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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从天而降,将季连成笼罩其间。季连成只觉得血管中的血液几乎凝固,身体更是在这一瞬间失去了知觉。
“噗通。”
他身体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季连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勉强自己靠在墙上坐起来。在他对面,黑衣戴安娜象牙般的双足赤裸着,凌空款款走来。她整个人的气质浑然发生变化,如同一个邪魅而又优雅的暗夜精灵。
“你……”
季连成全身乏力,思维已经彻底被心中的恐惧所淹没。他冲着戴安娜拼命摆手,连连说道:“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戴安娜凌空坐在他面前,白皙的双足悬空晃荡着。她一只手支着下巴,苦恼道:“不杀你?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死在我的手中?对他们而言,死在我手里是莫大的荣耀。”
季连成歇斯底里大叫起来:“我才不要这种荣耀。”
“呵呵,那就当成是惩罚吧。我挺喜欢这房间里的地毯的,但是却被你们弄脏了。我不开心,所以要死人。”
戴安娜抬起右手。五根指甲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生长,很快就变得如同锋利的小刀一般,微微泛着杀意。
“地毯……地毯脏了?”
季连成完全没有想到这居然是戴安娜想要杀自己的理由。他想都不想,马上惨叫道:“地毯脏了没事,我赔你!我去买新地毯赔你!”
“咯咯咯,你看起来似乎很害怕是吗?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你们临死前的恐惧。”
黑衣戴安娜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她突然猛地转头,望向独自站在墙角的林大宝:“你为什么不害怕?”
此前阿伟等人一起围攻戴安娜,只有林大宝一个人退开到了墙角。所以在戴安娜暴起杀人的时候,也只有林大宝一个人活了下来。
直到此时,戴安娜才想起来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活着。她盯着林大宝,脸上露出些许不快:“我可以容许你来杀我,但是我不能容许你不怕我。你这样会让我生气的!”
戴安娜身上,一股凌厉的杀意顿时爆发出来,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季连成拼命呼吸,但是却仿佛置身在真空地带,根本无法呼吸到氧气。
他连忙向戴安娜惨叫着解释道:“他是哑巴,脑子也不太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哑巴和傻子?”
戴安娜饶有兴致盯着林大宝。
“你别杀我!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雇我来杀你的吗?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季连成再次急急说道。
听到季连成的话,戴安娜终于流露出些许感兴趣的神情:“虽然我能猜到是哪些人,但我还是亲眼去看看。你带我去,我可以饶了你。”
“好!”
季连成终于重重松了一口气。他对林大宝呵斥道:“哑巴,快去开车!”
林大宝摸了摸衣服口袋,里面果然一把车钥匙。他连忙带着两人前往停车场。按下车钥匙之后,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嘀嘀嘀响了起来。
林大宝深深看了季连成一眼。这家伙好歹也是一名半步宗师,想不到居然会混得这么惨。
车子发动,驶出宝怡酒店。林大宝在季连成的指挥下,往新界方向驶去。相对于港城中环之类的核心地区,新界元朗等地方已经属于港城的乡下。一路驶去,山地和村屋也有不少,而且位置也越来越偏僻。
很快,车子在一座几乎废弃的教会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医院早已人迹罕至,看起来十分衰败。只有最前面的教堂看起来还稍微完好一些,里面也依稀有火光传来。
季连成声音颤抖对戴安娜说道:“就在里面了。我当初跟他约定好,事成以后在这里见面的。”
“咯咯咯……教堂是吗?果然是他们的风格。”
黑衣戴安娜又邪魅地笑了起来。她手指轻轻一摆,面包车的车门就自动飞到远处。她赤着脚从车子里缓缓走下,笑嘻嘻说道:“进去吧。”
季连成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这才一咬牙走进教堂中。他刚刚走到门口,厚重的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愚蠢的人啊。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既然交易没有完成,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林大宝循声望去,看到教堂的最前面似乎站着一个老人。他背对着大门,似乎是面对十字架虔诚祈祷。
季连成愤怒尖叫了起来:“老子是被你坑了!你之前没说这个娘们这么恐怖!老子的手下全部被她杀死了!如果你事先告诉我,我肯定不会接这桩生意的。”
“唉,愚民终究还是愚民。主的光辉是无法照耀到每一个人的。”
对方缓缓转身,面对着众人。林大宝这才发现对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牧师。他穿着一身红色衣袍,怀中抱着一本厚重的经书。另外一只手中还握着一只十字架,神情十分虔诚。
他朝季连成摆摆手:“你走吧。虽然你犯了错,但是主饶恕你了。”
季连成胆怯地看着戴安娜,身体缓缓后退。退出几步远之后,他这才转身朝外面跑去。
“砰!”
教堂大门重重关上。有风从教堂中吹过,将仅有的火苗吹熄灭。教堂中原本还有微光,此时完全变成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饶是林大宝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神说,要有光。”
红衣主教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原本漆黑的教堂中灯光大亮,瞬间被照耀得如同白昼。直到此时,林大宝才发现原本空旷的教堂中居然又出现了许多人。他们手中或是拿着圣经,或是拿着十字剑,显然是早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从他们的站位来看,这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戴安娜见到这一幕,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又“咯咯咯”笑了起来:“我早就该知道的。你怎么可能会派这种小毛贼来刺杀我。你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把我引到这里来对不对?”
“啪啪啪!”
有鼓掌声响了起来。林大宝扭头一看,居然是季连成。他望着戴安娜,狞笑道:“为了将这出请君入瓮演得更加逼真,我甚至牺牲了好几个兄弟。戴安娜小姐,你看我的诚意足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