郡郡守郑宏?”
咯噔!
方如松内心忍不住一颤,目光缓缓移向林宇,企图从他那得到答案。
“咳!”
林宇轻咳了两声,脸色微红,但随后神色却是一本正经道:“此人在招摇撞骗,如今麻阳郡正举行诗词交流大会,堂堂郡守不坐镇,却跑来武陵郡替杨记书商撑腰,不是骗子就是共犯!”
“还有这等事?”
方如松觉得林宇这番话说的非常在理,对郑宏刚才吓到他的事,也是有着些许怒意,沉声道:“满口胡言,来人,先抽他几鞭子!”
林宇嘴角微抽了抽,其实他多半猜到这郑宏是真的郡守,但为了缉拿杨记书商,他不得不让郑宏吃一次闷头亏了。
郑宏身为麻阳郡的郡守,就算贪污了杨家的银子,那也跟盗印文书阁诗词文章的事无关,顶多收受贿赂,让书商盗印的诗词文章在麻阳郡中合法化。
但惩罚郑宏却还轮不到他跟岳父大人,是要移交给总督府处理的。
看到林冲随手从身后掏出一根鞭子,不仅林宇怔了一下,就连郑宏,身子也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好你个姓林的小子,又是你,你若敢对本官动手,回头定要砍了你的脑袋……”
郑宏真的怕了,之前在大狱中,其他黑甲军似乎还有所忌惮自己,但这姓林的小子,却是抄起鞭子抽了他几鞭,差点没将他一层皮给鞭下来。
林冲回头看了眼林宇,见林宇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在梳理这次案件,遂是将目光落在了郡守方如松身上。
“愣着干什么?给本官抽,此人真是胆大至极,冒充郡守,狠狠地打……”
方如松是新官上任,自然要拿出该有的霸气来,否则以后怎么让人信服。
林冲得到了郡守的命令,急于表现的他更是下手粗暴,扬起手,便是几鞭子抽了下去。
“哎哟,你小子……啊~本官……哦,要……啊……”
郑宏几乎快崩溃了,这千户所里的鞭子是特制的,哪怕他气海中的才气主动护体,但仍然被破开防御,实打实的抽在了皮肉上。
几鞭子过后,郑宏一脸的茫然之色,他想不明白,自己堂堂朝廷命官,太乌行省中最大郡城的二把手,竟是造受此罪。
林冲数了下,刚好六鞭,然后立刻收起鞭子站在一旁,其他黑甲军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变。
这小子真是个另类,难道看不出这郑宏有几分官气吗?
砰!
方如松赏了几鞭子后,惊堂木再次一拍,七大书商掌柜跟郑宏,身子又是忍不住一颤。
“堂下何人……不是,这话似乎已经说了,咳~”
方如松整理了下语言,正色道:“尔等身为武陵书商,却利用族中学子盗印文书阁诗词文章,还真是胆大包天,经林提辖彻查,犯罪属实,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说的?”
“冤枉,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卖的书籍也都是诗词话本,画本,是从其他行省运过来的,力求薄利多销……不信大人可以去查……”
有书商盗印的诗词文章少,夹杂在正常的话本中,并不畏惧查。
然而他们丝毫不知道……自己族中的子弟,早就被黑甲军的百户们给逼出了账本以及文书阁诗词文章的具体名称。
可以说证据确凿,想狡辩都没门。
有书商打了头阵,其他人也纷纷大喊冤枉,那悲愤的神色看起来比窦娥还冤。
对此,手握这些书商证据的林宇,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并非圣人,只是想这些有可能害他掉脑袋的事,永远跟自己沾不上边。
盗印文书阁诗词文章,只要被揭发,岳父大人这郡守监管不力,掉脑袋那是肯定的,罪及家人也不是不可能。
而打掉这些书商,不仅能够破局,顺带……还能够进项一比颇丰的收入给衙门。
一举好几得,何乐不为。
“肃静!”
砰!
方如松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惊堂木拍了好几下,这些书商才安静了下来。
倒是杨记书商,从头到尾都是安静无比,一副我有罪的灰败神色,毕竟……他已经听到消息,府中的那些罪证都被无孔不入的黑甲军给找了出来。
不用想,自家族中子弟肯定也有一份功劳。
“林宇,将这些书商的罪证给抬上来,传唤证人张之洞,周元……”
方如松知道贤婿林宇能够这么快破案,张府功不可没,而提出的要求,就是张之洞成为证人,戴罪立功,要赦免他无罪……
能够依据破掉文书阁案子,活一个书商家族算不得大事,只要肯配合,法不外乎人情嘛。
“张之洞?张记书商,是他,果然是他出卖了……”
“还有周提辖,我呸,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一众书商又是忍不住谩骂了起来,同时额头跟后辈的冷汗直流,知道如今多半是栽了。
难怪张之洞不在犯人之列,这家伙居然主动降了。
便在此时,那始终沉默的杨佐康,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正色道:“张记书商同样盗印文书阁诗词文章,我有证据,我要检举他……我要戴罪立功,我认罪!”
按照大夏律法,主动认罪者是可以从轻发落,当然除非罪大恶极,才不能赦免。
“我也有罪,我招了……”
“我也招了……”
顿时,其他书商也都反应了过来,张之洞成了证人,看样子是完美躲过这一劫了,但他们如今还有认罪的机会,虽然不可能免去责罚,但死罪肯定不会落到头上了。
林宇轻蔑地看了眼这些争相认罪的书商,不免冷笑,若是在他说出要清查书商的时候,主动来认罪,说不定还真会免于一死。
但现在,晚了!
便在这时,黑甲军也将七大书商的罪证抬了上来,账本足足有七口箱子。
而证人张之洞与周元也被传唤到了千户所正堂。
张之洞穿着朴素,似乎成了普通百姓,没有富商该有的装扮,而原本实权在握的周元,如今却是颇为狼狈,被林冲抽的几鞭子,现在还有印记。
“罪民拜见郡守大人!”
张之洞无视原本同一个阵线的书商们,任凭他们杀人的目光看来,与周元跪拜在地。
虽然他与周元都是考取了功名的学子,但戴罪之身,哪怕是证人也得向郡守行跪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