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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头顶的枝形吊灯,张凡眨着眼想着。
跟管卿蓓提田秀芳的事合适不合适?
对于现在的形势,人们都知道,凡是涉及到人事调动的事都是蛋疼得很,何况又是发生在两个女人之间的事。
他必须小心冀冀,如履薄冰。
这时,忽然灵机一动:算了算了,这事,还是让田秀芳自己来说吧。
尽管田秀芳自己来说这件事,管卿蓓仍然会感到酸意浓浓,但比起张凡赤膊上阵替田秀芳打冲锋,还是要好许多。
办事,你要照顾人家的本能直观感觉,同样的话,同样的事,表达方式不一样,效果大不一样。
张凡摸了摸头,很崇拜自己的“灵机一动”:这事,就这么办了。
“秀芳!”张凡拨了田秀芳的手机,小声道。
“怎么了?像特务似地,大点声好不!”田秀芳笑道。
“我已经给管副治完病,效果不错,她应该是很满意。”
“那你趁热打铁呀,把我的事讲了没有?”
“这个……秀芳,由我来讲,我感觉弄不好会适得其反。”
“……”田秀芳沉吟道,“是不是她很喜欢你,你怕她吃醋?”
“哪里哪里,我和她隔着代沟呢,你别乱想,我就是……有点说不出口……”
“你实在不想替我办这事,也别为难,反正也不是我主动求你办的,是你自己愿意办的。好了,就当没这回事吧,我还忙着呢,挂了……”
“别,别挂,你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张凡看了一眼卧室的门,又一次放低声音,“你亲自过来一趟,跟她把话说明。这样的话,比我说更好。”
“我……”
“别犹豫了,过来吧,她现在正在睡觉,你到达这里时,估计她也就快醒了。”
“什么什么?她在睡觉?在哪睡觉?”田秀芳尖叫起来。
“会所包间呀!”
“什么?会所包间睡觉?”
“是呀!睡觉有什么奇怪的?”张凡笑道。
“睡觉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大白天的,谁把她弄睡的?”田秀芳怒了。
“你又想多了。是我给她上了七套七星点穴大谱。”
“什么大谱?”
“就是让人舒筋安神的点穴谱。”
“点了穴就能睡觉?”
“真的,不信的话,哪天你以身试谱?”
田秀芳有些相信了,语气缓和下来:“那你给我点点,我白天太累的话,晚上就睡不着。不过,你不是骗我吧?”
“你放心,就是一头猪、一头牛,点完之后也要睡过去了。”
“七套大谱共有多少个穴位呀?”
“七七四十九个!”张凡不假思索地回答。
“四十九个,那肯定是遍布身体吧?你有眼福了,妈呀,张凡,她可是个老太婆呀!”
田秀芳已经相当不镇定了。
“老太婆也需要治病呀!有教无类,有医无类,难道治病还要挑人?”
“张凡,我中午忙得没吃饭,不然的话,被你恶心得肯定全吐了!好,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田秀芳发恨地骂着,关掉了手机。
张凡微微一乐。
他并不怕她发威,她既然同意前来,那肯定是要跟管副讲事情,而不是来跟他算账的。
呵呵……倚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功夫,就打起盹来。
一个小时后,被一声门铃给弄醒了。
打开门,田秀芳风风火火,一头冲进来。
一见面,抬起手就往张凡脸上打。手扬到一半,忽然在半空中停下来。
见张凡睡眼朦胧,她警惕地四下打量,发现卧室关着门,小声问:“她还在睡?”
“嗯。”
“你怎么穿着外衣?难道没跟她一起睡?”
“你想哪去了!”
张凡小声嘘了一下:“小点声,被她听见,你就没戏了。”
说着,走到卧室门前,拉开门,大声道:“管副!”
管卿蓓被惊醒过来。
见自己身上盖着毯子,衣服全部放在床头上挂着,略略有些害羞,支起上身,抬起玉臂,揉了揉眼睛,“小凡哪,几点了?”
