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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怪物顿觉没脸再看,这会儿倒是和古龙残魂达成同一阵线了,一怪一龙实在不懂,这俩人怎么能随时随地虐人呢?
而不得不说的是,古龙前辈心叹,若他不是残魂状态的话,应该也去找一头清秀的小母龙沐浴春风。
老怪物亦是想起了记忆深处死在他手中的那个女子……
人间情爱初见时,彼此都像是春风秋水互相吸引,眉眼里的对方都夹杂着无法磨灭的光。
最难能可贵的是,数月、数年、数百年后,眸底的光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化作永恒。
……
夜菁菁瞪着眼睛看姬月,心里已经骂娘了,不过此刻还是较为担心黑暗殿主的伤势。
幻月宗主拿出药物敷在了黑暗殿主脸颊的伤口,轻擦去面上的血,颇为心疼地望着黑暗殿主,“这伤,大概要留疤。”
“不重要。”黑暗殿主眯起眼眸看向不远处稍稍狼狈的紫云宫主。
幻月宗主轻蹙眉:“不要以卵击石。”
“欺人太甚。”殿主咬了咬牙:“数百年来,我四部子弟流过血,流过泪,却没给人下跪投降过。”
“殿主,投降只是权宜之计,若不然的话,还有再损八名弟子,那也不是你我想看到的场景。”幻月宗主叹了口气。紫云宫主强硬冷漠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四部夹缝生存,别无他法。而且,数百年里钟林山一直是天域之王,四部输给钟林王也不丢脸,只是黑暗殿主咽不下那一口气
。
正在此时,阴鸦尖啼,一道身影稳当当地落在金缕台。
“菁菁……”幻月宗主轻声呢喃时,殿主一手以药捂脸,蓦地抬眸看向金缕台,“菁菁,给我下来!”
殿主疾冲过去,万道金缕光交错,彻底笼罩着明远山庄的这座高台。
台上,夜菁菁侧眸望向殿主,殷红的唇勾着一抹笑,紫黑面具覆在脸上,挡去了那张刀痕交错的脸。
她的眼神如锋刃般犀利,闪烁着凛冽的光,冰冷寒芒,充斥势在必得的信念。
沐如歌胆敢伤杀她四部兄弟,她绝不会绕过沐如歌。
“四部,永不认输。”夜菁菁只淡淡说出几个字,殿主刹那间热泪盈眶,双眸微红,尽是复杂地看着那小小纤细的身影。
分明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为何已扛起了四部的一片天。
在此以前,殿主知道夜菁菁心系女帝,若她松开手,夜菁菁会毫不犹豫奔向东洲。
而此刻,夜菁菁是代表四部而战,为四部弟子的尊严血拼到底。
“去战吧……”殿主终于不再劝阻,松开了捂脸的手,几道血痕,笑容灿烂,似在鼓励着备战的夜菁菁。
殿主回到四部所在的地方,挺起脊背而站,目不转睛地望着金缕台。
幻月宗主落足在殿主身旁,一同抬头,看向她们都喜爱的小姑娘,“一晃啊,菁菁都这么高了呢。”
“是啊……”
那年黑暗殿主通过九界把夜菁菁带来神殿,一见面就很喜欢这小家伙,也欣赏小家伙的能力。
还记得,彼时问夜菁菁:你为什么而修炼?
她言:为了姐姐一世无忧不被人欺。
小丫头眉眼始终青涩稚嫩,但她握着拳坚定地说,瞬时,殿主恍然,被夜菁菁打动。
殿主想啊,菁菁的姐姐一定很幸福吧。
殿主缓缓地侧过头去,看向了轻歌,其实,女帝也还只是个孩子,比菁菁大不了多少。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优秀了。”殿主感叹道。
幻月宗主微笑,随即回头看向了自己宗内的一名男子,男子黑发紫眸,面无表情,单手负于身后,静静地立在后侧。
此人乃是夜倾城之师,琴宗。“菁菁眼中除了姐姐以外,还能有你我,有大祭司,有四部的弟子们。可倾城那孩子,谁也走不进她的心了。琴宗对她再好,只要女帝一句话,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幻月宗主摇了摇头。
琴宗默不作声,淡漠地看向夜倾城,他的倾城,可真是铁石心肠呢。
“不要尝试着去打动一块石头,那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幻月宗主意有所指道。
琴宗若无其事般,在一旁的青石桌前坐下,提着一壶酒两茶杯走向了夜倾城。
夜倾城抱着伏羲琴,认真地观看一触即发的战斗……
钟林山的天才少女和四部的不祥之神,谁更胜一筹?
“在明远山庄居住数日,也不见你来拜访为师?”琴宗故作自然,不经意地说。
“师父……”夜倾城礼貌性地点头。
琴宗眸底寒光涌动,“多日未见,倾城愈发红润,看来在东洲的日子甚好。”
轻歌靠在姬月的肩窝,仰头望着琴宗,在神域九州时,她倒是见过琴宗。
她一直都没有忘记,那时的夜倾城,突然魔怔,体内有邪气。
这也是她为什么让夜倾城留在东洲的原因。
她想找到其中的缘由,夜倾城自从去北月夜府参加族比后,就跟在她身边。
至少在四星的时间里夜倾城是没有任何魔怔的迹象,为何跟着琴宗短短半年就魔怔过一次?
