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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尽管看不见,但这水声已经可以使他确信:地下,确实有一道泉水。
地下有泉水,这可是好事。
院子里的那口压水井,用了几十年了,井管锈蚀,早就该更换了,最闹心的是水压不够,只要天旱几天,就压不上来水,没办法,只好去别人家里挑水。
如果在自家地下室能挖出泉水,接根管子引水上来,那有多美!
张凡掏出手机,给老韩叔打电话。
老韩叔接到张凡电话,一会儿功夫就跑来了。
他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小凡,这肯定是地下泉水!”
“接根管子上来,行吧?”
“行肯定是行。但是,听水声,好像水量很小,恐怕你白浪费了管子和工钱。”
“有水就行,管他多少。水多就多吃,水少就少吃,有比没有好,毕竟是在自己家屋子里,用起来相当方便。”
“也对。”
“老韩叔,那你给联系一下工人,趁地板安装完工之前,把水管子接上来。”
老韩叔马上打电话联系管子工。
吃完早饭,几个管子工带着工具设备赶来,很快就在地下室钻出了一个孔,果然,在地面以下一米左右,出现了凉凉的泉水。
不过,正像老韩叔预料的那样,水量太小,而且没有压力,不会自动上行。要取水的话,只能安装压水井。
管子工七手八脚,很快就把一个压水井安好了,把水龙头接到了一楼厨房里。
水压水量很少,只要压出来一脸盆水,就压不上来了,必须得等一两个小时才能重新压。
装修的村民看到这情景,嘲笑道:“张凡,你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哈哈,跟小孩撒尿似的!”
“现在是雨季,勉强有点水;等到旱季,滴水不出!”
张凡微笑不语,只是不断地往上压水。
他已经很满意了:虽然水量小,但一家人吃水用水解决一部分,不够的部分,可以用院里的压水井补充。
而且,还有另一层意思,在自家地下挖出了水井,从村里农民的观点看,属于大吉大利、要发家的预兆。
刚压上来的水是混浊的,只有倒掉。到了晚上再压时,出来的水基本就清澈了。
张凡尝了一口。
我去!
口感特好!
微甜微滑腻,清冽爽人!
有点像那个成天做广告“有点甜”的山泉矿泉水的味道,不过,比那个更甜一些。
张凡用水桶装了半桶,提回到医务室,准备用它煮锅大米粥尝尝什么味道。
把米下锅之后,还剩了一些,便把水浇在医务室窗台上的几盆天竺葵上。
这几盆天竺葵是涵花前两天从集市上买来的,叶子有点发黄,蔫巴巴的,涵花每天把淘米水给它们浇上,也没有起色,正准备弄点化肥给它们上呢。
浇完了花,张凡走出门,转到医务室后园子,拔了两棵大葱,准备大葱醮酱当晚饭的菜。
拿着葱回到医务室时,不禁一愣:
涵花正站在屋当中冲他笑呢。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早晨回来吗?”张凡惊喜地道,把手里的大葱放在一边,冲过来就把涵花搂住。
“老姨要留妈妈多住几天,我怕你想我,就提前回来了。”涵花含羞说着,一转眼,看着那两棵大葱,道:“我不在家,你就吃葱对付?”
张凡故意卖萌:“不光吃葱,我还用咱家的泉水煮了一锅大米粥呢。”
“咱家的泉水?”涵花惊奇地问。
张凡把小楼里地下室挖出甜水的经过讲给涵花听。
“老人们有个说法,家里地下出水,是要发家呀!”涵花睁大眼睛道。
“我也听说过。所以,已经把水龙头安好了。”
这时,锅里的饭瀑出沫子,涵花忙去灶前,打开锅盖。
“啊!”
两人同时惊叫起来!
只见锅里的饭不是白色的,而是呈现微褐色,还有点蓝!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凡惊呆了。
“肯定是水有问题。你没喝吧?”涵花担心地问。
“喝了一点点,估计没事。”
涵花把锅从灶上端下来,“这饭不能吃了,快倒掉吧。”
张凡忙把锅端到后园里的茅坑中倒掉。
涵花道:“咱们得去楼里,把水龙头给封上,不然的话,被干活的人喝了会出事。”
两人忙来到小楼里,张凡用铁丝将水龙头缠住,还写了一块牌子立在一边:“水有毒,不能喝。”
第二天上午,来干活的村民听张凡把事情一讲,一个个差点乐喷。
“张凡,你花两千多块接了一个毒水井!”
“哈哈,窝火不?”
老韩叔见张凡一脸窘迫,便给他打圆场道:“咱们农村打出苦水井的事还少吗?都闭嘴干活吧!”
然后又问张凡:“要么,趁装修没完成,把水管拆了,免得以后再拆麻烦。”
涵花见众人嘲笑张凡,心中来气,本想回他们几句,但一想到自己是外地嫁来的新媳妇,万一被人安上个泼妇的名声,于张凡面子上不好看,便忍住没吵架,听老韩叔说要拆掉管子,她心想:拆了管子,就意味着张凡彻底掉链子,以后在村里会成为一段“千古佳话”。
涵花看了张凡一眼,道:“不如不拆!”
“不拆!这水虽然不能吃,但洗个衣服抹个玻璃总可以吧!总比没水强!”
老韩叔久经世故,马上就明白了涵花和张凡的意思,便对张凡说:“你媳妇说得有道理,就留着吧。”
张凡点点头。
不过,张凡心里很不舒服,像吃了条蚯蚓:这种乌龙事件,在农村可是茶余饭后的笑料呢!那些长舌村妇会发挥想象,把这事添油加醋呢。
回到医务室,涵花又和面烙了葱花油饼,两人吃了晚饭,一起去村里的食杂店买东西,也是想顺便听听村民的反映。
村里的食杂店,历来是各路小道消息的集散地。此刻,店里聚了一大群男男女女,正在说说笑笑,见张凡进来,马上不说话了。
涵花买了几卷卫生纸和洗涤剂,食杂店老板四婶子一边把东西递给涵花,一边问:“涵花,听说你家新楼里,挖出了毒水井?”
“嗯,水是有点问题,不能喝。”涵花轻描淡写地道。