“你睡一个小时了。”张凡看了看手表。
“时间早着呢,真困。要么,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张凡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忙大声道:“管副,江阳县的田镇长来找你有事。”
管卿蓓一听,就愣了。
心中有些困惑:这个包间,怎么可能被田秀芳知道?
肯定是张凡把她叫来的。
张凡在这个时候叫她过来,肯定有事。
既然是张凡找来的人,她也就不必有什么尴尬。
从容地把衣服穿好,对着穿衣镜整理一番,这才走出卧室。
田秀芳站起来,和管副寒喧几句,然后双方坐下。
张凡笑道:“管大姐,田镇长是我们张家埠村的父母官,工作相当认真,爱民如子,在老百姓眼里就是田青天。刚才她正在市里办事,我把她请过来,跟你谈谈工作上的事,不知管大姐给不给面子?”
管卿蓓已经看出张凡和田秀芳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不由得一阵酸意涌上心头。不过,酸归酸,心里还是得服气:这田秀芳真是一个万里挑人的大美人,跟田秀芳比,她相形见绌了。
“小凡,你怎么说话呢?田镇长的工作成绩,在市里也是有耳闻的,是一位很有前途的年轻干部,我这些天正想约田镇长谈谈呢,真巧啊。”
“那你们就谈吧,我还有点事,要和吴局一起去省城监狱办一个案子,我先走了。”
张凡说着,站起来告辞。
管卿蓓站起来送他的时候,忽然问道:“小凡,诊费还没给你呢。多少钱,我给你开个支票。”
张凡看了田秀芳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诊费,让田镇长代收吧。”
管卿蓓一听,心里明白,张凡这是意有所指。
离开会所,开车去警察局接吴局,两人在警察局食堂简单吃了晚饭,便直奔省城监狱管理所。
省城监狱的监狱长是吴局的同学,监狱长正在省城开会议,听说吴局到了,马上离开会场赶回监狱。
听了张凡和吴局的介绍,监狱长脸色十分疑惑,他感觉这事跟志怪小说差不多,半信半疑,说:“说一千道一万,我们去亲眼见见这个郭祥山,一切都明白了。”
说罢,便叫手下人带路去见郭祥山。
到了监舍,值班的狱警长听说要见郭祥山,面露难色,说:“这个……郭祥山前两天病了,医生诊断说是传染病,必须隔离。我们把他关小号里,每天派人送药送吃的。我看,大家还是不要去看他了,万一传染……”
监狱长一挥手,“见!”
狱警长只好带上钥匙,在前边带路。
几个人来到远离监舍的北边,在一个角落里,有一排小监舍,这就是小号。
狱警长打开两道铁门,众人走进去。
只见一间小屋,一张单人床,床上躺着一个高大的人。
张凡一眼就认出来,此人绝对是郭祥山没错。
“是他!”张凡点点头。
监狱长回头问狱警长:“这个人,这几天一直在这里?没挪窝儿?”
“肯定。这个肯定。他病了之后,从十三号监舍抬过来,就一直躺在这里,半死半活。医生每天来看几次,打过吊瓶也不见强,医生说最好明天送医院吧,不然恐怕有生命危险。”
此时,郭祥山紧闭着双眼,脸色铁青,一动不动,像具死尸。
张凡伸出手,号了一下脉,不禁一愣,把手抽了回来。
“怎么了?”吴局见张凡神色大变,不禁问道。
“他死了!”张凡惊道。
“死了?”监狱长吓了一跳,忙伸手到郭祥山鼻孔前试了一试,随后也是脸色大变。
“从体温上分析,至少死了一天以上了。”张凡皱眉道。
监狱长脸色大变!
囚犯死了,而且是病死的,这……按规定监狱是有责任的:病得厉害,为什么不送医院?
要是囚犯家属闹起来把事情捅到媒体上,事情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