轻歌在炼药一道上小有成就,而朝夕相伴的观察,也没有找到夜倾城魔怔的缘由,这段日子里,夜倾城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邪气入体的迹象!
轻歌非但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反而更加担心。若是肉眼可见,表面能够观察出的邪气有办法对症下药,就算很难,也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唯有那些不易察觉的,在关键时刻才会是最为致命,叫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轻歌望着夜倾城冷漠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心疼。
东洲子民喜爱柳爷、梁萧、雪女等人,与他们的平易近人相比,夜倾城看起来太过于不近人情了。
而轻歌比谁都理解夜倾城,她不是不近人情,只是害怕敞开心扉后的万丈深渊。
夜倾城不会去信任世上的任何一人,除了她。
兴许,在两年前,夜倾城也对一个男子心动过,只是与北凰的结局,反而让夜倾城更加封闭了心。
夜倾城总是害怕,怕她身旁的兄弟朋友越来越多,夜倾城就没那么重要了。
“喝一口?”琴宗摇晃着酒杯。
夜倾城摇头,“稍后要上金缕台,喝酒会误事。”
“不愧是我教出来的琴神,真是为规矩而活。”琴宗笑了笑,一口饮尽杯中酒:“女帝,照顾好倾城。”琴宗望向了轻歌。
“我会的。”轻歌道。
“多日未见,倾城是真的不想为师?”琴宗再问。
夜倾城睫翼轻颤,旋即颔首低头,看起来乖巧听话,只见她轻声说道:“倾城知错,日后倾城会努力想办法去想师父的。”
轻歌:“……”倾城真是个榆木脑袋呢,这种事情还要去努力想办法的吗?
琴宗看着夜倾城认真正经的模样,没有发怒,反而笑了,捏了一下夜倾城的脸,“金缕台上用心去战,莫要丢了为师的脸。”
“是!”
“傻徒儿,既然不愿想为师,就不要勉强了吧。”琴宗喝着酒走回四部之地。
夜倾城旋即仰起头来,深深地看着琴宗的背影。
她的确是个无心的人。
师父于她而言,不需要感情的付出。
这个人可以是琴宗,也能是别人,生与死,她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有时她真的会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人,没有人的感情,温暖,像蛇蝎一样冷血。
她冷眼对待人世,鲜血像是被冰霜封住,无情而冷漠, 。
然……只要事关夜轻歌,哪怕是掉一根头发丝的事,也会让夜倾城发疯。
她像是着了魔般,心里只有这么一个人,却不敢过多的打扰,她把自己的面目狰狞和自私让夜轻歌不适。
柳烟儿曾不止一次的打趣过,夜倾城合该男儿身,方不负此生。而夜倾城亦窗前吹冷风,心知此情无关风月,却比风月还要猛烈。
她是两个极端的矛盾体,或是冷如冰霜,或是火山喷发,显然后者只对夜轻歌一人。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的今日未曾改变过,反而更加的炽烈!
琴宗哼着小曲儿坐在青石椅,双腿交叠架在桌上,一手提壶,一手握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望浓烈的酒能消除他的落寞。
砰!
金缕台上缠斗在一起,跃至半空的夜菁菁和沐如歌各自发力猛然碰撞后,皆是退回东西两侧的边沿。
交织的光里阴鸦尖啼声刺耳而起,凭空氤氲的一场风暴,在金缕台的最中央汇聚,夜菁菁体内涌出源源不断的阴鸦,绕着风暴的四周旋飞。
阴鸦越来越多,愈发的黑,似一个磁场,正在酝酿着难以估算的力量。
而赤手空拳再次猛然掠而出,战上夜菁菁,氛围剑拔弩张,如火如荼,杀气和敌意似炽热的火燃烧旺盛。
沐如歌的两手燃起了碧青色的焰火,青火摇曳,仿佛能焚烧人世间一切固若金汤之物,钢铁城墙,百骸之骨,俱会火下灰烬!
沐如歌两拳虎虎生风,随即两条手臂满是青火,再到整具躯体,而在与夜菁菁对战的时候,沐如歌终于爆发出了自己的真实实力。
九阶玄灵!
九阶玄灵意味着什么呢……
距离本源境仅仅只差了三个小段位而已。
最重要的是,她才十七岁啊!
放眼诸神天宇……不,应该说,所有的高等位面,十七岁的九阶玄灵师,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
轻歌沉了沉眸,亦感到棘手,漆黑如深潭的眼底倒映出两簇青火……
青莲异火……
轻歌想到了姜如烟的话,命星之劫,需以火焚木……
沐如歌是灵虚匠师的徒儿,轻歌越了解,越心惊肉跳。
她不懂,沐如歌的青莲异火从何而来,若是灵虚匠师四处找寻倒能理解,如若是因为某种秘法复制她的,便不得不防。
沐如歌若能复制一个青莲异火,就说明往后还能复制更多。
轻歌在千族处理妖魔战争的时候就有提防过,以为沐如歌会趁她闭关越俎代庖,没想到灵虚匠师和沐如歌沉住了气,甚至还让沐如歌在祭天仪式上露相。
灵虚匠师在想什么?又准备做什么?
轻歌不得而知。沐如歌以青火攻向夜菁菁时,夜菁菁手击长空,双腿翻空而过,换了个方向一路闪避,迅速来到沐如歌的身后,化守为攻,双手展开吞噬风暴,阴鸦发出刺耳尖啼的时候围剿沐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